庄妈妈在边上着急了,过来想抽他儿子:“说什么呢你!哪有刚结婚就提离婚的?做错事还振振有辞!”说完背对着儿媳妇拼命向他挤眼睛,那意思让儿子机灵点。
“妈,你眼皮儿抽筋?”
庄妈妈开始四处划拉拖鞋底子,生这么个败家儿子真折寿啊!
从和庄严交往,任小姐就没占过上风。
现在有庄家二老做后盾,她觉得心里塌实多了。庄严说得肯定是气话,哪能当真呢?但这歪风坚决不能滋长,不然家里有金山、银山也不够他挥霍的。
“庄严,你要讲道理,虽然我嫁给了你,但我们的共有财产不是你一个人能支配的。”
小公主端起架子来,竟有那么几分凤姐的派头。
庄严不爱听,女人就应该柔弱点,她那么大声吓唬谁呢?他庄严是吃软饭的吗?这几年在外面摸爬滚打,他早有了自己的一番天下。任嘉慧他们家是挺有钱的,但他们家铺的摊子太大,战线太长,资金早已周转不开。
现在不是他庄严靠着任家,而是任家离不开庄严。
再说那家破医院,是!是挺带派的!又是先进设备又是著名专家的。但那医院开给谁看病的啊?
真正大有钱的去国外看病,没有钱的舍不得到那看病。上不上,下不下的在那吊着,眼看着就要上央视财经节目,作为企业破产的反面例子了。
他们任家倒是挺会的,把烫手山芋甩给了他。
正好小李公子最近迷上了医学事业。上赶子往枪口上撞。冲着那压秤的搭儿,甭说是赔钱的医院,就是赚钱的也照送不误。
但刚见面时,被小勾那一下子气得实在不轻,当时狠话甩出去,心里就后悔了。赶紧打电话给警局的哥们让他们帮忙注意日本游客的迹象。
那姓李的也不知着什么急,眼看庄严不上钩,转过身来又增加筹码,拿出真金白银,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庄严赶紧做个顺坡驴,见好就收,皆大欢喜。
本来赚个盆满钵满,可任小姐却跟他唧唧歪歪的。庄严这个烦,一甩手:
“什么也别说了,离婚!”
任小姐的脸刷地变了颜色。眼睛里弥漫着水气;茫然地看着婆婆。
正这时,庄严的手机响了。掏出手机一看是公寓的电话。
“喂,我一会就回去……当然得把门反锁上,你他妈跟抹油耗子似的……什么?别吃泡面!一会给你买王八汤喝……你懂个屁!那是大补……行了,我马上回去。”
电话的内容,媳妇听得是一头雾水,婆婆听得是满心阴云。
任嘉慧心想:这谁啊?听语气也不像女人说话,但跟庄严的关系肯定很近,不然她这位达令可不是能关心汤汤水水的主儿。
至于婆婆心里转过的千百个念头,随便拎出一个都有够暴力的。
庄严把家里闹了个鸡飞狗跳,就要撤退了。
临走的时候对他妈说:“妈,你儿子痛苦了五年,可有人比你儿子还苦。这笔债是我们庄家欠他的,压得我快喘不过气来了。您要还要我这个儿子,那您就难得糊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然您儿子指不定干出什么混帐事来!”
给庄妈妈气得浑身乱颤,他开车走人——去城南买王八汤去!
作者有话要说:庄严下身为什么红??拿纸蹭的啊!要不你们拿块纸试试!使点劲!准红~~~~~~~
38
回到公寓的时候,小勾正盘腿坐在沙发上呼噜面条呢!
庄严扬了扬手里的袋子:“别吃了,喝王八汤。”
“不爱喝,有土腥味。”
庄严又掏出俩红烧猪蹄,小勾眼睛亮了一下。
像咽药似地喝完汤后,小勾抱起猪蹄开啃,边啃边问:“你今天上医院拿到化验单了?
