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来寒雨晚来风+番外 by 舜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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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来寒雨晚来风+番外 by 舜华-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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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床而卧倒也不觉得闷热。只是云漫天不习惯与人同床而眠,是以一直都无法入睡,听着背对他躺卧的南宫寒潇时重时轻的呼吸,大概也是一样不能成眠。 

            自那日见到谈思晴之后,南宫寒潇便变得若即若离,云漫天怀疑他听见了自己与谈思晴的谈话,已经知晓了自己其实是南宫无极的儿子。可是即便如此,似乎他也不该有这么大的反应。云漫天直觉这中间定有别的隐情,可那会是什么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回想着这一年多来的时光,先是他对自己体贴却疏离的半年,再是长达数月的分离,重逢后他一直是小心翼翼的逢迎讨好,如今却又忽然成了毫无来由的若即若离对于这样反复无常的南宫寒潇,云漫天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能力揣测出他的心意。 

            翻来覆去到了半夜,忽听见隔壁传来细微可疑的声音,云漫天忍不住竖起耳朵去听。虽然隔壁的人竭力压抑,那喘息声却一丝丝随着夜色钻进他的心里,缠得他几乎不能呼吸。他虽因自幼修道的缘故对情欲之事不甚热衷,但毕竟才二十二岁,一时不禁心猿意马起来。 

            侧过身悄悄打量着黑暗中南宫寒潇的背,揣想着他是否也听见了隔壁的声音,越是朝深处猜测越是觉得无法自抑。他与南宫寒潇仅有的两次还是早在他们住在一起之前,算起来已一年有余了,可是记忆并非因为时光流逝而磨灭,此刻更是格外清晰。他一边唾弃着自己,一边却又更急切地回忆着,饮鸠止渴。 

            到了最后他咬了咬牙,暗道:〃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以前彼此讨厌时都照做不误,更何况是现在?。。。。。。况且说起来从前我吃了亏,这次正好趁机扳回来。〃正这时隔壁的声音也和他的情绪一般到了无法抑制的地步,他就着这一刻的冲动翻过身去压在了南宫寒潇身上,开始胡乱亲吻对方的脸。 

            南宫寒潇吃了一惊,下意识推开了他,沉声道:〃你想做甚么?〃 
            云漫天既然迈出了第一步,被他推开虽觉沮丧生气尴尬,却是断然不肯退缩的。他鼻子里哼了一声,冷诮道:〃你真不知么?〃 
            南宫寒潇目光劈开夜色,静静看了他片刻,之后终于道:〃。。。。。。我今夜没有情绪。。。。。。〃 
            云漫天暗地里握紧了拳头,腹腔里一股怒气翻腾不息,怎样都无法压制下去。半晌他冷笑一声,道:〃我会让你有情绪的。〃衣袖一挥,便有一阵暗香钻进了南宫寒潇鼻子间。南宫寒潇打了一个喷嚏,停下后便觉有些不妥,不仅浑身开始发烫,而且四肢渐渐瘫软无力。他吃了一惊,喝道:〃你下了药?〃 

            〃。。。。。。对,春药麻药一起。〃 
            尚未等得及他想清云漫天的意图,云漫天已欺身压了过来,开始拉扯他腰带上的结。南宫寒潇急得连叫了几声〃住手〃,可云漫天却似恍若未闻,不多时他身上便再无一物遮蔽了。 

            忽然感觉到有根冰凉的手指侵入到自己体内,到了这一步南宫寒潇总算完全明白了云漫天的用意,〃住手!〃惊惶之下他大喝了一声,〃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的!〃瞪着云漫天的目光中也不禁带上了些怨愤决绝之意。 

            这一年来南宫寒潇一直都是好声好气,是以见了他此刻的神情,云漫天不由得有些呆住。然而想到他一向都是相当放纵,即便是这一年来妓院也没少去过,此刻却单单要在自己面前摆出姿态来,云漫天心里顿时更加窝火,一时失去了理智,高声吼道:〃我今夜是做定了,你要恨便恨个够!〃说完手指又更加刺深了些,又仿佛赌气一般胡乱施加力气,痛得南宫寒潇忍不住〃啊〃了一声。 

            见云漫天面上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南宫寒潇明白他是绝对不可能放过自己了。感觉着身后阵阵撕裂的痛楚,惶急中他嘶声喊道:〃不行!不可以这样!我们可能是亲兄弟!〃 

            云漫天浑身一震,动作也随之停了下来。〃。。。。。。你说什么?〃他颤声问道。 
            南宫寒潇无力地闭上了眼睛,白着脸悄声道:〃我可能是他。。。。。。南宫无极的儿子。〃 
            云漫天呆愣了一下,忽然冷笑了一声,道:〃你不是曾说你根本不是他的儿子么?不想做就直说,不要耍花样!〃 
            南宫寒潇立即在心里反驳道:我直说了啊,可是你不听。他有些自嘲地道:〃你当真觉得我会为了不和你上床,竟不惜撒这种谎么?若非怕你日后后悔,这件事我本想一辈子埋在心底的。〃他苦笑一声,接着解释道:〃我娘临死前告诉我说:连她也不知我到底是苏追风还是南宫无极的儿子。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她一直不愿面对我。〃 

