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警花- 第10部分

柳涵听不懂这些文绉绉的古言，心里暗想，这个说话的人也不怎么好，我还是只适合跟那种没文化的人说话。

展昭见柳涵好不走神的样子，撇撇嘴，自己离去了。

本来柳涵想住一晚就走的，可是包拯说有她在金元宝会安心很多，柳涵一想，在开封府住下也不错，赵仕强家不怎么富裕，养不起她这个吃闲饭的，留在开封府虽然难免尴尬，但是吃住都好多了。柳涵就笑嘻嘻的答应了。

展昭还是每天都带着手下东奔西走的查案，看的柳涵直摇头，这样像没头苍蝇一样乱窜有什么用，即劳民又伤财。包拯倒是清闲，每日拉着柳涵看一些《中庸》啊，《大学》啊，本来柳涵就讨厌这些生涩的文言文，可是又不能驳了包拯的面子，没办法只有硬着头皮看。而后包拯又教她练字，练了大半天还是像鬼画符一样。一向温厚的包拯看了柳涵的字，紧闭的嘴角抖了抖，一句话都没有说。柳涵见状，识趣的丢下毛笔，飞一般的跑掉了。

柳涵无聊的走在街上，她刚从赵仕强家回来，赵仕强不在，只有赵仕芸和赵母在家。两个人一个比一个贤惠，大好的时光只坐着绣花，柳涵陪她们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了几句就走了，她跟她们实在是没有共同话题。

“喂！”柳涵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回头一看，是开封府的护卫喜无边。后者见她一脸落寞，奇怪的问；“怎么了，跟霜打的茄子一样。”

柳涵摇摇头，无精打采的说：“没人玩，很无聊。”

喜无边笑了起来，说；“别人没出阁的姑娘都躲在家里做女红，你算怎么回事，满大街的乱跑还嫌无聊。”

柳涵翻了个白眼，又是个榆木脑袋。这样想着，柳涵就懒得搭理他了。喜无边却丝毫不在意她的冷淡，对柳涵说：“跟我去买药吧，然后我带你逛逛好玩的地方。”

柳涵一听来了精神，追着喜无边问：“哪里好玩？”

喜无边道：“你这人，刚才跟你说话你爱理不理，现在又追着问我。”

柳涵笑着说：“我不知道你有好玩的地方，刚才得罪了，现在跟你赔不是就是了。”

喜无边带柳涵来到一家药铺，远处瞅着门脸儿就比一般的药铺大一倍，柳涵站在招牌下，念着匾额上的字：“同。。。。堂。”

喜无边扑哧一声笑了：“你不识字啊，什么同堂。”

柳涵脸上有些下不来，冲中间的字努努嘴：“那什么字？”

喜无边乐道：“济，同济堂。”

柳涵皱着眉头问：“我们来药铺干嘛？”

喜无边道：“乐大哥病了，上吐下泻的，我来给他买点药，这可是京城最大的药铺。”

柳涵撇撇嘴：“大，但不一定好。”

喜无边不可思议的看了柳涵一眼，道；“这可是刘太医的弟子开的铺子，你敢说不好。”

说着，喜无边自顾自的走了进去，柳涵也跟了进去。喜无边去柜台边抓药，柳涵就一个人在铺子里东瞅瞅西瞅瞅。一个中年男子端了杯茶走过来，递给柳涵。柳涵微微一愣，把茶接过来，礼貌的说了声；“谢谢。”

男子自我介绍道：“我叫黎隽，是这家铺子的老板。敢问姑娘可是开封府的人？”

柳涵点点头，道：“算是吧。”

黎隽闻言，突然四下看了一眼，然后凑近柳涵神秘兮兮的说：“司徒府的命案可查到凶手了？”

柳涵皱了皱眉头，警惕的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黎隽不自然的笑了笑，说：“我就是好奇。”

柳涵做了三年的警察，虽然没破过什么大案子，但是也见过不少犯人，他们动一动嘴角，转一转眼珠都能被柳涵第一时间看在眼里，黎隽的这个简单的表情她怎么会忽略。

“私自过问官府的案子可是会惹来嫌疑的，特别是现在这个多事之秋。要不，我把喜无边护卫叫来？”柳涵吃定了他心里有鬼，故意调笑着试探。

果然，黎隽更加慌了，言语中颇有些颤抖：“别，姑娘，我就是想打听一下，没有别的意思。”

柳涵沉声道：“打听什么？为什么打听？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柳涵一板一眼的问出心中疑惑，差点没把公式化的“你有权沉默，但你说的一切都将成为呈堂证供”给套用出来。

黎隽急了，他本以为柳涵顶多就是开封府的一个丫头，所以才壮着胆子来问问，没想到还捅了马蜂窝了，想到前几日祥和药铺的命案，黎隽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

黎隽忽紧忽寒的表情被柳涵尽收眼底，柳涵语气一缓，柔声道：“如果你知道什么，你还是乘早说出来，如果你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好奇，那我劝你还是别那么多事。”

