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鸟 (第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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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鸟 (第一部)-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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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扭动身体往前扑去。然后两个人两把椅子就这么跌进了后面的深水池。 

  “痛死了。。。。。快来救我。。。。。。放开。。。。。咕。。。。。放开。。。。。。” 

  “不要。。。。救我。。。。。。。咕。。。。。。救我。。。。。。咳咳。。。。。。” 

  被冰凉的池水一浸,嘉颜顿时就清醒过来。扑腾了几下,发现离岸越来越远,他本能地转过身体,一把抱住了正努力踩水的郑煜理。 

  “放开。。。。。唔。。。。。。我不能动了。。。。。。” 

  本来就只有一条腿可以用,再被嘉颜的手脚缠住,两个人很快无法动弹地沉了下去。然后就只见嘉颜在慌乱地摆动手臂,郑煜理则完全被压制在水下,成了嘉颜的垫脚石。就在他们俩不停的挣扎之际,另一边的小威终于赶了过来,一把推开了上面的嘉颜,他赶紧拉起了正在吃水的郑煜理。 

  “煜理哥哥,你要不要紧。” 

  “咳咳。。。。咳咳。。。。。憋死我了。。。。。” 

  可是还没等他喘两口气,一边的嘉颜又手忙脚乱地划了过来,从后面死死地缠住了小威。 

  “救我。。。。。救救我。。。。。我不要死。。。。。” 

  “你不要抓这么紧。。。。。。我没办法动了。。。。。。” 

  “放开小威。。。。。。咳咳。。。。。你想淹死我们两个啊。。。。。。” 

  可是不管他们怎么说怎么推,嘉颜只是拼命地抓着两人,一个沉了就抓另一个,在本能的驱使之下,他的神智早已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纠缠之中,小威和郑煜理开始粗暴地对待嘉颜,费心的劝解变成了责骂,抵御性的拉扯也变成了奋力地踢打,但是就算被踢得抽筋,嘉颜还是不断地挣扎着爬回他们的身边,弄得三个人都面临着要被溺死的困境。 

   

  9 

  “林嘉颜,放开他们!” 

  女孩们的尖叫声终于惊动了书房里的程鸿业,惊觉事态严重,他直接从二楼的窗口一跃而下,然后就跳进水里,一把拉开了嘉颜,托起快要昏迷的郑煜理,扶着小威游向了岸边。 

  “不要。。。。咕。。。。。不要走。。。。救我。。。。。咳咳。。。。。”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力气,看到他们三个越来越远,对死亡的极度恐惧,促使嘉颜奋力地轮起了手脚,不一会就跟在程鸿业的身后游到了岸边。 

  “你~~!这个混蛋!” 

  看到嘉颜不但会游泳,还能自己爬上来,已在帮郑煜理吐水的程鸿业,毫不犹豫地就给了他一脚,再一次将他踢进了水里。 

  “不要。。。。。咕。。。。。。拉我。。。。。拉我。。。。。” 

  用最后一点力气划回岸边,嘉颜挣扎着将手伸了上来,可是正在察看郑煜理的众人,没有一个愿意理会他的求助。紧紧扣着光滑的瓷砖,嘉颜的指甲很快就再次裂了开来,鲜红的血迹沿着雪白的地面,慢慢地爬向了泳池。手指的痛,后庭的痛,随着力量的逐渐涣散,嘉颜的身体缓缓地滑向了水中。 

  真的不行了吗?感觉冰冷的池水猛地冲进肺部,极度的恐惧也深入了他的灵魂。 

  不想死,真的不想死。慕华。。。。。思源。。。。。。 

  可是就算再不愿意,脱力的身体却没有给他多少挣扎的机会,望着越来越模糊的人影,他也只能认命地松开了破败的指尖。 

  “天哪!快看,那是什么?” 

  正在这时,闻讯赶来的人们终于发现了嘉颜的状况。望着汩汩冒出的气泡上,翻腾起的丝丝鲜血,平台上的众人也突然反应过来。 

  狠狠地骂了一声该死,程鸿业便再次跳进了水里,将人事不醒的嘉颜捞了起来。 

   

  “煜理哥哥,是不是很痛?” 

  “煜理,要不要吃水果?” 

  “先让他把骨头汤喝了吧,这个有利于骨骼生长。” 

  随着麻药效力的退走,嘉颜慢慢地醒了过来。趴在床上,他看到的是满满一房间的人。少爷小姐管家佣人,程家大部分的人员都聚集在了这里。 

  再扫视一下四周,嘉颜发现,这一定就是传说中的高级病房。从房里的医疗用品,到门外客厅厨房的配备,放眼所见,这里的家具设施无一不是高级用品,就连房间的设计,也配合病人的心理,布置得非常家庭化,要不是空气中弥漫的消毒水味,和自己身下的这张普通病床,他还真不敢相信这里就是医院。 

  “煜理哥,要不要我在你的石膏上签个名?” 

  “签名?为什么?” 

