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界 by 颜崎 (虐心+压抑+越看越哀伤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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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界 by 颜崎 (虐心+压抑+越看越哀伤的文.)-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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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世,不再分离。」 

      傅京华紧紧抓著这一节头发,撕心裂肺的痛楚让他泪如雨下。 

      「京华,你还要这把刀子吗?」 

      「要,要,我要,我要一直带在身上…一直带在身上…」 

      「那麽…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傅京华毫无章法的挥著泪,点头道:「你说…你说…」 

      「你千万不能让这刀子钻入你的心口,也不能…让这刀子带了你半滴血…知道吗?不然我会死不瞑目的…」 

      言下之意便是不要傅京华拿它来自杀,傅京华当然听的懂,因此他的心登时愀作一团,直点著头,却说不出半句话。 

      穆凊扬瞧他答应,眼神忽地透出离情依依的光茫道:「我己让应祥好好照顾你,京华你要安生活著,保重自己…明白吗…明白…」傅京华一股不详的预感爬升上来,正惊惶的要开口,穆凊扬已吐出人生最後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头一歪,不再起来了。 


      这个年纪轻轻、气宇轩昂,同时拥有辉煌战地功勋的天璜贵胄,竟因闯不过情关而身染沈疴,病逝在这平凡宁静的官宅。 

      看著穆凊扬溘然长逝的身躯,傅京华忽地一阵茫然,胸口一甜,「哇」地吐出一口血来,随及他便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身子一溜便摔到地下昏倒了。 



      待续。。。。 



      第卅七章 

      东北,穆凊扬的丧礼虽然匆忙却很严谨,因为他最後遗言是要回京下葬,所以袁尔莫便上折自动请愿护棺回京,皇上也依允了。 

      时日已入春,为怕天气转热,他们马不停蹄的赶路。 

      对於连应祥要求让傅京华随行,袁尔莫当然是一百个愿意,只是表面上装作平淡,然而一路上,袁尔莫却不住的藉机观望傅京华,令他感到奇怪的是,就穆凊扬所说的,傅京华和他只有病人与大夫的情谊,可是眼前,傅京华表现出来的情绪却相当低落,尤其是溶在眼神里的悲伤与绝望是如此明显,不由得让他十分起疑,然而却又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他们有什麽特殊而暧昧的关系,只得暂时放弃了胡思乱想。 


      在赶了几天路後,他们包下了一间客栈住了下来,忍了好些时日的袁尔莫,终於决定私下见见他,一来解自己的相思之苦,二来是因为他还有一个未解的心结。 

      @@@@@@@@@@@@ 

      袁尔莫递给他一个红丝缠绕,绣得锦致的荷包,傅京华茫然的摇摇头道:「这不是我的。」 

      袁尔莫淡然一笑,随及解开荷包,手一倒,自荷包中突然掉下几块被烧焦般,又黑又脏的石片,只是待傅京华定睛一看才发觉,那根本不是什麽石片,而是自己扔进火堆里,袁尔莫亲自送他的鸡血玉石。 


      傅京华心一惊,正想起身跪地伏罪,但穆凊扬的身影忽然闪出眼前,於是他定了定神,咬著牙,避开了袁尔莫的眼光,竟默不作声了。 

      袁尔莫看他无动於衷的神态,青筋不由得在额上一跳,一股从未有的怒意袭上心头,正想申斥他时,突又觉得於心不忍,便硬忍下气,淡淡道:「怎麽,你倒不认得了?我记得我跟你说过这个玉佩的重要性,难道你竟忘了?」 


      傅京华想到当初袁尔莫赠玉佩原是一片维护自己的心意,现在自己不止将它随意投入火坑,还半句歉意也没有,这事恐怕是任谁也是吞不下的,因此便轻声道:「袁将军,对不起…我…」 


      袁尔莫听他一句道歉,也不知怎麽,那一团火气竟忽然消弥怠尽,语气登时变得温柔可人道:「不打紧的,我也不想深究这玉佩如何会投入了火坑,只当它不小心掉了进去罢了!」 


      他顺手收拾起桌上七零八落的玉石碎片,小心的装入荷包袋里,同时推到傅京华面前道:「这玉佩,普天下只有一个,是我袁家嫡长子孙才有的,因此我就算想送你个新的也不成,所以你还是留在身边,若果有一天,你有需要我袁某帮忙,你仍拿它来见我,虽是碎玉,我也会认的!明白吗?」 


      傅京华怔怔瞧著他,心里一股暖流急急的窜著,他不明白袁尔莫为什麽总对自己这般容让、爱护,就凭一念之喜吗?可想到这点,他又忍不住想起穆凊扬。 

      穆凊扬贵为贝勒爷,也是在见了自己第一面後就百般呵护,虽然在许多时侯,因为他公子哥儿的脾性,发作了自己许多次,可他却永远无法忘记天横贵胄的他竟为自己心力交瘁,身染沈疴,病逝在千里之遥的东北。 


