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我知道什么了呀？哈哈。”打马虎眼谁不会啊。
“瑶瑶，杨树在外面有人。”八戒定定地说。
“哦？”我淡淡地说。
八戒疑惑地看了我半天：“你知道什么？”
“和你知道的差不多。”
“看来你知道的并不比我少啊。”
“一点，不多，但是够用了，呵呵。”
“呵呵，呵呵，我就知道，我就觉得你丫不对劲。我老早就想和你说，原来你都知道了。你知道了还能这么镇定，你丫简直就是人才。”八戒不无佩服地对我说。
我把弄着自己的手指：“如果早两年我得知这件事肯定会大发雷霆，不依不饶的，现在？呵呵……”
“好，那你都知道了我就更好说了，痛快地告诉你。”
八戒先是喝了一大口酒，又掏出烟来点了一根：
“前几天晚上我和杨树喝酒，你那时候应该是在娜娜家，我们聊着聊着话题就开始远了，他可能是真喝多了……我正聊着我的公司呢，他说‘八戒你丫别臭美，早晚老子比你有钱’。
我很不屑的对他说‘就你丫干这行，弄好了才几万块钱，能挣什么大钱啊。’
丫说‘你等着的，老子就快发达了。’
‘哈哈，就说你平均下来一个月一万块钱，你什么时候才能买好车住好房啊？跟我干吧还是。’
‘你丫甭美，别着急啊，哥们财运来了。’
听到这，我有点担心丫杨树干点什么违法的事情，赶紧说‘你丫不会是贩毒去了吧？我说哥们，犯法的事咱可不能干啊’。
他哈哈大笑：‘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有那心也没那胆啊。’
我更疑惑了问他：‘那你怎么发达啊？’
他只笑不说话，我好奇心就上来了，再问他他也不吭声了，当晚这话题就没再提起来过。
后来我发现他有时候晚上经常出去，跟我说的理由就是去找哥们喝酒，你说找哥们喝酒干嘛不能带着我啊，丫就不带着，总有各种借口推脱我……有时候还一夜不回来，第二天一早跑回来睡回笼觉……
……瑶瑶你也知道，我这人别的不行，泡妞这方面从来就很有天分，杨树这状况我明显觉得有问题呀，你说我这一肚子鬼心眼的主儿，我能就这么相信么？丫不说实话，我就偷偷摸摸等他晚上出去的时候跟着他。”
说到这，八戒看了我一看，看我没任何反应，又继续说：
“结果……结果他真去找一个女孩了……
我偷摸跟踪出去那次，他俩约在图书大厦门口，一看那样子就是很熟悉了，见了面就搂抱在一起，拥着看电影去了。
我当时就想吧，杨树丫可能是想找点新鲜了，男人嘛，弄个小妞玩玩，我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而且当时我还准备讹丫杨树一顿饭呢，等他一回来我就告诉他我亲眼所见，丫肯定请我吃饭。”
“你想的还真挺美的。”我隐隐有些生气，早就知道男人在这种问题上会偏向男人，互相包庇互相隐瞒，但是这话从八戒嘴里说出来我仍然会生气。
“……”八戒闭嘴不吭声了。
“继续，别不敢说。”
“……我真是这么想的，我开始觉得丫就是想玩玩，换个新鲜的口味呢，你说男人其实就这点事儿，而且咱这层关系这么近乎，我也不可能告诉你是不是。
后来吧，发现不太对劲，也是因为喝酒。
那天晚上你走了之后他没出去，我拉着他喝酒，聊了一会又聊到事业问题了，我继续劝他来我公司帮忙，他说‘你给我点时间，回头咱们出来合股单干。’
我一听这话，都说要合股了，看来他是真能赚到钱啊，我追问几句他又不说话了，这里头情况越来越多，我特他妈好奇。也就是那个晚上，我岔他‘你丫背着瑶瑶泡妞，孙子。’
他脸色都变了说‘放你大爷的狗屁，别乱说话。’
我一看他这紧张样就笑了说‘杨树你丫别装孙子了，你丫什么样我还能不知道？’
他还是不承认，我就把我图书大厦看到的情景和他说了，并且形容了下他们穿着，只不过我说的是巧遇，隐藏了跟踪……
丫不说话了，我继续逗他说‘你丫不请我吃饭，我就马上告诉瑶瑶去。’
‘操，那我死定了。’
我赶紧趁热打铁的说‘那你就请我吃饭，我在北京的晚饭都你包了，哈哈。’
其实当时我还是没反应过来杨树为什么这么紧张，丫泡妞哥们能不向着他么……”
到这，八戒又看了我一眼，我都懒得抬眼看他，示意他：“继续。”
八戒把杯子里的酒一仰而尽，又给自己点上根烟，“但是，那天他说他准备和那个女孩结婚……”
我心里“咯噔”空跳了那么一下。
色色要是跟我这样说，我未必有什么想法，但是这话从八戒嘴里说出来，分量自然是不一般的，呵呵……
他接着说：“我当时一听，都傻眼了，赶紧问他‘你跟谁结婚啊？？？’
他说‘反正不是瑶瑶……’