  “听说这样好得快。” 

  “瞎说!”“哪有这事!”“呵呵。。。。呵呵。。。。。” 

  伴随着一阵笑声,眼前的人墙突然松动了一下,透过空隙,嘉颜看到郑煜理正高吊着石膏腿,斜倚在隔壁的床上。那是一张可以自动升起的不锈钢病床,上面铺设的床垫用品,也无一不是崭新的高档货。 

  在床头的另一边,程鸿业则坐在床沿,噙着一抹笑容看着眼前的这些人。 

  这是嘉颜从未见过的柔和表情,没有了凶恶和狰狞,这张艳丽无比的脸庞上,有着程鸿儒温婉的影子。不过,经过了这些日子的认知,嘉颜已经不会再妄想他是那个美丽的少女,就算长得几乎没什么差别,嘉颜也不会说他们非常相象。这个强悍残忍的男人,是绝对不会和任何人相象的。 

  又听了一会这唧唧喳喳地问候声,看着郑煜理一会说笑,一会呼痛的撒娇,一阵心酸的感觉突然涌上了嘉颜心头,让人疼惜,被人宠爱的生活他原本就没有指望过,不过在这最痛苦最难堪的时候,他也希望自己的亲人能在身边,他真的好想慕华和思源,好想能握一握他们温暖的小手。 

  不愿再看这温馨的一幕,嘉颜勉强撑起肩膀,想要转过头去,可是稍一用力,一阵眩晕和一股疼痛,就将他打回了原地,并牵动了手背上的吊针,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痛死了。。。。。。 

  不光是入口的地方,火辣辣的部位好像一直延伸到了整个背脊。推想着昏迷前的情景,嘉颜知道,他的下面一定已被撕裂到了尾锥。而且除了那里,还有被踢到抽筋的腹部,也在散发着足以窒息的疼痛,全都令他难以忍受。 

  也就是这么一阵的声响,让离他最近的蓝姨察觉到了,然后是对面的方叔、小威、小磊,很快所有人都察觉到了他的存在,齐刷刷地转过头来。 

  有的鄙视,有的愤恨,有的摇头,有的漠然,当众人的目光扫到嘉颜的瞬间,轻松和谐的氛围,一下子就变得沉重起来。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谁都没有说话,谁也没有动作,大家都只是表情各异的看着嘉颜的反应。 

  看着这个苍白到透明的少年,用裹满纱布的手指死命地抓着床缘,看着他美丽的嘴角,因痛苦而咬出血来。慢慢地,雪白的枕套开始有了鲜红的血迹,两边的床缘也逐渐被指尖染红,而人们脸色却逐渐由不肖转为错愕。 

  没过多久,嘉颜就因体力不支而晕了过去。与此同时,许多人的脸上也泛起了不忍的表情。 

  就这样,在之后的两天里,嘉颜一直都处于昏昏醒醒的状态,指尖的绷带也换了又换。按照医生的说法,嘉颜是属于那种末梢神经丰富,感官敏锐的人,所以他对痛的感觉,也要比普通人强上许多。 

  而且,为了让那个羞耻的伤口愈合,他还被告知不能随便饮食,靠着输液维持的身体,在精神和伤势的折磨下,变得越发的虚弱。 

  就是从那时候起,人们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开始慢慢地变质了。他那极力忍耐的痛苦样子,一点点地消磨着众人的恨意,让人隐隐觉得于心不忍。 

  “这是给煜理哥哥吃的,不许你偷吃。” 

  “有什么关系,我现在肚子好饿,先让我吃点,等会再派人送来。” 

  “不要,如果你肚子饿的话,就去吃点心,这个大补汤是给煜理哥哥吃的。” 

  “那我就少吃一点好了。啊。。。。。真好吃。” 


  “不要,拿过来!那是我翻了半天食谱,特地让蓝姨煮的,你不许吃。” 

  被这吵闹的声音吵醒,嘉颜迷迷糊糊地张开眼来。方叔蓝姨小芹孙舒捷。。。。。东一簇西一堆的,又是一屋子的人。隔着蓝姨和小芹,孙舒捷正抱着汤煲,躲避着小威的追击。其他人则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不时的发出嘻笑声。 

  “还给我,你要吃也要等煜理哥哥吃了以后才能吃。” 

  “啊。。。。。真是好美味啊!” 

  一边灵活地穿梭,一边详装着偷吃,孙舒捷滑稽的样子,又引来了一阵嘻笑。 

  “讨厌啦,看我抓住你后怎么挠你。蓝姨,芹姐,让开点啦。” 

  几次都抓不到目标,小威不禁有点发急。挤开蓝姨和小芹,看准孙舒捷已经退到嘉颜床边,小威一个纵身就扑了上去。 

  “啊。。。。。。” 

  就在孙舒捷一闪的当口,小威沉重的身体,一下子便落到了嘉颜身上,而且在这股冲力的惯性之下,搓过了嘉颜的脊背和臀部,掉到了床的另一边。 

  “你要不要紧?” 

