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为什么不能喜欢你?”
陈汉文憋了一肚子的喜欢,陈汉文憋了一肚子的问句,痛苦到整个人都快要死去,难受得心脏都快要承受不起,而且是每一分,每一秒都处在这种状态,“喜欢师父的心情”日日夜夜都啮着他的血肉,时时刻刻都啃着他的筋骨。
他爱着自己的师父,爱到无法自拔,却连说一声喜欢都不可以,他是个温顺善良的徒弟,天性纯真憨厚,哪里忍受的了这种椎心之痛。
所以当他听见唐楚云那声“对不起”,只觉得整个人都要疯了,忍耐了许多天的闷怨整个爆发开来。
唐楚云不回答,他就接着嘶吼:
“师父,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能说多少次我就得说多少次,不说我心都要痛死了。”
“我只希望有那么一天,我心里的喜欢能说完,才不会……”
陈汉文右手摸着自己的心脏。
“……才不会有一天心脏爆炸。”
他又退后了几步,离自己的师父更远,然后哭着说:
“我喜欢师父,喜欢到这样的地步,喜欢到身体里头堆满了喜欢,愈堆愈多,整个人都被挤得变形了,师父你看出来了吗?”
“师父,为什么喜欢一个人会这样?”
“师父,我不懂,我不懂,我真的不懂?”
“要怎么样才不会这么痛苦?”
陈汉文突然露出一个悲凄了然的神色,苦笑着说:
“师父不要我,是因为我是鬼子,对不对?”
陈汉文讲到这里,整个人已经摇摇欲坠,唐楚云却仍然半点话也挤不出口,他是个寡言之人,现在又是喉头哽咽,满心酸楚,只是含着泪,猛摇着头。
“我这么脏,这么丑陋,却还敢说喜欢师父,我真的是个下贱的鬼,我不配。”
“我不配说我喜欢你。”
一咬牙,唐楚云飞跃出了窗口,奔向了自己的徒弟,他心里泛着疼,眼里泛着泪,薄唇给自己咬的殷红殷红,也是可怜兮兮的模样。
陈汉文看着师父朝自己飞奔过来,脸上充满惊喜,一时之间连眼泪都忘了掉落,那张单纯的脸,像等待被主人捡回去的流浪狗,即使在街头过着风吹日晒雨淋的悲惨生活,仍然忠于自己的主人,仍然爱着自己的主人,仍然对自己的主人充满了希望。
但是唐楚云停下来了。
他没有走到两人距离的终点,他停在半路,他给的救赎,永远都只有一半。
庸医。
32
陈汉文彷佛是被甩了一巴掌,心灰如死,凄惨的看着自己的师父。
唐楚云彷佛是被固定在地上,一步也走不出去。他见证过花开花谢,月圆月缺,他知道什么是轮回,他知道什么是残缺,正是因为如此,他不知道要停下来,还是要往前去。
在他手上死去的人无数,老人,小孩,男人,女人,死的时候,他都无能为力。而每一张病榻旁边泪流如注的伤心脸庞他都看得清楚,彷佛是要刻在心里头,提醒自己一辈子不能忘记那些哭泣的脸,那每一个死去的病患都有人为他哭泣,每一个人都有父母亲人,每一个人都有至亲好友。
每一个人都有爱人。
再怎么甜蜜,再怎么相爱,人生的最后,最后总是要分开。
爱啊,喜欢啊,都是假象,最终都是要破灭的。
没有人能永远陪着谁。
没有爱是永恒不灭。
唐楚云握紧双拳,困难的启齿,和徒弟说(和自己说):
“汉文,你听师父说,你现在感觉到的喜欢,是假的。”
我现在感觉到的喜欢也是假的。
“总有一天你会醒过来,发现这一切都是假的。”
总有一天我会醒过来,发现这一切都是假的。
“那不如早一点醒来,你才不会那么痛苦。”
那不如早一点醒来,我才不会那么痛苦。
陈汉文跌坐在地上,师父讲的那么明白,又那么不明白,他真是糊涂,他真是不懂,他真是难过,只能一边哭着,一边笑着说:“那我现在喜欢你,喜欢到想为你而死的心情,也是假的吗?”
“啪!!!”
唐楚云瞪大了眼睛,冲到了陈汉文面前,反手就是一巴掌,把陈汉文打得脸歪了一旁,遮着左眼的手掌缓缓的垂落在一旁。
唐楚云气到全身发抖:“不准死,连想死念头都不行!”
为我而死,什么荒唐话!
他是医生,这种话是他的大忌;他把陈汉文当自己的儿子扶养长大,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也绝对听不得自己的徒弟说这种话。
他没办法想像陈汉文在他眼前死去,连想都不敢想,他可以接受千千万万个死亡与幻灭,但就是没办法接受失去陈汉文,世界毁灭不过如此,他听不得这种话!
他听不得这种话!
