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又飘飘-云且暂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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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又飘飘-云且暂歇-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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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也只怕是我突然想通了云庭最近疏远我行为之后的原因,所以荒冷的心里重新注入生机,我现在有情绪与萧杳叙话。
  
  虽然萧杳唇边一丝讥诮笑意,我仍是诚心说:“萧杳,你现在比以前好多了。恭喜你。”
  
  萧杳冷冷的神态,象一块拒绝融化的冰。他说:“原来有钱与没有钱,得到的待遇差别这样大?齐憩,你不愧是莫家的小姐。”
  
  我怎么会听不出来他话里那份讥讽?完全与以前相处时说话的风格一脉相承。可是目前,我并没有动气。
  
  原来你不再在意某一个人,他说话再夹枪带棒,也对你没有杀伤力。
  
  难听的话我还听得少了?不说莫三莫四现在偶尔碰上时,都还会冷嘲热讽几句,就是我自己的母亲,对我说话也往往好听不到哪里去。
  
  我只是笑一笑,说:“你真的是这样想的?我真遗憾。”
  
  可是我这样平和的语气也不能让他释然。他生气,伸手握住我手臂,大力摇晃:“不要装出这副清高样子。在我面前扮有教养?晚了,我一早看过你虚荣的一面。”
  
  我让他摇得头晕。同时不明白,他若真这样痛恨我的虚荣,何必要求再与我相见?终于我挣开他的掌握,说:“够了!”
  
  萧杳也安静下来。低头看看他的手,仿佛为他的失控有点难为情。
  
  不过这样表现只是刹那。跟着他便一整脸色,说:“哦,忘了招呼齐小姐。齐小姐这边请。我叫厨子做的法国菜,不知道齐小姐用惯了珍馐美食,吃不吃得惯我们这里的粗浅手艺。”
  
  我也有点着恼了。他怎么还是这么一副嘴上不饶人的脾气?我们现在早已不是情侣。这难道是他对客人的社交礼仪?
  
  做不成情侣,难道就做个普通朋友点头之交也不成?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我淡淡的说:“怎么会,以秦家的家世,肯定都是食不厌精的。”
  
  他瞪我一眼,脸色一沉。“你这话对秦清辉说还差不多。你是讽刺我是半途认祖归宗的……吧?”
  
  就连以前与萧杳的相处,也没有这样动辄得咎过。以前他的命门是物质金钱,现在……我不知道他有多少命门,只觉得他浑身是刺。
  
  我实在有点想转头就走,可是又觉得欠风度,故此有点踌躇。
  
  正好这个时候女佣过来请示何时用饭,萧杳恶声恶气说:“走吧,齐小姐,请赏脸。”
  
  失去了告辞的时机,我只好随他步入饭厅。
  
  萧杳完全无须过虑饭菜对不对我胃口的问题,因为在他的冷言冷语下,我食不知味。
  
  勉强撑了二十多分钟我便放下餐具,不打算再吃下去了。这样吃饭,我迟早吃出胃病来。
  
  “不吃了?果然吃不下我们这里的粗食?”萧杳一点也不肯放松,马上逼问。
  
  我勉力在脸上维持一个礼貌笑容。“我的饭量小。”我说。
  
  他也推开面前盘子。“那么我陪你去花园走走?”他是用询问口气,却带出一点点不容置疑。
  
  我实在是想告辞,不想与他叙话下去。我说:“不如改天……”
  
  “是嫌我们的花园地方浅窄吧?也难怪,齐小姐是见惯大场面的人。”萧杳继续冷嘲,跟着语气一变。“就现在。”他走过来拖我的手,态度坚决。
  
  我从来不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并且奉信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如果我还是数十分钟前那种绝望悲愤心情也许可能会破天荒的发作,可是此刻,心里有了新希望,反又变回素常的温吞样子。
  
  于是马上站起身,避开他的手,不过倒也算表明了我愿意合作的态度。
  
  秦家的花园极宽,花园一角有个大大泳池。风景是很美,花影扶疏,灯火掩映,空气中飘荡着幽幽栀子香味。
  
  我与萧杳一前一后走在其间。他每每想跟我并肩,让我不是抢到前面,就是落在后面,始终保持一定距离。
  
  “我是蛇蝎吗?”阴森森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满怀不悦。
  
  我无可奈何的略一驻足。“抱歉,我只是贪看风景。”给出答案,我不去看萧杳的脸色,又分花拂柳往前走去。
  
  再往前走,已是花园尽处。那里是很大一个观景台,边缘一排白色栏杆。
  
  我只好停住脚步。
  
  萧杳这时候赶上来。“怎么不走了?”他问,“你不是要看风景?”
  
  “往回走吧?”我问,“或者,有另一条路回主宅?”
  
