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一生一世的『唯一』很难,可是很难并不代表没有。」
「等你发现了那个唯一以后,对方同样认为你是他的唯一吗?如果你喜欢的人不喜欢男人呢?就算他也喜欢男人,可如果他有了自己的『唯一』呢?」揪着何留的衣领,黑白分明的眼睛睁得很大,射出期盼又胆怯的目光,忍不住吼他,想要伤害他,伤害眼前这个温柔的叫他嫉妒的男人。对,他已经是个男人。
「说爱一个人却不想对方回应那才是自欺欺人的说法,可要想对方也同样爱着自己,就一定要有让对方爱上自己的本钱,哪怕是有一付对方喜欢的面坯也罢。」
「那么如果是你呢?换作你爱上了,你会怎么做?你会立刻告白吗?」
「如果是现在的我,是不会告诉他的,因为我还不够坚强,坚强到承受他所有的伤痛,我是人不是万能的神,我也会害怕的,可是一旦我告白了,必定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和勇气。」
「破釜沉舟?好个破釜沉舟。那管个屁用,决心是好的,可决心是看不见摸不到的,能当饭吃吗?能给你当作物件发泄欲望吗?呸,」
「虽然我想用最温柔的方式爱他,可是有的时候人不被逼一下是不行的,一旦到了那个时候,就算用强的,我也一定要得到他。」
何留骨子里透露的那股强势,让许木扬发觉这个温柔的好像天使一样的他,是个男人,是个意志坚定不折不扣的男人,他不似外表的纤细,他不像别人说的那样害羞,他一旦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就会奋不顾身的投入。
听到何留爱的宣言,许木扬突然发觉其实自己也是想要幸福的,想要那个期盼了许久的东西。
可是,幸福真的很难,尤其是那种『唯一』的幸福。
第四章
四天没有看见许木扬,何留很担心,按捺心中的焦躁和不安,终于熬到了下课,抓起书包头也不会地冲出教室,利用老师的信任偷看了通讯录,许木扬的地址被他牢牢地捏在手心里,按照纸上的地址,他半小时前就徘徊在这片高级别墅群中。
一幢幢高级小洋房看得何留有些眼花,几经周折终于看见了和手中的纸上写着相同号码的门牌,花园街七十七号,对了,就是这里,不过这看起来还真的不是普通的大。
透过一局大精致的铁门,他向内望去,二十多米的走道过去,是一幢典雅的别墅,两旁花圃里种又高又直的向日葵,缠绕着树干蜿蜒而上的常主同藤铺满整棵大树,沿着伸展的树枝掉进二楼敞开的窗户里。
突然跑来,木扬会在家吗?何留开始后悔一时冲动的决定。
在他依在铁门上踌躇是否应该回家的时候,『轰』的一声巨响着实吓了他一跳,连忙转过身体再度向内看去。
刚才紧闭的大门现在大大地敞开,一个修长的身影蹒跚地从地上爬起来,狠狠地用衣袖擦着嘴角口粗鲁的朝着地面唾了一口吐沫。
「妈的,有病!」
隔了二十多米,何留清楚地听见熟悉的咒骂着,听见许木扬还算有力气的声音,他悬了四天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许木扬的咒骂声刚落,从门内蹿出一个高大的男人,男人一脸跋扈的怒气,看见还未站稳的许木扬,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揪着他的衣襟,抬高右手,毫无留情地左右开弓,狠狠的四个耳光落在他的脸上,下手的力量很大,清脆的耳光似乎扇在何留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男人边打边粗鲁的咒骂:「你这个小畜生,和那个贱女人一个样,生来就是折磨人的畜生!」
「是谁爱着贱货爱得死去活来的?又是谁为了那个贱货不择手段的?不要告诉我你忘记了上许木扬对上男人一双血红的眼睛,只是冷冷地嘲讽。
「你!混蛋!」
『砰』猛烈的一拳,彷佛被打的人只是个没有生命的沙包,而不是自己的儿子,许木扬的脸被打得偏向一片。
「对,我是混蛋,那我这个混蛋当初又是谁拚命制造出来的?」
「你和那个女人一样都不是好东西,你不是我儿子,不知道是谁的贱种,你这个小畜生,我打死你,我打死你!」男人的脸色铁青,口沫横飞的粗鲁骂道,彷佛要把憋了一生的怨气通通发泄似地高喊着。
「好呀,打死我好了,就像你逼死那个可怜的女人一样,一了百了,省得我跳楼,溅了你一身的血。」
「你!」
许木扬的话换来更猛烈的拳头,男人濒临疯狂的边缘,狂暴的叫人胆战心惊,盛怒下失去控制的拳头一下又一下的全部落在许木扬的身上,看着毫无避问之意的他,一阵不祥的预感涌上何留的心尖。
「放开他!放开他川二听见没有,你放开他。」猛烈地拍打巨大的铁门,铁门发出轰隆的巨响,何留撕着嗓子叫喊,「木扬,木扬,该死的,你跑呀,快点离开那个男人,不然你会被打死的。」
意外的声音惊醒了许木扬被凑得昏昏沉沉的头,缓缓地掉过头,怎么是他?看见那双一如既往的温柔的天空色的眸子,许木扬居然裂开肿得老高的嘴角,笑了起来。
看见许木扬被凑的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更惨的脸,对这个残忍的男人囤积了许久的怒气瞬间爆发,何留抬起脚一下又一下的狠踹铁门,巨大的铁门发出沉闷的嗡呜声,剧烈的震动起来。
