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乌展小小的打击了他一下,不,是大大的打击了他一下!──乌展这小子典型的见不得人好,他是绝对不会给别人锦上添花相反还会拿剪子在锦上剪两道的那种人。
乌展这样跟振人说:“呼韩邪绝对不怀好意!否则他怎么在救了壮果之后,没有把他送回将军府,反而带回了漠北?另外,壮果和呼韩邪肯定早就认识!否则呼韩邪谁不救,偏偏要跑到萧王府去救壮果?最后,壮果可能被萧府等人羞辱的不轻!否则他怎么会不在被救后回到将军府?而最糟糕的是,”
“你说够了没有!不是已经说了最后了吗?怎么还有最糟糕的?!”振人被乌展分析的一头恼火!──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不要急嘛!老大,你忘了?这可是你经常说的,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败! 我可是为了你好!”乌展苦口婆心状。
“你说!”
“说什么?”
“说最糟糕的是!”怒!
“呃,这个最糟糕的就是,壮果很可能在受过某些非人的侮辱后,干脆就变得心灰意冷,万念俱寂!就算老大你去了,他恐怕也不会想要跟你回来。以上,是属下我为您分析的壮果的现今状况。如果属下的分析能给老大您带来一些参考,属下将会感到万分荣幸,这个万死不辞,万……”
该死的萧治远、死老太婆、皇甫宁毓,如果壮果真被你们伤得……,我会让你们死后也不得安生!
“帮我备马!”见乌展指著自己的鼻子做不解状,振人重重的说道:“对,就是你,去帮我备马!”
乌展叹息,看来自己是拍马屁拍过头了。忘记老大现在处于不正常状态了!
当振人来到将军府外时,发现有两匹马,不由好奇:“壮果的马,等我带他回来的时候,在路上买好了。再不行,我就和他共乘一骑。不需要准备两匹。”
“嘿嘿,老大,这匹是我的马。”乌展摸摸后颈说道。
“什么意思?”
“属下是想……,和您一起去的话,路上也好有个照应。所以……呵呵!”
“我看你是嫌待在京中无聊吧!什么照应,只会给人添麻烦的人!你当你是壮果呀!”振人可能是得知壮果没死,开始慢慢恢复正常,也知道开点冰凉玩笑了。
乌展只是傻笑,一脸乞求的看著振人。
无奈,振人翻身上马,吼了一声:“走了!”
乌展高兴得大叫一声,对赶回来的将士喊道:“郑建华,京中剩下的事就交给你处理了!”──原来,他是怕麻烦,知道振人离开后,剩下的事得轮到他来解决,赶紧找个替死鬼,溜去漠北看戏了!
一路无话。二人以令人无法想象的速度在大冬天赶到了漠北。
自从赶路的第二天起,乌展就开始后悔。等他来到了冬天的漠北时,他已经悔不当初!但一想到等会儿有好戏可看,也就咬咬牙忍下了。哎!就当仗还没打完吧。
振人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埋头赶路。弄得好好一个俊美男子,看起来就像哪个山头大王似的。
好不容易进入单于庭,振人毫不犹豫没有丝毫准备大大方方的来到呼韩邪的宫殿上门讨人。
用匈奴语简单的对守门人说了一下,──自己是萧振人来接自己的爱人萧壮果的。还请速速通报!
守门的卫兵一人见是两个汉人,其中一个甚至还是那个传闻中的征北大将军时,连忙跑进去向呼韩邪通报。
不久后,该卫兵又跑了回来,说:“这位客人,我们单于大人说了,漠北没有萧壮果这个人,您是不是弄错了?”
“你再去传,告诉你们单于大人,就是他在萧王府救的一个汉人,那人就是萧壮果。”振人开始感到情况不妙。该不会真的被乌展那个乌鸦嘴给说中了吧。
乌展一幅我说的没错吧的表情看著振人。
瞪了他一眼!
这次卫兵回来得更快。
“呃,单于大人说了,不认识这个人。他也没救过什么人。”
振人皱起眉头,和颜悦色地对卫兵说到:“麻烦你再去转告你家大人一次,就说大亚皇朝骠骑将军萧振人拜访,还请安排一下接待事宜。我想,把远方而来的客人大冬天的拒之于门外,大概不是匈奴人应有的待客之道吧。”
卫兵一听对方端出了身份,无法只好摸摸鼻子,再次进去通报。
一炷香后,卫兵走了出来,传话道:“单于大人说他身体不适,无法见客。两位客人远道而来想必疲乏,还请到贵宾庭休息。小的为两位大人带路。”说著,便朝宫外走去。
振人大不悦,“怎么?贵宾不是要在宫内接待的吗?”
