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明天来吧，现在什么都没了。”
陈飞失望地往外走，师傅突然说：“哎，您等等！您姓什么？”
“我姓陈。”
“蛋糕是不是要送给一个叫吕影的？”
“对对！”
“您早说啊！有人给您订好了！”师傅把一盒蛋糕从柜底下拿出来，又拿出一束花说：“多周到，还有花呢！”陈飞疑惑地看着蛋糕和花问：“师傅，是谁替我订的？”
“这您就别问了，人家不让说。反正这又不是什么坏事！”
陈飞拎着蛋糕鲜花走到吕影办公室门口。“还好，今儿还没过去。生日快乐！”吕影却没好气地看看他。陈飞忙进去，只见桌上有熄灭的蜡烛、鲜花和吃剩的蛋糕。“吃过蛋糕了？”
“要等你来，我这生日就没法过了。”
正说着，李未成出现在门口。“对不起，我忘了拿药。”
陈飞看着李未成，又看看蛋糕，似乎明白了：“卖蛋糕那大爷看着真面熟，是李总的亲戚吧！”
李未成笑道：“亲戚倒不是，我只是他的大买主。今天他店里的蛋糕除了陈队手上这个，其余都被我发给公司保安当夜宵了。”
4
云海分局会议室。小五案分析会。
小周汇报鉴定结果：“小五致命是胸口上一刀，无论血迹检验还是伤痕吻合程度，都证明掉落现场的医用刮刀是致小五死亡的凶器。”郭小林补充说刮刀就是杜刚从野郎中处偷走的那把，小周继续：“刮刀上杜刚的指纹非常清晰，现场也发现了他和小五厮打的痕迹，小五脑后部有瘀血。”
老张道：“据小五的情妇丽丽提供，杜刚一直和被害人在一起，可以初步断定，是杜刚所为。”
会议快结束时，苏兆龙看看眉头紧锁的陈飞，开始总结。他首先宣布成立胡建国被害案专案组，接着说，鉴于赌场案、胡建国案、小五案杜刚都有重大嫌疑，决定三案并案侦查。
此时有人敲门，苏兆龙喊了声：“请进。”进来的是王重：“苏局，我来报到。”
“这位是王重，原市郊分局刑警大队长。一直在山区执勤，多次立功，有个外号叫老虎。”
“大家好！”王重敬了个礼，大家鼓掌欢迎。
王重坐到了陈飞旁边，拍了拍陈飞的肩膀，陈飞冲他笑了笑。苏兆龙继续道：“上级决定，由我担任专案组组长，王重同志任副组长，并接替刑警队副队长职务，专门负责此案。陈飞同志最近身体不好，先协助一下专案组的工作。”
散会后，张蓓、金波等对陈飞没进专案组表示不理解，到苏兆龙处“请求教导”。
“苏局，我们想问问……大家都想问问，为什么不让陈队负责胡队的案子？他们关系那么好，而且，陈队又是刑警队长，对案子的情况也比较熟悉。”
“你们俩会下棋吗？马走日，象走田知道吗？”两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此时，王重和陈飞也在谈话。“我听到这个决定也很突然，苏局先前只是让我协助调查。”
“这不挺好嘛。你在山里呆得也太辛苦了。老婆孩子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好在我们都习惯了。”
“有什么困难，跟我说一声。”
“困难倒是没有，就是山里呆惯了，乍一进城还真有点不适应。”
“王重，你记不记得302高地战役的战友中有一个叫李未成的？”
“池阳钢铁公司总经理李未成？他当过兵吗？我不记得名单里有他的名字。怎么了？”
“没什么，随便问问。”
5
杜刚在老八包裹着厚厚窗帘的房间一觉醒来，思谋着找徐老六弄把枪，老八随着他化装出了门。
汽修厂仓库，徐老六正看着粗俗电视剧，没注意到老八和杜刚进来。杜刚仔细打量了一番徐老六的居所，示意老八叫徐老六。
“六哥！”徐老六完全投入在剧情中，没听见。“六哥，徐老六！”
徐老六回过头来：“嗨，老八，是你小子啊，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你别说，还挺想你这王八蛋的。”老八和杜刚在他面前坐下，徐老六仔细端详着杜刚：“看着是有点面善啊！”杜刚摘下墨镜，徐老六吓了一跳，“哟，老杜！”
杜刚道：“面善？是来者不善吧！”
徐老六赶紧把门关上：“老杜，你胆子够大的！”
“老六，我看你生意挺红火啊。”
“什么红火，修车能赚多少钱？满大街都是修车的。”
老八忙道：“六哥，跟我们兄弟，就别藏着掖着了。何必呢？”
