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们彼此。”李珍琬笑道。
这几天的相处,大大改善了两人的关系,怎么说在野外生活,李珍琬的能力都比姚瑶的强。还是王一逸考虑得周到,两个女性便于相互照顾,诸如此事,虽然姚瑶有些不情愿,但最终还是妥协。
闪电开始频繁出现,风也越来越大,姚瑶紧紧地跟着李珍琬。没有舒适的卫生间,对于她来说是极大的不适应,所以每次都很挑剔。
“在这里吧。”李珍琬停下脚步说。
“这里?”姚瑶犹豫,电筒一照,都是草丛。
“没时间了。”李珍琬说。
“可是……”“要下雨了,快点。”李珍琬打断她的话。
就在姚瑶站起来的一刹那,颗粒大的雨点开始向她们袭来。
“快点走。”李珍琬说。
“你带路,我忘了回去的路了。”姚瑶急着说。
“真是。”无奈,李珍琬走在前面:“你要紧跟上我。”正说着,一道闪电几乎划破天空,伴着震耳欲聋的雷声。
“啊。”没见过此景的姚瑶控制不住喊了起来,惊慌中,脚一绊,向前摔了下去,电筒也掉在了一边。
“快起来。”李珍琬回头扶起姚瑶。
“哎呀,我的脚。”姚瑶痛苦地叫起来。
“扭伤了?”李珍琬问。
“好疼啊。”雨声中掺夹着姚瑶的哭腔。
“这……”李珍琬有一瞬的不知所措,正在这时,雨中传来喊声。
“姚瑶,珍琬!”李珍琬心头一震。“在这边!”她大声回应,同时抓起姚瑶的电筒朝喊声方向使劲摁。
很快地,王一逸和孔华荣来到她们的身边。
“你们爱淋雨呀?怎么那么久不见回去?”王一逸带着责备。
“逸哥哥,我的脚走不了了。”姚瑶抽泣着说。
“怎么啦?”王一逸立刻冲到姚瑶身旁:“很疼吗?严不严重?怎么那么不小心呢?”一连几个问题,口气急切。
“很疼。”姚瑶更是呜咽:“逸哥哥,我好怕!”“不怕,有我在身边呢。”王一逸抚着姚瑶的头说,接着转头对李珍琬:“方便用得着走这么远吗?不然,怎会发生这种事?”“我……”李珍琬愣神,有口难辩。
“得了,回去再说吧。”孔华荣及时打断:“不要淋雨太久了。”说完帮王一逸把姚瑶扶上背。
“走吧。”他也对李珍琬说。
“哦。”李珍琬回过神,迅速跟上他们。
是夜,李珍琬来不及解释什么,从小娇生惯养的姚瑶在擦过药、吃过药之后,可能淋雨或受惊吓过度的缘故,竟然发起高烧来,造成大家的一阵慌乱。面对正在昏迷说胡话的姚瑶,王一逸更是无微不至地照顾。
第十四章
清晨,雨停了。太阳透射着温暖的阳光,小鸟在枝头上欢蹦乱跳,唱着悦耳的歌声。空气更加清新,像似洗过的山色更加引人入目。但大家都顾不上欣赏这些美丽的景色,退烧后已苏醒的姚瑶的每一声发出的痛苦娇吟,深深撞在每个人的心上,于是大家简单收拾行旅往回赶。
一路上,没有来时的轻松,四个男士轮流背着姚瑶匆忙赶路。李珍琬默默地跟在他们后面,无人顾及到她。王一逸对姚瑶的照顾更是超乎她的想象,她甚至帮不上什么忙。而因为帐篷的狭窄,每晚就只有王一逸一人整夜守在姚瑶的身边。李珍琬忍不住心里不是滋味,但毕竟姚瑶是病人,最应有理由,她就不好意思有不悦之情了。
在空闲时,孔华荣倒是不忘了她,会过来对她说:“我们知道不是你的错,你不要有心里负担。”之类的安慰话。她的沉默并不是这个缘故。
回到来时的镇上,大家才都松了一口气。姚瑶在镇医院住了几天,病情有了好转,体力也恢复了。只是扭伤的脚要一个多月治疗才能恢复。看到姚瑶靠在王一逸怀里撒娇,而王一逸一幅宠溺的样子,李珍琬内心的痛楚一阵甚于一阵。
回到城里,王一逸忙完找专家给姚瑶做各种检查后,生活一切恢复了正常。李珍琬依然到孔华荣的公司上班,王一逸也为他的事业早出晚归,而姚瑶因脚伤休假,但这倒成了她更接近王一逸的藉口。他们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多,甚至在生活是公开成双露面。李珍琬的心越来越冷,没了旅游行中的激情。
家还原来的家,只是更冷清了。李珍琬站在窗前凝望漆黑的夜空,心里不知叹了多少气。一束车灯光由远而近,照亮了屋前的院子,李珍琬知道是王一逸回来了,但脚像立了根似的不动。她知道王一逸是从姚瑶家里吃饭回来的,每一次去见姚瑶,他都会给李珍琬打个电话,这倒不瞒她。像今晚,一个电话“我去姚瑶家吃饭,不用等我了。”就挂断了。他们回到了玉儿刚离开时的无话可说的境界。
“怎么不开灯?吓我一跳。”王一逸进屋随手开灯时说。
“回来了?”李珍琬依旧不动。
