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功近利;二忌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三忌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
说完之后,叫小厮抬了把枪上来。指着枪道:“也不让你白喊一声师傅,这是为师为你准备的拜师礼。”
这枪是好枪,且不说寒铁枪头,只这枪杆子那可真是根好杆子啊!沉重密实,表面发青,没有一点疤节,笔直如切,枪头不比枪把细多少。发力一抖,杆身直震,杆头振幅虽不大,但持久。
这本是林老爷子种来自用的。大枪杆是按要求来种植的,必须从白蜡树苗只有一米高时就开始修剪,不允许长任何侧枝,只能保留树顶的很少的几片叶子,为的是限制其生长速度,并使树干笔直。杆子不可种在山上任其乱长,要时时关照着,万不能长虫,一受虫害就留下疤了,还不能种得太密,如果光照不好,就会长弯。一片向阳地,种上一百根,十几年关心下来,能成得了三十根就不错了。做军器也不过如此。
第十六章 洛青松续弦
洛四郎得了枪,一手抓将起来,不过一会儿,就掉地上了。可就这一会儿,也让裴老爷子吃惊,林老爷子得意了。
林老爷子带了洛四郎习武,四郎十日去幽州一趟。四郎每日起床便练,很是自觉,三娘跟在后头也练。小孩子好为人师,四郎自是尽心教三娘。最后,也把洛谦拉来练了。
景龙27年冬,洛青松得了上司保媒,续娶了长公主庶女狄氏为妻。
狄氏是长公主驸马醉酒之后得的,也算是长公主心中的一根刺。然长公主也惧怕世人眼光,只得将庶女交狄驸马的母亲养大。待到狄氏长大以后,长公主却是犯难了:若是狄氏嫁得好,她不甘心;若是狄氏嫁得不好,闲话能把他气死。有麽麽便给长公主出主意了:把狄氏嫁与他人为继妻,永远的低人一头。
长公主觉得此计甚好,见得洛青松妻子故去时间也不短了,洛青松子女都大了,最妙的是洛青松年龄也不小了,本着膈应死狄氏的原则,寻了洛青松上官,保了这个媒。
洛青松也是官场老油条,怎会不知长公主心中计较。只是娶狄氏回去,得不了长公主的好;若是胆敢拒绝这门亲事,保管是得罪长公主的同时还会得罪上官,得个不识抬举的名声。
洛青松只得把这个苦果嚼了,匆匆娶了狄氏。
然狄氏是个好生养的,景龙28年初春,狄氏怀孕了,及腊月二十七,得了一个男孩,洛五郎取名洛慎行。这个名字与其它兄弟却是不一样的,也代表洛青松对亲事的那点不满--慎行!洛家四个堂兄弟名字是有来历的:伯仲叔季。
话说狄氏,却也是不甘的。长公主善妒,他娘也是知道的。他娘本是狄老太太赐给狄驸马的通房丫头,他娘本是不愿的,平时也是注意着的,只是那日不查,着了别人的道,成了探路石。
待到他娘生狄氏时,被长公主去母留子了。还好他是女儿身,才活了下来,被好好的养着。他姥娘是老太太身边得用的麽麽,他养在老太太身边,日子也过得好好的,老太太怜悯他,什么都不缺他那份。
只是这样平静的日子,长公主也不给他。他也梦着得遇良人,好好过日子的。
他也知道,长公主见不得他好的。果然如此,与个中年人做继室,还好洛青松是个风流倜傥,不显老的。才嫁过来,两人相敬如宾,继子不在跟前,他也过得好好地。等到怀了孩子,真真是春风得意,觉得生活圆满了。
直到孩子落地,没得名字,狄氏心中就忐忑起来。满月后,洛青松给孩子取的名字,如同一盆冷水,把狄氏浇得透心凉。
狄氏觉得,自己再不能这样,任人欺负。这不是狄府,也不是长公主府。为母则强,她要为儿子计划,他的儿子,是长房嫡子,不是妾生的,不是没名分的。他拿捏不了长公主,还拿捏不了你一个洛府。
狄氏面上不动声色,暗里却却忙活开了。联络了姥娘,诉了委屈。这周麽麽夫君去得早,只有那样一个女儿。老太太把他与狄驸马做通房丫头,本是抬举他。怎知长公主是个善妒的。女儿没了性命,只留了狄氏给他个念想。
听得狄氏受了委屈,只想着若是废了洛大郎,洛青松只得一个儿子,必是全心为了慎行的。不得不说,周麽麽是个有能力的狠角色。只几日时间,花了全部身家,谋划了洛大郎。
洛大郎自除孝后,便在州学读书,每日苦读,午饭自在周围一家小馆子吃的。
不几日,就有人来找小馆子的掌柜,说出双倍的价钱买了他的小饭馆,只是让他再做一个月的掌柜。
掌柜一时糊涂,贪小便宜,就点头了。
