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那里神医很多,说准哪天就治好了!你别不信我,我可是你从燕王府绑出来的!哼,可别告诉我,你没听说过燕王的名号!”
唐虞的目光之中不乏鄙夷,老妇人眼前却是一亮,“哪个燕王?姓甚名谁?”
“燕!奉!书!”唐虞微微一笑,一字一顿的说完了这三个字。:wr。电子书。
老妇人的双手突然攥紧了身下的毯子,她顿首良久,道:“就依她所言,带我去皇城碰碰运气吧!”
阮梦欢察觉到了其中的古怪,可是她清楚,现在最重要的是逃离这个鬼地方,其他的一切都好说。
“好的,母亲!”唐虞宛若孝子一般,上前为老妇人更衣。
老妇人却对他的称呼极其的不满意,道:“我是你哪门子的母亲?混账东西!”
“她的母亲便是我的母亲!”唐虞坚持着,不肯退让分毫。
阮梦欢不知道这古怪的老妇人跟燕奉书有何联系,但可以肯定的是,不管他们有何种联系,她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燕奉书!
“老人家,你认识燕奉书?”阮梦欢有意无意的问了一句,却始终没有得到老妇人的回答,她垂头丧气,索性不问了。
依旧是方才的船舱,不同的是这一次阮梦欢可以再一定的范围内自由活动。她无比思念燕奉书,恨不得立刻飞到他的身边去,可是如今自己身边的这两个人对他的态度很古怪,她不能把危险带到燕奉书的周围,她势必要在入皇城之前,把一切都给弄清楚。可惜那老妇人的嘴比蚌壳还要硬,怎么也撬不开!
“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王爷府上的客人,贵客!”阮梦欢笑着回答。
老妇人揣摩了片刻,除非想要吓到某些人,她的双眼一直都是闭着的。她冷笑道:“燕王是你心上人?”
思及方才与唐虞的约定,阮梦欢连忙摇头,指着唐虞,直说:“不不不,我的心上人是他!”
老妇人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忽道:“你出去!”
阮梦欢如获大释,逃难一般逃出了船舱。而此时,唐虞正迎风坐在船头,神情凝重,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被赶出来了!”阮梦欢大喇喇的坐在了唐虞的身边,对着海风长吁短叹。
唐虞说:“你方才做的不错!可是还不够好!”
阮梦欢不明所以,疑惑的望着他。
唐虞笑说:“你把她当傻子?以为她看不出来?我们压根儿……”
唐虞的话未能说出口,船身迎着风浪颠簸,突然一个猛子,他被带着扑向了阮梦欢,直直把阮梦欢扑倒在了船面上。
后背生疼,阮梦欢连痛哭一声的机会都未能逮到,就被身上的一重人肉压得动弹不得,“你快起来!”
唐虞却比她享受身下的肉垫子,往前凑了些,低声道:“我……啊,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心上人?”
生平,除了燕奉书之外,第一个与她如此近距离接触的男人,出现了!阮梦欢眨眼的功夫,从腰间掏出了一把薄薄的匕首,抵在了唐虞的喉结处,她无声的动唇,“想活命,别乱动!”
☆、第146章 怀有身孕
“哟,终于舍得拿出来了!”唐虞嘲弄一笑,视线停在了那薄而锋利的匕首上,双目含笑,望着匕首的主人。
那笑容更似烙铁,烙红了阮梦欢心中的愤怒,她把匕首刀刃往前推了几分。她恨恨道:“我要杀你轻而易举,只要再往前推几分即可!”
唐虞笑了笑,不含任何情感的笑,“若要动手,何故不趁着现在?”说着,他一把抓住了阮梦欢的手,带着她和她手里的匕首往自己的脖子上划。
“你……”阮梦欢的心间,闪过一丝诧异,之间他脖子上的血珠子已经汇集成了一条小小的溪流,眼看着就要流到她的手心处。腹中莫名的恶心,她推开了他的手,松开了匕首,慌忙间跑入了船舱。
一阵干呕后,阮梦欢极力平复着腹中的波澜。她擦了把额间的汗珠,不经意间一抬头,就看见老妇人此刻正用那双诡异的猫眼盯着她,且嘴角似乎还带着几分笑意。
“你想跟我说点什么么?”阮梦欢背靠着船身,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是个男孩!”老妇人眨了眨眼,显得那双猫儿眼愈发的清亮莹澈。
阮梦欢先是一愣,后不由得抚着自己的肚子,这怎么可能!她如今仍是完璧之身,肚子里怎么可能有孩子!她索性抱住了双腿,头枕着膝盖,反正就是不去理会那古怪的老妇人。
老妇人合上了那双猫儿眼,枯瘦若柴枝的手在眉间挠了挠,她说:“不会有错,是个男孩!过几个月,你就会信我了!”