“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地答话。
李珍琬慢慢回过身:“我有话跟你说。”“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今晚太晚了,我也累了。”王一逸一边拉下领带一边说。
“可是明天你也是那么晚回来,也是那么累。”“我的工作就是这样,你不是不知道。”“包括每天去看望姚瑶?”王一逸停下动作,撅起眉头:“你今晚怎么啦?不要烦我!”“我从来不烦你,只是这个一直烦我。”李珍琬把一张报纸递到他面前。
一张他和姚瑶说笑的生活照和几个“商界巨子王一逸和秘书姚瑶的恋情瀑光”大字映入眼帘:“你也信这种八卦新闻?”“以你现在对她的态度,我也不得不信。”“我什么态度?”“纵容她对你的感情。”“我不纵容她什么,她父母不在身边,理所当然我来照顾她了。”“你不是说要搓合她和孔华荣吗?为什么不由他来照顾?”“一看就知道她和孔华荣合不来,干吗非硬着搓合他们?”“那就是说你和她合得来了?”“你今晚真是不可理喻,不是告诉过你,我对她只有兄妹情吗?”“但现在你们已超出了兄妹范围。”“见面、一起吃饭、说话,就是超出兄妹范围?”王一逸把眉头撅得更深:“你什么时候变得像那些闲得无聊、专挑剔老公的女人了?”“我不是圣人,而且事实就摆在我面前。”“好了,我累了,不想再说这些无聊的事。确切说她因为和你出去受的脚伤,我做哥哥的就该多照顾她,等到她好了,我不和她见面,得了吧?”“你认为她受伤是我造成的?”“够了。”王一逸忍不住厉声起来。“你简直是无理取闹!真令我失望!”“嘣”一声进了书房。
李珍琬看着被甩着房门久久回不过神:争吵并不是她的本意,她本想善意地提醒他注意一些方式,却惹来了不可收拾的争吵。回想她刚才咄咄逼人的架势,又和那些无聊的,争风吃醋的阔太太有什么两样?她不知不觉地变了。王一逸的那句“真令我失望!”深深地刺醒了她,也刺痛了她。她回过身,又凝视着窗外已渐有凉意的夜空,心头思绪万千。
第十五章
冷战是少不了的,而且出现了结婚以来的第一次分居。李珍琬知道大部分责任是由她引起的,所以有几次她曾想鼓起勇气向王一逸解释或用动作来缓和两人之间的冷战,但都被他冷漠的神情望而却步。
王一逸依旧正常和姚瑶见面、吃饭,只是时间上减短了一些,回到家里就钻进书房,给李珍琬的是冷冷的背影。
慢慢地,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
第一次, 李珍琬主动把孔华荣约到咖啡屋。
“难得。”孔华荣在她面前坐下来。这次得到她的电话,真是意外加惊喜,但一看到她,看到她眼底难以隐藏的忧伤,他预感不对。“发生了什么事?”“我懒得到公司找你,所以约你出来,耽误你时间了,真不好意思。”李珍琬一边说一边把一个信封递到他面前。
孔华荣接过,随眼一瞟,不禁叫了起来:“辞职?”惹来旁人的倾目,李珍琬抱歉地说:“是的。”孔华荣及时稳住声调:“ 为什么要辞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比如哪个员工说你什么?我马上回去辞退她。”“没有,没有。”李珍琬急忙说:“不要乱猜测,辞职是我自己的事。”孔华荣往后一靠,研究性地盯着李珍琬。“是因为王一逸和姚瑶吗?”“不……”李珍琬受惊似的摇头。“我说过了辞职是我自己的事,与他人无关,更扯不上他们。”“李珍琬,你对我来说一直是个谜。”孔华荣似在自言自语:“在上次活动,刚开始我以为你和王总在交往。但后来又觉得不像。”“孔总。”李珍琬顿了顿:“我爸去世前把我委托给他在这里的一个朋友照顾的,所以我才来到这个城市。如今几年了,我总不好意思再麻烦人家吧?再说我有几年没回去拜祭我的父母了,我也该回属于我自己的家了。”“那也要回来呀,而且你工作能力也得,何不搬出来自己住?用不着一定要辞职吧?”“孔总,我决心已定。”“其实也许你一直明白我……”“不要说了。”李珍琬连忙打断,深深看他说:“孔总,你是我在这里唯一关心我的朋友,我会想念你的。”“那好吧。”孔华荣神色黯然,顿了顿:“辞职书暂时放我这里,哪天回来,就继续来上班。”“也许永远不回来了。”
“只是也许而已,世事难预料啊。”孔华荣看她眼底的忧伤说:“不知道你发生什么事,但事情总会过去的。是吗?”