  “急什么?”萧杳靠近我。
  
  我尽量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一步。他又再踏前一步,我只好再状似不经意的再退。
  
  萧杳问:“齐憩,你真的确定没有躲我?”
  
  “这边风倒挺大的。”我淡笑,转身走向观景台,身子靠上栏杆。“嗯,还听到到浪涛声。”
  
  萧杳离我两步远站定。他说:“嗯,这边风一向大,想想,本来是悬崖上,又面海。”
  
  我极目往外望出去。四下里黑沉沉。“咦,怎么一点灯火也无?”
  
  萧杳淡淡说:“因为下面是秦家私人海滩,今天没有开船出海,自然没有灯火。”
  
  我怔了怔,才笑:“私人海滩?真好气派。”
  
  突然我感到有点压逼感。一惊回头,萧杳已经走近身边。
  
  他淡淡的问:“你现在后悔了?当初放弃我?”
  
  我吃惊,首先的念头是想要退开。
  
  可是不行,萧杳伸出一双手,一边一只,从我身侧放上栏杆。我的身子被圈禁在他手臂里。我突然惊慌起来。
  
  而萧杳的气息,放肆的侵占我的感知空间。他的身子缓缓移近,再一次问我:“你没有想到,我也有翻身的这一天吧?”
  
  我实在受不了这样诡异气氛。我尝试要扳开他的手脱身。
  
  我说:“萧杳,不早了,我想我该回家了。”知道女人与男人力气的悬殊,我放软声音要求。
  
  突然身后涌来一股向前推的力,那是萧杳把我拥进他的怀里。“不行,你就留在这里。”他理所当然的说。
  
  在他的怀里,我的身子迅速僵硬。“什么?”
  
  我听得懂他那句话时的含意,故此惊慌。明明之前说的,只是陪吃饭而已。
第 12 章
  “你还装什么?玩欲迎还拒的把戏?齐憩,我真是低估了你。”萧杳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感觉夜风有点冷。
  
  不自禁的瑟缩一下,我心里有了不祥预感,可还是努力让声音平静。“萧杳,你说什么?我不明白。”我试着想要挣脱他的拥抱,可是不行,他的手臂十分有力。
  
  “装傻?这一套我也会。”萧杳冷笑。“我给你老爸订单,你陪我。不要在我面前扮天真,没有用。”
  
  我震惊得整个人都麻木,嘴里机械的说:“你骗我,你骗我……”可是心里有了明悟,这极有可能是真的!
  
  “骗你?”萧杳冷笑一声。他放开我,改为握住我的右手。“是我打电话过去,让你们对质,还是我把他叫来,你们当面说清楚?”他拖着我就往回走。
  
  我的背心开始有了冷汗,心里感觉惶然。“他……我爸……他是怎么说的?”一边踉跄着跟他走,我一边问。
  
  萧杳冷笑。“说什么?”他说,“无非我一问起你,他就说什么承蒙我错爱,请我多多照顾你之类的。当然,提了提他的订单……大家心照不宣。”顿一顿,他再问:“原来你老爸的生意是这样做起来的?你陪了几个人了?”
  
  刹那间我的面孔耳朵一起热辣辣的。不知哪来的脾气,我大力一挥手,居然甩脱了萧杳拖住我的那只手臂。他没有防备,步子不稳,身子晃了晃,跟着怒气大盛:“齐憩,你发什么小姐脾气?你真以为你是什么千……”
  
  不等他说完,我转身便跑。对于人性,我再一次失望。原来身边的每个人都不值得信任,除了云庭!
  
  我打算跑出去便直奔机场找云庭。路上也许可以打电话请李妈偷偷替我把护照送过去。
  
  然而运气永远与我作对。
  
  至多奔出十余米,我的手已经让另一只手捉住。我听到萧杳的声音,带着怒意:“你往哪里跑?你以为你能跑得出去?”
  
  我只恨我平时疏于煅炼,所以在这样关键时候逃不脱陷阱。
  
  我深吸一口气,借以稳定情绪。“萧杳,”我冷冷的说,“我不知道你居然也会利用金钱做起这种交易了。协议是你与父亲达成的,我不承认。你不放我走,我报警告你非法拘禁。”
  
  萧杳反而笑了。“你以为,七七,”他慢悠悠的说,“你有机会报警?”
  
  七七?重新听到这个称呼,我觉得情绪有点激荡。然后我才消化了他整句话的内容,心潮起伏,我别过脸去。
  
  “你就算囚禁得了我一时,囚禁不了我一世。”我摞下狠话,“若你真的不放我走,只要我一有机会,我必定会报警。”
  
  手臂传来牵扯力道,那是萧杳硬拉着我往刚才出来的主建筑走。力道很大,我的手臂阵阵疼痛。一边走,他一边淡淡的说:“放心,一定有许多人会力证你我不过是情侣怄气,警局不会受理这样的案子。”
  
  我咬唇。“你还想做伪证?罪加一等……”
  
  萧杳一意孤行的把我往主宅拉,同时回应我:“怎么会是伪证?若做证的……正是令尊令堂……”
  
  我觉得身子一阵发冷。萧杳何时变得这么有心机?或者金钱权势真的是腐化剂?人人一沾上它便会变质?
  
