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之人监视了一会,见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又怕站在暖夕阁窗外太久引人疑窦,就悄然离去了。
人走了,林小夕轻声道:“走了。”说完就离开了洛殇的怀抱,自顾自的坐到了一旁。
不多时林小夕的兄长苏白就进了宫,来到了暖夕阁。
暖夕阁中,曼晚与林小夕坐在外间攀谈,实则为了监视屋外的动静,以防有居心叵测之人前来窃听。
洛殇与苏白则是躲在了暖夕阁中一处暗室,商讨朝政。
原来,洛殇每次都会翻阅大臣们呈上的奏章,虽是不做批示,但对于每件事情的处理却是早有了自己的看法。至于苏白,则是经常接着探望妹妹的机会进宫将宫外与朝中的事情说与洛殇听。
每每洛殇亦是借着这样的机会与苏白商讨国家大事。所以无论何时万富贵与皇叔洛止冉前来让洛殇做主,洛殇对于那些事情该如何处理都是早已城主在胸。
更是在他二人来之前就知道了该采纳谁的意见。
为了做出沉迷女色,不理朝政之态,才叫林小夕胡乱编些理由,随便选一个人答应他们的请求。实际上,每次林小夕看似随意的一指,都是洛殇事先所授意的。
皇宫偏僻处,万富贵与一小太监私语一番后,万富贵就挥手示意小太监可以离去了。
小太监就是万富贵安排在暖夕阁外,监视洛殇与林小夕一举一动的探子,也是方才林小夕看到的人。
这次小太监与万富贵所报告之事与往日一样,皇上与夕嫔并未有任何特别的举动,同素日一般饮酒作乐。
万富贵听后也不放在心上,只是示意小太监回去,机灵些,有什么状况前来汇报一下就可以。
打发了小太监,万富贵就一个人漫步在御花园中,走了两步,万富贵陡然停住了脚步,猛然一拍脑袋,自言自语:“杂家真是糊涂了。险些叫这个小皇上给糊弄过去了。”
原来万富贵是相信洛殇真的沉迷女色,但想想却又有些不对劲。洛殇不举,如何沉迷女色,自己送去的药洛殇更是从未喝过,难不成这世间还真有离得开情欲的宠爱?
万富贵不信,在宫中四十载,历经三代帝王,自来得宠之嫔妃都是承欢帝王膝下。如此一来,林小夕莫名得宠,就只有两个可能。
一个是林小夕精通媚术,可以无需药物就解决了洛殇生理上存在的缺陷。但这个可能是不可能的,因为自己派去的探子很明确的说过,皇上与夕嫔之间绝对未曾发生过什么。
那第二个可能就是这夕嫔盛宠是洛殇设下的障眼法,而这障眼法背后恐怕就是洛殇的韬光养晦,想要除掉自己。
想到这里,万富贵一阵心惊。
索性自己是反应过来了,不然就真要栽在这个乳臭未干的小皇上手中了。
当下万富贵就急急的去了侄女万心萍的寝宫中。
德妃万心萍的寝宫里,万富贵坐在了主位,万心萍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听着万富贵的训话。
万富贵一脸的怒不可遏道:“这个洛殇真是厉害,居然想要如此不动声色的除掉杂家。”
万富贵发怒,万心萍在一旁也跟着心惊,毕竟自己的荣华离不开叔父,若是没有叔父,自己恐怕就是青楼女子罢了。
万心萍年幼时,因父亲欠下巨额赌债,被迫卖身青楼。索性遇到万富贵,万富贵见万心萍心性要强,又与自己同姓,就替她赎身,养做侄女。
后在万心萍到了出阁之年岁,就为了巩固叔父万富贵的东厂势力,进宫为妃。
现下听到万富贵说皇上想要对付他,不禁万分焦急,问万富贵:“叔父,侄女儿该如何去做。只要叔父一句话,侄女儿就是死也心甘情愿。”
听了万心萍的话,万富贵倒是心情好了不少。终究自己没有白收养这个侄女,她还算是个有情有义的姑娘。
当下万富贵就发狠道:“既然那个小贱人肯帮着洛殇,那就先拿她开刀,好叫洛殇知道,杂家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万心萍附和道:“叔父所言极是,那小贱人确实该死。”
万富贵压低声音,在万心萍耳边低语了几句。
万心萍不禁吃了一惊,结结巴巴的重复道:“叔父,您是说她是市井中的。。。。。。”万富贵示意万心萍不可说下去,又是四周扫视一圈,见无外人才又道:“此事萍儿记着就好,找机会在太后面前揭露她的真实身份就可以了。”
正文 三十二,德妃用计,以琴陷害
万心萍乖巧的点了点头,与万富贵同样以仇视的目光看向了暖夕阁的方向道:“叔父放心,侄女一定会尽快找到机会拆穿那个小贱人的身份。让她落得个欺君之罪,人头落地。”
万富贵满意的点了点头,就离开了万心萍的寝宫。
三日后,太后生辰宴。
后宫中人无论位份高低,都来与太后祝寿,稍有身份的人都被太后留下一同参加宴会。
宴会原本定在午时开始,可偏偏到了午时,皇上洛殇依旧没有到。
至于宴席尾端,嫔妃的座位上空着一个座位。所有的人都知道这座位是皇上宠妃夕嫔的。
太后板着脸坐在那里,脸色异常的难看,大概也是不满皇上与夕嫔的迟来,但却碍于今日是大喜之日没有发作。
午时一刻,洛殇才用着林小夕姗姗来迟。
走进了太后董谨的谨合宫,洛殇更是不自觉的打了个哈欠,似乎累极了,十分困倦的样子。
一众嫔妃看在眼里,酸在心底。醋意涌上了心头,凭什么皇上面对自己就是不举,面对这个夕嫔就是那般夜夜纵情?
