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跟她说——”开著车,快速地瞥了他一眼,“现在,我和你在一起。”
他没搭腔,就这麽看著我侧面好长时间,然後才摸了摸额头微微一笑,转过头去看车窗外的风景。
车子刚拐出96街,他的电话就响了。接听到一半,脸色已经阴沈:“改到九点半?他们居然这麽嚣张?大白天就要求玩游戏,好,我奉陪。”啪一下挂断,扭头示意我立即靠边停车。
“怎麽?”
“有些人耐不住性子,想先来个下马威,大白天要同我谈判呢。”
“啧,够离谱的啊。”我哼笑,“是哪帮疯子清早找麻烦?”
“是颗大毒瘤,除掉这个,一切要顺利很多。”一开始就遇到大障碍,这场仗不好打。不过,我也知道他的意思,他正一步步实现原定计划,当然,有时候对手会不按理出牌,如果做得好,他可以保护自己也可以保全我,如果万一失败,我愿意与他共同承担一切。
“不用下车了,我送你去。”
“你要去的是东区,我是去西区。”他认真地再次提醒我。
“现在来说,都一样了。”我弯起嘴角,换转车头,“如果谈判当场崩盘,打起来,不必管我。”
“我不负责照顾伤员,邵振安,停车。”
我猛地刹住车,一把拉过他的脖子,凑上去重重堵上他的嘴唇,来了一次有史以来最大胆的挑衅:“这是我所能做的极限了,别逼我求你。”
我们粗喘著,近距离地观察彼此眼睛里的内容。
“从现在起,我会照顾我自己,我也知道我在做什麽。”继续踩下油门,“像第一次见到你一样,共进退!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连累你。”
“照你这个速度开,谈判方会因为对手迟到而提前宣布崩盘。”他若无其事地说了句。
我轻笑,车轮瞬间提速,风驰电掣地划过另一条街,驶向最错综复杂的华人街区……
相遇本身就是一场未知的冒险,经历过这麽多,我不想再草草收尾,前方有未来,他不怕,我就敢闯。
(全文完)
作者: 蒲Oo坠oO 2006…6…15 11:01 回复此发言
61 回复:【转载】《蛊惑战》 BY 晓春
38
那天群车狂飙的轰鸣,暴雨似的性爱冲刷我脑子里纷乱不堪的情绪,最後,我对自己说:祝贺你,邵振安,预备回归现实吧。
在酒店门口分手,他拥抱我:“我想凡事都要付出代价的,我跟你算走运了。”
我笑了笑,难得的轻松:“要是时间可以倒回,我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打断那混蛋的腿。这趟旅行,我不亏。”
他的眼神忽明忽暗,带著迟疑的闪烁,如果不是我异想天开,暂且可以把这解释为焦虑与不舍。我不知道在最後一刻,这场蛊惑战究竟谁是赢家,抑或我们双方都不计较胜负结束,相信当初的自私本性到如今已经掩藏得够深。
就这样对视了不知多久,直到我转身倔强地抹了一把脸,就真的没有再回头。
这一觉睡得极沈,就算是半途把我拖出街去我也未必晓得,醉酒加纵欲,使我足足躺了十八个小时,醒来後,我不再想任何事情,头脑一片空白,然後就是机械式的行动,吃饭、改班机、收拾行装,到机场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其实行囊空空,我什麽都没带来自然什麽也没法带回。
虽然和程晋的相识过程或多或少掺杂著戏剧性的情节,但最终,一切回到原点,我同他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属於同一世界的人,只是突发的事件、奇怪的机缘让我们碰在一起。
我并不觉得这趟逃亡之旅非常不堪或耻辱,我已尽全力保全自己,还依附了一些我不情愿依附的势力,但是现在,谁又在乎这些呢?我活著,并且完好无损,对得起自己,也对得起二姐那几件新款成衣,没有什麽比这更重要了。
忽然想起我那个闻名业界的大哥,身兼数职的他眼下也许正流落爪哇国挖泥鳅,有著国家地理杂志探险家的身份再加上天生的不羁性格几乎是满世界地流浪著,有时连在年末的家庭聚会上都鲜少现身,但他这个大冒险家却不是最让全家操心的,惹麻烦的人总是我。
二姐时常开玩笑说我:“小弟不到二十岁已获加州大学硕士学位,照理说智商应该还可以,可不知道怎麽会这样不安定。跟人结怨也倒罢了,还摆过不少乌龙阵,闯过不少滔天祸,真是家门不幸。”
我是名副其实的逆子,放下资历和学位,转头去学了两年设计,最後交友不慎惹上事非,虽然从不会懊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但遗憾是有的。
不想让家人心脏再受刺激,所以还是提前告知二姐航班时间,她欣喜若狂。後来看见全家人都来接机,眼眶突然红起来,而当初那个邵振安的某一部分已不复存在。
二姐踮起脚抱住我不放:“安迪安迪,你让我好等啊。”
稳健的老爸和高贵的老妈则用他们一贯的关注方式冷静地看著我,老实说,内疚的情绪胜过一切,我知道这些日子家里人为我付出了多少。
老爸给了我惟一一句忠告:“希望今後你能懂得分寸。”我想这次教训是够了。
经过三周的心理调适,我接受了二姐的建议,去州立大学执教,这回不是做戏了,档案室里躺著的是真实资料。人生真是一个怪圈,不断重复走几条路,好像没得选择似的。
头天去上课的时候,我就把自己里外修整一遍,避免制造误会、争议、偏见等不必要的麻烦契机,以前我是耐不住寂寞的人,现在我开始公私分明。不过,卸下平时的正经,课後我仍过得较自由纵情,二姐说我那是本性难移,但自认是收敛得多了。
“Andy,今晚上去酒吧跳舞!”朋友约翰大声在电话里相邀。
“好啊,甜心安娜会不会去?”