      袁尔莫瞧著傅京华木然的脸竟忽然流下了眼泪,不由得惊道:「不过就一片玉佩罢了,何必这般难过?快,快别哭了!」 

      他充满怜爱的伸长手轻轻帮他擦拭眼泪,但傅京华却在他碰到自己面颊时忽然警醒过来,忙站起身,退离好几步,惊惧的看著他。 

      袁尔莫被他疏离的动作吓一跳,心里随及闪过一丝不快,然而那也只表现在一瞬间,脸色马上又变的温柔道:「你怎麽了?干什麽这麽怕我?」 

      傅京华咬著唇摇摇头没说话,因为他的心突然压根的讨厌起眼前这位英俊倜傥的青年将军,若不是他的存在,四年前,穆凊扬和自己不会分开,穆凊扬更不会因而相思害病,直至死到临头才肯见自己一面。 


      只是这股讨厌也维持不长,毕竟,袁尔莫对自己这样一个奴才,实在太宠溺、太宽大了,虽然他曾用权力控制过自己的身体,但最後仍然放开了手。 

      因此傅京华只怔怔想了一会儿,神情便又显得平和,袁尔莫当然猜不出他周周折折想了多大一圈,但他几乎是马上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便朝他挥挥手道:「过来坐!」 


      傅京华垂下眼神,默默的又坐回他身边,恍恍惚惚间似乎听到袁尔莫又对自己说了许多话,诸如:和他回京城,帮他改名换姓,同时还要帮他安置一处密宅,由得他衣食无缺,自由自在的过日子!以及会找机会帮他脱去奴籍等等… 


      把他後半辈子的人生开创得又漂亮又动人,可傅京华却半句也没装入脑子里,跳出眼前的尽是穆凊扬与自己四、五年前在康亲王府的相处片段,虽然当时仍是主仆相称,可是,却是那麽无忧无虑的快乐时光啊! 


      「你觉得如何?」 

      傅京华忽地注意到袁尔莫正用著充满期待的眼神,热切的望著自己,不由得一阵心虚道:「什麽如何?」 

      袁尔莫被他泼了桶大冷水,一张脸由热情转为冷漠道:「你的意思是,我刚刚说的话…你是半句也没听进去罗?」 

      「对…对不起…我…走神了…」 

      「走神?」袁尔莫心头升起一股从未有的妒恨,冷冷道:「你想到了什麽人吗?」 

      「没…没有!」傅京华没见过脸色这麽阴森的袁尔莫,也不知为什麽,心里突然跑出一阵不安的预感,总觉得要出什麽事般,不由得又缓缓站起了身。 

      只见袁尔莫坐在椅上,缓缓抬起头,冷冷的瞧著他,心口的火一窜一窜的,两人僵持半晌,袁尔莫忽然失去了谦谦君子的样子,凶暴的扑向傅京华,傅京华下意识的直奔到床边想找出那龙蟠刀护身,可袁尔莫却比他快一步,一下子便将他压倒在床上,那英俊的脸旦变得如修罗般可怖,同时紧紧咬著细牙,恶狠狠道:「你既千里迢迢的来找我,又何必要如此作戏的玩弄我?一次又一次,把我的心意踩在地上,你…到底要怎麽折磨我才肯甘心?」 


      其实说到最後一句时,袁尔莫的神情已又渐平和,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无限自怜的情绪。 

      但傅京华实在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发作吓得头晕脑胀,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只一味忙著在想什麽话来解脱目前因境,便激动道:「我没有…没有找你!从没有要去找你的…」 


      「什麽?你…说什麽?」袁尔莫脸色忽地变得异常苍白,语调呆板道:「你…再说一次…」 

      傅京华瞧著他越发凶狠的眼神,心中的害怕却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藏不住的可笑之感,袁尔莫眼见他的表情由惊骇到平静,由平静到露出冷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由得又脑羞成怒的怒吼道:「你在笑什麽?」 


      由这玉面观音般的清秀五官所制造出的冷笑,远比任何一个人的冷笑还叫人受不了,袁尔莫没等他开口解释,已颤著身又厉声道:「我问你,你在笑什麽?」 

      傅京华冷哼一声,将脸撇向一旁仍不开口,其实,傅京华根本不是在笑他,而是在笑自己与穆凊扬,竟然为了眼前这个人,葬送了彼此的深情。 

      然而,袁尔莫或许是真的太在意他才变得如此暴怒,可在面对穆凊扬热丧不久,傅京华根本没有什麽理性的思惟空间,他无法体会出袁尔莫对自己的浓情厚意,也半分忆不起袁尔莫当初君子放手的恩泽,更不能接受袁尔莫这因莫名妒火所展现的失控行为,因此,他只是冷笑著,冷笑著,无惧的冷笑著,完全忘了在袁尔莫身前,身为奴仆身份的自己,也忘了这个青年将军不是穆凊扬,只是无礼、狂妄、放肆的冷笑著…直到眼泪轻轻掉了下来… 


      「三爷…我好想你啊…」傅京华终於轻轻说了句。。。 



      第卅八章 

      「应祥…应祥…」连应祥忽地被人轻轻摇醒,双眼一睁,不是傅京华是谁? 