太后很不高兴的斥责洛殇:“皇上。现在已经什么时辰了?”
洛殇又是大了一个哈欠才言:“回母后,现在是午时一刻。”
“那哀家的生辰宴定在何时?”太后董谨继续问着,她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不想在这四十大寿的日子里轻易动怒。
洛殇还是困得糊里糊涂的道:“定在午时。”接着就狡辩着:“母后,不就是晚了一刻嘛,至于这样苛责朕吗?”
太后董谨看了一眼还未睡醒的洛殇,却是没有说什么,直接看向了林小夕问道:“夕嫔你呢?皇上忘记了时间,你也在一旁纵容吗?”
林小夕已经有一个月未见过太后了,再见面就是被她刁难,心中一阵的不痛快,正想着该如何应付太后的责难时,洛殇就开口替林小夕说起了话来。
洛殇拉着林小夕就往自己的位置上走去,搂着林小夕坐在了身侧才对太后董谨道:“母后。大好的日子里,你苛责朕的爱妃做什么?朕昨夜太过劳累了,难道朕的爱妃就不辛苦吗?况且这也是为了朕的子嗣,为了巩固国本,母后何必如此。”
太后面色铁青,纵然洛殇是皇上,也不该为了一个小小的嫔妃如此与自己顶撞。
一旁的万心萍心念一闪,就有了一个主意,一个绝妙的主意,可以拆穿林小夕那个小贱人的真实身份。
当下万心萍起身离席,走上前,对太后,皇上行礼道:“太后,皇上。臣妾有一提议,不知可否听臣妾一言?”
皇上不作声,太后看了万心萍一眼,虽然万心萍是万富贵的人,但怎么看都比那林小夕顺眼一点。毕竟上次因为这个林小夕,自己身边的得力之人被撵出了皇宫。
此事太后尚还记恨在心。当下太后缓和了几分问万心萍:“德妃有何提议?”
万心萍对着四座一笑道:“夕嫔妹妹来迟却是属实,虽是为了皇上子嗣,为了巩固国本,但来晚了却是要罚上一罚的。否则定是会有那等无聊之人说些闲话的。”
说着万心萍就带着笑意看向了林小夕道:“臣妾早听闻皇上提及,夕嫔妹妹是家学渊源,熟读四书五经,更是琴棋书画无所不精通。不若就罚夕嫔妹妹为太后奏乐,以做赔罪。不知太后,皇上以为如何?”
太后董谨听着万心萍这提议还算不错,就是点头道:“德妃此言不差,来迟了终究是要罚的。就请夕嫔为哀家奏乐,以做赔罪吧。”
洛殇的脸色变了,林小夕的脸色也变了。
两个人面面相觑的坐在那里,心底却仿佛被一块巨石砸了一般,心中一阵惶恐。
洛殇是在清楚不过林小夕的底细,她就是个市井的小贼,说的好听点是义贼。可一个贼再如何也不可能真的如自己那般精通琴棋书画。
洛殇不禁怪自己有些失策了,怎么当初就那般为了提高林小夕的身价,顺口说她精通琴棋书画呢?