“老兄,你可真有福,她在前三分锺前刚问过我,安迪邵去不去,啧,腻死人。”
“所以说让你多学著点。”
“服了你,记得多交我几手。”
我自信地一笑,挂上电话。大家都知道,安迪回来了。
而那个人,他已经压在我心的最底层,不再敢轻易翻动。也许是在自我重复的提醒中,才始终保持著清晰的思维,一直告诫自己,不要再被不切实际的想法和举动封死後路,邵振安是潇洒不羁的浪荡子,没有什麽可以彻底改变这个事实,所以也不可能留恋模糊不清的关系。只记得自己曾经失策过一次,以後都不会了。
作者: 蒲Oo坠oO 2006…6…15 14:59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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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後,我跟漂亮的法国妞儿安娜打得火热,也不再勾搭其他女人,大家都认为我这次是来真的,因为我们出双入对形影不离,也许真的是在安娜那里得到了某种藉慰,我开始接受这一切。
我又成了二姐的专属试身模特,她很开通,倒是很喜欢安娜,常常与她一起去逛街,以共同揭开我种种隐私为乐,爸妈不太喜欢安娜的大大咧咧,所以对这段插曲暂且采取不闻不问的态度。
回美国之後,我没有再去赛过车,潜意识里想忘掉一些东西。不过我开始泡健身房,基本上是一周四天,挥汗如雨淋漓畅快,那之後就什麽烦恼事都随汗水蒸发掉了,二姐发出严厉警告:不准练成施瓦辛格糟蹋她精心选购的CK内衣。
直到有一天,跑步机上正显示三公里,一通电话打破我维持得很好的平静。
“安迪,还在健身房吗?有位香港来的朋友找你,你什麽回来?”
“香港来的朋友?”我的汗毛一下竖起来,明明浑身是汗却抑制不了颤栗。
“放心,不是风流债,是个男人。”
见鬼!男人,是他吗?我低咒一声,冲进更衣室:“你让他等著,我就回来。”匆匆冲了澡换了一身运动装飞车回家。
等我闯进门,二姐正坐在客厅沙发上修指甲,我喘著气尽量压抑情绪问:“人呢?”
“噢,帅哥啊,走啦,他说他有事,明天再来。”
我泄气:“有留下联系方式没?”
“有,我把你电话给他了。”
“他还说……什麽了吗?”
二姐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倒没说什麽,不过真是一个帅哥。”这看来是她的全部印象了。
我低头看了看手机的来电讯号,并没有发现陌生号码,心情很复杂,就像被蚂蚁啃过骨头似的难受。
正在这时,掌心的手机突然振动,我怔住,然後在原地转了一圈,把二姐看得笑起来:“喂,老弟,电话响了。”
“嗯。”我无可奈何地接起来,闭上眼睛,“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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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安迪!”约翰高亢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我像被迎头泼了盆凉水,浑身一震,吐出一口气,暗骂自己一声笨蛋。
不知为什麽,回头对上二姐戏谑的眼神我有些面热,她大概又以为我在躲什麽女人了,我转身上楼:“什麽事?”
“我电话丢了,这是用杰克的,长话短说,今晚上在积木酒吧为安娜庆生,你小子不会是忘了吧?”
“忘不了。”我抬眼看了看走廊上的锺,“你们几点到?”