陈汉文流着泪,眯着左眼,右脸上是清晰的五指印,师父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打过他,他却半点也没有悔意,更不怨恨师父,因为他泪眼迷蒙的双眼看着自己的师父,眼里的师父真情流露,唐楚云的脸上全是满满的爱意,谁都看见了,就是唐楚云自己没有看见。
他大掌一伸,把唐楚云的拉进了他的怀里,他赤裸的、炙热的胸膛,何该是唐楚云这颗冷然失温,又伤痕累累的心的疗伤之处。
师父说的道理他从来就不能明白,但又何必明白,他是个傻孩子,太艰深的道理他是不会懂得,他只会感受,他只会行动,所以他说:
“那让我爱你吧!让我爱你,我才活得下去!”
“求求你了,让我活下去,求求你了!”
唐楚云只觉得天旋地转,这一句“求求你了,让我活下去”他这一辈子肯定听过了千千万万遍不只,却没有一次像这次一样,那么让他心碎。
这个孩子没听懂他的话,却听懂了他的心。
唐楚云颤抖着双手,费了好大好大的力气才回抱住陈汉文,他的手心刚刚触及陈汉文汗流浃背的肌肤,就被陈汉文的浓情挚爱烫到心口热烫,他是体质偏寒的人,怎生消受这么高的温度差,只怕是要融化了,要融化了,他扑簌簌的掉着泪,流泪的时候,已届中年的唐楚云竟也有着几分难得的稚气,份外可爱。
陈汉文闭起眼睛,吻住了自己的师父,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在这个吻中,如果师父也听不懂他说的话,那他就把身体里的“喜欢”分给师父,证明他的喜欢是真的;怎么可能有一天他醒来,不喜欢师父了,他喜欢师父喜欢到每一天都喜欢,永远的每一天都喜欢,只怕这一辈子,下一辈子,很多很多辈子都喜欢不完了!!!
师父好笨,连我爱你都听不懂,大人是不是都这么笨?
33
这个吻不会变质,在陈汉文的内心里真的有永恒的吻。
什么都不想,只要接吻的瞬间就是永恒,他是这样很傻的想着,温存的留恋着师父的嘴唇,他含住师父的上唇,很薄很薄的上唇,如果从正面看,非常浅薄的唇瓣,但如果是从侧面看,就会有很优美的弧度,如果仅仅只是含着就罢了,但他还是忍不住用舌头舔了,浓郁的花蜜味儿在舌尖散开,陈汉文为这样的味道而深深的陶醉着。
然后他又轻轻的含住了师父的下唇,更显得柔嫩的下唇,常常呈现淡粉樱色,唇色虽然淡,但吻过之后就会艳红得非常性感,像盛开的樱花,只为他一个人盛开,缓慢的绽放,在自己的嘴中。
他尝到咸咸的味道,师父哭得好厉害,没有什么啜泣声,只是任由眼泪不停的落下,师父的哭泣为什么也是这么温柔呢?为什么从来不任性呢?为什么从来不会大声的嚎啕大哭,把心里的悲伤释放呢?小时候的师父,在他未曾参与的过去,是否也是这样懂事的哭泣呢?
但师父总是放纵着自己,陈汉文是受到这个男人全心的宠溺,倒了这个时候,再怎么傻的人都会明白了。
他这么笨,可是却想要了解自己的师父,了解这个岁数快要超过他两倍的男人,这样会很难吗?
陈汉文听到打雷的声音,快要进入梅雨季了,今天的天气又闷热,下一场大雷雨本来就在意料之中,他毫不在意。
天色暗了下来,乌云向两个纠葛的恋人靠拢,合起了他们头顶的蓝天,只剩下泼墨般的云层交叠,风也吹起来了,拉扯着唐楚云柔软的发丝,也拉扯着他不再洁净的白衣。
唐楚云微微的挣扎着,几滴雨水落在两个人的脸上,他正要提醒陈汉文,让两个人快点进屋里去;更何况砍好的柴不放入后屋,被淋湿了就点不着了;还有陈汉文的眼睛还没处理,他也很担心。
然后陈汉文的舌头就舔了进来,真的是“舔”,把口腔内任何一个角落都舔着,依恋不舍的吻,可以感觉到他的爱意,唐楚云肯定是疯了,不然他怎么会跟着回应,用舌尖和陈汉文的舌头交缠,那些说不出口的好和不好,答应或不答应,全部都用这个吻回答好了。
两个人的鼻尖都闻到下雨之前那股腥臭味,草和泥土混合着浓重的湿气呛入鼻腔,再过几秒钟就要下大雨了。
但现在唐楚云已经丧失了拒绝的先机,他高跪起来,抱着自己徒弟的头接吻,下垂的发丝搔着陈汉文的脸,自己的手爱怜的抚弄着陈汉文粗硬的短发,享受短发在手掌心刺痒的触感,情欲也是这样,又刺又痒,撩拨着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想要和某个人在身体深处结合。
