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三传-恶质女·漫天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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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女三传-恶质女·漫天羽-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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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可以依靠拐杖,一步一步行走,走上十几二十分钟的也不疲倦。   
  于是,她要他试着开始不靠拐杖,凭着自身的力量站起来。   
  “你试试看,你可以做到的。”她微笑望他,朝他伸展双臂,鼓励创建从轮椅上站起朝她走来。“我会在这里接住你,不用担心。”   
  他点点头,双臂搁在轮椅扶手,先是利用扶手撑起自己修长的身躯,然后缓缓放开双手。   
  身子因重心不稳晃了一晃,他连忙伸出右手扶住轮椅把手。   
  “加油。”她紧盯着他,柔声鼓励道。   
  他转过头,瞥了一眼她绽着光彩的美眸,一咬牙,再度松开依凭着轮椅的右手。   
  一瞬间,全身所有的重量全往双腿集中,强大的负荷令他腿部肌肉不停抽搐。   
  他强忍着。   
  “会痛吗?”她担忧地凝睇她紧绷的表情。   
  “不。”他摇摇头,更加用力咬紧牙关。   
  “可以走吗?”   
  “可以。”说着,他偏转身子,朝她的方向前进了一小步,接着,又一小步。   
  但只这么两步,他便撑持不住,庞大的身躯整个摔入她怀里。   
  她一愣,愕然的神智还来不及反应,柔软纤细的娇躯便被他整个人压倒在草地上。   
  她一声娇呼,他则是气喘吁吁地道歉。   
  “对……对不起。”   
  “没关系。”她连忙摇头,镇定方才因意外跌倒过于紊乱的呼吸,接着一抬眸,望入一对深邃幽瞳。   
  他——距离她的脸好近。   
  她心跳狂跳,感觉到他暖热的气息吹拂在她颊畔,唤起某种性感的知觉,不觉微微羞赧,莹润的玉颊染上蔷薇红晕。   
  而当氤氲着雾气的暗眸一流转,发现他的身躯竟紧紧地密合她窈窕的曲线时,就连藏在衣衫下的胸部也瞬间敏感起来。   
  他就那样压着她,压着她柔软的乳峰……   
  “你……”她轻轻喘着气,借臂一曲抵住他宽广的胸膛,徒劳地想推开两人如此亲密的距离。“可不可以……”   
  “什么?”他凝望着她,明明知道她正试图推开自己,软倒的身子却怎么也动不了,仿佛自有其主张,选择依恋她曼妙的娇躯。   
  “能不能别这样压着我?”   
  她的嗓音轻细,墨帘低垂,掩去眸中神色,他却能由她染及颈项的红云轻易看出她的娇羞不自在。   
  他心中一动,一手固然撑住草地让自己身子稍稍离开她,另一只手却依依不舍地流连她鬓边,为她掇拾微微凌乱的发丝。   
  她倏地倒抽一口气。   
  而他,仿佛没察觉她身子的更加僵硬,只低低问道:“为什么要把头发染成这颜色?”   
  他问话的语音宛若向晚微风,轻轻朝她吹来,令她心跳不已。“什、什么?”   
  “头发啊。”他轻轻叹息,“为什么要染成这颜色?以前乌黑亮丽的多好!”   
  “染成……染成咖啡红不好吗?不好看?”她屏住气息。   
  “好看。”   
  “那……”   
  “可我还是喜欢你以前的黑头发。”他低低地,一面玩弄着她发丝,黑眸迷。“柔柔亮亮的,多动人。”   
  “你——”她凝睇他,话语梗在喉头。   
  他没看她,他看的是他正在把玩的秀丽发丝,他看的,是遥远的过往。   
  “我还记得你以前走在校园里的模样,步履坚定,下巴骄傲地微微抬高,被风吹拂的发丝常凌乱地贴向脸颊。然后你便会皱眉,不耐烦地将那些调皮的发绺重新拨回耳后——”   
  她嗓音沙哑,“你怎么会记得那些?”   
  “我记得的可多了。”他忽地一扯嘴角,收回凝定过往的眸光,看了她好一会儿,忽地翻转身子,躺落她身旁的草地。   
  她怔怔然,当他伟岸的身躯离开她的那一刹那,她竟有莫名的失望。   
  半晌,她好不容易捉回迷神智,侧转过秀丽容颜,明眸凝定他英挺有型的侧面。   
  他仿佛感觉到她的凝视,也侧转头,朝她微微一笑,“我还记得第一次听你读诗。”   
  “诗?”   
  “你若是那含泪的射手,我就是,那一只,决心不再闪躲的白鸟,只等那羽箭破空而来,射入我早已碎裂的胸怀……”他低低念着,微笑加深。   
  那是席慕容的“白鸟之死”。   
  薛羽纯呼吸一颤,脑海不觉流转起这首十几年来在心中默念过千遍万遍的诗句。   
  “你若是这世间唯一,唯一能伤我的射手,我就是你所有的青春岁月,所有不能忘的欢乐与悲愁——”她跟着轻轻念着,忽地全身一颤。   
  他是这世间唯一能伤她的射手,而他,是否也记得所有关于她的青春岁月?   