小饭馆依旧开着,除了换了一个大厨,什么都没有变。不过,掌柜却惊喜的发现,店里的生意好了许多。本来东边不远处还有一家饭馆,两家生意五五开,自那厨子来后,自己生意好了岂止三成。
掌柜觉得自己这笔买卖亏了,于是到厨房探秘,这一看之下却被吓了个魂飞魄散。
有种叫做阿芙蓉的罂粟花,又叫做米囊花,叶如白苣嫩苗,可食。从米囊花谢后所留的罂粟中取极细的白米,不管是用来煮粥还是做饭,都有异香扑鼻,且容易让人上瘾。食客初时只觉得鲜香美味,多吃几次后便一日也离不得酒楼。
掌柜年轻时在上京曾经在一家久负盛名的酒楼做过一段时间的小二,亲见厨房用过,酒楼赚得许多银子,也曾心生羡慕。只是这种法子太损阴德,且到后来很容易被人察觉不对劲。
朝中有大人提出此物的危害后,朝廷更是查处从严。一旦查出,便是要杀头的。
掌柜当晚与店小二说自己身体不适,恐怕第二日起不来。连夜跑了,店小二第二日中午还不见掌柜的出来,踹了门进去,却见掌柜跑了,马上报了官。官府前来,却查出饭馆里面有阿芙蓉,立马封了店,拿了大厨与店小二。
不过半日,全城皆知。
然而,洛大郎吃了半月饭食,已经是染上阿芙蓉瘾了。
此事涉及学子很多,青州学子很是有名。朝廷也很重视,立马下旨,查。
只是半日,大厨不堪重刑,交代了:他本是上京一个酒楼的二厨,赌红了眼。被人拿了短处,却也没为难他,只说自己买了个饭馆,生意不佳,让他在饭食中加些阿芙蓉。
大厨本就光棍一条,也不识字。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按吩咐做了。按大厨的交代,查了做局的人,乃是有名的黑阎王,阮老三。这人是上京的土皇帝,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主。
知府拿他没奈何,掌柜的成了替死鬼,被全城通缉了起来。
知府却是知道这件事的干系,备了帖子与几位又脸面的苦主。一一道来,希望两下安好。
第十七章 六郎
满青州大乱之时,洛谦也在派人求医,只是八万在青州城转了一圈,也没能找到一个大夫。八万无法,只能去徐府求了秦氏。秦氏听说徐氏身子不爽利,骑了马就来到洛府。
洛谦见八万去了许久都不见人影,正要发作,却见秦氏也打马来了,暂时放过八万,迎了秦氏进门。
秦氏一进门就问道:“我儿呢?怎地了?”
洛谦忙道:“午饭时分,正吃着饭呢,就见他往旁边倒去,我手快拉住了他。平日里好好地,却不知怎地。四郎吓坏了呢!”
洛谦一边走,一边引了秦氏往徐氏房里去。
待秦氏进得屋来,只见徐氏在床上歪着,四郎正一旁淌眼泪,三娘故作大人样儿,在哄四郎呢。徐氏哭笑不得的看着,秦氏进来也没发现。
秦氏虎着脸道:‘这么大个人了,也不知道爱惜身体,往日叫你与我学医也是不肯,今日知道厉害了吧!‘
三娘劝了四郎半日,也止不住四郎的哭,正泄气呢!就听见秦氏的这句话,立马接了:“娘不学,我学!”
又道:“学了与娘看病,免了找大夫。”
扁扁嘴道:“也免了四郎哭!”
四郎难为情道:“我······只是担心娘,日后不会了!”
秦氏被两个宝贝逗得不行,敷衍道:“好,明日家去,教与你!”
秦氏与徐氏把了脉,点着徐氏额头道:“你也是个糊涂的。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还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子,这般胡闹!”
徐氏被唬得不轻,喏喏道:“上个月小日子有见红,只量少。”
秦氏道:“日子还短,你既见了红,就卧床休息吧!把胎坐稳了再忙旁的。一帮子奴才,还怕累着了,你好生养着就是。”
徐氏怕了秦氏唠叨,忙应了。
秦氏嘱咐了朱妈妈,叫他守住徐氏,不让下床。又与洛谦交代了。洛谦听得好消息,乐得合不拢嘴,满口子应承了。
自这日起,洛谦与朱妈妈守着徐氏,除了出恭,其它全在床上解决。徐氏叫苦不迭,满了三个月才算解禁。
不说徐氏的苦楚,只是三娘这边出了幺蛾子:秦氏本是见三娘有趣,敷衍三娘的,哪知三娘当了真。三娘也不是真心想学,只是日后一身医术亮出来,也得有个出处不是?就算是个幌子,就算知道秦氏是敷衍她的,第二日一早,她就叫八万把他送到徐府去了。
八万不敢擅自做主,回禀了洛谦。洛谦唤了三娘前来,三娘只说四郎也拜师学艺了,人要言而有信,他就是要学医。
洛谦想了,徐府是岳家,三娘去就算没学成,也没害处不是。便随了三娘去,让秦氏伤脑筋去吧!