唐楚云最恐惧的,也许正是最渴望的,与其死的时候有人在身旁哭泣,不如和爱人在此时此刻拥吻,他是冷淡的性格,就连欲望也是这么的温吞,叫人觉得又怜又爱的老男人。
但现在光只是亲吻,唐楚云就受不了了,浑身发软,好险陈汉文大掌握着他的腰,撑着他的身体。
陈汉文一边啜饮着唐楚云口中如蜜甘津,一边把手掌下滑,拖住师父的臀部,师父的臀部紧实挺俏,握在手心里正好,他使点劲力揉捏,就听见师父的闷哼,带点无力的情色呻吟,让他的欲望像这突然的骤雨一样奔腾了起来。
他扯着师父的白衣,让唐楚云露出大半片雪白的胸膛,大雨正好开始滂沱的落下,瞬间两个人都湿了身。
他迷恋的看着动情的师父,在雨中仰着头,露出毫无防备的肩颈自个儿啃噬,他凑上嘴去,吸吮着柔腻的肌理,愈啃愈是难耐,用着力道吮嗍着,肌肤上传来的刺痛让唇下的男人颤动着,却没有推开他。
同样的方适用在师父胸前的红点,催情的效果更是惊人,他伸出舌头,伸长到雨水可以直接落在他的舌面,在用舌尖轻挑着唐楚云的乳尖,没逗弄一会,乳手就挺翘起来,颜色也分外鲜艳,还听见师父克制不住流泄而出的美妙叫声:
“嗯啊……啊……汉……别……别舔……嗯嗯……嗯啊啊……”
陈汉文疑惑的问:“师父,你都叫我别舔,可是你好像很想要我舔耶?”
“你看。”
陈汉文拉开衣服,含住了另一边的乳头,果然听到唐楚云的呻吟更烈:
“嗯嗯啊……嗯啊……汉……汉……嗯嗯啊……”
“师父,你好美,你这里好美,被我舔的时候,会变成樱红花的颜色,好可爱。”
陈汉文像玩弄心爱的玩物一样,用带着厚茧的手指捻转着师父的乳头,因为有雨水和口液的润泽,抚摸起来非常的顺手,当然快感也是加倍。
另一边的乳尖,则是持续用舌头和嘴巴爱抚着,牙齿也用上,敏感的乳头被吸吮到突起,可爱到不得了。
“不行……嗯嗯嗯……汉……嗯嗯……下面……啊啊嗯嗯嗯……”
“下面?师父,你硬了吗?我帮你摸摸看。”
“不行,啊……汉……别摸……啊啊啊啊啊啊啊……”
唐楚云扭着腰,他的抗议已经迟了,陈汉文隔着湿透的布料揉着自己的愤起,光是接吻和被玩弄胸前就胀这么大,他觉得好羞耻。
“嗯~师父,你变得很大了,我帮你揉揉好吗?”
说着,陈汉文就脱下了唐楚云的裤子,露出唐楚云淡粉紫色的分身,有雨水的润滑,套弄起来毫不费力,陈汉文一边抚弄着师父的分身,一边说:
“师父这里好可爱,好像花蕊一样。”
他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话是怎么让这个老男人羞耻难当。
唐楚云都哭了,害羞的身子打着颤,咬着下唇,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只能喃喃的念着徒弟的名字。
“汉……汉……汉……”
点点滴滴的念着,像滴滴答答的雨。
“师父,我可以吃吗?”
34
听见了陈汉文的问话,唐楚云俯看着自己的徒弟。
陈汉文左眼还是半闭着,右眼却温驯的看着他,黑色的瞳孔闪着清澄的光,雨水要是落尽了他的眼睛里,陈汉文就眨着纤长浓密的睫毛,把水珠眨掉,唐楚云看着,心头闪过了无数个画面。
第一次相遇时,陈汉文忍着痛楚的眼神;生病的时候,失神模糊的眼神;平常的时候,带着傻气,可爱活泼的光芒;梦里头和现在,深情而难以自拔的眼神。
但是唐楚云也看见在陈汉文深邃的瞳孔中,反射出的自己的模样。
自己那张脸,显现的是情欲渐起的模样,眉眼带春,脸颊泛红,分明就是一副忝不之耻的模样,现下自己抱着的,和抱着自己的人可是……
可是自己的徒弟。
唐楚云顿觉得五雷轰顶,想也不想,把陈汉文猛力一推。
陈汉文往后坐倒,双手按倒在泥泞里,溅起无数的小水花。
陈汉文满脸错愕,师父明明就回应着自己的吻,师父明明就温柔的拥抱着自己,师父明明就很享受他的爱抚,为什么要把自己推开?
“师父……?”陈汉文皱起浓眉,不解的唤着。
“不行……不行……”唐楚云狠狠的摇着自己的头,要把脑海里的痴情妄念全部摇掉。
眼见陈汉文又要扑上来,唐楚云想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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