黎隽急忙点头：“是！一定一定，以后我保证不问了。”

柳涵还想说什么，见喜无边已提着一打药走了过来，忙笑道：“黎老板，谢谢你的茶。”

黎隽看了一眼已到跟前的喜无边，大松一口气，也讪讪的笑：“小事情，小事情。”

喜无边笑着问：“聊什么，聊的那么开心？”

柳涵道：“我托了你的福，讨了杯茶喝。”

喜无边笑了起来，对柳涵说：“好了，我们走吧，别让乐大哥等急了。”

柳涵点点头，向黎隽告辞，跟着喜无边走了出去。

一路上，柳涵都在想刚才黎隽的语气神态，他像是知道什么，又像是在害怕什么。一般人不会去过问官府的案子，特别是做生意的人，对这些更是忌讳，难道黎隽真的知道什么跟案子有关的事情又不敢让别人知道？想到这，柳涵突然停下脚步，对喜无边说：“你先回去吧，我有些事情要做。”

喜无边奇怪道：“什么事？”

柳涵眉毛一挑，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是我的私事！”

说着，不等喜无边答话，柳涵转身跑开了。

柳涵气喘吁吁的跑回同济堂，对店里的伙计说：“我要见你们黎老板，快。”

伙计听柳涵言语间似乎跟老板很熟，不敢怠慢，连忙到后面请了老板出来。黎老板一见柳涵，脸色顿时苦了下来。柳涵把他拉到一边，小声说：“今天如果你不说，我是不会走的。”

黎隽心中暗叫麻烦，皱着脸道：“你要我说什么啊？”

柳涵嘿嘿一笑：“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黎隽把手一拍，颇为无奈的说：“我说姑奶奶，我是真的只是好奇，我没有别的意思，我跟那命案没有丁点关系啊！”

柳涵一屁股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威胁道：“看来你是要包大人亲自来问你才肯说。”

黎隽吓得七魂丢了六魂，结结巴巴的说：“不是我不说，是实在不敢说啊。。。。”

柳涵心里模模糊糊有了猜测：“你是怕说出来被凶手报复？”

黎隽连连点头，带着哭腔道：“你也不是没看见，那凶手连婴儿都杀，我。。。我不忍心给家人惹来杀身之祸啊！”

柳涵道：“可是你想过没有，你既然知道凶手的事情，他就肯定不会放过你，你唯一能保命的方法就是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助我们破案，你一家人的性命也就无忧了。”

黎隽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道：“你们抓不到他的，他比你们快，你们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得见，我这边告诉你，他立刻就能知道。”

柳涵哼笑了一声，道：“那你就别说，司徒府家大业大还免不了被人灭门，你一个小小的药铺，就算有刘太医给你撑腰，估计也是难逃一死。”

柳涵说完，起身就要走，黎隽一把拉着柳涵的衣袖，扑通一声跪下，声泪俱下的说：“求姑娘救我！”

柳涵伸头出去看了一眼，见没人注意到他们，连忙把黎隽拉起来，低声道：“这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到里面去说。”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了里间，黎隽这才对她一一说来：“大概半个月以前，一个丫头来我这儿买了六两砒霜，说是府上有老鼠，我虽然疑惑她为什么会用砒霜来治老鼠，可见她是开封府的人也就没有多想，把砒霜卖给了她。可没过多久，司徒府就被灭门了，然后就见你们到处查药铺卖没卖砒霜，我猜着估计跟那个丫头有关。”

柳涵闻言，奇怪万分：“你是说开封府的丫头来买砒霜？”

黎隽点点头；“是。她说府上的厨房里老鼠横行，咬坏了米袋子，糟蹋不少粮食，所以买点砒霜回去，想用这毒性强的东西来毒老鼠。”

柳涵联想起凶手故意留在祥和药铺的账薄，恍然大悟道：“这就不难解释凶手杀了金老板一家却故意暴露行踪，他是在转移我们的视线，他知道我们总有一天能查到你的铺子里来，所以就杀了金老板一家，让我们以为砒霜是在金老板家买的，好停止盘查药店。”

黎隽哭道：“那我会不会有杀身之祸？”

柳涵摇摇头：“凶手还是有所顾忌的，他知道你在皇宫里有后台，怕把事情闹大，断了自己的退路，所以就帮你找了替罪羊，也是在警告你不要把你知道的说出去。这一招敲山震虎用的不错啊。”

黎隽把柳涵当做了救命稻草，鼻涕一把泪一把的问：“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我告诉了你，我不是死定了？”

柳涵笑着说：“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除非我有把握抓到凶手。”

黎隽道：“你也不跟包大人说吗？”

柳涵皱眉想了想，道：“不能跟包大人说。依你说的，是开封府里的丫头来买的砒霜，那凶手在府里安排的肯定有眼线，跟包大人一说，包大人肯定会采取行动，那么你就暴露了。”

黎隽喜逐颜开，随即又忧心道：“可是你不跟包大人说又怎么破案呢？”