庄严抿着剩下的汤说:“拿到了,没什么事。”
“哦……”
等洗洗涮涮上了床后,小勾那胳膊腿在被窝里动来动去,脚指头有意无意地在庄严的大腿上撩拨着。
一片黑暗中,庄严眼睛瓦蓝瓦蓝的。忍不住翻过身来压在小勾身上,隔着裤衩子蹭了几下,能感觉到裆里面的东西一跳一跳的,等长度热度都差不多了的时候,小勾准备下手掏家伙。
哪成想这位居然翻身下马,蒙着大被,嗡声嗡气地说:“今天太累了,早点睡吧……”
小勾瞪大眼睛努力地分辨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上的浮雕,屋里的破钟滴答得人心熟。
一床的人也够热闹的了。
一个动也不动地睁着眼睛睡了一宿,另一个在床上像烙煎饼似的翻来覆去。
这叫什么来着?同床异梦?
早上起来的时候,庄严蹲厕所里撇条。
小勾在衣服架子上下翻腾。终于在衣服口袋里翻到了化验单子。看了一会,又把单子原样放回去。
等庄严出来了,小勾对他说:“我今天得出去。”
“不行。”
“我要去探监。”
庄严不说话了。
吴越清瘦了很多没,再也不是五年前粗胖的丫头了。
“姐,这是你上回让我给你买的书,你看看还缺什么不?”
要不说金子到哪都能发光呢!人家吴越在监狱里不但把高中的课程都读了下来,还拿了个自考本科学历。连吴姐姐都说,要是不进监狱还上不了学呢!
每次见着小勾,她都挺高兴的样子。
小勾就只能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就当监狱和幼儿园一样娃哈哈。
像他姐这样的老实人到哪不受欺负啊?有一段时间,小勾是憋足了劲的上下塞钱,可还是几次还是能看见姐姐衣服遮挡不住的淤青。
明明已经萎靡不振了,看弟弟来了还要强颜欢笑。小勾心疼,出了监狱门就蹲墙角那号啕大哭。
后来陪了个客人,正是监狱里的一个小头头,这位领导挺好性虐那口儿的,小勾是玩了命的陪他耍着玩。终于领导系上裤腰带说:“服务得挺好的,说吧,要点什么?”
小勾点头哈腰地说:“我姐犯了点事,在监狱里呢!您给照应点呗!”
给领导逗得跟蛤蟆似的嘎嘎笑,说:“别人家都是男盗女娼,你们家正好相反,是女盗男娼怎么的?”
小勾也跟着笑:“可不是!也不知怎么凑的。”
就这样,领导把吴越调到经济犯那堆里,她的日子才算好过些。
“恩,挺全的,花了挺多钱吧?”姐姐看着书,有些局促,生怕加重弟弟的负担。
“没事,正好我这个月有奖金。”
他一直跟他姐说自己在板鸭店卖烤鸭,姐姐深信不疑。
“……姐,庄严回来了。”小勾觉得自己有必要告诉姐姐。
吴越吃了一惊,但很快就平静下,也许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人也能变得现实点。
“哦,挺好的,他……还来找你吗?”吴越说这话时紧盯着小勾的眼睛,5年前的事,再憨厚的人也能琢磨出点什么来。
小勾也看着他姐的眼睛,想撒谎。但话到嘴边不知怎么的,又咽了回去。
“他来找我了。”
“……小勾,庄严人挺好,可他跟我们不一样,咱们可以做梦,但不能老活在梦里。你可是男孩子,得为我们吴家传宗接代啊!”