  他说他记得年少时的她,记得许多关于她的事,他……难道别有用意?   
  她凝望他,有股热切的渴望想认清他瞳眸深处蕴涵的是什么,但他却忽然别过头,英挺的面容朝上,对着向晚天际绚烂的彩霞。   
  “我记得那回,你怀疑我是因为吸毒才被英国学校退学,回去台湾。”他忽地开口,闷闷地。   
  “啊,那件事。”她忽地直起上半身,急迫地想对他解释一切,“我后来知道不是那样了,无情告诉过我,那件事是我误会了你。”   
  “无情告诉你?”   
  “嗯,他告诉我你是被同学栽赃的,那毒品是被他们藏入你房间,你事先并不知情。”   
  “你相信?”   
  “当然。”   
  “是因为我还是无情?”   
  “嗯?”她一愕,不明白他问话的用意。   
  “你相信我没吸毒,是因为相信我本人,还是相信无情不会骗你?”他问,仍然没有看她。   
  “有什么差别?”   
  “差别可大了。”他嗓音沉涩,“如果是我亲口告诉你被人栽赃,你大概打死也不相信的吧?”   
  “我不会。”   
  “不会相信?”   
  “不会不相信。”她忽地凝眉,望向神情诡异难解的他,“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不会相信?”   
  “因为你一向那样不是吗?”他拉扯着嘴角,微微自嘲地,“你早认定了我是不良少年,又怎么可能相信我的话?”   
  “我——”她一窒。   
  “我没说错吧?”   
  她沉默半晌,终于坦然承认,“我承认自己刚开始是对你有些偏见。”   
  “只有刚开始?”   
  “我很快就知道自己错了……”   
  她怅然的语调惊怔了他,蓦地直起上半身,深不见底的黑眸凝向她。   
         ☆        ☆        ☆   
  “任傲天,你还要继续踢?”   
  夜晚,空落暗黑的校园只有操场上还有几条人影,一个正练习盘球的任傲天,一个在他身旁一面挥汁一面不可思议瞪他的男同学,还有,悄悄隐在一棵参天大树后的薛羽纯。   
  她不是有意窥视,只是刚刚结束了一个人的留校自习,信步经过操场,见到他还在踢球的身影,一时好奇凝住了脚步。   
  他是那么专注练习着,旁若无人,微微仰起的脸庞在柔和月光掩映下显得格外清秀。   
  他总是留得这么晚吗?她想起那夜,在凉亭里,也是大约这样的时分,两人短暂的交谈。   
  就是从那一夜起,两人的关系更加交恶了,到了对面不打招呼的地步。   
  他显然地讨厌她。   
  薛羽纯想,蓦地撇撇嘴。   
  那又怎么样?她也讨厌他!最讨厌那种自以为潇洒不羁的男生了。   
  她一甩头,正要转身离去时,忽然听见他身旁的男同学神秘一句,“怎么样?要不要来一些?”   
  “什么?”任傲天漫不经心地问道,开始规律地练习用头顶球。   
  “安公子啊。”男同学说,一面摊开手掌。   
  “什么安公子?”任傲天随意瞥了一眼,莫明其妙,在一旁的薛羽纯可是立刻就掌握了状况。   
  那男同学竟然建议他吸食安非他命!   
  “你不可能不知道吧?这是现在最流行的娱乐圣品。”男同学眨眨眼,“你天天练球练得那么累,难道不想要一些提振精神的东西?”   
  他默然不语。   
  “听说你在英国也来这一套,不是吗?”男同学继续鼓吹。   
  他终于停球,转过无表情的脸孔,“什么意思?”   
  “任傲天,别装了。”男同学用手臂顶顶他的肩,“你明知道我的意思。”   
  “我不明白。”他冷着语气。   
  “装傻?”那男同学似乎恼了,“你敢说自己不是因为吸毒被英国学校退学?”   
  他没答话,只那样静静瞪视着面前着恼的同学,黑眸深不见底。   
  那同学被他看得全身发毛,“看什么看?”   
  “我不吸毒。”他淡淡一句,惊得那男同学一愣。   
  “你不——”   
  “我不要。”   
  薛羽纯屏住呼吸,看着他抱起足球,俊拔的身形一旋,迅速离开球场。   
  他竟然没有接受。   
  他没接受男同学有意提供的毒品,就那么毅然决然离去。   
  为什么?他之前不就是因为吸毒才被退学的吗?为什么现今能对曾引诱他沉沦的毒品不屑一顾?   
  他戒了?   
  或者……根本不曾沾过?   
