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果吓了一跳,“你……你会说汉语!”
“嗯,会啊。没打仗之前经常和族里的兄弟到关内做点小生意,自然而然就学会了。”呼韩邪回答他。
“是吗。你真聪明。”壮果诚心的赞赏道。接著又感叹道:“如果不打仗该有多好。你也可以继续作你的小买卖,老百姓也可以照样安居乐业。”我也不需要去伤害别人了。
“……关外的生活很辛苦。草原的人民也想过上更好的生活,可是先天的环境已经无法改变,任你怎样努力也不可能过上更富足的生活。而中原地大物博,……所以战争也就不可避免了。”呼韩邪静静地说道。
壮果想想他说得也有道理,可是……,“你不觉得,发动战争去夺取的话,不管能不能做到,最后要死多少人哪。而且,就算你们战胜了,我们的皇帝肯定也会想著要报复、要夺回失土,然后又是战争。这样周而复始最后倒霉的还是平民老百姓啊。”
“你说的也许没错。但是每个人的考虑方式都不一样,尤其是统治者。在他们看来,只是付出一些和他们无关紧要的平民生命就可以换来他们几十年甚至几百年的荣华富贵的话,那还是很划算的。”呼韩邪不由自主地吐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你也是这么想的吗?你好像也是他们的一员大将。”壮果想如果这个人也是这么想的话,他就把这个没心肝的人交给振人处置。
“我?我怎么想都无所谓,因为我也只不过是单于手底下的一颗棋子而已,就算我想带领不想打仗的族人过自由自在的游牧生活,也没有这个权力。”
停顿一下,枕惯女子柔软大腿的他突然发现男人有肌肉的大腿枕起来也很不错,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接著说道:“你知道吗,匈奴军中有很多不愿打仗的人,他们和我一样向往著自由自在的草原生活。春夏时逐草而居,秋冬时便进入关内和狡猾的汉人做买卖,换取茶叶和盐巴、还有带给心上人的胭脂花粉。……如果你有机会到关外居住上一段时间,也会喜欢上那豪放直爽没有任何拘束的生活的。”呼韩邪一脸向往,回忆起匈奴族还没有被冒敦单于统一时的生活。那时候生活虽然单调,但又是何等的安宁、快乐。
听呼韩邪这么说,壮果更加觉得自己没有救错人,也更不想把这个人交给振人处置了。唔,得找个地方把他藏起来,等他能走动了,再让他自己回匈奴大营去。想到就做,抱起枕在自己腿上的呼韩邪,朝水潭旁边的小树林走去。
见壮果把自己抱起来,以为他要抓自己回汉人营,不由嘲笑道:“何必这么费事,直接一剑把我杀了不是更好。还是指望能从我嘴里问出什么机密军情出来不成?”
“我干嘛要杀你?”壮果被他说的莫名其妙。
“你不是要抓我回汉营吗?”
“不是啊。我在找地方让你藏身。等你能自己走动了,你就小心回去。嗯,我也要回去了,时间不早了。”壮果老实的说。
呼韩邪彻底愣住,他没想到这个汉人不但帮他治伤,竟然还帮他找藏身之处,没有丝毫说是要抓他回去请功领赏的意思。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心的人?
“你不会忘记我是你的敌人了吧?”呼韩邪忍不住提醒他。
找到一处上面生满乱草的巨石,把呼韩邪放到巨石的背面,让他既能隐蔽身子又吹不著风。回答道:“没有忘啊。”
“那你为什么救我?”见壮果跑出去抱了一个土罐子过来,呼韩邪问他。
“因为你看起来不像是坏人。喏,这是水,小心不要打翻了。还有药物,疼的时候就帮自己换上吧。”壮果放下土罐子,掏出药物说道。
“就因为这个原因?你就救了自己的敌人?”
“这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你是不是我的敌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想伤害你。”壮果看看天色,快到一个时辰了,得赶快回去。
“呵呵……哈哈哈!”呼韩邪豪爽的大笑起来,边笑边说:“我喜欢你!我们做朋友吧!”
壮果愣住,“你……要和我做朋友?”
“怎么?看不上我这个化外野民不成!”谷蠡王呼韩邪不高兴了,虽然只是自己一时兴起但我可是很少跟人结交的,而且还是和自己的敌人!