“九点。”约翰嘿嘿贼笑,“大众情人安迪邵肯定有留著什麽绝招准备今天用吧?回头见。”
绝招?难道他们以为我会在今晚上演跪地求婚的精典场面?呵,也许我真应该逐步培养这种幽默感了。
回到房间,一屁股坐在茶几上,胡乱抓了抓头发,心底一股浊气涌上来,郁闷得发慌,这是回美国以来的头一次大的情绪波动,我他妈恨死这样的自己了。程晋,真是你吗?你到底玩什麽花样!你来是为了耍我还是为了观赏我的伪装?恭喜你,你又一次成功得逞了。
我打开门冲下楼去,三两步跨到二姐面前,她吓一跳,惊奇地抬头看我:“怎麽?”
“你觉得安娜怎麽样?”
“很好啊,你知道的,我很喜欢这个女孩,大方、开朗、善解人意。”
“我娶她你认为如何?”
她手上的动作终於彻底停下,大眼睛直直盯著我:“安迪,你认真的?”
“在考虑。”
“不。”她摇摇头,“你的考虑很不成熟。”
“难道你认为我不该娶她?”我一脸平静。
“你完全没有做好准备,安迪。”
“怎麽算是做好准备了?一身正装,每天七点前回家,天天想著如何讨好女朋友的家里人?”
“我了解你安迪,这不是你现在的真实想法,这跟安娜无关,是你的问题。”
“我要娶她,你却说这事同她无关?”我声音拔高了几分。
“安迪,你一直有心事呢。能告诉我吗?”她从容不迫地问,仿佛早已看透了我,“为感情吗?风流英俊的安迪也会为情所困吗?我想不会是安娜。来吧,告诉我,我知道公事上没有什麽事能难住你,肯定是别的什麽。”
作者: 蒲Oo坠oO 2006…6…15 14:59 回复此发言
63 回复:【转载】《蛊惑战》 BY 晓春
“开什麽玩笑……”我用嗤笑掩饰心虚,“我没事……只是对最近的规律生活有点不适应。对了,我让你帮我代买的生日礼物呢?”
“我放在书房右边的暗格里。”
正要往书房走,二姐又叫住我:“你不想知道我替她买的是什麽吗?”
“这有什麽好问的。”
“啧啧,安迪,最近你的表现有点失常噢。”她不客气地用手指著我挖苦道,“你以前不是认为情人间的细节最值得注重吗?”
我自嘲地笑:“这算什麽?忠告?你就别再折磨你的兄弟了。”
“OK!”她调皮地举起双手,“我只是提醒你凡事不要勉强罢了。”
我到了积木酒吧的时候已经九点半,我的迟到引来了在场人的阵阵嘘声,头个发言的就是约翰,可能是他以往追求安娜一直未果,所以就好像很有资格对我的种种行径摆出教训的姿态。
“你这个冒失鬼,这种日子居然这麽晚到,搞得安娜心神不宁,不够意思。!”
“你认为我该向你道歉还是向安娜道歉?”
约翰不爽地扫我一眼,憋气地走开:“算我多管闲事。”
安娜今天光彩夺目丽非常,直盯得全场男士眼睛脱眶,自然,这时候我成为场中“那个幸运的小白脸”,於是,在浪漫拥舞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可能真是我倒霉吧,总之,有个无耻的家夥动手摸了安娜的臀部,她惊跳,回头怒瞪那个登徒子,我则立即上前拽住对方的领子,这无赖起码有个一米九几的个头,非常粗野壮实。
我用凶狠的眼神警告他:“你他妈管住自己的臭手!”
他一把掐住我手臂反击,语气很嚣张:“小子,你想老子修理你吗?摸她是看得起她,穿得这麽风骚,不让老子摸让谁摸?你这一脸吃软饭的居然敢惹我?”
“看来你不光手臭,嘴更臭。”
“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你这种混蛋才是活得多余呢。”我今天本来就有一肚子积郁正待发泄,也不管对手有多强劲了,一身杀气地顶过去。
他显然没料到我这麽横,气得喉咙咯咯作响,一只拳头飞速朝我的脸门裘来,我本能地一闪,他微微愣住,眼睛更阴冷了些,又挥出一拳,我也让开了,他开始彻底认真应战。像熊似的身体整个向我扑过来,然後我们就开始大面积拳打脚踢,舞池里一时充斥惊恐的尖叫和纷乱的脚步声,安娜冲上来用椅子砸那混蛋的後背,却引来他更狠毒的反扑。
“安娜,闪一边去!”我怒吼,不想她越帮越忙,这时候场内的赌徒们开始拍桌助威,这种事在一些地下酒吧里常有,只要不出人命,斗殴能够成为最理想的娱兴节目,大多时候,规则只是虚设。
我的胸口被击中两拳,很疼,但仍能保持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