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尚
【,】
正文 一,妙手林小夕
晚风吹散斜阳。
夜幕已略约的有些深沉了,但这条街市却是热闹如斯,只因这是京师中最为繁华的一条街。
在这样的一条街上,每天都会往来着形形色色的商贾客旅,达官显贵,同样也有着身份各异的人在这条街上讨生活。
这些讨生活的人有小商贩,有铺面的掌柜,也有最低贱的乞丐。
林小夕就是在这条街上讨生活的人,只是她却全然不属于上面三种人的任何一种,她有属于他们那一类人的赚钱之道。
林小夕就站在恒源茶庄门口,换上了素来办事时的那套衣物。
深灰色的袍子,褐色的薄衫,一双灰蓝色的布鞋,还有一顶象征着小厮身份的帽子。如此一来,林小夕便
将自己身体上玲珑的曲线和如瀑的青丝完美的掩藏起来。
林小夕自来就是个敬业的人,做,就要做到最好,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像那么回事,林小夕还在肩头上搭上了一块半旧不新的白布,如此看来,就真像是茶庄的小厮了。
林小夕懒懒散散的站在那里,漫无目的的四下打量着,实则将那往来之人一个个在眼中过滤一遍,挑选着她认为最为合适的目标。
林小夕出手的次数不多,但只要出手,就一定成功,而且是大有所获。
林小夕已经站了大半个下午了,却还是未曾动手,她一直在等待,等待着她所想要的那只待宰的大肥羊。
与林小夕一同前来的两个同伴早已收工,临走时两人有些戏谑的催促林小夕,让她快些下手,要不就不要下手,直接来松鹤楼饱餐一顿便是了,饭钱他二人还是出的起的。
林小夕就是微微一笑,并不以为意。
果然,那二人走后没多久,就有一个林小夕中意的目标出现了。
远远的,林小夕就瞥见一公子哥模样打扮的人,此人身后还跟了两个随从。两名随从身穿锦缎丝衣,正合着这夏日,穿这种料子的衣服最为凉快。也只有富贵之人才能穿得起这等料子的衣服。
而这公子哥的随从居然都穿得起这么上好的料子,想来定是极其富贵的人物。
做林小夕这一行没啥特殊要求,但至少得一眼看得出那些衣着饰品是上等货,不然冒险行事一次,却只得个几文钱,那可是丢人丢大了,在她们那一行里也是见不得人的事。
林小夕的眼睛亮了,就将那公子哥模样的人又是一番的仔细打量。
一边打量,林小夕就一边暗自点头:嗯,好个紫檀香木的扇骨,还有那扇面更是上好的绢;呦,再瞧瞧那扇上的吊坠,可不是玉观音翡翠吊坠嘛;哎呀,还有那紫金藤扳指。。。。。。
林小夕在那里啧啧不停的感叹着这公子哥的装束,果然是大贵之人。
当下林小夕一敛心神,头一低,就装作匆匆赶路的模样朝着那公子哥模样的人撞去。
一撞之下,林小夕就更是害怕了,头低的更低了,声音亦是压得极低,道着歉:“抱歉,抱歉。”
富贵公子哥的两个随从当下大怒,呵斥:“找死吗?”
林小夕又是连连道歉。
那公子哥模样的人似乎今日心情甚好,而且还是个脾气极好的人,非但没有怪林小夕撞了自己,甚至还阻止了在训斥林小夕的随从,更是伸手扶了一把林小夕,不无关心的问:“我无事,这位小哥也还好吧?”
“还好,还好。”林小夕含糊不清的答了两句还好,就匆匆的离去。
林小夕一边掂着那富贵公子哥沉甸甸的钱袋,一边打量着那玉观音翡翠吊坠就是心满意足的笑了。
今日收获颇丰。
按说做这种买卖的当是得手后立刻离去,林小夕自然不会不懂这个道理,可她今日却是有些中邪的在不远处停了下来。
因为这个富贵的公子哥对于林小夕来说是个与众不同的人,他似乎是第一个被自己撞了一下后,没有打骂自己,反倒是关心自己可还安好的人。
恒源茶庄的掌柜的在这条街上讨了四十年的生活,且不说是林小夕这样的神偷,就是普通的小贼也逃不过他的双眼。
出于好心,掌柜的离开茶庄,走向了那富贵公子哥。
富贵公子哥的两个随从看到了掌柜的走来,具是神情紧张的戒备在了那里,生怕这掌柜的对他们的主子不利。
掌柜何等人也,一眼就瞧出了那两个随从的心思,走到离那富贵公子哥三步之遥的地方停下了脚步,呵呵一笑,才言:“这位公子,老朽奉劝你一句,最好检查检查身上可是丢了财物。”
掌柜的虽是好心,却也不把话说明,毕竟林小夕没偷他的钱财,若是说明了,就是破坏规矩的行为。一言毕,掌柜的就有言尽于此的意思,不再多说,转身回茶庄去了。
富贵公子身后的两个随从意欲拦下那掌柜的问个明白,却被富贵公子给的摇头挡下了。
富贵公子一边翻找自己身上的财物,一边吩咐随从:“也都看看,身上可少了些什么。如那掌柜所言不差,方才那撞我之人大概是个偷儿。”
两个随从检查一番,并未丢什么,却是富贵公子陡然道了一句:“该死。”
随从大急,“主上,怎了?”
