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女医- 第39部分

裴大郎带着骑兵奔驰而来，毫不畏惧，响雷似的马蹄声往安州而来！然而，让其担任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距离契丹军的列阵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一干骑兵停下了马，拿了匕首胡乱的往身后绑着的袋子上面捅，大把的五香炒黑豆立刻从中掉落。芬香的黑豆气息近乎是立刻的就让契丹的战马骚动起来。

昨夜里，契丹兵营里人没睡好，契丹的战马昨夜受了惊吓也没有休息好，然后一口吃的喝的都没。哪像景龙战马，个个吃得好睡得好，跑了一路回城后立马好吃好喝伺候着，出城前还个个都带上了‘口罩’。

百十袋子黑豆，足足六七千斤，蜿蜒着蜿蜒着朝和州城而去，分散而去的黑豆根本不够四千多契丹战马吃的。黑豆的香气对马匹本来就是致命的，何况里面有特意加入了香料，大火炒制后香味四溢。四千多匹战马完全乱了套，一心一意的勾着头在地上寻着黑豆吃了起来。还不时地你争我夺一番——

契丹人一人双马，这项提高战力的措施，因为粮仓被偷袭，而变成了悲剧的根源。这不，就连马厩里拴着的四千多战马也闻风而动，过来添乱。

“啪，啪……”迪烈知道自己中计了，狠命的抽打马匹。“拉起来，拉起来自己的战马，不准吃——”

但是又有多少控制得住的？

“杀啊——”虎门关已经响起了嘹亮的呼杀声。步兵骑兵齐上阵，分作左中右三路向契丹骑兵杀来。虎门关上，五百弓箭手定点射击，不知夺去了几条契丹人的性命。

一片咯嘣咯嘣的咀嚼声和一声声哀嚎混合着，刺激着契丹骑兵的神经。契丹将士使劲抽打着马匹，马儿痛呼嘶鸣，前蹄扬起，将士兵们直接摔了下去，疼得他们倒在地上呲牙咧嘴，然而这不是最惨的。

落马的人太多，马儿扬起的前蹄一落下，便有无数的人被践踏，发出声声哀嚎，这些士兵多半是废了，再也救不回来了，只有等景龙将士的补刀！景龙是不会留下契丹俘虏的。

战场上，契丹士兵的痛苦呻吟声、闷哼声、哀嚎声组成了一支乐曲，刺激着景龙将士们的神经。战场上横尸一片，堆成了大大小小的堆儿，地上打滚哀嚎的无人理会，秦猛领头，杀向马上的契丹将士。

有那聪明的，并不打马，任由马儿吃饱，再提缰绳，躲过一劫。又有自己挑下马来，杀掉战马的，也保全了性命。

只是，没人留时间给他们庆幸或者为杀马而悲愤，擂鼓击响，声如洪雷，鼓舞着景龙士兵的士气，景龙步兵雄赳赳气昂昂，手持战戈冲来上来，与幸存的契丹骑兵开始着一场场的肉搏战。

景龙士兵以逸待劳，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契丹士兵早已被马踏得心惊胆颤，又被战马冲的支离破碎，阵不成阵，却还要面对景龙士兵的追杀。契丹骑兵片甲不留，落荒而逃。

敌将迪烈被抛下马来，幸而身后的阿鲁蛮抛了兵器，起身一接，阿鲁蛮的手臂骨折，迪烈却是活了下来，两人见势不对，逃回军营。

秦猛带着诸位将士冲锋陷阵，一路过关斩将，一血避战之耻。只见中路战场上一位中年将军，一身银铠，一柄黄钺，一匹枣红宝马，风采依旧不减当年。一把黄钺，到了秦猛手里，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秦猛持钺，如过无人之境，钺下亡魂纷纷去了他们的天神之处，享受荣华富贵去了。

左边打头的乃是张昌，到了军中也算鸟枪换炮，一身锁子甲，一根镔铁齐眉棍，一匹白马。那棍到了他手里，如同到了齐天大圣孙悟空手里一般，舞的是虎虎生风。偶尔劈头砸脑，基本上算是一扫一片，飞出去的人，吐血而亡不在少数，地上若有尸体弯曲不成形的，均是张昌手下亡魂。

右边那员小将不是旁人，正是洛四郎洛亚之，戴一顶吞龙头撒青缨珠闪烁烂银盔，披一副损枪尖坏箭头衬香绵热钢甲，穿一领绣牡丹飞双凤圈金线绛红袍，系一条称狼腰宜虎体嵌七宝麒麟带，着一双起三尖海兽皮倒云根虎尾靴，弯一张雀画面龙角靶紫综绣六钧弓，攒一壶皂雕翎铁梨杆透唐猊凿子箭，使一把百斤镔铁枪，骑一匹奔雷马，枪到之处，无站立之人；马下之处，踏坏铁甲无数。

安州城强上的守兵看得心惊胆战，原来这虎门关并非只得裴大郎如弓，且看那两员小将，今后如何威风还不知道呢！

更有一胆小的新兵蛋子，看了呗张昌砸烂脑袋的尸体，脑子里只一片嗡嗡作响，口中惨叫一声，却是被吓破了胆，不杀而亡了。

就连迪烈也感慨，道：“我原以为裴如弓有勇无谋，虎门关只有裴氏父子可与我为敌，如今看来，却是大错特错了！”

