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森 by 雨天 (虐身虐心+神幻+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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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森 by 雨天 (虐身虐心+神幻+he)-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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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融一时怔住了。 
“为什么?”还是忍不住问了。 
宫森默默地看着湖面,不再理睬他。 
祝融有些不知所措,看样子,宫森恐怕已经因为逃跑和撒谎受了惩罚。 
“有时候,”祝融干巴巴地想说点该说的话,“做错了事要……” 
“宫森?!”祝融很庆幸九儿的叫声及时打断了自己的话。 
“宫森!”九儿大呼小叫着跑过来:“真的是你,你没事吧?我好担心你……” 
说话间,九儿已经冲到眼前,宫森微笑地看着他。 
下一刻,兴奋的九儿已经握住宫森的手,一下把他从椅子里拽了起来。 
“啊……!”宫森惨叫一声,趔趄着挣扎了一步,就摇晃着跪倒在了草坪上。 
九儿扑过来,吃惊的扶着宫森,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宫森, 宫森,你怎么了?你说话啊!你别吓我。” 
“呜……,”宫森吞下呻吟,闭紧双眼,贝齿咬住了下唇,颤抖着等待着剧痛的消减,冷汗迅速地濡湿了额头。 
祝融也呆住了,跪下来仔细打量宫森。 
稍稍缓过来一点,宫森小心地挪动身体,慢慢用手支撑着,侧趴在了草坪上。他抬起满脸是汗的脸,冷冷的看着一脸焦虑的主仆。 
“你们走吧,我不想看见你们。” 
祝融疑虑地盯着宫森的腿脚,似乎明白了什么。他靠过去,慢慢伸出食指,摸上宫森红白相间的鞋底。 
看着手指上的猩红,祝融讶然无语。再抬头时,对上了一双冷冷的黑眸。 




(七) 
“这是怎么……?为什么会流血?”祝融问宫森。九儿在旁边已经傻了。 
“因为里面有钉子。”口气象在说鞋里面有沙子,宫森回答。 
祝融心里一阵抽痛。这是那个微笑着在霏玉宫里跑来跑去的宫森吗? 
盯着祝融,宫森突然咧嘴笑了:“后悔把我交还大殿下了?” 
“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祝融毕竟是皇族,可他又是一个不够皇族的皇族,他毕竟还试着为宫森被罚寻找理由。“还是为了那个因你而死的小宫女?” 
“小宫女?”宫森困惑地皱皱眉头,渐渐有些明白,语气益发僵硬。 
“是,你说那个小宫女。她叫明石,曾经是我的朋友。”宫森的眼睛刚才还是一片暗淡的黑,现在变得凄厉起来。“她死在我床边了。” 
“为什么?”祝融靠近。 
“你哥哥已经告诉你了, 对吗?”宫森戒备地看着祝融,用手臂撑着,拖着身子往后挪了一点,“他说什么理由就是什么理由。” 
祝融探寻地看着。 他实在不应该理会这个乖僻的天奴,可是不明白为什么,宫森冷酷的眼睛总是令他感受到许多绝望和悲哀,让他无端地心痛。 
九儿心疼宫森,又想护着自己主子:“宫森,你别这样子跟我们殿下说话。你要是有什么难处,告诉殿下,说不定殿下能帮你的。” 
宫森抬起胳膊,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九儿,你也一样,我讨厌看见你。”他有些喘息:“求求你们,走开。” 
祝融不再说话,上前伸手,打算把宫森从地上抱起来。宫森惊恐地拖动双腿,挣扎往后,浅色的嘴唇有些哆嗦,厌恶溢于言表。 
“不要碰我。……你不要过来,会有人来管我,……我可以叫人!不用你……。” 
祝融只好站住不动,宫森激动地侧过身,用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块水晶石,摸索着按动上面的蓝色嵌珠。那是个用来唤人的应珠,祝融暗自叹口气,站起身来。果然顷刻间,两个侍卫出现在草坪那端。 
“四殿下。”侍卫躬身行礼,其中一个走近宫森,熟练地把他从地上抱起来,转身放进椅子。 
“送我回去。”宫森看也不看祝融。 
侍卫闻言,也不迟疑,抽出椅下的扶手,一边一个, 抬着宫森离去了。 
“宫森,宫森!”九儿犹自大叫,却无人理会。 
祝融心里有些气恼,可是又不知如何发泄,看着宫森的背影,莫不作声。半天,才怏怏不快吩咐九儿:“走吧,不等大哥了,我们回去。” 