阮梦欢干脆堵上了耳朵,这古里古怪的老妇人,她一眼都不想看。索性捂着耳朵,跑出了船舱。
小小的乌篷船在水面上前行,两岸的风景都是陌生的。阮梦欢坐在唐虞的对面,心中烦闷不已。
“可别小瞧她,她曾说过的话,十之八九都已应验!”唐虞望着远处起伏的山脉,不声不响的道:“你还是准备好迎接他吧!”
阮梦欢把他的话揣摩了好几遍,这两人是一伙的,说的话自然是不够靠谱的。所以她干脆装作没有听到,百无聊赖的望着远处的风景。
*
阮梦欢醒过来的时候,天空中已是月明星稀,她里里外外找了一圈,发现船上只有她一个人,而白天所遇到了猫眼老妇人跟唐虞就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正当阮梦欢拍着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些时,天空中忽然火光四起,刹那间照得整个世界如同白昼。
“阮姑娘在那边!快!划过去!”
阮梦欢听出那是容蘅的声音,她挥了挥手,心中依然纳闷不已。白天所遭遇的究竟是真还是梦?越是想要解开这个谜题,头越是疼得厉害,她眼前一黑,向后倒去。
*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郡主并无不妥,而是喜脉!”太医谦恭之中透露着无限的欢喜,抱拳向着边上的燕奉书道喜。
“喜脉?”燕奉书剑眉紧蹙,双眼望向*上躺着的阮梦欢时,只觉得世界已是天翻地覆,最信任之人已然背弃他,而他再无一人可以信赖。他将太医的欢喜视若无睹,只是问道:“几个月了?”
太医尚未察觉到不妥,只说:“胎儿已经三个多月了,很健康,王爷安心!”
门被关上的声音,依然在耳边回荡,将之前那两人谈话悉数落入耳中的阮梦欢静默的躺在*上,哪怕心中已翻起了滔天巨浪。
三个月前她在哪里?阮梦欢咬着下唇,三个月前她在燕国,那时,他们的确有过一段快乐的日子,可是一直都是发乎情止乎礼,怎么可能会有孩子?而这一点,她清楚,燕奉书自然更清楚。
心鼓如雷,阮梦欢没有任何睁开眼的勇气。她感觉到燕奉书在靠近自己,甚至能清楚的听到他的喘息声,好似凝聚了千百年的怒气,即将在这一刻迸发。
“饿不饿?”
头顶传来了燕奉书的声音,额头上一热,他的手掌轻抚着她的额头,一点一点滑落在她的脸颊畔。显然,他知道她是醒着的!
“我……”阮梦欢十分难堪,甚至不敢去看燕奉书的眼睛,就好似做了什么对不住他的事情一般,她的声音如此沉重,“我不知道……”
她转身背对着他,平生从未有过的无力感逐渐欲要把他压垮。因听不到燕奉书的声响,以为他已经离开。她无声的啜泣着,双手捂着脸颊,任由眼泪浸湿手心。她会变得脆弱,会变得不堪一击,仅仅是因为他已离她而去。
燕奉书双手端了两碟子糕点,置于桌上后,徐步过去,轻轻推了推她,却发觉她在哭。他即刻趴在*上揽住她,“别怕,别怕,我在这儿!”
阮梦欢的双眼红红的,她从他的怀里挣脱而出,望着他眼中尚未来得及隐藏的惊慌,她苦涩一笑,稍微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她轻抚着自个儿的肚子,那里与往日根本没多大的不同,为何那些太医会如此肯定!
“来吃点东西!”燕奉书噙着微微的笑意,为阮梦欢戴上了披风,他搀着她的手,那么的小心翼翼。
短短几步路,却仿佛走了上万年,阮梦欢坐在桌前,望着精致的点心,却连半点食欲都没有。而此时,燕奉书已然捏着一块糕点,送到了她的唇边。他的笑容,却令她更加的苦涩和难堪。
“我……”阮梦欢一边有些纠结,一边又害怕自己会说出什么无可挽回的话,她道:“房间好闷,我想出去走走!”
“好!我陪你!”燕奉书放下糕点,没有一丝的不耐烦。
“别,我只想一个人走走!”阮梦欢咬着下唇,匆忙向着门外跑去。
到了门口,那件披风却落在了地上,阮梦欢侧首,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她刚弯下腰去捡,整个人已经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咱们需要好好谈谈!”燕奉书拦腰抱起了她,迈着大步子,不容拒绝的把她重新放回了*上。
阮梦欢没有分毫拒绝的机会,已被燕奉书的认真神情定在了原地。他的双眸是那么的亮,她从来都是*其中,从来都是无法自拔。
四目相触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阮梦欢的心绪也不如方才那般的激动。她回想了一番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说:“我被两个人劫走,遇上了一个老妇人,那老妇人长着一对猫眼,她……告诉我,我肚子有个男孩……我……我……我压根儿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阮梦欢兀自愁苦着,却在刹那的功夫,察觉唇上一片温热。那是燕奉书送来的吻,绵长而甜蜜,使得那份愁闷很快就飞到了九霄云外。她略显生涩的回应着他的吻,只觉整个人都没了气力,瘫软在他怀里,唯有双臂环住他的脖子,仿若救命的稻草一般。
“梦梦,这是我的孩子!是咱们的孩子!”燕奉书把阮梦欢紧紧搂在怀里,知道她担心什么,所以尽最大的可能让她宽心。
阮梦欢的神情逐渐清明,双臂环着他精壮的腰身,脸颊贴在他的胸前,她笑了笑,道:“可他来历不明!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
“不!我知道!我希望你相信我!总有一天,你会知道这些都是真的!”燕奉书轻揉着着怀中人的发丝,微一低头,就见她的脸颊上带着几分笑意,他凑过去,亲了亲她的侧脸,说:“你我本就是夫妻,你是我的,你的孩子自然也是我的!”