  等他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大家已紧张地围到了嘉颜床边,而那个咬破了嘴唇的少年,正抽搐着再次昏了过去。 

  惊慌之中,蓝姨和方叔按响了救护铃。主治医师带着几个护士和尚在实习的雅文少爷,很快就赶了进来,并拉上了隔帘。虽然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但是通过简单的陈述,和扔出的血淋淋的睡裤,大家还是大致了解到,嘉颜的伤口又被严重的撕裂了。 

  因为是大董事的家人,为了谨慎起见,在救治的同时,院方马上就通知了程鸿业,然后便得到了一项最新指示:一定不能让嘉颜留下疤痕。这使得原本正在进行的缝合术,变成了复杂的美容手术。而且由于事出突然,没有实施到长效深度的麻醉,在这一个多小时的手术中,被赶到厅里的众人,一直都断断续续的听到嘉颜被痛醒的吸气声,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以及几度晕厥的闷哼声。 

  “他怎么样,要不要紧?” 

  等手术终于宣告结束,众人冲进房间,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的人们,一下子就被屋里的气氛给怔住了。 

  原本要给嘉颜包扎的徐雅文,拿着纱布一动不动的坐在床前,另一张床上的郑煜理也是一脸难过地看着那边。顺着他们的目光,嘉颜双眼紧闭地咬着床单,两只全是血污的手,一只紧紧地扣着床沿,一只抓着雅文,随着阵痛瑟瑟地收紧着。 

  一时之间,谁也没有再说话,大家都不忍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这没有呻吟、没有呜咽,只有急速喘息的痛苦模样,比它本身的伤势更令人震撼。这也是第一次,众人忽然意识到,现在的嘉颜也只不过是个被家人卖掉的孤儿,为了无法弥补的过失,承受着相当严苛的惩罚。 

  那天晚上,嘉颜的床头第一次出现了营养的煲汤,第二天雅文和蓝姨就想出了用吸管喂他的方法。其他少爷小姐们虽然还不愿和他搭话,但是在他睡觉的时候,他们已会尽量放低声音,让他能好好休息。 

  因为这易感的体质,嘉颜一直在床上趴了三天才敢挪动肢体,第五天早上拔掉了导尿管,才能稍稍活动,被告知可以进食之后,他也又坚持了两天,才敢吃点东西。 

  与此同时,随着清醒时间的延长,嘉颜的疑惑却在不断的增加。按照以前的认知,程鸿业家养的,应该都是他的宠妾,可是这些天下来,他发现这些人不但没有情敌间该有的敌意,而且还非常友爱,就好像是同胞亲人一般,融洽温馨。要说完全没有,又有几个有点特别。大致地区分一下,在这十五个少爷小姐里,大约有十来个是这么相处的,程鸿业对这部分人的态度,也如同兄长和弟妹一般自然。 

  在医院总共住了有十天,嘉颜的伤口基本上已经愈合,美容处理过的地方,并没有可怕的疤痕,只留下了一条细小的红痕。不过相较于肉体的恢复,嘉颜心里的伤痛却在迅速的恶化。起初因恐惧和痛苦而没有意识到的东西,慢慢地回到了他的脑中。作为一个男人,却被另一个男人强暴的事实,让嘉颜觉得羞愧难当,特别是这些天来,趴在床上,听着医护人员和程家的人每天谈论那个可耻的地方,以及为他吊针的小护士们,时常流露出的惊艳和惋惜的神态,这些都让他觉得难堪不已。 

  可是就算再尴尬再委屈,他又能怎么样呢,男宠加仆人,这个早就拟定好的人生,好像才刚刚开了个头,程鸿业是不会平白养他们兄妹三个的。 

   

  10 

  出院当天,程鸿业带着全家大小,开着几辆轿车和一辆小客车到达了医院。知道自己只不过是顺带,这天一早,嘉颜就识相地穿戴整齐,收拾好行礼,坐在一角等着了。 

  8点半以后,浩浩荡荡的人群终于抵达了病房,等他们嘻嘻哈哈地问候完毕,又收拾妥当,却已经快要10点了。临出房门的时候,正在向小磊解释愈合错位会产生什么后果的徐雅文,突然被蓝姨拉住了臂膀,害怕郑煜理的病情也会出现类似的变化,她马上坚持要再给他做一次透视。于是,这一大堆人又浩浩荡荡地开向了骨科门诊。 

  再一次透视的结果是郑煜理的腿接洽得非常不错,应该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然后又等医生和蓝姨唠唠叨叨地讨论了一会,他们才满意的离开了医院。 

  虽然没有和其他人一样跑东跑西,但是从清晨起就跟在后面,嘉颜脸色已变得十分苍白。受伤、失血、再加不能好好吃东西,虚弱的身体,使他的眼前早就是一会清楚一会模糊。 

  好不容易挨着上了小客车,和行礼一起晃晃悠悠地开进了程家宅院,嘉颜只觉得一阵阵的冷汗,一阵阵的恶心不断地侵蚀着他的感官。 

  包还在不在手里他不知道,路是怎么样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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