秦氏听说三娘独自上门,吃了一惊。见三娘把昨日玩笑当真了,也伤脑筋。只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只得与三娘说起药来。
没曾想,三娘是个有慧根的,秦氏教出了兴趣,也算老来有一乐。一个月后,秦氏把与三娘一本苗家草药集子,乃是秦氏手书的。苗家学医,本是口传,哪里来的集子,也就秦氏为了外孙女,废了大功夫,才做得一册。
不出三年,秦氏便无所教,只得把苗宗蛊术传了三娘。秦氏深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只告诉三娘,习蛊之事不得说出去,就连医术也要藏三分。
三娘就算出师,也还常跑徐府,只为掩盖神童事实。去了徐府也无事,便与秦氏钻研起了厨艺,秦氏便笑三娘曰:“吃货!”
三娘也不恼,只是不与秦氏吃而已。如是两次,阖府上下闭口不提吃货二字,就怕没得吃。
因徐氏怀孕静养,洛谦忽略了洛大郎,直到大郎出家,洛谦更有懊恼之意,道:“可惜了一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便是有些不待见狄氏所出的慎行。
时至29年秋,正是中秋佳节,洛府的六郎洛继之赶着趟出生了。因生过孩子,洛府六郎没怎么折腾徐氏,从发作到生产,只用了短短两个时辰。
洛六郎生的却与四郎、三娘不同,洛六郎生下来就有八斤八两,是个胖小子。洛六郎自上下来就肤白体健,不似旁的婴儿一般,皱巴巴的,小小的。
洛四郎已有四岁了,极其稀罕这个小弟弟,总觉得自己这个将军身后已经有了的小兵,不是府里最小的了。
三娘虽然比自己小,却每每训斥自己。总觉得她才是姐姐一般,弟弟不同,弟弟小自己许多,定能当老大的。
于是,每日练功,识字之余,四郎便来抱六郎。四郎习武之后,手劲见长,徐氏还是担心,只叫两兄弟在炕上玩。
洛府每日就有一景,大娃娃抱小娃娃。两孩子都肉呼呼的,讨人喜欢。少不得丫鬟婆子拿了玩具逗六郎玩儿,兼着看两兄弟的热闹。徐氏房里日日欢声笑语,不曾间断过。≮我们备用网址:≯
六郎洗三,周岁都不如双胞胎热闹,只洛府,徐府两家人聚了聚。
抓周之时,六郎旁的都不抓,只抓了围观的四郎握在手中的长枪不放,并伊伊啊啊的对着四郎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见四郎半日不给,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丫鬟婆子并奶娘齐齐上前,奶娘也哄不住六郎。丫鬟婆子无法,只能哄了四郎,四郎是个大方的孩子,那杆枪也只是普通的家什,四郎好几杆呢。取了枪头,把与六郎,直到枪到了手六郎才止住了哭。
一个抓周,搞成了闹剧一般,也没有谁与小孩子计较。秦氏说:“六郎怕是个好武的,日后必做个大将军。”
王氏却默不作声。秦氏知道王氏看不起武将出身的自家,只觉得自家清贵,也不与他多说话。心道:“要不是看在洛清辉面上,谦哥儿又是个好的,也不时时见了你这老虔婆,谁愿与你做亲。”
秦氏自抱了六郎与徐老爷子道:“家里一屋子人都不好武,你怕是得与六郎亲近亲近,不然,日后谁陪你挽弓!”
徐老爷子道:“外孙也是孙,谦哥儿,可不许拦了六郎习武。”
自此,六郎习武就过了明路,与四郎偷偷摸摸不同。只是洛府老太太去了以后,也没人管洛谦府上众人习武不曾了。
第十八章 洛大郎出家(上)
刚到晌午,洛大郎便听说常去吃饭那家饭馆的掌柜跑了。只得去了东边那家饭馆。吃罢午饭,便觉得乏力,就听说了饭馆用阿芙蓉害人。
洛大郎却有同窗吸食阿芙蓉的,知道其中利害。忙吩咐了小厮,叫驾车回家。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阿郎便脸色泛白,目光呆滞。不一会儿,大郎就眼圈泛红,目渗泪,不停地打着哈欠,最后连口水都流出来了。
小厮见情形不对,忙去找洛青松。洛青松一听,顿时目光一沉,勃然大怒。快走到洛大郎房中,啪的一耳光给洛大郎扇去。
洛大郎本就乏力,挨了重重一下,小厮扶不住,直接往旁边的高几方向倒了下去。高几上本放着一个青松的小盆栽,大郎一到,撞翻了高几,盆栽砸在大郎头上,瓷盆立刻碎成几块,散落在地上,里头泥块破裂,露出小松树黑黝黝的根茎。
大郎鼻子当场就淌出了献血,嘴角也破了,渗着血丝,头上起了个大包,整个人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洛青松见状,还是有了两分不忍。脸色铁青的对着洛大郎的小厮道:“叫清风拿了我的帖子,去请顾大夫,就说有钥匙,务必请他亲自跑上一趟。”
小厮不敢多言,匆匆跑去请大夫去了。
半盏茶的功夫过后,气喘吁吁的顾大夫就背着药箱进了门。顾大夫与洛家算是打了大半辈子交道了,自是知道若不是真有急事,洛青松的帖子是递不到自己面前的。
去到洛青松院子,放下药箱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