“是的。”李珍琬忽感一层薄雾漫上眼眶,她诚恳地笑道:“谢谢你,谢谢你对我的一直关心,孔总!”
“不用那么客气,我们不是朋友吗?”
……
第十六章
虽然在生李珍琬的气,但王一逸还是缩短了和姚瑶见面的时间,尽量提早回家。本来想和她讲和的,后来想想还是放弃了,他倒是要看看李珍琬是怎样先和他说话的,曾几次他是看见她开口欲有话,他就越装出冷漠的样子来,他有种要惩罚她的念头。
出了几天差,总算回来了。他不在家的日子,李珍琬有没有想念他?如果有的话,那就好办了。在出差间其实他是很想她的。回来前没她电话,是想给她个惊喜,算是冷战以来的调和剂吧。但如果她没有想他的呢?不同寻常的女人!他算是服她了,今晚他要主动讲和,作为男人,这方面要大气一些。
王一逸突然发现他对李珍琬原来是那么牵肠挂肚!
推开家门,一股冷气向王一逸扑来。现在已是秋天了,天气开始变凉。灯竟没开,李珍琬就喜欢在黑暗中发呆,以后要改变她的这个不良习惯。王一逸蓦地开灯,顿时灯光温暖了整个屋子,环顾四周,却没发现李珍琬的影儿。
“珍琬?”他轻叫起来,声音在空中回荡。但没李珍琬的答声。
他走近房门轻轻推:“珍琬?”也没见人影,一切东西整齐地摆放,好像好久没碰过。
他心感不妙,迅速冲进书房,书桌上的一张纸引起他的注意,正眼一瞧:“离婚协议书”刺进他的眼球。立刻,一股从未有过的愤怒在他内心腾然升起。他抓起协议书,一张纸片从中掉了下来,捡起一看:“对于我和你的婚姻给你造成的极大困扰,我感到非常抱歉。我也知道公公婆婆非常爱玉儿,所以也放心让她留在他们身边,相信玉儿会受到最好的教育。只是希望你能按协议上的条款,让我随时能和玉儿见面。”他满手筋兀地撕烂纸条和协议书。之后立刻拔打她的电话,但都是:“对不起,您拔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唐颓地坐下来,眼前一片黯然。
第十七章
许久,王一逸才平静下来,他又拔了另一个号码。
“你好,王总,你这大忙人难得给我来电话,有事吗?”话筒里传来孔华荣爽朗的声音。
“李珍琬在你那里吗?”王一逸尽量控制音量。
“李珍琬?”孔华荣疑惑的声音传来:“你怎会想到李珍琬来我这里?”
“真的在呀?”王一逸本已熄灭的火又冒起:“叫她来接电话。”
那头的孔华荣惊异地把话筒拉远耳朵:“不在,她不在我这儿。”
“那在哪里?”
“我哪知道?前几天她向我辞职后就没见过她了。”
“她辞职了?”
“嗯。”顿一下,孔华荣才小心翼翼地问:“王总,找她有什么事吗?”
“辞职时,她说去哪吗?”王一逸不答问话,但音量明显降下来。
“没有,她只是说回属于她自己的家。”
“属于她自己的家?”
“可能是她父母生前的家吧。她也说要回去拜祭她父母。”
“可是她父母生前没固定的房子啊,他们一直居无所定的。”
“王总,你和李珍琬很熟吗?怎么那么了解他们?”
“当然熟了。”王一逸撅起眉头:“她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能不熟吗?”
“什么?”孔华荣惊讶地叫起来,无异于定时弹突然爆炸。
沉默。
“王总,你们结婚多久了?”许久,孔华荣打破沉寂。
“差不多五年了。还有了个四岁的女儿!”
“啊!”
又是一阵沉默。
“你是她除了我、家人以外接触最多的人了,我以为她会去你那。”
“这么说你并不了解她,王总。”孔华荣有些嘲笑:“你把她藏得够好。”
“所以她才过得那么清闲。”
“是吗?清闲得你在她面前对别的女人好,都不敢露声色?”
“她一直知道那是别人的误会。你没资格责备我,孔总!”
“也是,既然你已知道她不在我这里了,那我就先挂了。”
“不忙,孔总。”王一逸急忙说:“你别马上挂,帮我想想她会去哪儿。”
“她离家出走?”
“何止离家出走。趁我出差时还写了离婚协议书。”
“那对你不是更好?”
“孔总!”王一逸不悦:“算了,我都不知道她去哪,你又怎会知道。”说完就要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