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总参或者国防部干个副职。”
张海洋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嘿嘿,那小子倒是深谋远虑,看不出来。”
“他有什么深谋远虑?”龙潜摇了摇头。“他想的只会是第一条,一心想打仗而已。第二条只怕是他爹他妈才会考虑的。”
张海洋仰头大笑:“对对对,我还真是高估他了。”
正谈笑间,雷鸿飞和凌子寒走了出来。
雷鸿飞身着陆军上尉制服,凌子寒则穿着浅灰色的T恤和薄毛衣,两人手上都提着轻便旅行袋,挽着脱下来的呢大衣,神情轻松,笑着走向他们。
四个好朋友热情地拥抱,龙潜和张海洋接过两人手上的箱子和衣服,带着他们往停车场走去。
外面阳光明媚,雷鸿飞长长地吐了口气,惬意地赞叹道:“真好啊,北京这几天又是风又是雪的,哪儿都去不了,只能闷在家里,让人都快发霉了。”
张海洋重重一拍他的肩:“你早该来了,谁让你反应这么迟钝?”
“我这还叫反应迟钝?”雷鸿飞怪叫。“我这次完全称得上英明果断,要依子寒的性子,不定拖到什么时候呢,只怕到我该归队了,机票还没买。”
龙潜笑着看了看身边的凌子寒,关切地问道:“怎么瘦了?脸色也不太好。”
凌子寒失血过多,现在虽然伤势已经痊愈,但脸色仍显苍白。他微微一笑,温和地说:“前一阵感冒。”
雷鸿飞立刻附和:“就是,北京太冷了,我也快感冒了。”
张海洋一口咬定:“总之就是鸿飞你没把子寒照顾好,该罚该罚。”
雷鸿飞瞪他一眼:“罚什么?是你找借口想喝酒吧?”
在一阵笑声中,他们上了停在那儿的军用吉普。
张海洋边将车开出去边说:“你们也别住酒店了,就住基地的军官公寓吧,跟我们挤一挤,反正你们只住一星期就走。我已经跟战友说了,他去别人那儿暂时住着,腾了一套房间出来。”
“好啊,那是求之不得的事。”雷鸿飞开心地道。“哎,海洋,听说你调到重型载航巡洋舰上了,怎么样?带我上去瞧瞧,让我也见识见识上面的飞机。”
所谓重型载航巡洋舰,其实就是小型航母,是上海造船厂制造的,排水量为5万吨,可搭载40架战斗机,主力机型是歼…33MK,也是中国自行研制,专门配备在这种军舰上的。
张海洋听他一说,不由得朗声笑道:“你要见识飞机那还不容易,让龙哥开一架,飞来给你瞧瞧不就行了。”
雷鸿飞立刻转向龙潜,央求道:“让我也飞一次嘛,好不好?我叫你大哥了。”
龙潜看他一眼,淡淡地说:“你根本就没飞过,只怕一起飞就直接扎进海里。”
坐在前面的凌子寒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张海洋也哈哈大笑:“要不就是勉强起飞了,却降不下来了。”
“嘁,有什么难的?”雷鸿飞悻悻地哼道。“把技术跟我说说就行,还不是大同小异?”
龙潜笑着说:“得了,鸿飞,别想那些了,你总不能让我违犯纪律。你和子寒难得来,咱们就好好玩玩。我和海洋都请了假,可以陪你们一礼拜。”
雷鸿飞这才罢了,没精打采地说:“好吧。”
张海洋没有进入三亚市区,在中途就从高速公路出来,将车驶进了海军基地。
这里的基地可以停靠航母和潜艇,大得就像一个城市,甚至比相邻的三亚市的规模都大。
门口的卫兵看了张海洋和他身后的龙潜一眼,笑着打了个招呼,然后又瞧了瞧雷鸿飞和凌子寒,问道:“朋友?”
张海洋笑容可掬地点头:“是啊,战友加兄弟,从北京过来度假。”
卫兵便笑着放行了。
张海洋驶进大门,又开了10多分钟才到军官公寓。
这里背山面海,环境十分优雅。雷鸿飞跳下车,四处一打量,便笑嘻嘻地说:“行啊,海洋,你们的待遇挺高的嘛,住这样的房子,要是自己掏钱买,那可是最贵的一款。”
张海洋和龙潜把他们的箱子和大衣拿上,边往楼上走边笑道:“要不你调来咱们海军,做飞行员也行,进海军陆战队也可以,不也能住这样的房子。”
“得,俗话说,各有因缘莫羡人,我还是乖乖地当我的陆军吧。”雷鸿飞大大咧咧地跟在他们后面。
凌子寒听着他的话,又是嗤地一声,笑了起来。
龙潜也笑:“那句是俗话吗?”