不说迪烈自觉失了四千骑兵，重罪难逃，自挂帅印，契丹换了主将。只说这日战果，却是不错的。裴大郎以死二百人，伤八百人的代价，换了契丹四千骑兵，二千步兵，战马三千匹。契丹更是换了主将，据守安州，不敢再战。无奈，刘皇后居危思安，又想先派兵收复通州岭南，写了圣旨训斥裴大郎，并派人去了契丹议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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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议和与及笄

应该说是景龙的幸运还是契丹的不幸呢！景龙四十一年，契丹的邻国，女真一国听闻契丹组织了十万大军攻打景龙，觉得自己的时机已经成熟，组织了一支五万人的军队，攻打契丹，追讨五十年前契丹夺去的徒河州。

景龙四十一年春，契丹恐腹背受敌，向景龙提出议和请求，刘太后只希望契丹军能尽快北撤，急忙遣使接受，契丹使者和刘太后背着前线作战的将士双方在上京交换“誓书，订立和议。和议内容如下：

一、契丹、景龙为兄弟之国，景安帝年幼，称沙摩柯为兄，后世仍以世以齿论（年龄和辈分）。

二、以白沟河为国界，双方撤兵。此后凡有越界盗贼逃犯，彼此不得停匿。两朝沿边城池，一切如常，不得创筑城隍。

三、宋方每年向辽提供“岁币银”十万两，绢二十万匹。

四、双方于边境设置榷场，开展互市贸易。

盟约缔结后，契丹、景龙之间三十年间不再有大规模的战事，史称安和之盟。当时，契丹和景龙之间的边界是以当时的和州虎门关为界。

消息传来，三州将士怒其不争，然而，只得硬着头皮接受了。

景龙有了一段时间的安宁，洛四郎乘着这一段时间，回了家。

三娘的及笄礼已经晚了八个月。本来早就该办的了，只是三娘记挂着四郎，觉得自己及笄定要全家人的见证才是，少了四郎，两人都会有遗憾。于是等了许久，总算是等到四郎回来，林黛玉终于等到了自己十五岁的及笄礼。

四郎却不是一人回来的，听说三娘等了四郎回家才办及笄礼，四郎的结义兄弟们，除却裴大郎要镇守边关外，其余众人都拖家带口赶了过来，就连裴老夫人都带着裴碧云凑了这个热闹。

因为是及笄，不同于以往，又有迎接四郎回家的意思，所以这次的宴请就格外的隆重。

这边，二婶子小王氏也在和儿媳妇潘氏念叨：“这三娘的及笄礼到了，虽然他父母双全，可多找几个妥当的人帮她办，岂不是更稳妥一些？你看看这正宾，有司和赞者咱们是不是要帮着找找？”

潘氏笑道：“也是，不过她自有父母、外祖家操劳。你且放放心吧！”说罢把小王氏按坐在绣凳之上。

漫说小王氏和潘氏念叨，徐氏也正和洛谦商谈这正宾之事呢！正宾一般为有德才的女性长辈，最好是请这德高望重的女性。

两人正为难伤脑筋呢，裴老夫人拉了李家窦夫人前来帮忙来了，道：“你家不是缺个正宾么？我却是与你家寻得一个！”

两厢见礼。窦夫人笑道：“我却是送上门来与你家三娘做正宾的，你切莫嫌弃才是！”

窦夫人出身名门望族。她的口碑莫说是幽州、青州，就是京城里都赞美的，有她做女儿的正宾是再好不过了。洛谦和徐氏哪有不愿意的。

没想到，裴家碧云听说了后，就嚷着要做赞者。说四郎与裴大郎是好兄弟，自己也要与三娘做个好姐妹，与好姐妹做赞者的差事怎么也不能让给别人。一干人等没法，只得同意。

洛谦心道：让裴家碧云做自己女儿及笄的赞者？还是问问乖女儿的意见吧。

洛谦乘着裴碧云正在大厅撒娇痴缠，去了三娘房里问询女儿的意见。

三娘听说后，点了点头，笑着说：“我原来准备要二舅舅家的表妹做我及笄上的赞者，没想到裴家姐姐这么着急，好在还没有给外祖母消息，不然还真不好办了。不过外家的姐姐妹妹多，也不好交代不是！那现在就剩下有司了，爹爹觉得请谁比较好？”

洛谦想了想，说道：“要不让你二嫂子，二郎家媳妇过来吧，没有一个洛府的人也不好。”

林黛玉想了想，知道了父亲的意图，就说道：“也挺好，那咱们就下帖子吧。”

潘氏知道了自己要当林黛玉及笄礼上的有司，说道：“这丫头还是没有忘记我啊！到时候一定去！”

小王氏听说了三娘请了潘氏，笑道：“三弟一家还是没有忘了我们！只是没请三娘外家，徐府可有意见？”