卫兵不知如何回答,想了半天,才说了一句:“单于大人不喜欢让陌生人住进宫内。”
“噢?那萧壮果为什么可以住在里面?”
“因为他是大人的兄弟。啊!”卫兵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可是为时已晚。
“哼!”一把推开卫兵,振人准备硬闯。
乌展也只能跟在振人身后,一路打进去。
很快的,卫兵越来越多,出来的人武功也越来越高强。看来呼韩邪是有意不让振人顺利见到壮果。
一掌打飞一个卫兵,振人转头对乌展说道:“我先闯进宫内看看,这里的人就交给你了。”
乌展忙中偷闲,回了一声:“啊,知道了,老大。您慢走!”
振人一个快速腾身,飞身上了宫墙,施展绝顶轻功向宫内奔去。卫兵想追,可是根本无法赶上他的速度,加上乌展的故意阻扰,转瞬间就失去了振人的身影。
找了好几处宫殿,也没有找到想找之人,振人开始焦急。就在他急不可耐,正准备抓一个人来拷问时,忽然听到有人在怒吼:“人呢?他跑到哪里去了?给我找!”
振人闪身飞向声音传出的宫殿。宫门大敞著,里面赫然是匈奴单於呼韩邪正坐于其中训斥下属。
“呼韩邪单于,萧振人前来拜访!”语落,人现。
“萧振人!”没想到竟让他找到此处,呼韩邪拍案而起。
“你来得正好!我正愁没地方找你算账呢!来人,给我把这个乱闯宫廷之人拿下!”
“等一下!你我之间的仇怨等会儿在说。我这次来是来找壮果的,你让他出来见我。”振人以为呼韩邪所说的算帐指的是两国交战之仇。
“让他出来见你?你还有脸来见他!你看你把他折腾成什么样了!”一想到壮果这一个多月以来,宛若行尸走肉一般,对什么都没有反应。呼韩邪便心如刀绞。──都是你萧振人把他害成这样的!我绝对不会再让你骚扰到他!
“壮果现在……他怎么了?有没有事?是不是受了重伤?”振人焦急万分。恨不得马上就把壮果搂进怀中安慰。
“他有没有事都跟你没关系!他现在一切自有我呼韩邪来照顾,不劳萧大将军操心!来人,把萧将军请出去!”
“你让我先见他一面!”感觉到呼韩邪对壮果似乎抱有特殊的感情,振人越发焦急。
呼韩邪用行动回答了振人。一挥手让匈奴的宫廷军高手围住了他。
一边与卫兵相斗,振人一边大声呼叫:“壮果!出来见我!壮果!”
呼韩邪见他呼唤壮果,怕他真的跑出来,干脆自己也参入了围攻。
灵机一动,振人改口:“壮果你再不出来见我,我就杀了呼韩邪!听见没有,我要杀了呼韩邪!”他是想以壮果的性子绝对不会让自己的救命恩人为了隐藏他而命丧他手,听他如此呼喊,应该会忍不住跑出来确定才对。
他说的没错!壮果从刚才听到有人在呼喊他时,便从内宫跑了出来,但他又不愿意再见到振人,就停下了脚步,躲在外面。如今一听振人说自己再不出去,便要杀死呼韩邪,不由大急,他知道以振人的功力,想要杀死呼韩邪会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犹豫了半天,终于从外面跨步来到振人所在的宫殿中。
“果果!”振人在壮果跨步刚入殿中时便看见。高兴的大叫一声,就待冲上去拥抱他。
呼韩邪见壮果现身,知道再打也没意义,便命众人住手,往壮果身边赶去。
二人一前一后向壮果扑去。
壮果闪开振人的怀抱,走到呼韩邪的身后。
振人呆住。他不相信,他的果果竟然会躲开他,去选择靠近别的人!
45
重逢的喜悦,亲眼看到他还活生生的站在那里的激动,满腔的思恋,像是滔天巨浪一样一阵阵卷袭著振人。而当他看到壮果的行动后,浪涛一下子结成了冰块砸上他的心头!
胸口好痛!
振人痴痴的望著壮果,千言万语都化作了目光投向他的全身。想说:果果,我来接你了。可是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老大,原来你在这里,找得我好辛苦。壮果!你真的还活著!太好了!”从殿外风也似的飘进一个人。是乌展找来了。
感觉到气氛的不对,乌展讪讪地说道:“呃,壮果啊,好久不见了……,你还好么?”