            云漫天这下彻底呆住,这等伤及母亲名誉之事南宫寒潇断无胡编乱造之理。之前纷乱不受控制的心绪立时冰冷下去,思及那日南宫寒潇得知自己是南宫无极亲子后的表现,若是因着这个缘故,倒的确是合情合理。 

            他茫然瞪着南宫寒潇,想到眼前这人可能是自己的血亲,一时不知是悲是喜是恨是怨,这一刻忽觉窗外凉风习习,将他满腹坚持吹得支离破碎。血亲乱伦那是何等的罪?就算自己不在乎,可南宫寒潇能么?他虽表面荒诞不经,却毕竟是名门正派出身,只怕很难过这一关他忍不住开始觉得绝望。 

            但是还没有到绝望的时候,南宫寒潇只不过〃可能〃是南宫无极的儿子,若能证明他不是便可以了然而即便自己医术这般高明,对鉴定兄弟血亲一事也有些无能为力。滴血认亲最多只能将可能性缩小或变大些,到底是作不得准的。只要不是百分之百的确定,两人心上势必还是会有一根刺,一日日刺着,直到千疮百孔,无以为继。 

            两人躺在床上沉默着,过了许久南宫寒潇忽然开口道:〃其实如果我们真是兄弟,那也没什么不好的大约血亲关系才是世上最牢不可破的。。。。。。再说我已在心里发了誓这辈子一直陪着你,我们又何必在意那些无关紧要之事?〃 

            无关紧要?云漫天一次又一次冷笑,其实他也不是说非要和南宫寒潇上床不可,但是要他和南宫寒潇变成兄弟间的情谊,他自问无法做到。 
            这时耳边又听南宫寒潇低低道:〃最重要的。。。。。。便是我们能在一起,于我而言那也就够了。〃 
            云漫天听着对方那心如止水的叙述,忽然间山崩地裂地愤怒起来,在这一瞬他觉得他看清了对方的心:他对自己或许是有着感情,可那不是爱,更多是心理上的依赖与眷恋,他需要有人了解他,陪伴他。如今他用一种崭新的关系拴住了自己,也给了他的心一个合理的解释。从此他不用再对南宫忘忧感到愧疚,他可以安心地去缅怀南宫忘忧,同时又能享受着自己的陪伴好一个自私的人!他说得如此云淡风轻,究竟有没有想过自己可能的感受? 

            云漫天越想越气,偏生这时南宫寒潇不知好歹地道:〃帮我身上的春药解了好么?我难受得紧。〃云漫天气急败坏地扯开帐子,拿过床头柜子上的凉茶便朝他泼了过去,口里吼道:〃难受死你才好!〃话音未落便下床坐进了轮椅里,然后奋力摇着轮子出了门去。 

            院子里是被雨水洗过的天,莹澈而空阔。他默然独坐良久,披了一肩露水夜色。有槐花落在他膝盖上,他掬在手心凝视良久,与南宫寒潇的初遇便是在槐花树下。分离的日子里,那一幕在他心头温柔辗转,渐成一幅静谧无声、惟有淡香萦绕的画卷那他心底最隐秘美好的回忆。 

            他将脸贴在手心,那朵槐花便紧紧贴着他的面颊,和着清露的幽香沁入他的心肺,化作一丝缠绵入骨。那一颗狂嚣躁动的心也随之渐渐平息既然他不能没有他,他也不能没有他,那么未来的路还是要携手一步步走下去。只要生命没有终止,他就不该绝望。 

            头顶幽暗的天际隐约显现出几粒残星,他仰头看着,微弱的光照得他满眼皎洁澄澈,如是未融的新雪。静默良久,他长长吐出了一口气。 
            又过了两日,秋达心与谈怀虚忽然来访。见秦斜川亦步亦趋跟着宁惜酒,秋达心忍不住摇头道:〃真真是个妻奴,丢尽了我们男子汉大丈夫的脸!亏我从前还有些欣赏他。〃 

            谈怀虚莞尔一笑,不加思索道:〃其实若能象他那般幸福,做个妻奴倒也无妨。〃 
            〃啊?〃秋达心未曾料得他会说出这番话来,不由有些愕然。谈怀虚却岔开话题道:〃你不是说找到了绝世奇药,可以让漫天重新站立么?〃 
            秦斜川一听连忙道:〃什么药材?能不能分点给九儿?〃 
            宁惜酒大窘,忙拉了拉他衣袖低低道:〃我都说过很多次了,以后别叫我九儿我都多大年纪了,你也不怕惹人笑!〃 
            之前听秋达心说秦斜川是妻奴,那等于说自己是秦斜川的妻,这已让他窘迫万分。只因怕反驳反而被秋达心趁机大做文章,所以才隐忍不发,如今又听见秦斜川当众喊自己九儿,终于忍不住出声提醒。 