富贵公子就手中折扇在随从眼前一晃,先前拴在扇子上的玉观音翡翠吊坠已然不见了踪影。
一晃之下,富贵公子就四下打量着林小夕的踪影,忽而在旁边的转角处看到了林小夕,就朝着林小夕所在的那个方向一指,吩咐随从:“追。”
林小夕原本半是赞许的看着这富贵公子,毕竟他看起来是个顶好的人,现在却是看到了这富贵公子居然指使随从来追自己,就是摇了摇头。
艺高人胆大,林小夕若说自己的轻功天下第二,但就没人敢说天下第一。若非如此,就是再胆大之人,也不敢得手后还留下来。
眼看着那富贵公子和他的随从追了过来,林小夕就在那里不住的摇头,叹息着:“原还道公子你是个与众不同之人,却不料与那凡夫俗子一般,丢了些许的财物,就是这般的大动干戈。”
一言尽,富贵公子随从的两把腰刀已经齐齐的朝着林小夕劈了过来,就在这避无可避的情况下,林小夕就那么随便的一闪,便是身影模糊,飘然已至几丈之外。
林小夕回头又是看了那富贵公子哥一眼,便留下了那一串银铃般的笑声,翩然离去。
富贵公子哥与两个随从追到了下一条街上时,就已然不见了林小夕的踪影。唯有那笑声,似是余音绕梁般,不绝于耳。
两个随从大是不满,又有替富贵公子哥说话的意思,埋怨着:“这不男不女的家伙是什么人啊,怎么有这么好的轻功身法。”
富贵公子摇头:“只听闻昔年的梅仙子有这等伸手,可惜,她早已故去多年了。”富贵公子哥说话依旧是那般的温文尔雅,但他的眉头却早已锁在了一起,显然那失去的坠子是他珍爱之物。
随从中有一略微细心之人,看出了富贵公子还在发愁,就是出言相询:“主上,要不要亮明身份,去官府调集衙役,全京师搜查那偷儿。”
富贵公子沉吟半晌,才又摇了摇头道:“万不可如此,若是亮明了身份,出宫一事就要为母后,皇叔,还有万总管所知,到时候他们一起规劝我什么帝王不可如此之类的话,我的头恐怕就是要比现在还要大了。”说着,就是衣服愁眉苦脸的样子。
原来这富贵公子不是旁人,正是当今圣上洛殇,他身后但两个随从自然是他的亲信,贴身护卫,张环与张郎。
洛殇所言,自然是没错的。若是皇上私自离宫的消息被太后,皇叔,万总管知道,恐怕张氏兄弟二人也要受到责罚,两人自然是不敢鼓动着洛殇将事情闹大。
但这丢了的坠子却是非同小可,若是找不到,恐怕皇上亦是难免要大为悲痛的。于是张环硬着头皮道:“主上,要不咱们还是动用官府的力量。到时候太后他们怪罪下来,您就推到卑职身上,说是卑职撺掇着您出宫的。到时就算是拼得发配边疆,也得给主上您找回那坠子啊。”
洛殇原本一脸的愁容已然退却,取而代之的就是他自信的笑容,嘿嘿一笑后,摇起了折扇道:“此事不急于一时,先去松鹤楼见苏兄。”
洛殇有了计谋,张氏兄弟二人也不敢不从,就跟着洛殇一同朝着松鹤楼去了。
松鹤楼中,一身穿白衣的男子正坐在最显眼的位置上静静的品着茶。只是品茶时,他的神情变得异常的深邃,似乎是在想着什么似的。
洛殇已然到了松鹤楼外,只一眼,就看到了那鹤立独行的苏白苏大学士,当下就迎了进去,笑着道:“苏兄见谅,洛某来迟了。”
苏白见是洛殇来了,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欠身微笑,十分客气的道:“洛兄言重了,不过是苏某来的找了些。”
正文 二,皇上不举
洛殇与苏白二人兄弟相称,这二人在街头偶遇,性情相投,于是洛殇就隐瞒了自己当今圣上的身份,与苏白结交,甚至兄弟相称。
实则,洛殇佩服苏白的才识,有意拉拢他入朝为官,将其收为己用。
苏白却是有心与洛殇结交,一开始就从他的面相与风骨中看出了帝王之相,再与洛殇交谈些国家大事,就更确定了洛殇就是当今的圣上。
松鹤楼的小二见这桌的客人到齐了,就屁颠屁颠的跑上前来,躬身行礼,“两位客官好。”说着就指了指苏白道:“苏公子还是跟往常要那苦茶的是吧?”
