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岸花开彼岸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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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岸花开彼岸无人-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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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岸花开彼岸无人》 作者:杨七
楔子 走过悲伤只剩孤单(1)
突然醒来的黑夜,发现是带走你的那个雨天,风吹着熟悉的旋律刺破视网膜的记忆,终于发现自己不再流泪。身边所有的一切都在倒退。
像是倒放的电影迅速地流过大脑,光阴在这一刻像涨潮的浪,倒退,前进,前进,倒退。那些曾经,随风流逝。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喜欢是会被遗忘的,爱却是刻骨铭心的想念。
2008年11月7日末依
01
    硕大的东京武道馆无一空座,黑暗中,她的身影在舞台的灯光下若隐若现。长发在灯光中发着朦胧的光,如同被悲伤笼罩的天使,破碎的羽翼只是思念回忆幸福撒下的伤痛。她的声音是那么的凄凉,带着冰冷的寂寞,如同午夜伤心哭泣的灵魂,因为想念发出的哀号……
    升降台缓缓升起,刹那间一束最冷艳的光打在她身上,拿着红色吉他,喊着吵闹的摇滚,被漂染成红色的长发,完美的面颊,蓝色的眼球如同华丽悲伤的威尼斯。Dior十字架耳环,因为她是上帝的女儿,LV白色短裙,odbo黑色手套,Chanel黑色镶钻高跟鞋,她依然颓废的美丽,如同妖艳的曼陀罗,美丽的外表却是剧毒缠身,靠近只能逐渐走向死亡。
    岁月不曾在她的身上残留什么,只是悲伤让她越来越安静,像是一只黑蝴蝶,高贵,冷艳,独特,她华丽的着装,是她权力的象征,黑暗仅是她的束缚者,因为黑色永远都只是她翅膀的底色。
    这是伊末依世界巡回演唱会“天堂我们十指紧扣”第6站——日本。
    一首首凄凉刺骨的音乐穿透每一个孤寂的角落,留下的泪水,是划破孤单时血红的记忆。灰色的童年,黑色的青春,被埋葬的幸福,是女孩儿一生的等待。
02
    90分钟后演唱会结束后,末依躲过无数追杀的记者,披着外套坐上车子安静地离去。她的到来似乎只是一个孤单的过客,整个东京的夜空飘着抽泣的泪,冰冷的心寒。在街角转弯处她叫司机把车停下,下车时助手把一把伞打在她的头上,她把黑色的风衣裹紧,给自己点燃了一支烟。一个人沿着空荡荡的大街往前走,不知道去哪儿,也不知道前方是否有路。像一只漂在大海中的帆船,任由海水的击打,和暴风雨的袭击,直到连同帆船一起被狂风巨浪吞噬。
    她突然发现,一切都变了。这个世界竟如此变得可怕,似乎谎言已经遗忘曾经陪伴他们的幸福回忆。此刻,只是悲伤灵魂恸哭的年代。那些最初的,最单纯的记忆,只属于那个妄想的年代。
    顺着马路末依走进了地铁,这里的环境陌生得可怕,地狱般的黑暗,却照耀着凄凉的哀光。出地铁时,音乐声凄冷穿骨,楼梯中间站着一位50多岁的老人,拉着小提琴,琴袋里装着一些零钱和硬币。老人的皮肤如同被岁月洗礼过后留下的伤疤,沧桑疲惫。