“不……!不是的!我……只是,只是没有想到你要和我做朋友。我……我,从来没有人说要和我交朋友……”壮果又是高兴,又是悲哀。
“怎么可能会没有人和你做朋友?!像你这么好的人,如果你是女人我就娶你做我的王妃了。”呼韩邪脱口而出。
壮果脸红了。“谢谢你,我很高兴。你,真的要和我相交吗?我……只是个奴仆而已。”
“我管你是什么!奴仆也是人。就像你明知我是你的敌人还救了我一样,跟身份无关。如果你不相信,我们现在就磕头结拜,做个异姓异族兄弟。来,扶我起来,如果你不与我结拜,就是看不起我!”呼韩邪兴致高昂,他真得开始喜欢上这个心地善良的老实汉人,就算他是一个仆人,他也想跟他结交。
无奈,壮果只好扶起他,对著苍穹,撮起土,互换氏名年龄,当场磕头作了八拜之交。
小心的扶著呼韩邪躺下,壮果心情十分激动,长这么大头一次有了可以平等相处的朋友。虽然这个人是他的敌人,也许明天就会刀伐相见。但是现在他是十分感动的。
呼韩邪握著壮果的手,微笑道:“如果我们不是敌人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邀请你到大草原来和我共赏大漠风光。你一定会喜欢上的。”
“如果你是匈奴的单于就好了!”壮果感叹地说道。“这样就不会有战争,我也可以和你光明正大的来往。你知道吗,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我……我不想失去你!”说完,带著不舍的眼光凝视著呼韩邪。
回望著壮果忠厚的脸庞上清澈的明眸,呼韩邪暗暗下了决定。他也不想失去这个救了他的性命,只是待在他身边就使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温暖舒适的朋友。他决定等伤好回去后,就去做他已经想了很久但还没有实行的事情。
壮果依依不舍的离开自己平生交的第一个朋友,怀著对呼韩邪的担心回到了征北军的大营。
一进将军帐篷,就被正在焦急等待的振人一把抓住,“你到哪里去了?怎么到现在才回来?有没有遇上敌军?还是碰到了沙尘风暴?有没有受伤?”说完,也不顾帐中其他将领趣味兴兴的目光,到处检视壮果的身体有无异状。
不好意思的壮果红透了脸,挣脱振人越来越放肆的双手,低下头说道:“我有点迷路了。所以回来晚了。对不起,让大家担心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说对不对,将军!”乌展抱臂于胸笑嘻嘻的看著振人。
瞪了他一眼,转头对他的果果说道:“你先下去休息吧。今天的战役你不用出来了。”
“为什么!我,我要去!我不累,真的。”壮果一听振人不让他参加这次的大战役,不由急了起来。他怎么放心让振人一个人上战场,自己却在后方等消息。
“不行!太危险了!你一点实战经验都没有,如果有个什么……,总之不行!”
“让我去吧。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我也担心你啊!”壮果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后头那句几不可闻。
耳尖的振人仍旧是听到了,顿时眉开眼笑,他的果果开始学会表白心情了呢。但是还是不能让他去战场,刀剑无眼,如果有个什么就悔之莫急了。
板起脸,“你给我在后方待著!如果听到我阵亡的消息,你在自裁随我共赴黄泉好了。总之,我不会眼睁睁的看著你在我面前有个什么的!”
“那如果我去晚了找不到你怎么办?!”壮果想都没想自己这句话表示了什么意思。
哦谑谑!乌展和众位将领张大了眼睛,没想到面皮薄的壮果也能说出这种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不知道他们的大帅听到这句话会有什么反应?随即,眼光齐刷刷的扫向萧大将军。
振人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命诸位将领重新回到今日之战的战术讨论上。同时,也把壮果拉进讨论圈中。
乌展与众位将领见到振人如此平淡地反应,不仅大感失望。还以为可以在大战前先看一场千古爱情戏松懈松懈紧绷的神经呢。唉!大将军不配合呀!
一反昨日的大风狂吼、黄沙漫天,今日的天空晴朗的不见一丝云,四周的空气弥漫著浓浓的萧杀之气,一切都是如此的寂静。
突然,雄壮浑厚的声音撕破了天际的肃静,预示了即将到来的血战,十万征北大军击枪高呼──“杀!杀!杀!”
战书已下,两军对垒!
振人身著大帅战袍威风凛凛高坐于'火焰'之上,手持二色旗帜。今日之战分二攻,车攻、人攻。车攻黑旗、人攻红旗。振人旗动,掌大旗人动,旗挥大军动。
左手执黑旗就待举起之时,振人忽然开口对身旁的壮果说道:“你不用找我。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去寻你。”
声落,黑旗举!