时近傍晚,枢羿着人到冰塔来,把宫森抬了去。 
朔阳宫重重叠叠地染上了明亮的玫瑰色,镜湖上的雾气也散开了,明亮地映着紫蓝的天空和绯红的晚霞,湖畔树影婆娑,偶然可以看到衣衫缥缈的仙子和天奴闪过。 
枢羿正在日常看书批文的兰宫。 
“宫森,”枢羿若有所思,看着沉默地坐在对面的宫森,“你今天见到四殿下了?” 
明知故问,宫森抬头看着他。 
“你对祝融说什么了?他为什么没有等到我回来?” 
无聊,但是为了少惹麻烦,宫森还是回道:“我什么都没说。” 
“求救了吗?” 
宫森摇摇头,不屑多费唇舌。 
枢羿点点头,对他,宫森从不说谎,即便在对抗中。他慢慢起身,踱到宫森身后,双手按住男孩的肩膀,感觉着丝绒下突兀的骨骼。 
“那你呢?考虑的怎么样了?” 
宫森眼睛盯着地面,停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枢羿却不为人察觉地微笑了,他的小孩子已经开始有点犹豫了,这可是个不小的进步,看来这次的刑罚比以往要有效一些。 
枢羿从不相信在帝王的权威下,有任何人能逃脱俯首称臣的结局。这是上天注定的,没有理由,当你的生死握于人手,你有什么资格谈论公平和所谓的感情。 
宫森,你还能支撑多久? 
屋里静悄悄的,枢羿拉起宫森的头发,让他稍稍往上仰头,以便看清长长睫毛下的眼睛。 
往往在宫森想隐藏心思的时候, 他的眼睛里会蒙上一层湿气,就象是起雾时的镜湖。 
感觉枢羿锐利的目光,宫森意识到什么,不甘地把眼睛紧紧闭上。枢羿看着沉默和敌意的宫森,以及他脸上难言的疲惫,突然想起深夜里男孩那个毫无防备的微笑,那个属于十七岁孩子和小小夜莺的微笑。枢羿困扰地摇摇头,心中取笑自己,怎么会留恋那种廉价的东西。 
枢羿放开宫森,挥手示意侍卫把他带走。 
看来,我不应该再去看他了,再看,我真的要被这小东西迷住了。 