阮梦欢微微一笑,就好似等候了*的昙花,万物在这一瞬间静止,一如永恒,一如从未存在过。
脑海里尽是阮梦欢的笑容,抱着怀里的人,做了一个圆满的梦。燕奉书*好眠,睁开眼的时候,唇畔犹带着几分笑意。
长臂一伸,枕畔却空空如也。燕奉书错愕不已,方一起身,只见妙妙正立于帘后,一脸的欲言又止。
“梦梦呢?”昨夜发生的一切难道只是一个梦?燕奉书揉着眉心,问道:“人找到了吗?”
妙妙一脸的愤愤不平,她叹气道:“公子爷,你待她如何,她又待你如何?你何时才能清醒一点呢!”
“她……离开了!”燕奉书的视线蓦地落在了枕头上,发觉那里放着一块红玉,雕刻成了狐狸模样。
他了然,昨夜不是梦,她来过!但是,她走了!
妙妙见他如此消沉,却以为只是数日的光景,此时心中不乏得意了几分,暗道,算她识相。
妙妙往前凑了几步,牵扯出了另外一件事,问道:“公子爷,过几日便是琼琳公主与二皇子殿下的大婚之日,咱们王府送什么好?”
妙妙没有得到答案,即便已经等了许久,也没能等到答案。她只看见燕奉书对着那块狐狸玉,唇边是若有似无的笑意,而她的话,他就好像从未听进去过一般。
“公子爷?”妙妙从未见他如此状态,在肩上推了一把,不成想燕奉书随即倒在了*上……
☆、第147章 不要离开
阮梦欢端了洗漱的脸盆一脚刚踏进房门,只看见燕奉书倒在了*上,她不顾一切的跑过去,只想知道他究竟是怎么了。
“你……你竟然没走!”妙妙扶着燕奉书在*上躺好,一回首就看见了阮梦欢,当下没了好脾气,嗤笑道:“郡主可真让我大开眼界!肚子里既然有了不明不白的野种,竟然也不自行离去,这是看着我家公子爷好脾气就想赖上了,我没说错吧?”
阮梦欢全然没有与她斗嘴的心思,待她说完,只问:“他怎么了?方才明明还好好的,即便是昨夜,他也好好的呀!”
“哼!”那“昨夜”两字,格外的刺耳,听得妙妙只想骂娘。她推搡了一把阮梦欢,道:“树活皮,人活脸,你怎么这么没脸没皮?哼!我看你还是趁着肚子没有大起来,赶紧给孩子找个便宜爹吧!我家公子爷就不劳你费心了!”
“他到底怎么了?”阮梦欢愤怒的大声问道,她的视线始终停在燕奉书的身上,“你要我走,也行!可你至少也该告诉我他到底怎么了!”
妙妙的脸色非常难看,她剜了一眼阮梦欢,捉了燕奉书的脉,少顷,便蹙着双眉往外跑了出去。
妙妙什么结论都没给,阮梦欢只得自己凑过去,她抚着燕奉书的脸颊,拇指渐渐滑向他的唇角。
触目惊心的艳红色烧灼着阮梦欢的所有心神,她想起了兰娘,当初兰娘离开人世之时也是这幅模样。视线模糊起来,她不由得攥紧了拳头,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他昨天明明还好好的,为什么不过片刻的功夫,就成了这样?为什么老天爷要她一次次面临同样的痛苦?
“我该怎么办?”阮梦欢趴在燕奉书的身上,贴着他的脸颊,低声的诉问。
“梦梦,不要离开……不要离开我!”燕奉书的双眼紧闭着,可是脸上却是那样的焦急与慌乱。
双手突然被缚住,阮梦欢收敛心神,泪中带着笑意,在他的耳边说:“我不走!哪里都不去!”
慢慢的,燕奉书被安抚下来,阮梦欢坐在*边,两眼泛着苦涩,一眨不眨的望着虽在梦中却眉心高隆的燕奉书。她以两根指头揉着他的眉心,揉开了他蹙起来的眉头。
“要他活着,还是要他死去?” 容姝晃荡着脚上的绣花鞋,她坐在房梁上,高高在上,睥睨着底下的一切。她似笑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