            秦斜川满不在乎地道:〃我爱叫你什么便是什么,他们若是笑话只能说明他们没见过世面,大惊小怪。〃 
            秋达心闻言撑不住笑了,道:〃九儿,你真是教导有方这人愈发厚颜无耻了。〃 
            秦斜川听了忙蹙眉道:〃九儿也是你叫的么?〃 
            秋达心嘿嘿一笑,道:〃我爱叫他什么便是什么,你这么说表明你没见过世面,大惊小怪。〃 
            秦斜川翻了个白眼,想着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决定不再与他斤斤计较。因想起药材的事,便又问了一次。秋达心答道:〃那药治筋不治骨。九儿的腿骨已经断了十年了,怎么可能治?你别异想天开了。〃 

            秦斜川立时面露失望之色,口里嘟囔道:〃连这都治不了,竟还好意思自吹是神医。。。。。。〃 
            〃你!〃秋达心气得瞪起了眼,他一向最恨别人置疑他的医术。宁惜酒见状连忙道:〃斜川,麻烦你去端些凉茶来好么?秋兄与谈兄这么热的天跑来,想必是渴了。〃 

            秦斜川〃嗯〃了一声,转身进了屋子里。秋达心看着他的背影啧啧道:〃真是风水轮流转啊,以前他那么嚣张,可如今你叫他打狗他定是不敢叉鸡。〃 
            宁惜酒笑而不语,秋达心看了他一眼,又道:〃只是你怎么不好好管教管教他,让他懂点礼貌呢?〃 
            宁惜酒静静道:〃无礼总比虚伪的客套要好些,再说我自己就诸多缺点,又有何资格强求他十全十美?〃 
            秋达心怔忡了一下,之后似有所悟地看着某处道:〃说的也是,其实人完美起来也是很叫人讨厌的象刺猬一样让人无从下手。〃 
            宁惜酒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他看着的是正与云漫天南宫寒潇两人闲谈着的谈怀虚,不由莞尔一笑。察觉到两人投注过来的目光,谈怀虚朝他们微笑着颔首示意,虽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却端得潇洒从容,无懈可击。 

            秋达心见了低低嘟囔道:〃能不能别笑得这么虚伪啊我简直连头皮都发麻了!〃宁惜酒闻言终于撑不住笑出声来。 
            天刚黑秦斜川便从树下的桌子边起身道:〃九儿身体不好,我们先去睡了。〃说完不给宁惜酒向众人告辞的机会便推着他往屋里走。宁惜酒虽觉这么早离开有些失礼,可是也不好当众拂他的面子,只得随他了。 

            秋达心下意识抬头看看天空,隐约还有一丝残霞飘在天际,他忍不住喃喃道:〃这也睡得太早了些罢。。。。。。〃 
            南宫寒潇眨了眨眼,诡笑着道:〃不早不早,他们一向是日落而‘做',日出而‘息'的,今天比平常还略晚了些呢。〃 
            秋达心先是怔忡,直到听见云漫天咳嗽,才忽然反应过来。他道:〃这这这。。。。。。我彻底无语了!〃顿了顿又道:〃真是好羡慕秦斜川啊!〃 
            这时〃扑〃一声响,谈怀虚忍不住将刚喝进口中的茶喷了出来,不少溅在了秋达心的衣襟上。他惊觉自己的失态,一边说着〃对不住〃,一边连忙帮秋达心擦拭着。 

            做大夫的一般都有些洁癖,秋达心自然也不例外,他惨叫着手忙脚乱开始脱衣衫。因天气炎热,他只穿了一件丝织单衣,还没怎么脱就露出了半个身子。谈怀虚见南宫寒潇的眼神似乎有些不怀好意,他心里猛然一跳,忙扯着秋达心进了房子里,口里道:〃还是进屋换罢外面有风,小心着凉。〃 

            南宫寒潇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六月心的天气,不热得汗流浃背就不错了,哪可能着凉?其实他故意那样看着秋达心,就是想看谈怀虚的反应,果然他立即乱了阵脚。 

            南宫寒潇正笑得酣畅,云漫天忽然冷哼了一声,摇着轮椅进了屋子里去。南宫寒潇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谈怀虚出门时正好云漫天进去,谈怀虚问道:〃你不乘凉了?〃 
            〃我去找件衣衫给秋达心,等会子再出来。〃 
            谈怀虚〃哦〃了一声,一偏头见南宫寒潇怔怔站在树下,察觉到气氛有些凝重,他微微一笑,便不说话了。 
            云漫天进了卧房,正看见秋达心在翻箱倒柜,把卧房弄得一团糟。他蹙眉喝道:〃你搞什么?你当这是你自己家么?〃 
            秋达心撇了撇嘴,拿起一件衣衫扬了扬,道:〃你也太没有品味了些,这种衣服做抹布还差不多。〃 
            云漫天虽不似秋达心那么注重享受,衣衫质地做工倒也算是中等偏上,被秋达心一贬损,他沉下脸道:〃不想穿你就光着身子好了!〃 
            秋达心打量了他几眼,道:〃你今天一直没个好脸色的,那烂货又怎么得罪你了?〃 
            云漫天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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