柳涵拍拍黎隽的肩膀，道：“放心吧，我有办法。我走后，你要记得像往常一样开门做生意，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此事。”

黎隽点点头：“我懂。”

第15章

柳涵笑着说：“只要你肯配合，我相信很快就能抓到凶手。这样吧，你先把买药的丫头的画像画给我。”

黎隽点头道：“我现在就去给你画。”说着，黎隽转身走到书案前，挥笔画了起来。柳涵自己坐着，等着黎隽把画好的画像交给她。过了约摸半盏茶的时间，黎隽放下笔，对柳涵说：“好了。”

柳涵忙起身去看，这一看让她大失所望：“你这画的是什么啊？”

黎隽有些惭愧的说；“说实在话，时间有点久了，那个丫头长什么样子我也记不真切了，不过也就是这个样子，清清秀秀的。”

柳涵拿起画像，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不是很满意，画得实在是太。。。太模糊了，本来画像和真人就有一定差距，黎隽又把眉眼画得模糊，即使画中的女子站在她面前她也不一定认得。柳涵指着画像中的女子头上问：“这是什么？”

黎隽看了一眼，说：“哦，那是一只京白玉簪子，质地非常，我一眼就看到了这个东西，配那女子的气质可谓是恰到好处。”

柳涵奇怪道；“玉簪？一个丫头怎么可能有那么好的玉簪子？”

黎隽说：“我也是觉着奇怪啊，看那女子的举止谈吐，根本就不像为奴为婢之人。”

柳涵把画像吹干，小心翼翼的收在怀里，对黎隽说：“那我先回府了，黎老板你自己小心点。”

黎隽应道：“我会小心的，我盼着姑娘早日抓到凶手，保我一家平安啊。”

柳涵自己心里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凶手太过狡猾，在现代的话这就算高智商犯罪了。

出了同济堂，柳涵心中迫切的希望快点回到开封府，看看府里到底有没有这个带着白玉簪子的帮凶。柳涵脚底生风，飞快的往开封府赶去。

回到府中的时候，已经是晚膳时间了。府里的丫头忙来忙去，收拾院子里琐碎的细活。柳涵装作发呆的样子，靠在廊子下的木柱上，眼睛仔细打量着，不放过任何一个。

喜无边和乐无涯从包拯书房里出来，喜无边一眼看到了廊子下的柳涵，忙对柳涵招了招手，可是柳涵只顾着观察那些丫头，竟没看见冲她手舞足蹈的喜无边。

喜无边觉得好笑，对乐无涯道：“你看，她又开始发呆了。”

乐无涯的眼睛大而黑亮，一双黑色瞳仁闪烁着清冷的光，他顺着柳涵的目光看去，见后者看的竟然是院子里来来回回的丫头。

柳涵打量完所有的婢女，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虽然她不知道那个丫头真正的面目，但她脑中有个大概的轮廓。一个人的面容或许可以通过各种方式改变，但气质是改不了的。柳涵见没有找到画中人，颇有些失望，正准备起身离开，忽然觉着有一道目光追随着自己。她抬头奇怪的看去，目光正撞上乐无涯似笑非笑的眼神。

柳涵心里咯噔一下，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异样感觉在全身蔓延滋长。乐无涯的目光不温不火，却仿佛在传达一种微妙的信息。柳涵说不出是哪里不舒服，反正就是觉得危险，就像是在走一条明明知道有陷阱的荒山小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跌下去粉身碎骨了。

乐无涯嘴角微微往上一翘，踏着大步离开了。喜无边对愣愣的柳涵笑了笑，也跟着乐无涯走掉了，留下周身微冷的柳涵独自在廊子里。

夜晚，柳涵坐在房间前得石凳上，琢磨着这件离奇的案子。司徒府上下一夜之间死于非命，是仇杀还是谋财？她问过包拯，司徒大人并没有什么仇家，最起码人们知道的是没有的。那会是谁下这样的毒手呢？能进府下毒却不被发现怀疑的，恐怕是司徒家熟悉之人。那这个人为什么要杀司徒一家？

柳涵越想越头疼，最后干脆使劲摇了摇头，大声喊道：“哎呀，想不通想不通！真是麻烦！”

“什么事情那么麻烦？”身后传来浑厚的男声。

柳涵回头看去，见包拯乐呵呵的看着自己，展昭还是那一副天塌了都淡然自若的表情。柳涵站起身，对包拯点一点头，算是行礼了。行礼这种繁文缛节对柳涵而言，还是太别扭。

包拯笑着走过来，问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什么事情麻烦？”

柳涵皱着眉头，苦笑道：“我刚才在想司徒府的案子，想了半天就是想不明白，所以觉得好麻烦。”

包拯哈哈一笑：“有什么好麻烦的。”

柳涵有些奇怪，从她见到包拯的时候包拯好像就一直是乐呵呵的，好像从来都没有为这案子烦心过。

包拯又是一笑，对柳涵说：“别这么看着我，有些事情你烦也没有用，到了该真相大白的时候自然就真相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