      连应祥揉揉眼,迅速的翻身坐起,惊喜交加的瞧著他,自穆凊扬死後,傅京华的脸色一直很不好,但现在,透过房里蜡烛的微光,他的双颊竟带著精神朗朗的潮红,简直像刚刚跑了几十里路般。 


      「傅先生,你怎麽来了?你气色变得不错啊!有急事要我做吗?」 

      傅京华微笑的摇摇头道:「没有,我只是来告诉你,我要走了!」 

      「走?走到哪?你不送主子回京了吗?」 

      「不了!」傅京华垂头想了想道:「我想透了,人死如灯灭,便是跟他到了京城…我也出不了台盘,只能在远处瞧著,这样…更难受!」 

      「那…你要去哪里?我…」连应祥没来由脸一红道:「我马上辞差跟你一起走!」 

      瞧著傅京华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连应祥一阵尴尬道:「傅先生…你别误会,我只是答应过主子,有我应祥的一天,就得照顾你一日周全…」 

      「我明白你的心意,我明白!」傅京华淡淡一笑道:「但我不能让你跟著我,你还有八十岁的老母亲在家乡等你养命,粮饷收入对你来说太重要!而且你一身功夫的跟著我…实在太浪费了!」 


      听到这儿,连应祥忽地有些奇怪的感觉,只是一下子也摸不清奇怪在哪,索性也不再深究,只急道:「傅先生,不如你跟我一起回家乡吧,正如你说,我这壮实的身子还怕会没了差事?更何况我家里还有好几亩没人垦的荒田,我弃武从农,一方面可以好好照顾我娘,一方面又可以照顾你…若你觉得无事,还可执壶开业啊!」 


      傅京华深深瞧了他一眼,正要说什麽话,忽然脸色一变,没来由的咳嗽起来,连应祥忙冲上去抓住他的手顺势帮他拍背,却觉得手中竟似握著一团冰一样,不由得惊悸道:「傅先生,你的手好冰…是不是…」 


      傅京华缓缓抽回自己的手,轻抚著自己喉头,惨然一笑道:「别担心,只是喉咙忽然疼得紧,一下子就好,一下子就好…」随及转脸望向窗外道:「要天亮了,我得走了…」 


      他眼神忽地变得离情依依道:「这世上除了三爷…阿福…就属你与我最知己,这一别,本想把龙蟠刀送你,只是那刀子如今变得太凶煞,给了你反而会害了你,所以我便去了一趟你家乡,医好了你老母亲的伤寒,我想,她要再活个十来年必是没问题了!」 


      前面一长串,连应祥听的是内心阵阵热沸,可最後这事情实在听的莫明其妙,因为母亲远在福建,怎麽傅京华会说已去了一趟?而且还医了母亲的伤寒? 

      正自讷闷著要问清楚,突然一阵急迫的敲门声,惊得连应祥心一跳,想要去开门,却被傅京华拉了回来,便听他淡笑道:「应祥,你的个性太淳厚,若遇上了什麽不顺心的事…千万记住不要强出头,有些事是注定的,若真是消不下气,便想想你母亲,明白吗?这样子,我和三爷才能放心!」 


      「什麽?」连应祥越听越觉得有股不祥的预感窜上来,待要扼止,眼前忽地一花,一片光茫照得他张不开眼,等看清了,才发觉窗外天光刚亮,而自己仍躺在床板上,屋里却哪有傅京华的身影? 


      「原来是作梦啊!」 

      连应祥猛地坐起,但回想起刚刚的梦境,依然幕幕清晰,尤其是傅京华最後的话,仍旧让他没来由的感到不安,因此他晃晃头,下床趿鞋,想要去瞧瞧傅京华,但梦里的敲门声忽地发生了,连应祥怔了怔,还不及细想便忙跑去开了门。 


      就见刘玉风衣衫不整,头发散乱,一副刚被人从热窝里拖起似的,连应祥不由得松了心,笑怒道:「你睡昏啦,七早八早,门敲的跟丧钟似的,吓死人!」 

      刘玉风却半点笑容也没有,只僵著一张惨青的脸,语调呆板道:「应祥…傅先生自杀了…」 

      @@@@@@@@@@@@@@ 

      傅京华右手紧紧握著龙蟠刀,平躺在鲜血四溢的床上,那床板、床顶、床壁、床幔甚至於床缘的地上,无一不沾著黑红的乾涸血渍。而这些血,都来自傅京华喉头处,那长长的一个刀口子喷出来的。 


      连应祥张大嘴,杏眼圆睁的盯著傅京华的尸骸,用著几乎紧缩的喉头,乾哑失神的念著:「傅先生…你为什麽要这样做!为什麽?」 

      他抹抹脸,再望著四周的人群,个个神色惨青,甚至还有人带著嫌恶与害怕。连应祥情绪终於失了控,狂乱的扑向傅京华,悲凉的嚎哭起来。 

      「应祥…别难过了…」刘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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