小勾的脸没红,他好久没脸红了。现在脸泛起的是一片苍白。
吴越好像也感觉自己说重了,不知所措地看着弟弟。她习惯了倔强,愣头愣脑的小勾,眼前这个摇摇欲坠的孩子吓着她了。
接下来,姐姐说了什么,他根本没听进去。
第39章
出来的时候,庄严正倚在车盖上等他。看见他出来了立刻迎了上去。
想问小勾,你姐还好吧?又一想,自己说这话不合适,在蹲大牢能好哪去?于是干脆闭嘴。
俩人坐在车里玩深沉,气压低迷,搭配车身的黑色,越发像一辆灵车。
“饿了吗?我们去吃饭吧!”庄严打破了沉默。
小勾也不说话,望着窗外出神。
等进了饭店,正好赶上中午的营业高峰期。这家饭店昂贵的价格,也没能挡住大量的食客。
好不容易等到了一个空位,俩人坐下点菜。周围有不少视线投射到他们的身上。
但凡有点钱的人就想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所以和庄严一个圈子的人,基本上都是在那几个地方吃喝拉撒睡。
有那好事的,就发现了,这俩人都脸熟啊!一个是刚刚归国,新娶娇妻的庄公子;一个是物美价廉,耐磨耐操的小鸭子。
有猫腻啊!于是一个个都暗自兴奋,看这顿饭吃的,挖掘出豪门大丑闻来了。
庄严没理会这个,照着菜单子点菜。小勾把脑袋一低,心里也不知合计什么呢!
吃到一半,小勾去了趟洗手间,刚摆好姿势,就有人从背后抱了过来。吓了小勾一跳。
回头一看,油头粉面的一个小子,是自己以前的一个常客。
“小骚货,离老远就能闻到你的味。大白天的就把庄严勾搭上手了。说,让他干几回了?”
心情本来就够灰色的,看见这样的更烦。
“松开,我要撒尿。”
没到上班的时间,没心情装孙子。
油头小子还在腻歪,干脆拿手扒拉起小勾露在裤外的东西。
小勾赖得说话了,一使劲“哗”的一声尿了出来。恰好这两天上火,颜色黄,味儿大,一点都没浪费全浇咸猪手上了。
“我——操!你他妈往哪撒!”
“你不喜欢骚味吗?给你来点大的。”
油头小子一听,这还翻天了!妈的,不知道自己是啥定位啊!甩了甩手上的黄水,抡起拳头就开始捶小勾。
小勾也不还手,小眼睛划拉着旁边一个通厕所用的皮揣子,寻思着一会把这玩意吸在龟儿子的脑袋上,让他当把流氓兔。
就在这时,庄严进来了。一看小勾蹲地上让人捶呢!眉毛当时就飞起来。庄大公子到了国外也没缺搏击练习,小断掌越来越狠了。
拎起那小子的衣领就开始削,给小子揍得嗷嗷叫。
小勾揉了揉泛肿的脸,事不关己地看着。慢慢悠悠地来了一句:“轻着点,别打死了。要不还得找人替您不是?”
庄严不打了,松开手,任由那小子窜出洗手间。
“终于说出来了,知道你心里憋着脓水呢!”
“对,我他妈看见你就烦。欠你什么了?在那跟我不依不饶的?“
“老子就是要跟你耗到底!”
小勾蹦到庄严前面撕喊:“还让不让人活了!你活得奔儿成功,来寒惨我是不?他妈我就是让你有成就感的?跟个卖的混一起,你也不嫌掉价?”
庄严嘎巴下嘴,说:“你知道配不上我就好,赶紧老实点,老子给你这个珍贵的机会。”
小勾想把皮揣子按庄少爷脑袋顶上了。
“您扶贫呢?用得着吗?告诉你,你结婚,他妈老子也要结婚去了!不能娶千金小姐,老子就找一智障!也不耽误生儿子!”
庄严鼻子都要气歪了,俩人在洗手间里上演全武行。
门口站了一溜人,个个都手捂裤裆,终于有一个人憋不住了,乍着胆子问:“你们上外面沟通下呗?我们都要尿裤子了!”
“……”
作者有话要说: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金大回来了~~~~~~~~~~~~~~有很多亲亲好象都很喜欢她~~~偶推了两回文都不显示干脆在这里通知下大家希望大家能踊跃打分;让她快快填坑~~~~~这样;偶也有文看了;嘎嘎~~~
40
出了餐厅,小勾闷头就是走,庄严拉着他:“往哪去?”