雷鸿飞睁大了眼睛:“不是吗?”
龙潜放弃地叹了口气:“你说是就是吧。”
“龙哥,他是朽木不可雕也,打小就不学有术,我是只有佩服的份,难道你还想纠正他?”张海洋大笑着,打开了四楼的房门。
这是一套一室一厅的小公寓,有全套智能化电器设备,生活设施齐全,阳台正对大海,十分漂亮舒适。
这时的三亚仍有些热,屋里开着空调,阴凉怡人。
张海洋对他们笑着说:“这样吧,你们先冲个凉,然后我们就出去吃饭。我和龙哥住隔壁,你们收拾好了过来敲敲门就可以。”
雷鸿飞一听,脸上立刻出现了无比暧昧的神情,看看他,又看看龙潜:“咦?海洋,你跟龙潜住一块儿?赶紧交代,是不是有情况?如果不老实,我立马大刑侍候。”
张海洋不屑地一偏头:“别以为你混陆军的我们就打不过你,还不知最后谁侍候谁呢。”
龙潜却温和地笑道:“算了,你们刚从北方过来,穿的衣服都挺多的,很热吧?先冲个凉,换换衣服,咱们再说。”
雷鸿飞马上想到别让凌子寒热着了,立刻点头:“好好好,那我们一会儿就过去找你们。”
张海洋和龙潜也不再多说,微笑着走出门去。
雷鸿飞立刻关切地看向凌子寒:“你怎么样?身体还行吗?累不累?”
凌子寒的伤并没有好彻底,主要是腰间那一枪贯穿了他的身体,虽然743医院使用了最好的药为他医治,但还需要恢复一段时间。他现在可以正常地生活,只是不能剧烈运动。雷鸿飞跟他做爱时都比较忍耐,不敢过于激烈,更不敢需索无度。
凌子寒对他微笑着,轻松地说:“我没事。其实我的伤已经好了,你也不必太紧张。”
雷鸿飞却没那么粗枝大叶,认真地道:“还是要注意一点。”
“嗯,我知道。”凌子寒点了点头,便开始脱身上的衣服。
雷鸿飞也赶紧脱掉军装。
他们外面的衣服看上去薄,其实里面穿着保暖内衣,可真是热得够呛。
两人进浴室用温水洗了个澡,换上夏天穿的长袖衬衫和薄长裤,这才舒舒服服地坐下来喝了口水。
阳台上有个宽大的双人藤椅,雷鸿飞搂着凌子寒窝着里面,安静地看着海面上波光粼粼,各种舰艇随着海浪荡漾,岸边的椰子树婆娑摇摆,头上青天一碧,令人心旷神怡。
半晌,雷鸿飞喃喃地道:“他们两个人哪里是在从军报国?这完全是在过神仙日子嘛。”
凌子寒忍俊不禁:“那他们叫你来你又不肯。”
雷鸿飞吻了吻他的头发,笑道:“我如果想过舒服日子,那又何必当兵?随便开个狗屁公司,也能赚大把钞票,难道还买不起一套能看海的公寓?”
“这倒是。”凌子寒倚着他的肩,愉快地微笑着。
他一直都喜欢雷鸿飞这种光明磊落的性格和豪气干云的气概。这人要是生在古代,绝对是一员精忠报国的猛将。
气氛实在太好了,两人都快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门铃却大煞风景地响了起来。
雷鸿飞放开凌子寒,懒洋洋地起身去开了门。
张海洋站在门口,怒道:“好小子,是想放我们鸽子是不是?”
“哪有的事?”雷鸿飞一撇嘴。“我们是在体会你们过的好日子。俗话说,不羡鸳鸯只羡仙,结果你们又是鸳鸯又是仙,真是让人不想羡慕都不成啊。”
听他又来了“俗话说”,三人都哈哈大笑。
这时他们都换了便装,张海洋开车出去,到了附近的渔村,坐在露天里,吃渔船今天才打回来的海鲜。
晚霞满天,景色十分壮美,他们周围有游客,有本地人,还有不少从基地来的军人,笑声不断,一派和平景象。
雷鸿飞看着这一切,心里百感交集,过去他总觉得这些很平常,根本无所谓。现在,从枪林弹雨中归来,他才倍加体会到这种平凡生活的可贵。而这样的生活却是他们用鲜血来捍卫的,他的心里也会自然而然地涌起骄傲和自豪。
张海洋和龙潜都把衬衫袖子卷了起来,准备大干一番,伸手就去抓螃蟹,随即放到他们碗里:“别客气啊,大家都是兄弟,又不是客人。鸿飞,别装了,赶紧赤膊上阵啊。”
凌子寒一向穿衣服规规矩矩,倒还罢了。雷鸿飞却一反常态,衬衫的领口袖口扣得严严实实,让那两个人十分纳闷,这人什么时候转性了?