我立刻站起来了，一把就揪住他衣服领子说‘你丫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试试。’
丫就那么让我揪住，也不说话，我当时气坏了，一直骂他‘操你大爷你个王八蛋，有种你再说一次。’
‘八戒，你听我把话说完了。’
‘去你妈的，我就听你丫说要跟谁结婚。’
‘……是…那女孩。’
我急了，一把把他推倒了，他也不反抗，我……我就掐他脖子，还打了他几拳……不过没什么事儿，没什么事儿……”
八戒第三次看我，我无动于衷的坐着。
就那么坐着。
眼睛挺干的，心里没什么特别强烈的感觉，除了有时候跟着八戒的话觉得似乎有人在攥心脏，除此之外，真的没什么感觉。
“但是这样也解决不了问题，我们沉默的对坐着，我就问他‘你不爱瑶瑶了？’
‘爱有什么用？就像你说的，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买上好车，住大的房子？’
‘那你丫把瑶瑶扔下你就忍心？’
‘不是扔下，是暂时分手。’
‘你想的到天真，那女家里那么有钱的话人家凭什么看上你啊？’
‘八戒，我这是孤注一掷了，那女孩背景实在可观，他爸爸手里光酒楼就5个，一年百十来万的没什么问题，我如果跟她结婚的话我能少奋斗很多年，真的很多年啊。’
‘我今天才算看清楚你，杨树你就是个畜生，真是畜生，真的。’
‘八戒，我回头会把瑶瑶安排到外地去……’
‘SB，你丫爱怎么着就怎么着，甭他妈的和我说，你丫死我都不带上坟的。’
‘……’
我想来想去，心里仍是赌气，窝火的厉害，就想给你打电话，直接把你叫回来，跟丫杨树分手，但是被他拦住了，他一直求我，一直在说，我都没改变念头，直到他说‘操，哥们我就求你这一次了，这事让瑶瑶知道了，我就完了，你不能看哥们没前途吧？咱在一起那么多年了，八戒，而且那女孩都怀孕了！’”
我倏地站起来，转身就往外走，八戒一把拽住我：“瑶瑶，你去哪儿啊？”
我推他的手：“八戒，我告诉你，你松开我，我不想和你发脾气，真的，现在你别惹我。”
“不行！”八戒死死地攥住我的手腕，“你去哪儿你和我说，我跟你去！”
“你丫松开我！”我回头大声冲他叫喊。
八戒一言不发，就是牢牢地攥住我。
我气急败坏地使劲抽我的手臂，我甚至抬起脚踹他的膝盖，用另一只手推他，无奈他仍旧不松手。我一怒之下，抬起手腕，张嘴就咬八戒的手背，狠狠地咬，就像是要把这种愤恨毫无忌惮地发泄出来一样，八戒吃痛，嘴里倒吸一口凉气，但是手上仍然没有半分松懈。
就这么僵持着，我咬得自己牙都开始疼了，对方却无动于衷，我忍不住了，歇斯底里地冲他大叫：“我要去找我妈，八戒，你让我去找我妈！”
八戒也大声地说：“瑶瑶，你别这样，你冷静冷静。我也求求你了。”
我闭上眼睛，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冷静点，我对自己拼命地说，别这样，你不能这样。
脑子里只能用乱糟糟的颜色来形容。那时候我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也分析不出来。我只想要找的杨树，很好地抽丫几个大嘴巴，只是这样想。
半晌，我睁开眼，浑身肌肉不再那么僵硬了，语气也缓和了。我极其平静地堆八戒说：“松开我吧。”
八戒看着我，不确定的那种目光。
我笑了笑：“你丫松手，我手腕都要骨折了。”
八戒这才松开我的手，但是仍然很戒备地看着我，担心我随时再往外冲。
我转了转手腕：“靠，你丫使那么大劲儿干吗？你看我手腕都红了。”
“你……正常了？”
“嗯，正常了。”我坐回到沙发上，拿起酒到了满满一杯，一饮而尽。辛辣的酒穿肠而过，火烧火燎的温度灼着我的五脏六腑。
八戒也坐了下来，试探地说：“别这么喝酒，伤胃。”
“偶尔一次没关系。”
他也拿起酒杯，我忽然看到他被我咬到的那个伤口，紫红紫红的，已经肿了。我看见那伤，不由得笑了，指着他的手背：“哈哈，都肿了。”
他瞪了我一样：“让疯狗咬了能不肿吗？”
“走啊，带你去打疫苗去，咱打进口针。”
“打你大爷的疫苗，你丫真能抽风。头一回看见你犯病，还真挺说摹�
“我现在不是没事儿了嘛。”
“那你……哎，是不是我不应该告诉你？”
“要是以后我知道你曾瞒了我这事，你我老死不相往来。”
八戒咋舌：“靠，幸亏我弃暗投明。”
我伸手过去拍拍他的肩膀：“你的思想很端正。现在，麻烦你继续说。”
八戒点头说：“后来？我想想……我们沉默了很久，也喝了很多酒。我脑袋里一片乱麻，想不出来事情怎么就到今天这地步了。
我问他：‘你爱那女孩吗？’
丫摇头：‘谈不上爱，但是她对我很好，非常的好。’