“回家!”小勾的驴劲上来了,十个庄严也拉不回。
庄严厚着脸皮跟小勾回了家,走在阴暗的楼道里时,不禁皱了下眉头。
没等进屋,人就被推到了外面,鼻子差点被门挤了。
庄严就在外面拍门,砸山一样的动静拍得楼上楼下的大爷大妈都出来了。老头老太太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庄严骂得狗血喷头。
庄少爷挺混蛋的,但还知道尊老爱幼的优良传统。被骂得直撮牙花子,也骂不还口,还一脸无辜地说:“对不起啊!我一会小点声拍门。”
老头老太太骂得更厉害了,有那心脏不好的,就要当场翻白眼发作。
最狠还算屋里那位,外面都要翻天了,人家在屋里该干嘛干嘛。
过了一会,外面没了动静,估计招人烦的走了。
小勾坐在床上直着眼睛。
庄严和他回不到从前了。
想一想,居然他妈的有点绝望。
现在庄严对自己的好,无非是旧日的那点子感情与内疚之情作祟。
你要是当真了,那就瞧好吧!
俩人在床上睡得跟亲哥俩似的就是明证。
原以为自己得绝症了,谁知翻开化验单一看:病情老严重了——贫血!操!
可笑自己居然希望化验单上是A打头的病,那么起码自己还有点借口,人家不是嫌弃你是个鸭子,不是因为你得绝症了嘛!
人啊!可以犯贱,但千万别犯傻。可自己怎么就又贱又傻呢?
就这么傻坐着,晕晕忽忽的到了下午。在饭店是只出没进,肚子叫得山响,屋里一直没吃的,小勾能吃苦,但受不了饿。
穿上衣服,打开门。果然人已经不在了。
出了单元,好家伙!人家少爷坐在凳墩上和楼下的张大爷下象棋呢!旁边一堆助阵的老头。
你别说,一西装笔挺的小伙和谢顶老大爷的在一起的情景还挺和谐的。
庄严一抬头看见小勾出来了,立刻撇下棋子迎了过来,手里拎着俩白色的餐盒,像没事人似的过来拉小勾:
“我买了烤鸭,走进屋吃去!”
后面老大爷还喊:“小伙子,下回睡觉别那么死!你哥敲半天门都没听见!”
这回庄严长了心眼,先把小勾身上的钥匙掏了出来,然后夹着小勾进了屋。
“撒手!”
小勾甩开庄严,打开饭盒。人挺讨厌的,但食物无罪,得区别对待!
“我跟家里说离婚了!”
小勾嚼着鸭肉的嘴顿了一下,又接着开嚼。
“昨天我去医院的时候,李思凡那傻逼跟我开了一个玩笑……“
“……”
“他把一个爱滋病病人的化验单写上你的名字递给我了。”
没人搭理自己,庄严就在那一个人嘿嘿乐。
“让那儿子拣了大笑话了。我他妈在医院嚎得方圆百里都能听见。别人跟看傻子似的看着我自己把脑袋往墙上撞。后来,姓李的告诉我开玩笑呢!要不是他身边带了四个保镖,当时我就能把他那个小白脸给花了!
出了医院,我就想:人这辈子也就是这么回事。事后嚎有个屁用!回家我就提离婚了。”
小勾不吃了,手指头戳着甜面酱一下一下的。
“我知道你现在对我不像以前那么热了。我对你热就成!你想要孩子,哪天我找人弄个试管给你勾兑一个出来。你也不吃亏,老子这辈子不要孩子了,断子绝孙地陪着你!”
小勾干脆把头别过去,他就受不了这个。
庄严对他的好,就像在雪地里冻僵的人,接触到久违的火堆。那不是温暖,是解除麻痹后的阵阵刺痛。
庄严过去捧着他的脸说:“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