(八) 
又过了一天,宫森依然没有回音,枢羿却忍不住了。 
不知是因为夜更凉了,还是连日来饭菜难以下咽,体力渐渐不支的缘故,宫森觉得有些冷,便在身子上披了一件薄毯。 
那只夜莺怕不会再来了吧?宫森靠在窗子上,渐渐有些困了。 
“啾啾!啾!”嘹亮的鸟鸣惊醒了宫森,睁开眼,夜莺已经扑搠着落在窗台上。 
宫森欣喜地直起身子。 
“夜莺!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来了!” 
他掀开毯子,伸手入怀,掏出一个小纸包,打开来,是一小块点心。宫森小心捏碎了,撒在窗台上。 
看着夜莺蹦蹦跳跳地啄着,宫森开心不已。 
坚硬的黄嘴碰到地上,枢羿却在心中暗恼。本王在干什么?跑到这里来吃碎点心。 
“你昨天夜里为什么没来?去哪里了?不想我吗?我等了你好久。”宫森的话让枢羿有了奇妙的好心情。他居然也有让宫森想念的时候。 
“夜莺,昨天你没来,我给你想了一个名字。”宫森用手指轻轻拉扯夜莺的翅膀,柔声道:“把我的“森”字拆开,全是木头,你就叫“木木”好不好?” 
夜莺“啾啾”叫了两声回应,用亮亮黑黑的眼珠看看宫森。 
“木木,木木。”宫森低语,支着腮看夜莺啄食。 
渐渐的,宫森神色凄凉起来。与白天不同,宫森现在的声音沙哑而低柔。 
“木木,你知道吗?在朔阳宫里,我从来不敢跟任何人多说一句话,包括篆儿。因为那样我会害死他的,就象害死明石一样。” 
“而你,是我唯一安全的朋友了。不要忘了我啊,木木。” 宫森划着夜莺的背,泪光隐然:“……自从那个人把明石处死以后,我就再也没有朋友了。” 
“木木,你在听吗?我可不可以跟你说明石和我的事情?你听不听?” 
夜莺飞到宫森胸前,扭着圆圆的脑袋看他。知道天宫的鸟雀多有灵异,宫森更加喜欢。 
“明石,是个女孩。 跟我不一样,她是修行未到的栀子花仙,就象其他天奴一样。而我,我是五岁的时候,被那个人和刑天从苏州带回来的人间孩子。” 
枢羿看着他,隐约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下午。那天,他和刑天去人间巡游,在苏州郊外看到了一个眉目如画的男孩,一时兴起,便让刑天把他掳到马上,带回了天宫。 
“明石跟我一起在文渊阁里长大。两年前,那个人无意间到文渊阁察看旧书,注意到了我。” 
“在那个人注意到我的第二天,他就派人来召我侍寝。我都傻了,怎么可以这样,人,又不是动物,不是一样东西,那来用过就算了。他试尽了手段,我不理会,直到他发现了明石。我答应了他,却又在最后关头扫了他的兴。”宫森酸涩地笑起来,枢羿眯起眼睛盯着宫森,宫森却没有注意,目光有些涣散,继续自言自语。 
“……后来, 明石就死了,我知道我再没有什么好担心了。 我把所有的怨恨和蔑视都倒出来,我嘲笑他,还骂他跟下三滥没有分别……。那天他真的是恼羞成怒,居然一气之下给我订了一个誓约。” 
宫森停住了,说了太多话让他很疲惫,夜莺轻轻啄着他的手心。 
“……他说,如果我不说‘愿意’两个字,他……就永远不会用强。……他真是太骄傲了,我也是吧,所以我就一直撑着……撑着,直到撑不住的那天……。” 
宫森靠在枕上,声音渐渐低下去。 
“……我其实,真是很怕他……” 
宫森睡着了,夜莺站在他胸前,冷冷地看着他。知道宫森害怕自己,枢羿却没有欣喜之情。他从来不去费心宫森的感情,他只是个天奴,不值得的,可是现在,他居然站在这儿仔细感受宫森的痛苦,枢羿隐隐有些恐惧,这是否是冷酷的西天王不应有的脆弱。 



第二天夜里,枢羿再来看望宫森的时候,宫森没有在窗前等他。 
夜莺飞进铁窗,站在窗台上小声地啼。 
宫森紧闭着眼睛,靠在摞起来的松软枕头上,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连浅红的嘴唇,在月色下都泛着青白。 
听见叫声,宫森慢慢睁开了眼睛。他扭过头,看到夜莺,有些吃力地抬起右手。夜莺伸开翅膀,跳上去。 
“木木?!”宫森虚弱地笑了。 
“木木,对不起,晚上吃着饭,就昏过去了,所以什么都没给你留。” 
宫森把手放在腹间,似乎又睡着了,不再说话。 
良久,宫森又睁开眼睛时,里面已经蓄满了晶莹的泪水,张了几下干裂的嘴唇,才呆呆地说:“木木,我好疼,……好疼。” 
枢羿看着心里一阵绞痛。 
宫森声音断断续续地。 
“……我想我快输了吧。……我实在受不了了。应该是明天吧,明天,我就投降,跟他说……我‘愿意’,心甘情愿,做一个侍寝的天奴……。” 
说完这句话,宫森的眼帘垂下来,两颗大大的晶莹剔透的泪珠从长长的睫毛下滑落,沿着雪白的两腮滚下,消失在松软的枕头里。 
枢羿冷眼看着。 
为什么,为什么,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明天,宫森不是就要低下那令人气恼的额头,闭上令人伤神的嘴唇,变成柔美驯服的侍妾之一了吗?一年多来,自己处心积虑想击溃这个妄想挑战皇族权威的天奴,让他明白什么是做奴隶的本分。心愿就要达成了,为什么却给枢羿带来了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看着宫森睡颜,枢羿暗自思索。好吧,等明天开始,自己会好好宠爱他,最起码,应该让这个美丽的男孩不致后悔吧。 