    末依走过去,老人对着她微笑,悲伤的音乐如同每根琴弦都是从她的心上生硬地拉过,穿心的寒冷。她猜想着,老人一定是位出色的音乐家,他的音乐比雨水还能感动上帝,但现实终究吞噬了他的梦想,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当街乞讨的“高雅艺术家”。
    走出地铁时,东京的天空依旧飘舞着淅沥沥的小雨,街上的人很少,人们都在责怪寒冷为什么这么早降临这座城市。繁华的街道依稀地穿过几辆车子,路人都是打着伞的灵魂,快速地穿越。唯独最显眼的是一对情侣,没有打伞,欢快地奔跑在雨水中,最后也上了电车。末依拿着手中的地图,寻找着,她在找一间酒吧,名字叫“boy and girl”。
    楔子 走过悲伤只剩孤单(2)
身边走过的人不断把目光放在了她的身上,那一刻如同从海底逃出来的美人鱼,奢侈的着装,华丽的外表掩饰着她内心的伤痛。裹紧风衣低着头加快了脚步。很突兀的刹车声,她还来不及去想,就扑到了一个人的怀里,抬起头看见一张英俊的脸45度地仰望着天空,全身沐浴在雨水里。长发如同大海中浓密漆黑的海藻,忧郁的瞳孔里写满了悲伤。接着男生牵起末依的手,奔跑在雨中。记忆里残余的是呼吸与心跳。
他们最终停在了马路对面的一家酒吧门口,“boy and girl”。
男生对着她不停地笑,她也笑了,不知道为什么。
“在这里等你很久了?依依好笨……现在才来。”
“谢谢你,轩琦。”
末依推开门,门上挂着的风铃清脆地发出了冰冷的声音。正在洗杯子的老板朝末依笑了笑,末依给他鞠了个躬。他很年轻,大概30岁左右,可他却戴着一顶黑帽子,嘴里还叼着烟斗。咖啡屋里的人很少,有些冷清,有一个男生坐在吧台上专心地煮咖啡。
末依和轩琦坐在了一个靠角落的地方。
一个穿着工作服的服务生很快地向她走来,利落的短发,围着一条厚厚的白围巾,很清爽的一个boy!走到末依面前,他鞠了个躬,微笑着说:“晚上好!小姐,我能帮助你吗?”他的眼睛金光闪闪,似乎能洞穿一切。
末依拿起单子,翻了几下,所有的咖啡都有标价,只是爱尔兰,她用手轻轻地指了指。
“一杯爱尔兰,谢谢!”
男孩突然忧郁了,搔了搔头,“没有……”
末依疑惑地看了看眼前的男生,“为什么呢?”
“因为……没有眼泪……”
“拿两杯……热的浓咖啡,不加糖……”轩琦说完对着末依淡淡地微笑。他敏捷地记了下来,潇洒地交到吧台,又马不停蹄地去迎接下一位客人。两个人只是安静地坐着,谁也没有说话,享受疏远的亲近。在这个冰冷的城市,喝上一口热咖啡,温暖了胃,也温暖了心。其实冷除了天气的变换之外,也是内心一种凄凉。
窗外的雨突然猛地降落,整座城市大片大片地浸泡在悲伤之中,孤单让人无法呼吸,末依看着窗外,被埋藏的记忆激醒,泪划破幸福,血迹斑斑地留下伤痛。
13年前的利莎之家,血染的夕阳,每个角落都是红色。海水激起一层层浪花,海鸥点水后划破天空。末依和小柒静静地坐在钢琴前,轻轻地依着,聆听鸟儿与海风争夺天空所发出的叫声。夕阳混乱地和地平面打滚儿。那段时间是末依最快乐的时光,记忆总是在悲伤时重复一些疼痛的幸福,可谁又知道往事重提只是一种折磨。
末依和轩琦从咖啡厅走出来的时候是晚上11点一刻,天空的乌云被闪电撕打得血肉模糊,倾盆大雨劈天盖地。黑色的风衣将她紧紧地裹在里面,她睁开疲倦的眼睛抬头看着大雨有些恐慌,像是翻腾记忆的浪花,带着悲伤袭过头顶。