男人看见有人来阻挠,气焰越发嚣张,双目像要滴血般的赤红,没有停下拳头的意思:「你就跟那个女人一样不要脸,她勾引男人,你也勾引男人,现在竟然连男人都跑到家里来了,许家有你们母子俩真的是丢尽颜面。」
「许家有你这样不择手段的主人早就把颜面给丢干净了,还有何颜面等着那个女人和我来丢?笑话!哼哼?!」
「你还有力气回嘴,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隔着铁门何留眼睁睁的看着相形于男人高大的身躯显得单薄的许木扬,逐渐失去力量向一边倒去,男人似乎不满足地补上几脚。突然胸口发胀,刹那间像被贯穿一般的疼,疼的他忘记了呼吸,他禁不住剧烈咳嗽起来,好像要把五脏六腑全部咳出体外似的。
深吸一口气,强压着胸口的疼痛,何留越上铁门,没时间顾及新买的衣服蹭上洗不掉的铁锈,迅速地攀附向上,刚刚翻过铁门上尖锐的顶端,就从上一越而下,顾不得脚踝骨冲击地面造成扭伤的疼痛,他飞快地跑到男人的面前,用尽全力就是一拳,男人高大的身体带着风向后倒去。
指关节生生的疼,没给男人喘气的时间,何留冲到他的面前,拉起男人的衣襟,灌注全力又是一拳,男人的鼻子顿时鲜血淋漓。、居高临下看着男人,半眯的眸子隐隐现着危险的气息,金色的头发彷佛燃烧的火焰,随风起舞,背着阳光,男人看不见何留的表情,可这危险的气息绝对不是虚张声势,是恨不能杀了他的怒气,男人胆战的瑟瑟发抖。
察觉到男人的害怕,何留爆发的怒气更是上涨,扬起大大的手掌,学着男人的模样左右开弓回给他四个响亮的耳光:﹁你也知道害怕呀?啊!你对自己的儿子痛下杀手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也会有人双倍奉还给你?」
「他是我儿子,我想怎样就怎样,用不找你这个外人……啊……」
男人强词夺理的话又惹来何留狠狠的两下耳光。
「他是你儿子?你有把他当儿子吗?他是人不是畜生!不是你想打就打,呼来喝去的狗。」
「你管不着。」
男人逞强地顶回去,颤巍巍的声立曰令何留没由来的越发气恼,举着拳头眼看着又要落下,男人抬高了手臂试图挡住,可拳头没有预期一样的落下。
何留垂头看着拉着自己裤脚的手,许木扬对他摇头:「不要因为这个男人脏了你的手,他不配。」
举在半空的拳头始终没有落下,何留丢开手中的男人,蹲下去,小心翼翼地扶起许木扬,避免碰着他的伤口,可他还是发出了低声地呻吟。
凝视着那张被揍得看不出原貌的五官,何留的眼睛渐渐蒙上了一层蓝色的水雾:「木扬,木扬,木扬……」
喃喃地低吟他的名字。
「我送你去医院。」冷静下来的何留突然想到,托起许木扬的背就要走。
「不,我不去医院。」许木扬再次摇头,否决了他的提议。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逞什么强?」心疼那个倔强的人,虽然责备他,声音却温柔的叫人目眩。
许木扬还是摇头。
四目相望,片刻,何留无奈地叹息:「唉……算了,我们回家去吧。」
「回家?」说话牵动受伤的肌肉,许木扬微微蹙了下眉。
「对,回家。」
轻轻地将他搁在宽阔的背上,用脸颊蹭了蹭肩头柔软的头发,维持这只高傲的小豹子的尊严,何留选择了用背的方式,要把他带出这个牢笼,带出这片令人窒息的空间。
男人跟舱的从地上爬起来,指着何留的背影大声威胁道:「你走,你走就别回来,不要以为我会让你好过,就像那个女人不曾让我好过一样。」
猛然回身,何留向着他迈了两步,清楚地看见他愤怒的五官,男人紧张地连连后退:「你…你想干什么。」
「你不会有机会再伤害他。」
「你威胁我?」
「你可以试试看。」
何留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在令人安心的背脊上,许木扬疲倦的几欲入睡,可肌肉上的疼痛好像针芒似的扎进皮肤,疼痛难忍。
「怎么了?是不是很疼?」何留放慢了脚步,减轻走路带来的冲击力,藉以缓解他的痛苦。
「没什么的,习惯了。」
又是一句习惯了,是人怎么可能习惯被伤害?就算可以习惯身体上造成的伤痛,可连心也能习惯伤害吗?唉,何留叹息了一声。
「为什么不还手?」
「……」
「那种人已经不是父亲,他疯了,你何必……」
「别乱揣测我的想法,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觉得!啊,疼!」许木扬顿了一下,「我只是觉得还不还手都一样了。」
「你会被他打死的,知不知道?」
「……」
「唉……」又是一声叹气,充满了无奈和怜惜,何留沉吟了一下,缓缓开口:﹁木扬,一起生活吧。」
「啊?﹂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只能透过肿起来的眼睛的缝隙看见他微微垂下的白哲的脸颊。
「那个家不要也罢。所以,我们一起生活吧。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样的看着何留微微泛红的脖子,许木扬颤抖了一下,半晌过后,他闷哼一声,算是表示同意,便沉沉睡去。
睡吧木扬,把那些讨人厌的经历全部都抛开吧,把那些纠缠了你许久的噩梦全部抛之脑后吧,好好的睡一觉,等你一觉醒来,我会给你一个全新的开始。
我保证!