(九) 
人真是易变的动物。 
当枢羿第二天在宽大舒适的床上醒来时,看着华丽的玉石寝宫, 枢羿不由嘲笑起自己昨天夜里的行为。 
为了贪恋男孩的笑容,居然化身夜莺,还被人叫成‘木木’, 并且让廉价的内疚和柔情四处泛滥,呵呵,这真真不是自己的作风。 
太好了, 那个与众不同的倔强小人儿终于要乖乖地服侍自己了。想到此处, 修眉一抬,英俊面容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宫森宝宝,不着急,我等着你。 
时至中午,枢羿没有等来宫森,却等来了慌慌张张的刑天。 
“四殿下,篆儿有急事回禀。” 
话音未落,篆儿已经跌跌撞撞冲了进来,扑到在地,语不成声。 
“殿下,森,森少爷自尽了!” 
“砰!”手里的杯子被狠狠砸到地上,阴翳和怒火骤然浮现在枢羿脸上,握紧的拳头上青筋暴露。 
“不是告诉你不许有任何危险的东西在房间里吗?!” 
“确实没……,” 
“砰!”篆儿话未说完,身子已被踢飞起来,重重撞在后面的宫门上,小小身子蜷缩着滑下来。 




枢羿强压怒火,冷冷地看着浴池里的宫森。 
宫森房间与一个小小浴室相连,浴池是粗糙的青石砌成,不过一人来长,两尺来深。 
水满满当当的,地上也到处是溢出来的水洼。 
宫森仰面躺在浴池里,大半个身子浸在水中,只有两个小腿垂在外面,脚上还套着那双让他痛苦难熬的白靴子。枢羿想不通,在这么浅的水池里,宫森需要多大的毅力才能克制住自己,在窒息前不挣扎着浮出水面。 
宫森的脸白得吓人,清清水波下,一双大大的眼睛忧郁地睁着,不再有颜色的嘴紧紧闭着,半长的柔发丝丝缕缕飘在水中。 
看着这个冰冷的不再吸引人的身体,枢羿的怒气益发凝聚,薄薄的嘴唇里牙关紧咬。好你,宫森, 宁愿死也不肯作我的宠奴。我不会成全你的,你以为一死就可一了百了了吗?你太幼稚了! 
“刑天,你去冥殿那里,找了阎王老儿,把宫森的名字从生死簿上划掉,再找到他的魂魄,马上拘回来。” 
“是!”刑天领命去了。 
“把他带到寝宫去。”不愿去触摸那了无生机的身子,枢羿转身出了小屋。一个侍卫咬咬牙,躬身上前,抱起了湿淋淋已然冰冷了的宫森。 



宫森悠悠醒转时,已是两天以后了。 
镜湖岸边,金急雨的叶子已经开始略显黄色。宽大舒适的靠榻上,宫森盖着一张柔软的薄丝被,沉沉靠在枢羿怀里。枢羿一手揽着宫森,另一只手则拿着本书在看。 
觉出怀里人儿的异动,枢羿低头。注视着微微颤动的睫毛,枢羿知道男孩子马上要醒过来了,轻轻放下手里的书,手指抚上宫森消瘦却依然白皙柔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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