万车疾进,冲入敌阵。
我车既攻,我马既同,
驾彼四牡,四牡奕奕,
决拾既佽,弓矢既调,
射夫既同,助我举柴。
四黄既驾,两骖不猗,
不施其驰,舍矢如破。
萧萧马鸣,悠悠旆旌,
破阵攻敌,无坚不摧!
见敌阵已乱,振人举红旗,弃之,高举宝剑对天长啸──“誓扫匈奴不顾身,杀尽万敌在胡尘!杀──!”
“誓扫匈奴不顾身,杀尽万敌在胡尘!杀──!”征北万军随振人高呼,列阵冲出。气势如雷,宛若暴洪!一时间只见:血和金甲舞,雷鼓动山川。
两兵相接,肉起血飞,认袍不认人!断肢破肠,惨号震天!
后大亚皇朝以诗记忠魂: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
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桴兮击鸣鼓;
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遥远;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
此一战大破匈奴左贤王军,灭匈奴军三万余人,夺得马牛羊上百万匹。
之后,在大亚皇朝'和'22年到'和'23年的一年间,振人所率征北军与单于冒敦所率匈奴军共展开大战三次。第一次追杀左贤王所率匈奴军至西北方溃逃。第二次追杀匈奴军北至阗颜山赵信城,获其马、牛、羊、骆驼百余万头,之后匈奴军一见振人领兵竟不敢与其交锋,以退保身。第三次萧振人出代郡二千多里,大破单于军,临翰海(今呼伦贝尔湖)而还。此战获其牲畜数千百万头。从此,匈奴远徙漠北。
萧振人所率征北军大获全胜,追匈奴至漠北。让匈奴失去水草肥美的河西走廊,经济上大受损失,这致使匈奴的平民百姓们一边随著冒敦单于的大军迁移一遍悲伤地唱著:“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
和23年6月,匈奴发生分裂,匈奴冒敦单于死,冒敦单于的第二个妻子颛渠氏与其情人左贤王屠耆堂合谋,伙同右地匈奴奴隶主自拥为握衍朐单于。但握衍朐单于因其暴虐嗜杀,强行征兵欲再攻大亚皇朝,激起渴望和平安宁过日的匈奴人民强烈不满。
和23年9月,左地的奴隶主贵族与平民百姓拥立谷蠡王为呼韩邪单于,调兵击败握衍朐单于,使他愤而自杀。呼韩邪单于回到单于庭,遣散各地骑率,向大亚皇朝正皇上书表示愿意臣服,条件是互不侵犯,同时让匈奴人维持自身的法律和官制。正皇见书大喜,宣呼韩邪单于进京受封,正式签订条约。
和'3年10月,仍旧是雁门关外征北大军驻扎大营旁的那口藏在乱树草林中的小水潭。
振人正在亲吻他的果果。当他在无数次的欢爱中无意间发现口舌之交竟是如此甜蜜和煽情时,他就迷上了亲吻果果,除了那种亲密无间血乳交流的感动,最主要的是,他喜欢看被他吻得晕滔滔浑身都软在他怀里无法动弹时,果果那种无力娇柔的样子。
“唔……,鹰……别闹了,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明天一早还要拔营返京呢。”壮果把在自己身上乱拱的头颅推开,无奈的说道。
像是没听见一样,振人把果果刚刚掩上的衣襟又拉了开来,探手进去抚摸他厚实的胸膛。
“振人!”被捏住乳头的果果大叫一声,可惜没有起到任何警告作用。反而让振人的动作越发放肆。
干脆把果果的上衣全部拉下来固定在手腕处,让缠绕的衣衫禁锢住他的双手,这下子,就没有了碍事的双腕。
嘴唇印上了颈项动脉跳动的地方,感受著果果的生命力。他的果果啊,他有好多次都险险失去他。滑到肩颈处那一道愈合了还没有多久的刀伤上,伸出舌头轻轻的舔泜著。这一刀是冒敦单于见他忙于应付匈奴将士的围攻而偷袭他的后背时,果果扑过来为他身受的。还有肋下这一道伤口,是他的果果为了救险些被敌军俘虏的振南时,奋不顾身而留下的。还有这个菱形的伤口,是当他冲锋陷阵时,果果为了不让他背腹受敌,甘愿做他的后背盾牌被左贤王的强弓所射伤。还有这个……
用嘴唇细数著果果身上的伤口,振人心痛难忍。自己虽然为壮果以血换血报了仇,但那些程度尚远不能止息他胸中的愤怒。有对待敌人的,也有对待自己的──为什么不能更好的保护好他!
已经愈合的伤口,不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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