末依把衣服裹紧,低着头悄悄地穿梭在雨水中和轩琦上了一辆出租车。她抬起头,车外,华丽的灯光掩饰着这座城市的悲伤,她发现她不是以前的末依了。在拐角处末依的胃是那么的难受,大口大口地呕吐,几乎把五脏六腑都吐了出来,把自己的痛苦都吐了。如同吃了大把的安眠药在医院洗胃。又如一个车祸后的失意者,忘记了过去的一切,准备开始新的生活。留在记忆里的只有现在的幸福,车子里弥漫着酸酸的腐烂味,让她透不过气,像一条离开水的鱼。
                  楔子 走过悲伤只剩孤单(3)
卸妆洗澡后,末依一个人坐在窗台边上,拿着一杯红酒看着窗外淅沥沥地雨水,雨不大而连绵。雨水在玻璃窗上割划着泪滴,模糊而伤感。透过窗户,望着朦胧的夜景,灯光却像钻石般美丽地点缀着这座城市。寂寞而又伤感。睡觉时她依然和往常一样服下SSRIS,这是患严重忧郁症患者服用的药物。
03
他们说喜欢幻想的小孩,总有一天会进入另外一个世界,因为那里才是她真正的归宿。
像时光穿梭仪一样,穿过层层宇宙,来到一大片荒芜的芦苇丛中。夜宁静素淡,一轮残月孤单地挂在半空,银灰色的月光给漆黑荒芜的芦苇丛洒了一地的寂寞和忧伤。
黑夜刷白了她一头枯草般暗黄的长发,穿着白裙,打着赤脚,脸上全是迷惘的表情。如同冰冻了几个世纪的尸体,周围布满了孤寂、冷漠的寒气。漆黑的夜里,模糊地看见芦苇丛中,躺着一个熟悉的面孔,看不清楚他的脸,但他身上淡淡的香味却是那么熟悉,像残留的记忆,模糊而清晰。地上淌着一摊血,已经变得发黑,开始凝固,如同血红色的鸡冠花。她颤抖的手想摸他的脸,却是无法触及的,淡淡的哀伤紧紧束缚着心脏,无助的凄凉,哭泣无泪,像抽空了灵魂的躯体,一眨眼,什么也没有了,似乎是一个欺骗的幻觉,什么也没有了。隐约地听见欢笑声,暗淡得像一个影子,一晃而过。她站起来,在芦苇丛中搜索,跌倒,爬起,再跌倒,再爬起。芦苇在残忍地吮吸从她脚上不断流出的红色血水,她感觉不到疼痛。地上的尘土粘满了血染的长线,似乎是通往天堂的轨道。走了很久回头一看,璀璨的烟火,散落在无际的大海中,形成一大片没有边境的红色海洋。
诧异的神态,半张的嘴,一缕冷风猛地刺穿她的身体,剧痛的快感中末依睁开了双眼。能感觉到涌上额头的大片大片的汗,顺着眼角流到耳朵里的泪,咬破嘴唇和口水混乱在一起的血液,还有快速的心跳。那不是梦,是一个像停留在大脑里的子弹那样可怕的记忆,如同刻在山峰上的文字。小柒死了已经2年了,是跳楼自杀……连续一个多月她都做着同样的梦。
黑暗中,头极度的昏沉,打开窗台上被绸缎包住的几瓦小灯,依旧显得昏暗,拿过床头柜上那张再熟悉不过的照片。所有的一切,像哈利 波特的魔法,擦亮了曾经暗淡沧桑的岁月,那些暗黄模糊的记忆,全部燃烧起来,背景是一大片种满向日葵的牧场,那个午后,小柒牵着末依的手,把一只草戒戴在她的无名指上,
“末依,长大后要做小柒的新娘,一定哦,我们来打勾勾。”
灯光下末依的面颊淡淡地微笑,笑着笑着她就哭了,那是幸福的泪水,“讨厌,依依好想小柒啊……依依好想小柒……”闭上眼睛她想象着如果小柒还在,20年后,30年后,50年后,100年后末依依然那么美丽,小柒依然那么英俊,小手牵着大手,安静地走在马路上,风吹落一地的寂寞,岁月刷白了他们飘逸的长发,消失在毛茸茸的夕阳里,过着只属于他们的世界……
像一场无厘头的电影,那些发生在利莎之家的故事。那些旧相片,那些回忆,只属于他们。
伊末依,辰小柒。