梦醒时分一切重新开始。
¥¥¥¥¥
刺眼的光线透过窗帘照进不大的房间,洒向躺在屋子中间大床上的两人。
从梦境里缓缓苏醒,睁开眼睛,何留一眼就看见窝在自己怀里累坏的身影,阳光下的他清爽的像风,沉睡的容颜变得柔和起来,凝视着依旧沉溺于梦乡中的人,笑颜爬上端正的五官。
好久没有梦见你我初次见面的场景,只在最初的时候,经常梦见你从那棵雪松上跳下来,彷佛精灵一般越到我的面前,叫我对你一见锺情。梦见你在雨雾中孤单地站在那里,无助的灵魂迷茫不已,今我心疼的再也放不下你。梦见你在我的背脊上沉沉睡去,至此决定这一生一世定要守护你。
这是跨越了许久之后,第一次梦见曾经的情景,好怀念呀。
当我从这么多天来的失眠里终于换回一个好眠,一觉醒来后你成为我的,这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情,想到此,令我有些难以置信,连指尖都兴奋地不禁颤抖起来。
这就是梦醒时分,一切从新开始吧?!
粗糙的手指抚上许木扬柔软的皮肤,在他的鬓角和额际落下无数温柔的亲吻。发觉怀里的人动了一下,发出轻轻的叹息,长长的睫毛扇动了两下,似乎有转醒的迹象,何留坏心眼的阖上眼帘,孩童般地期待也许不一样的事情发生。
睁开干涩的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头比阳光更为灿烂的头发,许木扬稍稍拉开点距离,何留恬静的容颜带着满足的笑容清楚地呈现在视线范围,他均匀地吐吸,呼吸拂过额头的肌肤,他不自觉地眯起比夜幕的星星更明亮的黑色瞳孔,汲取他熟悉的气息。
除了被何留修长健硕的身体覆盖的地方,目光所及之处的自己赤裸着身体,红云悄悄爬上于白净的脸颊。他的大手与他的双手十指交缠紧紧的握在一起,掌心里微微出汗,丝毫不在意那种黏黏的感觉,许木扬稍稍收紧相缠的十指。
手腕上是被勒过的红紫,形状完好的锁骨上布满深色的印痕,股间传来清晰的钝痛,回想起昨夜的一幕,许木扬透出粉色的皮肤越发地红润,脸颊烧的厉害。
这是不是就是幸福?你答应给我的幸福?
他松开一只握着对方的手,用食指不甘心的戳戳何留的头顶,一边发泄心中的怨言:「哪是什么天使吗?哪里可爱,哪里像校园里的白痴女人说的:何留是迷失方向的天使,他纤细中带有迷茫的质感,他需要被人呵护,他是生来被人爱的。那些人都被他的外表给骗了。对,被彻彻底底的给骗了,大骗子。」
「谁是骗子?」一动不动的何留在他话音落地的同时发表自己的看法。
「你什么时候醒的?」被何留捉到稚气的动作,许木扬涨红了脸,粗着脖子问。
「一个小时前。」何留用手撑着下巴,微笑地看着他。
一个小时前?那时他还在梦里!这个混蛋,他是故意的!
发现被愚弄的许木扬瞪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何留,压低声音吼他:「醒了为什么不叫我?」
「我想让你多睡一会?昨天晚上我太粗暴了,你一定累坏了,现在也很疼吧?」何留满足地笑着,重新将他拉进怀里,结实的大腿占有欲十足地圈上来,将他整个人收进怀抱。
「既然醒了就从我身上离开。」意识到顶在腰上那个柔软的东西是何物的时候,他挣扎起来。
「不要。」何留难得任性地回答。
「你好重,压得我喘不过气。」扭动着身体,边用手肘推着何留的胸膛,想要起身。
「木扬,不要动了,求求你。」沙哑的声立曰带着情色的妩媚哀求着,顶在许木扬腰际的分身硬了起来。
感觉到何留分身的热度,他整张脸胀成红色,挣扎的越发激烈:「别一大早就发情好不好。」
「我知道,可是,我忍不住。」
炽热的呼吸,灼伤人的热度吹过许木扬的脖子,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