徐老六沉下脸看着杜刚，杜刚也盯着他，徐老六在对视中败下阵来：“说吧！要什么？”
“我要什么，你不知道？”
“可没现成的货，得找人弄去，啥时候能搞到，不敢说！”
杜刚和老八对视一眼，老八说：“六哥，价钱都好说，吊我们的胃口，没啥意思。”
徐老六有点急了：“你以为那玩意是木头做的，那么好弄啊？”
杜刚起身一把卸下茶几腿：“那你不是木头做的吧！”
“那你自己找吧！”
杜刚一屁股坐到床上，用茶几腿到处拨拉。徐老六看着，不以为意，老八也注视着杜刚的动作。杜刚突然站起身，茶几腿向桌上的佛龛挥去，香炉和佛龛被打得粉碎。他从佛龛后摸出块黄绸布，打开，是支乌黑的手枪，摆弄着朝徐老六走来，枪口顶住了徐老六眉心。
徐老六道：“光是个空壳，没子弹，你拿走也没用。”
杜刚摸摸徐老六的头：“老六啊，怎么说你呢，亏你还是玩枪的。”走到徐老六身后，枪把突然砸下，“谁说玩枪必须要子弹啊？对不住了老六，没钱给你。”说完，戴上墨镜，揣着枪和老八离开。
大街上，杜刚道：“老八，你先回去，我去办点事。”
杜刚打车离去，老八自言自语：“老杜，你这一走，恐怕是回不来喽！”
6
刑警队，陈飞和小周观察着小五的尸体。小周说，头上的瘀血是死前和人厮打中撞在墙上造成的。陈飞怀疑老胡和小五不是杜刚所杀。
王重带着警车鸣笛而去，陈飞追到门口没追上，回头冲入苏兆龙办公室，严肃地问：“苏局，老胡的案子、杜刚的案子，你一点儿都不让我参与，究竟是什么意思？我还是不是刑警队长？”
苏兆龙平静地说：“你来得正好，我棋瘾犯了。来，陪我下一盘。”
陈飞气得转身走了。
7
李未成办公室，李未成诚恳地问王重：“你们要我怎么配合？”
“我们已开始在办公大楼周围布控，一旦发现杜刚的行踪，你可以马上告诉我们。”
李未成似乎不经意地问：“怎么没看到陈队啊？”
“嗯，他身体不太好。”
“是吗……那可得多注意啊。”
王重忽然想起了陈飞的问题，问道：“李总，你参加过302高地战吗？”李未成愣了一下道：“302高地战？对不起，我没当过兵。咦，你怎么会想起问我这么个问题？”
“哦，我觉得你跟我过去的一个战友很相像，随便问问。”
“客气了，王队。”两人边说边往外走。
8
杜刚扮成送盒饭的，混进了池阳钢铁公司大楼。
李未成送王重走出办公室，杜刚提着盒饭正走到办公室外的走廊，他冲李未成微笑了一下，和背对着的王重擦肩而过。李未成狐疑地盯着杜刚走去，待王重离开回头再找时，已不见人影。突然，手机响了，他打开手机，是杜刚的电话。
“李总，你急什么？我在哪儿没关系，能看见你就行了。我可不想给你添麻烦。”
李未成低声道：“你胆子也太大了，敢跑到这儿来？知不知道这里已被监控了，所有警察都在找你！”
“那得靠你对付他们了，谁让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呢？”杜刚在楼梯拐角安全门内关掉手机，把一堆盒饭扔进垃圾箱，在上面敲了三下。
听到敲击声，李未成关掉手机向安全楼梯走去，打开安全门，楼道空空，他警觉地四处搜寻，正要顺着楼梯往下走，一支枪顶住了他的头。
“李总，又见面了，拽个词儿啊，你别来无恙？”杜刚走到李未成侧面。
李未成小声说：“别浪费时间！有话快说！”
“痛快！你不就想让我彻底消失吗？没问题，五十万现金，到手后我立马远走高飞……”
楼梯里突然传来脚步声，杜刚露出惊慌，李未成示意他藏在自己的身后。
一男一女出现在楼道里；女的突然看见李未成，“呀”地一声。男的也看到了，“李，李总！”
李未成道：“没事儿，你们走吧！”女的赶紧和男的快步离开。
杜刚闪身出来，李未成一只手迅速夺下枪，把他抵在墙上，枪口塞进他嘴里，“胡建国是不是你杀的？”杜刚支吾着摇摇头。李未成扣动了扳机，枪却没响。
谢盈带着郭小林、金波等出现在走廊，他们说话楼道里听得清清楚楚。杜刚趁李未成注意力分散，挣扎着抵住了他受伤的肩膀，伤口顿时渗出血来，李未成一声不吭。
外面的人走远，李未成佯装摔倒，扣住杜刚受伤的手，杜刚疼得叫出声来。
“笨蛋！别忘了自己也有伤口！”说着将枪塞给杜刚，“装几颗子弹再来找我吧！”
第四章
1
刑警队，陈飞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于是走进审讯室看老张和张蓓审周志刚。