         ☆        ☆        ☆   
  “我早该想到你不是那种会耽溺于吸毒的男孩子。”将思绪从青涩年少拉回,她幽幽地、沉沉地说道。   
  而他,怔怔然听着,黑眸紧盯着她秀丽颜,不曾稍稍放松。   
  她坦然回视他,星眸澄澈透明,“我向你道歉,傲天。我早该这么对你说了。”   
  “你向我……道歉?”他绷着嗓子,困难地自喉头吐出一句。   
  “嗯。”   
  “羽纯……”他凝望她,不觉轻轻叹息。   
  “你原谅我吗?”她问,十分十分认真地。   
  他心一紧。   
  他问他原不原谅她,用那般怅然低微的语调,用一对恍若沉淀着淡淡哀伤的眸子睇着他……   
  他该怎么回答?又怎能若无其事地淡然回应?   
  “别这么说,羽纯,别这样对我说话。”他焦虑地,急促喘着气息,却不明白自己究竟在慌乱什么、着急什么,只觉心脏有一股扭力,紧紧绞着。   
  她不该这样对他说话的,不该这样看他。   
  他承受不起,真的承受不起……   
  右手一扬,他忽地抚上她微微沁凉的玉颊,温柔地抚触着。   
  她震惊于他突如其来的接触,怔怔地瞧着,美眸逐渐氤氲水雾。“你……原谅我吗?”   
  “不……”他低哑地,摇摇头,却不是拒绝。   
  倾下上半身,他让自己俊挺的面庞缓缓地接近她,湛眸凝定的焦点是那两瓣宛若桃花般粉嫩的柔唇。   
  他缓缓地接近她,双耳清楚地听闻自己胸膛里狂野的心跳。   
  他想吻她。   
  这一刻他清楚地知觉胸腔的热烈想望,清楚地意识到那两瓣柔软芳唇的美好诱人。   
  还有她宛若两瓣粉红樱花的美丽玉颊——多动人啊。   
  “你们两个做什么!”   
  凌厉的语音忽地响起,尖锐划破旖旎气氛,如刮魔金属声刺耳。   
  陷于恍惚状态中的两人蓦地凝神,眸光同时望向声音来源——   
  薛羽洁!             
季蔷漫天羽第07节           
第07节   
  “你怎么会来?”   
  任傲天面无表情,仰头看着他从未想过会再度主动现身他面前的女人。   
  她依旧美丽如昔,和羽纯一模一样的清俏容颜抹着淡淡粉妆,虽是在娱乐圈中打滚,她穿着打扮却一向清雅有致,不似一般女星俗艳不可耐。   
  而那对掩在墨密眼睫下的瞳眸也仍和从前一般微微氤氲着雾气——一教种教男人见了忍不住心疼,而想要全心呵护的娇弱雾气。   
  是的,那便是羽洁与羽纯最大的不同点——气质。   
  羽纯的气质是傲然自信的,落落大方的性格教人欣赏,却也奇特地教人难以任意亲近。而羽洁,和姐姐是完全不同的典型,娇柔文静,闺阁弱质的气息教人忍不住想将她拥在怀里细细呵护。   
  纵然她现今已是台、港等地知名的女星,那温婉柔弱的气质仍是一丝不走,和十几年前清纯少女的模样几乎没半点分别——   
  不,已经不一样了。   
  任傲天凝望着眼前他曾经爱过恋过的女人,清楚地知觉到她与从前的不同。   
  她已不再是那个一心寻求他温柔护卫的女孩了。   
  他不知道该拿什么表情对她?她曾经拒绝他的求婚,坦承自己爱上他的亲弟弟,却又在他瘸了双腿,一个人躲在德国乡间时找上门来。   
  她来做什么呢?他并不希望她看见自己这副模样啊。   
  “你不是在日本拍戏吗?”   
  “已经杀青了。”薛羽洁轻轻细细地回答,裹着飘逸白色裙装的身子朝他走近,然后他却迅速移退轮椅,重新拉开两人的距离。   
  她轻轻叹息,“傲天,你还恨我?”   
  “我从没恨过你。”他平淡地。   
  “那你怪我?”   
  “我也不怪你。”   
  “骗人。”她轻轻一句,星眸凝定他,微微哀怨地,“你怪我,甚至不愿我告诉你。”   
  “你为什么来?”沉默许久后,他仍是这么一句问话。   
  “你不高兴我来吗?我……不应该来?”   
  他不语,没回应她颤然的语声。   
  薛羽洁轻喘一口气,容颜蓦地刷白。“傲天,我来是因为我担忧你!”她急切地,“我一直在日本拍戏,足足半年,回台湾才听说你双腿受伤的消息,我很担心,立刻搭第一班飞机来看你——”   
  “我不需要你来看我。”他面无表情。   
  “可是我担心。”她颤着嗓子,星眸蕴着某种恳求,“我想来看你,我担心你的伤势。”   
  “你见到了,我没事的。”他平淡地,“我正在进行复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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