窗外车水马龙的喧闹响在耳边,这是一个昏沉的黑夜。浑浑噩噩中听见喧嚣的雨声。房间湿漉漉的阴冷,让人无法喘息,像在没有氧气的密室里。她打了一个哈欠,在床头柜上迷茫地抓寻着烟,点起一支,从床上爬起来,站在窗边,吐出烟雾。窗角下几支长短不一的烟头,和堆成一片的酒瓶子。
                  楔子 走过悲伤只剩孤单(4)
末依不在床上,突然之间,一声低沉的叫声从卫生间里断断续续传出。轩琦掀开被子,起身,赤足走过冰冷的地板,很冷,踢撒了烟灰缸里的烟灰,孤独的夜里,空中飘浮着独舞的烟灰,上楼梯,脚板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如同一条跳出鱼缸在地板上狂欢的鱼。
门是半开的,窗外的微风吹得它吱呀乱叫。暗淡的路灯穿过玻璃照在浴缸里,像波光粼粼的海面,翻腾着一层层金黄色的记忆。她穿着白色连衣睡裙,裙面绣着朵朵盛开的樱花,整个人瘫在镶嵌着银丝的白色瓷砖上,靠着冰冷的浴缸。发抖的身体,闭着眼睛,头发悬在半空中,发尾浸在浴缸里,飘起一层浪花。地上有一团还没来得及熄灭的烟头,一闪一闪地奋力燃烧,像会眨眼睛的星星。她不知道,烟,只是死亡的催化剂。
嘴里哼唱着孙燕姿《我不爱》,像是午夜刺心的呼吸声。
我不爱不能爱你给的未来
我不爱不能爱你离开了我的现在
离开现在不回来/ Oh
再等待等什么
没有你没有爱存在
轩琦推开门,末依仍旧瘫在地上,手上夹着那支给浴室带来火光的温暖的香烟,她迟钝地抬起双眼,泪唰地落下,瞟过镜子里的他不动声色。浴缸的水龙头“吧嗒吧嗒”地滴着水。
他绝望地看着她,胸口发出几声轻叹,一只手插在兜里,另一只手撑着门框上,整张脸布满无奈。
“怎么了,又做噩梦了,是梦到……小……柒……了吗?”
她低下头,大声地喘息,咳嗽。头在墙壁和空中摇动。
轩琦从旁边的饮水机里接了一杯热水,转过身子,低下头递给她。末依接过水,手上冰冷的血液涨红了双手。
她的头从浴缸滑到粉红色的墙壁上,头发倾斜下来,盖住了一整张脸。泪水和着头发上的水珠,像丝网划破了她的脸,像狂风用力地鞭甩花朵,像破碎的镜子……
“谢谢,我没事。”
声带发出削弱的音节,有些沙哑。
接着是“咕咚咕咚”喝水的声音,粗鲁而仓促。
“明天就要离开东京了,世界巡回演唱会的最后一站——上海,早点睡吧。”
上海,一个伤痛的城市,想逃避,最终的归宿却是那里。
“我说了,我没事,不用你管。”
她看着他,脸上的肌肉在抽动着。
她右手撑地,身体被推力撑了起来,睁大红肿的眼眸,看着他。淡淡的红光下依然可以看见她精致的五官,樱桃小嘴,水蓝色的眼睛,还有大大的黑眼圈。脸上有泪划破的痕迹,淡淡的,薄薄的,皮肤有些苍白如同被吸干水分的百合花。
纤细的左手把杯子用力地塞在他怀里,180厘米身高的他,身体轻轻地晃动了一下,长发泄了下来,遮住了他伤心的眼。甩开他撑在门上的手,杯子滑落在浴缸上,摔得粉碎,发出清脆的惨叫声,微光下像漂在水面的一层璀璨的钻石,落下去,悲伤变得透明。
她跑下楼,他的目光从浴缸落在她的背影上,他跟了出去。她扯掉睡裙换上衣服架子上火红色的风衣,甩掉拖鞋穿上黑色镶满水钻的高跟鞋;坐在梳妆台前,风衣铺了一地,像一片鬼火。涂抹着血红色的口红,亲了一下镜子,一个大大的唇印,像一朵盛开的牵牛花。
她要去哪儿?是酒吧,还是夜总会?都不是,是去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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