林小夕看向万心萍的目光已经变了。那眼神,分明想知道万心萍究竟是不是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所以才出此计策来刁难自己。
万心萍衣服上的那一抹艳红,格外妖艳,映在林小夕的眼中,就如同一团火焰一般,在林小夕的心底燃烧,仿佛是要将林小夕烧死在她的毒计下一般。
万心萍见林小夕还呆坐在那里,就又是开口道:“夕嫔妹妹才华横溢,想来单独奏乐是不能显示出妹妹琴艺之高超。”
说着万心萍就又转向了太后与皇上道:“索性臣妾也略通音律,莫若以臣妾吹箫为夕嫔妹妹伴奏。一来为太后祝寿,略表臣妾之心意;二来也是臣妾死心,想要与妹妹切磋一番,以增进琴艺。”
万心萍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是一点都不给林小夕机会。眼下情形林小夕势必是要去演奏一曲,否则。。。。。。
林小夕瞥了洛殇一眼,向洛殇求救。
洛殇一时间也想不出办法,只得示意林小夕见机行事,拖延时间。
林小夕会意,离席起身,走到万心萍身旁,就向太后请旨道:“太后,既然德妃姐姐有心切磋琴艺,臣妾亦不敢托大。只是让德妃姐姐为臣妾搬走,臣妾是万万受不起的。既是演奏乐器为太后您祝寿,不若由德妃姐姐与臣妾分别奏乐,如此即可祝寿,也可相互切磋。”
太后点了点头道:“也好。”
万心萍一眼就瞧出了林小夕那是有心要拖延时间,却是不拆穿林小夕,十分配合的道:“夕嫔妹妹说的对,既是如此,就由臣妾先行演奏,妹妹其次便可。”
说话间,早有识相的太监将宫中珍藏的凤尾琴搬到了太后的谨合宫。
万心萍早已料定林小夕根本不会弹琴,按说让林小夕先弹琴,直接让她落得个欺君之罪的罪名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万心萍存了要向皇上洛殇展示自己才艺的心思,所以也就顺了林小夕拖延时间的意思,自己先行演奏。
万心萍在琴艺上的造诣非比寻常,当下就是一曲梅花三弄献上。
一曲毕,太后的心情太是舒畅,连声称赞道:“德妃的梅花三弄弹的甚好,哀家甚为欢心。赏步摇一对。”
万心萍起身谢恩。
谢恩后就是挑衅的看向了林小夕,那眼神中在讽刺着林小夕:林小夕你个贱人,你以为本宫不知道你的身份吗?本宫今日倒要看看你这个市井上靠着偷东西为生的小贼如何做到精通琴艺。
万心萍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就等着看林小夕如何自圆其说,看林小夕稍后被扣上欺君之罪拖出去斩首。
林小夕走到了凤尾琴旁,没有坐下,先是尴尴尬尬的对着在场众人一笑,随后才坐回到了琴旁。
凤尾琴旁,林小夕依旧在笑,只是笑得很不自然。
笑时瞥向了洛殇,洛殇也是一脸犯愁的样子,拄着额头在那里想着该如何帮林小夕圆谎,该如何让林小夕避免这弹琴的噩运。
坐在琴旁,林小夕见洛殇没有反应,只得道:“那,那我就开始奏乐了,让太后,皇上,还有诸位姐姐见笑了。”
太后也有些嫌林小夕磨蹭道:“夕嫔你只管演奏就是。但凡这琴弹的好了,哀家也一样有赏。”
“那臣妾在这里就先谢过太后了。”林小夕尽量放慢了语速回了太后的话。
回过了话,林小夕还是没有弹琴,只是傻坐在那里。
林小夕闭目,一脸庄重。
万心萍在那里挑事,出言相询:“夕嫔妹妹,你这是在做什么?”
林小夕没有理睬万心萍,依旧闭目坐在那里。
太后亦是好奇,出言责问:“夕嫔,你如何不弹琴?却是闭目而坐?”
太后董谨相询,林小夕无法无视,却是未曾睁眼,只是谦然回答:“回太后。琴通人心,若想奏出绝世琴曲,须得在演奏前闭目而坐,与琴交心。”
“哦。这说法倒是稀奇,哀家却是头一次听说。”太后董谨徐徐而言,但那话语中却是有几分的不信。
万心萍却是不放过林小夕,当下就拆穿林小夕,质问道:“夕嫔妹妹可是不会弹琴,所以才找这诸多借口,迟迟不肯演奏?”
林小夕依旧没有理睬万心萍。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林小夕依旧没有弹琴奏乐。
万心萍又一次出言:“看来夕嫔妹妹是对皇上说了谎话吧。根本就不同琴艺,所以这会这般拖延。”
万心萍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相激,林小夕无法继续无视万心萍,只得睁眼道:“德妃姐姐何须如此刻薄,这就在妹妹头上扣上欺君之罪的名声?”
万心萍冷笑一声:“究竟是姐姐我刻薄了,还是妹妹你欺君了,待妹妹弹琴奏乐后,一切就会真相大白。”
林小夕又是尴尬的笑了笑,“我这就弹琴奏乐。”说话时,林小夕那语气明显是言不由衷,十分无奈。
如何将手放在琴上,林小夕也不甚明了,直接将手就按在了琴弦只上。
一按之下,就是喑哑之音传来,让人听了就是皱眉无奈。
万心萍一旁取笑着:“这就是妹妹的琴艺?”
林小夕看了万心萍一眼,就又向洛殇求救,洛殇依旧是无可奈何。林小夕只得随意拨弄着琴弦,弄出些杂乱震耳之音。
那音乐让所有在场之人,都认不出双手堵住耳朵,不去听林小夕弹出了杂音。
太后董谨见林小夕居然胡乱弹奏,当下大怒,呵斥道:“来人。给哀家把这个胆敢欺瞒圣上的贱人给哀家拖出去乱棍打死。”
正文 三十三,落井下石命堪忧
林小夕亦是苦着脸,一脸难色的看向了洛殇,她在等着洛殇来救自己,现在恐怕也只有洛殇能救自己了。
洛殇自然不会见死不救,可刚起身要替林小夕求情时,太后却是有心无意的开口制止了洛殇:“皇上被这等狐媚女子迷了心智,恐怕到现在还未有所顿悟。皇上先前三番五次为这贱人冲撞了哀家,哀家自然是不会怪你,只是求情之言莫要再说了,哀家为了皇上你的安危也绝对不会容下这等女子。”
洛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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