苏白颔首,表示小二说的没错。
苏白与洛殇都是这松鹤楼的常客,再加上这二人都是出手极为大方的客人,每次都赏下不少的银两来,店小二为了多讨些赏头,就自然而然的将这二人的习惯记了下来。
洛殇却是与苏白大为不同,每日来总要点上不同的茶来品尝,当下洛殇就示意小二将近日心上的茶拿上一壶供自己品尝。
茶上好了,洛殇就是替苏白惋惜:“苏兄,且莫说着世间茶有万种,就算是你独独钟爱一种,又怎会对着苦茶情有独钟呢?”
苏白说话时亦与洛殇一般,具是温文尔雅,恭谦有礼之人,只是洛殇给人的感觉是玩世不恭,嬉笑人间;而苏白却是因为礼貌而礼貌,在他的礼貌背后似乎隐藏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苏白将自己茶壶中的茶倒了一杯给洛殇,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洛兄每次都感叹我缘何钟情于苦茶,不若亲自品尝一番,兴许洛兄也会同苏某一般爱上这茶。”
洛殇打了一个哈哈,摆手摇头,推回了那杯子,才开口说了心中之想法。
“苏兄当真开玩笑,世上有五味,洛某却是独独受不了这苦的。”
苏白性情随和,也不强求洛殇,一边品着杯中的苦茶,一边相询:“洛兄与苏某相约这松鹤楼,可是又有些事情想不明白了?”
洛殇点头,方要开口说明今日来意时,就听到松鹤楼二楼的雅间里传来了一个极为粗犷的声音。
那男人肆无忌惮的说着:“唉,今天心情好,也跟你们说个新鲜事。”
又一男子,声音又尖又细,笑着问:“啥子事啊?也配你海老哥称的上新鲜。”
先前声音粗犷的海老哥并没有开口说新鲜事,却是又问那包厢中的另一人:“妹子,你就不好奇老哥我要说啥新鲜事吗?”
雅间里的女子沉默了一小会才道:“老哥你说的那些新鲜事,无非就是今个王家的妹子跟李家的哥哥偷情之类的事。这种事我可不爱听的。”
这声音听着十分的娇媚清脆,更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洛殇却是听的有些出神了,总觉得这女子的声音甚是耳熟,却又想不出自己在宫外还认识别的女子。
苏白瞧着洛殇失神的样子,就是打趣:“洛兄,莫不是听那女子说一句话,就被这声音迷住了?”
洛殇呵呵一笑,才言:“只是觉得耳熟,却记不起这人是谁。”
苏白一挥手道:“既是记不起,就莫要再多言了,许是那女子的声音听着就让人心旷神怡,所以洛兄才有似曾相识之感吧。”言罢,苏白做了一个请讲的手势,示意洛殇将方才没说之事说完。
洛殇再次开口时,却又被楼上那粗狂的声音给盖了过去。
楼上的海老哥喝了半碗的酒,大大咧咧的道:“妹子,你还真了解你老哥我。这不,要说的就是这些妹子你从来都不爱听的事。”
“知道我不爱听,老哥你还说它做什么?”那女子娇嗔着埋怨着。
海老哥“哐”的一声,将那酒碗摔碎道:“妹子听老哥我说,今个说的可是咱们当今圣上的事情。”
“皇上的事你也知道?”那女子与声音尖细之人一同反问着,一柔美,一尖细,两种声音混在了一起,显得异常的刺耳。
海老哥一拍胸脯,大言不惭的道:“非但老哥我知道,其实这世人都该知道,只是没人敢说罢了。”
“哦?这又如何说来?”
洛殇本还想继续将事情,却不料这二楼雅间之人竟是八卦到了自己的头上,当下洛殇屏气凝神,想要听听楼上之人究竟如何说自己。
海老哥举起了酒坛子,灌了几口黄汤,才道:“咱们这为圣上大婚也有三年了吧。宫中一后二妃,还有那三宫六院的三千佳丽,竟是至今无一人有过身孕,妹子你可知为啥不?”
“管它为啥的,那些宫里的妃啊,嫔啊的,就是怀孕了,咱们也不能多吃上这一顿好的。”雅间的女子对这些事情竟是丝毫不在乎,在她的眼里除了吃好,大概就只剩下吃的更好了。
声音尖细的男人突然道:“是不是那些女人都不能生呀?”
那女子十分鄙夷的白了那声音尖细男人一眼道:“我说瘦猴哥,你这话说的我可不爱听,怎么就要把责任都怪在我们女人身上啊。”
瘦猴连忙解释:“妹子误会了。哥哥我说的可是宫里那些千娇百媚的娘娘们,可没说妹子你哦。”
海老哥却是重重的一拍大腿,指着那女子道:“妹子所言极是。这事呀还真不是那后宫里的娘娘们的错。那是咱们当今圣上实在是。。。。。。”
圣上究竟是怎么了,海老哥没有说出口,可任是谁听到了这段对话都会明白海老哥那不曾说出口的话究竟是何意思。
海老哥是在暗喻当今圣上实乃不行之人,根本就没有生育能力。只是这样的话,不能说出口,那是造谣生事,可能会丢了性命的。
雅间中的女子原是对这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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