  我不想与萧杳再有什么对白。他象拖货物般将我拖回大厅里。然后,问我是否需要与父亲对质。
  
  我别转脸,不作声。脑子里在转着念头,这次第,如何才能脱身?
  
  想得头痛也没能找到机会。我让萧杳推推攘攘推进了一间屋子。
  
  “左手边那整间衣帽间都让你用。”看也不看我的脸色,萧杳径自划分领地予我。我警惕,听这口气,他不是打算与我立即同居吧?
  
  条件反射的退开一步,我瞪视萧杳。
  
  萧杳火了。“齐憩,你少拿这种防贼似的眼光来看我!跟着我很差劲吗?你算什么人?你以为你真是千金小姐?不过一个没名份私生女,我现在肯要你,你该偷笑才对。再说,你就真对我一点旧情也没有?”他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揽住我,俯头就要对我吻下来。
  
  我眼明手快,伸手掩住他的嘴。脑子里飞快思索对策。
  
  “一大间衣帽间给我有什么用?我这里都没有衣服可换的。”我说,口气里带点娇嗔。
  
  萧杳眼里的怒火让我这句话浇灭大半,重新闪烁起讥讽神色。我知道他再度在心里确定,我的确是一个虚荣女子。不过,他的观感我并不在意。
  
  我放下掩他嘴的手,抵在他胸口处,借以保持距离,同时接着说:“连睡衣都没有一件。不行,今晚我得回家睡。”
  
  萧杳笑了,居然带点魅惑神情。他说:“这还用担心?我叫人替你准备。今晚不准走,留下陪我。我们分别这么久,难道你都不想叙叙旧情?”我没有错听,他对我说的话里,总带着一抹讽刺意味。
  
  他放开我,走到床边按了召人铃。
  
  我说:“你自己出去跟人吩咐不行么?叫人进来看着我们俩,怪难为情的。”仍是那种爱娇的口气。
  
  “你也会难……”萧杳带点讽刺语气的话说了半截又收住。然后,换过一种包容口吻:“好吧,都依你。”他耸耸肩,出门去。
  
  我算着他走出走道转角处了,马上冲去门边,轻轻掩上门。然后,落锁。
  
  房间在二楼。说起来不高,但是一楼的空间够高,二楼的高度也不算低。我相信我一身晚装没办法从窗子爬下去。何况窗子处空空荡荡,根本没有可供攀爬之所。而且我向来不是身手敏捷的人。
  
  再说秦家的保全系统想来严密,我就算能溜下楼不代表我能走出大门去。
  
  心慌气促的匆匆观察一遍地形,我把窗子也统统关上,然后衣帽间起居室卫生间,凡是有门的地方,我统统关门落锁。
  
  仍是没有安全感。我四下比较了一下,相中了萧杳的衣帽间,衣服裤子挂了好几重,正好作我的遮掩。
  
  一重重的衣服拨开,我缩在衣堆里,似乎颇具隐蔽性。
  
  某些时候我具有蜗牛特点,一感觉危险,就会为自己寻找一个相对隐秘的空间缩起来。
  
  不过这样躲着,也不是长久之计。我又拿出手机拨云庭的号码。这份依赖感根深蒂固,要想根除只怕难之极矣。
  
  可是,拨通了云庭的手机,却是关机的提示信息。我惊慌,云庭哪里去了,为什么不开机?
  
  惶惶然又拨他寓所电话。仍然没有人接,只有云庭温和有礼的声音,要求来电者留下姓名。
  
  我不死心,转而再打他手机,仍然是不通。这时侯门外隐隐传来动静。我发急,匆匆又拨到他寓所电话中留了言,请云庭千万复电给我。
  
  留了言心里仍是不安。谁知道云庭会不会听到这通留言?或又什么时候才会听到这通留言?
  
  也许要对抗萧杳只能靠自己了。甚至,对抗父亲与母亲的意志,也只能靠自己了。我感觉有点惶然。看来只有采用拖字诀,等待机会逃离,或是等来云庭。
  
  而外面,好大动静。隔着几重门,我也听到传到闷闷的撞门声。想来萧杳是恼了吧?我深吸一口气,如果真采用拖字诀,那么现在好出去打开门了。娇嗔的说一声:“人家只是不好意思。”或可把这件事轻轻抹过去。
  
  是,该这样做。可是我欲待钻出重重衣物环绕的安全所在,却又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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