‘靠，瑶瑶对你就不好了？你丫穷的时候人家跟你，你丫一分钱没赚的时候人家也没说过你什么。人家想找大款可比你杨树机会多得是。现在倒好，你一脚把人家踹了，让我这当哥们儿的怎么说？我靠，我怎么跟你丫当了哥们儿了？’
‘我也不想和瑶瑶分开，我们就算没了爱情也有年份在这儿摆着呢。可是……瑶瑶不上班，我每个月七千块钱，交了房贷，买卖衣服，过过日子就没钱了。什么时候才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啊？’
‘去你妈的，是你丫不让人家上班的行不行？’
‘是，对，没错，是我不让。她太活跃了，到那儿都是，我不放心。’
‘那你凭什么就让人家跟你耗着啊？你把她弄外地去？弄哪儿去？’
‘我不知道，没想好呢。等我赚到了钱，再离婚也不迟。’
‘离婚？怎么什么好事都让你占了，你算个毛啊？’
‘八戒，哥们一场，你就别再说我了。我不会亏待瑶瑶的，将来我肯定给她一笔钱。’
我真想抽他，真的，瑶瑶。你说这人怎么变成这样的？钱咱挣但不能连人格都没了？我那时候就觉得我和杨树的友情基本就算结束了。这样的人咱高攀不起，真的。
杨树又说‘我和那女孩出去的时候开着她爸爸的X5，全办下来快一百万的车。如果我们结婚，这就是她的嫁妆。’杨树说这些话的时候眼光很是殷切的。我看得出来他真的想过那种富裕的生活。我没再说什么，只觉得丫很可怜，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了……我答应他这件事不会和你说，并不是想帮他隐瞒，而是不想看到你为此难过，或者说没想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来说这些，而且，我也是有意没去找房子，我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让你知道这些，然后……然后你居然说你要和他结婚，我怎么可能还忍得住？”
我缩在沙发里，扭头看着八戒：“八戒，你说我是不是一个傻B？”
“你丫没的说了吧？”
“我自己是这么觉得的。以前吧，总觉得自己特别聪明，大事儿上没什么成就，但是小事儿上总是很出彩。上学的时候，老师同学都喜欢我，朋友也多，工作了同事领导也都对我不错。那时候我特美，觉得生活就应该是这么过的，做人能做到让身边的人都不讨厌就算是成功吧。我多沾沾自喜啊我，哈哈！结果发现，自己其实是个傻B，自以为是的聪明，自以为是地骄傲着。狗屎！”
“这事不能怪你，你没什么错，只能说杨树变了，人真是会变得你信吗？”
“当然，我完全相信。”
“我……不是为他开脱。曾经，他很好，现在他变了；以后，我们都不知道，别轻易下结论。总之这件事你现在全知道了，怎么处理怎么做都由你，我从感情和理智上是偏向你这边的。”
我冲他微笑：“行，我知道，我该怎么做我心里有谱。”
八戒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而我，周身冰冷，四肢发麻地坐着，安静地等待着天亮。
那天晚上，我和八戒絮絮叨叨的聊着从前，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好像用酒精在燃烧记忆，聊很多很多，聊那些看起来很美的过往，聊到动情之处，一声叹息，好像都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转眼之间，天翻地覆，怎么也不能想明白今天这样到底是谁造成的。
我无法让自己保持一个状态的平淡，因为那毕竟不是生活，生活不能永远流动在调侃夸张的语气里，生活，就是生活，酸甜苦辣的百味人生。
没想法那是骗人的，我到了今天才明白，这孙子真正的想法，娶一个养一个？
八戒说的没错，人都是会变的。
早上是被娜娜的惊叫声吵醒的。
我揉揉眼睛，从沙发上坐起来，还有些恍惚的看着刚进门的娜娜。
“你们……”娜娜站在门口，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我这边。
我看看还在昏睡的八戒，像一头猪一样趴着。
要说下娜娜家这个可爱的沙发，转角大沙发，布艺，铺着软软的毯子，够宽度，够长度。都想不起来我昨天夜里几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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