在二月初八的早上，洛谦早早的立于东面台阶位等候宾客，潘氏也托盘站在西面台阶下，三娘沐浴完毕，就在更衣房内等候，等到窦夫人一到，洛谦上前迎接，相互行正规揖礼后入场，主宾落坐于主宾位；客人就座于观礼位；今天来的客人有徐府里的一众人，还有二婶子一家，林老爷子一家，除了裴大郎外四郎结义的兄弟及家眷等等。

洛谦致了开场词，于是仪式正式开始。

潘氏先走出来，以盥洗手，于西阶就位；三娘走出来，至场地中，面向南，向观礼宾客行揖礼。然后面向西正坐。裴碧云朝三娘笑了笑，就为三娘梳头，然后把梳子放到席子南边。本来三娘还担心裴碧云不会梳头，没想到还不错，也就松了一口气。

窦夫人于东阶下盥洗手，拭干。三娘转向东正坐；潘氏奉上罗帕和发笄，随后窦夫人走到三娘面前，高声吟颂祝辞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然后跪坐下为三娘梳头加笄，梳完后然后起身，回到原位。这时裴碧云为林黛玉象征性地正笄。

一切完毕，三娘起身，来观礼的人都像三娘作揖祝贺。

等回到东房，裴碧云从潘氏手中取过衣服，这衣服是与头上相配套的素衣襦裙，去房内给三娘换。裴碧云悄悄的问道：“三娘，我今天做的不错吧，你不知道，我偷偷练了好几遍，生怕自己出错，好在现在一切都好，我松了一口气。你可要送我一份大礼，不然我亏大了。”

林黛玉笑着说：“好啊，你想要点什么。但凡我有的，都给你就是。”

“那咱们就说好了。我要十瓶金疮药，五粒麻沸散。”裴碧云说道。

三娘笑道：“你到敢狮子大张口，金疮药我倒是有，麻沸散我却只能给你两粒。”

裴碧云笑道：“小气鬼！两粒就两粒，总比没得好！”

第91章　及笄日碧云议婚

三娘换完了衣服走出房门向来宾展示。大家眼里都有惊艳的感觉，想着这洛三娘果然不凡。

那窦夫人也是很欣慰，裴夫人把自己拉来还以为是什么事，最后才知道是要给青州洛三娘当及笄礼的正宾。洛三娘声名远播，自己也有几分好奇，想着这丫头有什么特别之处。窦夫人抱着这个心态，来到了洛府，看到了这么一个洛三娘－－不急不躁，进退有度，现在换上了衣服，更是气度不凡。自己做这个正宾也值得。

等到给来宾展示完，三娘就面相洛谦和徐氏，行正规拜礼。感念父母养育之恩。洛谦和徐氏在上面激动的眼泪都要掉出来了，女儿果然长大了，不过很快就要成为别人的人了。

等拜完了洛谦和徐氏，三娘面向东正坐；窦夫人再洗手，再复位；潘氏奉上发钗，窦夫人接过，走到三娘面前；高声吟颂祝辞曰：“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裴碧云为林黛玉去发笄。

窦夫人跪下，为三娘簪上发钗，然后起身复位。裴碧云又帮三娘象征性地正发钗。并向三娘作揖。

然后三娘回到东房，裴碧云又取一套衣服跟着进去，去房内更换与头上发钗相配套的曲裾深衣。

裴碧云感叹道，这及笄就是麻烦，光衣服就要换好几套。三娘笑了笑，赶紧换上衣服，出去像来宾展示。然后面向窦夫人行正规拜礼，表示对师长和前辈的尊敬。

到了三加，前面的程序一样，不过这次是要去发钗家钗冠。窦夫人这次的颂词是：“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等一切都完毕，三娘又回到东屋，这次要换与头上幞头相配套的大袖长裙礼服。

一切都和以前的程序一样，出来展示衣服，一切完毕，三娘被取名玥，字“娴静”，然后分别向在场的所有参礼者行揖礼以示感谢。

最后与洛谦、徐氏并列，大家都站了起来，洛谦面向全体参礼者宣布：小女洛玥笄礼已成，感谢各位宾朋嘉客盛情参与！

这一场及笄礼真是够累的，好在已经结束，每个人一生也只有这一次。

礼罢开宴，还好有四郎归家的接风宴一并做的，有了四郎的分担，三娘才轻省了许多。宴席一直持续到了当天晚上，四郎被灌得人事不醒，三娘也是双颊泛红，只道喝不下了才罢！估计这宵禁时间快到了，一众人才散了。

洛谦寻了几处地方－－自己家、洛二郎家、徐府，安置了一干人等。裴碧云与裴氏就住在洛谦自己家里。

席散了，不过，裴碧云却安宁不下来，拉着裴氏说道：“母亲，真没想到，我也做了回赞者，人人都不请我，以为我不会梳头怎的！不过，最高兴的还不是这个，我今日从三娘哪里要到了十瓶金疮药，两粒麻沸散，我真是太高兴了！”

裴老夫人笑道：“还以为你笨呢，还好不是太傻，居然要到了好处。三娘与制药一道可是大才，要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巴巴的请了窦夫人来给那丫头当正宾？若是没想着拉近两家距离，犯得着欠人人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