老张问道：“周志刚，小五死了。你是他朋友，你帮我们分析一下，有谁会对他下手？”
“杜刚？”
“杜刚为什么要杀他？”
“那天事发之前小五跟我说，让我趁乱做掉杜刚。”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什么也没跟我说，就塞给我一万块钱，还让我什么也别说也别问。”
陈飞眼前出现了那天的场面和胡建国的话。他走到周志刚面前，眼神直愣愣的。“那你们事先都安排好了？说，是谁让你们杀了老胡的！是谁杀了他？”
周志刚傻了，陈飞抓住他的衣领吼道：“是谁？你告诉我是谁！”
办公室里，闻讯的苏兆龙拍案而起：“胡闹！你是怎么搞的？昨天去李未成那儿大吵大闹，今天又差一点殴打嫌疑人。你……你……你还是去休息两天吧！”陈飞拂袖而去。
2
胡建国家客厅，胡建国的爱人吴玉兰一个劲地抽泣，吕影握住她的手安慰她。陈飞道：“吕影，你陪嫂子聊一会儿。嫂子，我想去老胡的书房看看。”吴玉兰点点头。
书房里面乱糟糟的，书架好像也被人翻过。陈飞坐到椅子上，见书桌下有个纸篓，俯下身去翻拣出一张揉碎的纸，展平一看，上面的字迹已被茶水浸得模糊不清，依稀可辨的只有“……阳钢铁……”几个字。直觉告诉他，这是非常重要的线索！
有人敲门，他急忙把纸片放进兜里。
来人是郭小林和王重，见陈飞和吕影也在，王重先开口道：“哟，陈飞！你们也在这儿？”
“我们过来看看嫂子。你们找嫂子有正事要说吧？我们先走了。”陈飞说着拉起吕影就走，王重露出有点怀疑的目光。
来到楼下，吕影说：“挺奇怪的。”
陈飞忙问：“你发现什么了？”
“我觉得嫂子和老胡之间发生了很大的问题，要不然嫂子也不会一个劲儿地说她对不起老胡。”
“你说什么？嫂子说她对不起老胡！什么时候说的？”
“你进书房的时候。”
陈飞若有所思，“当我的面，她可什么也没说呀？”
3
李未成正在医院的走廊里四处张望，纪雪菲走到他的身后。“李总！找我还是找吕影？”这时，吕影来了。
吕影回到办公室，李未成跟了过来，道：“昨天给你打过电话，你的手机关机了。”
吕影边给他换药边说：“昨天晚上吧，我和陈飞去胡建国家了。”
“哦，她爱人怎么样？”
“怎么说呢，我觉得她爱人的反应挺奇怪的。我觉得他们的感情不太好……不过这都是我的直觉，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纪雪菲也回到自己办公室，通过百叶窗看到吕影办公室里的两人，坐下来打开本子记下了点什么。
4
陈飞再次踏进云海茶楼，走进洗手间，走到胡建国死去的隔间旁……突然，他感觉神思有些恍惚，眼前浮现出胡建国死时的惨状。头疼起来，脑中一阵晕旋。他倒了下去。
吕影坐在急诊室的床边，关切地看着躺在床上的陈飞。纪雪菲手扶着她的肩膀，问：“他以前有过这样的情况吗？”
“他有时候会头疼，但没这么严重。还有就是经常做恶梦，总是同一个梦。每次做梦的时候，都会把被子啊什么的抓得紧紧的，就像是在打仗，醒来的时候则满头大汗。”
纪雪菲疑惑道：“打仗？”突然，陈飞“啊”地一声大叫，醒来了。“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会在这儿？”他感觉到头仍在疼，不禁用手直抓头发。
吕影忙说：“别想了，你闭上眼睛再歇会儿吧。回头让雪菲帮你看看。”陈飞的眼睛一下子睁得更大了：“你怀疑我得了神经病？”
5
池阳钢厂某车间外，电工班保管员刘卫东正摸出钥匙开宿舍门，没想到门开了。“今天这门，怎么，成了自动门了！？”他接着去摸灯绳，突然，身后一把铁锯顶住了他，一个压低了声音在他身后喝道：“别出声……”黑暗中闪出杜刚的脸。“我得在你这儿躲几天……”
“杜哥，警察正到处找你呢！”
“你放心，我就住两天。李未成欠我一笔跑路的钱！等拿了钱，我就走。”说着，杜刚看了看桌上的钟，差五分钟九点。
在办公室里，李未成盯着桌上的手机，电话响了。他不等对方说话，开口就道：“我说过了，叫你不要往办公室打电话的……你，谁？”
“我是许逊啊，李总，你怎么了？”
“哦，许总监呀？”这时，手机响了，李未成急忙道，“我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