良久,“我……很好。呼大哥把我照顾得很好。我在这里过得很好。”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好像是在刻意的证明著什么。
乌展看出了壮果的不对头,虽然仍旧是那看惯了的平凡老实面孔,但为什么他看不到一点活人应有的神采?为什么他从壮果那通常清澈的眼睛里看到的只是一片混沌、迷茫?像是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一样紧紧依靠著呼韩邪,好像他是他唯一的保护人,他好像在害怕著什么。他在怕什么?这个战战兢兢满脸悲哀的人是谁?──真真的壮果去哪里了?
乌展心中大喊不妙,转头望向另一个主角振人。不看还好,这一看……天!──老大,拜托你在这关键时刻振作一点好不好?你不是叫振人么,怎么振不起来了?
“咳咳…”乌展正准备开口打破局面,一直在发呆的振人忽然说话了。
“果果,过来。到我身边来。…再也没有人会伤害你了,相信我…。”
一步步向壮果靠近,振人的眼里根本就没有呼韩邪的存在!
“…我把欺负你的坏人都杀了!以后他们再也不敢来找你麻烦了。果果…,来啊,为什么不过来?你不要我了吗?你又不要我了吗?”振人伸出手。
壮果不知为何抱住了呼韩邪的肩膀,他在害怕振人的靠近。壮果在后悔,──自己不应该跑出来的,呼大哥说的对,他果然又要来带我回去了。然后再让别人来侮辱我…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我做错了什么?不要再跟他回去,不要再像一个最下贱的卖人一样让他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再也不要相信他,他只会骗我让我心甘情愿的张开大腿服侍他。好让每一个人都瞧不起我,让每一个人都嘲笑我,让每一个…那样…看著我……
壮果回忆起路上百姓对他的指指点点,萧府众人讽刺的对话,安平公主傲人的言语,脑海中又浮现了那些个鄙视的眼光……不要这样说我,不要这样看我,不要这样说我,“不要这样看我!”壮果不知道自己已经抱住头狂喊了出来!像是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一样,壮果不停的重复著:“不要这样看我……!”
呼韩邪一把搂住壮果焦急地喊道:“壮果,壮果!看著我,看著我!没事了,已经没事了!你现在在大漠,是在我呼韩邪的宫廷里。没有人会伤害你的,没有人!壮果,没事的……”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壮果这样自残的行为,熟练的安慰著。
见到壮果变成如此,振人的心像是被用石磨在磨一样!见到呼韩邪把他的果果搂进怀中安慰,他双目早已变得通红!──果果是我的!不准你碰他!果果是我的!!
不顾一切的,振人一掌打向呼韩邪,把呼韩邪打得一个踉跄松开了怀抱壮果的双手。
一把夺过果果,紧紧搂进怀中!
啊,我的果果…… 振人泪湿双颊。──莫道男儿泪双垂,只缘正是伤心时!
可是不容他解片刻相思之情,壮果开始大力挣扎。──不要再碰我,不要再抱著我,你只会让我变成天底下最不要脸的人!不要,我不要变成那样!……
他越是挣扎,振人也就搂得越发紧。
呼韩邪想出手阻止,却被乌展拦住。
突然,振人“啊”的一声张口吐出鲜血。──原来,他竟被壮果当胸打了一掌!
壮果没想到自己竟会把振人打伤,当场愣住。
乌展和呼韩邪也不由停止争斗,双双看向二人。
壮果在颤抖,像冬天冷冽寒风中的落叶一样……
“你,你不要再逼我好不好?算我求求你,少爷……”壮果挣脱振人的怀抱,给振人跪了下来。
“我知道自己生得贱,自己不要脸。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不好。……少爷您教我读书识字,供我吃穿,救我贱命,待我恩重如山,这些壮果都知道。少爷,壮果给您磕头了,求您放过壮果吧!让壮果好好做一个人吧!求您了……”砰砰有声的,壮果不停的给振人磕著头。
“不!不要这样!”振人心痛欲裂伸手去拉壮果,却被他闪过。
“壮果不但不知恩图报,还打伤少爷。壮果知道死罪难逃,不用少爷带我回去接受家法,壮果这就把命还给您!”说完,壮果一头向宫殿的石柱上撞去。
“不……”振人不顾自身伤势,冲到壮果面前,大声吼道:“我不再逼你了!我不再要带你回去了!你不要寻死!……”
手捂胸口,不敢去触摸壮果,振人哀痛欲绝地说道:“算我求你,不要说什么把命还给我的话!别说你打我一掌,就是生剐了我,我也不会要你用一根汗毛来抵偿!我这就回去……,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了。你好好的活著,只要你好好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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