雷鸿飞不好明说自己身上伤痕累累,不便亮出来,只嘿嘿笑了两声,便去盘子里抓了一捧基尾虾过来,放在碟子里,熟练地剥了一个,却放到凌子寒碗里:“快吃,咱甭跟这两只狼客气。”
凌子寒笑起来,拿起筷子夹起那只虾,在味碟里蘸了蘸作料,慢慢放进嘴里。
龙潜点了点头:“这臭小子居然学会关心人了,难得。”
张海洋哈哈笑道:“还是子寒教导有方啊。”
“别光瞎侃我们。”雷鸿飞立刻转移话题。“说说你们,怎么回事啊?什么情况?”
张海洋大大方方地说:“我们没什么,很正常,打算春节回北京结婚,就是这样。”
雷鸿飞和凌子寒都愣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雷鸿飞大叫起来:“你们这两个混蛋,一点风都没露,还亏我们做了20多年兄弟,真是的,太过分了。”
龙潜冷静地笑道:“鸿飞,我们本来就难得见面,上次见你也就是子寒生日那回,我们还没有那种感情,后来才渐渐发展的。我跟他都有自己的事业,而且从小一起长大,也用不着瞎谈什么恋爱,事先了解沟通什么的,因此就决定结婚。我们双方父母都已经同意了,他和我的上级也批准了我们的结婚申请,所以才告诉你们。如果事情还没定,也就没必要提了,你说对吧?”
雷鸿飞对沉稳练达的龙潜一向都服气,这时只好嘟哝道:“好吧好吧,算你们有理。真是的,强词夺理。”
凌子寒笑着向他们举起啤酒杯:“恭喜你们。”
雷鸿飞也反应过来,立刻也举起了杯子,嬉皮笑脸地说:“对对对,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嗯,只准生儿子,一定要认我当干爹。”
龙潜忍不住笑着摇头:“你这小子啊。”随即与他们干杯。
张海洋与举杯与他们碰了碰,却问道:“鸿飞,你和子寒的事怎么样了?考虑结婚吗?”
雷鸿飞大口大口地把酒一气灌下,用手胡乱抹了一下嘴,这才说:“我们年龄还小,暂时不考虑。”
凌子寒微笑着,轻言细语地道:“现在结婚,我会违法。”
三个人立刻想起来,婚姻法规定男性结婚必须年满22周岁,凌子寒还早得很呢。
龙潜含笑道:“当然,违法的事情是不能做的。”
张海洋笑吟吟地看向雷鸿飞:“你会不会急啊?”
雷鸿飞满不在乎地拿起酒瓶就倒酒:“我急什么?反正我是跟他在一起,结不结婚的有什么关系?”
张海洋点了点头:“那倒是。”
这顿饭吃了很久,直到一轮明月升上中天,他们才回到基地,各自休息。
月光很明亮,穿过宽敞的窗户,洒在雷鸿飞赤裸的身上。他身上的疤痕在清亮的光线中明暗不一,隐隐约约闪动着罂粟花的形状,使他的整个身体就像是开满罂粟的田野,有种奇异的魅惑感。
凌子寒躺在他的身下,与他缠绵地吻着。
月光如水一般在他们身上流淌,静静地铺向他们四周的世界。夜很安静,只有远远的海潮声“哗——哗——”地传来,与他们身体里血流的节奏互相应和着,使他们感觉到仿佛身在静谧而又生机勃勃的海底。
雷鸿飞犹如身在梦中,腾云驾雾般地滑进凌子寒的身体,随着涛声的节奏轻轻地律动着。
凌子寒搂着他健壮的身体,似乎正在跟着他一起在海底潜行,安静地任海流将他们带到天涯海角。
微风轻拂着白纱窗帘,透进淡淡的花香,慢慢地包围住他们,仿佛有一群从天堂飞来的精灵,正暗暗地围绕着他们飞翔,悄悄地融入他们的喜悦之中。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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