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沈上时欲哭无泪。
“我给你跳最流行的骑马舞吧!”
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沈上时阻止她,她便站起身就开始唱:“你是我心中最美的云彩,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嘿留下来!这时,周围的人跟看神经病似的看向‘歌星’。沈上时痛苦的捂着脸,特别想装作不认识她。
“哎,不对,唱错了,我说这节奏怎么不对呢,嘻嘻。”
楚楚:嘻嘻……?
看来这年头是个人就能卖萌……不分年龄身份地位。
此时,沈上时的电话突然响了,上面显示的是‘乖乖’。楚楚压低了嗓音对沈上时道:“一会你放下电话后,跟我外公说,我出事了,你得赶紧过来一趟。现在,你要作出特别惊讶的表情,听懂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
☆、沈上时悲催的相亲(下)
沈上时一边听着电话,一边露出惊讶的表情,不住的点着头:啊!行!好的!是,我马上过去!让她撑住啊!告诉她国家人民需要她!”
沈上时站起身,一边急促穿着外套一边道:“刚才是楚楚的朋友给我打的电话,她说楚楚那丫头在外面把腿摔骨折了!我得赶紧过去!”
外公一听,脸色大变,急忙道:“那……那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我去就行了,您赶紧回去陪师娘吧。”旋即,沈上时又一脸歉意的对‘歌星’道:“阿姨,真不好意思了,我得赶紧去医院看看我侄女去。”
“咱们改天再约?”
“看,看情况。到时候我联系您……”
沈上时走后,‘歌星’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楚楚故作惋惜道:“真是抱歉咯~大婶”她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背着身子,跟个螃蟹一样横着往咖啡厅门口走去。
熙熙攘攘的街上,沈上时站在垃圾桶旁边郁闷的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一句话都没说。而楚楚则在一旁笑的前仰后合,沈上时瞪了一眼她,道:“嘿,嘿,注意点形象行不行,张那么大嘴,小舌头都看见了。”
“刚才那大婶实在太搞笑了,唱着最炫民族风跳骑马舞,我外公办事实在太靠谱了,找这么一个老奇葩来配你这个老渣男~你说,你要是娶了他,是叫他媳妇啊还是叫他娘啊!我真得给我外公点个赞!”
沈上时将手里的烟头使劲戳在垃圾箱盖上,视死如归道:“少废话!走!”
楚楚小步跑着跟了上去,问道:“干嘛去?”
“吃饭,补充补充体力,然后再战!我今天要把剩下的都约出来,我就不信没一个正常的女人!”
“唉~现在的行情属于好白菜都让猪拱了,您这条件您这岁数,难道还想找个清纯美丽善良可爱像我一样出得厅堂入得厨房斗得了小三打得过流氓的黄花大闺女吗?随便找个娶了吧,别挑啦,再挑你就只能守着你那破房子孤独终老了。而且吧,不管你以前有多爱哪个女人,那毕竟是过去式了,眼睛要往前看啊~”
沈上时嫌弃的看了一眼楚楚头上的豪猪帽子,道:“要是全天下的黄花大闺女都像你这样,我宁可自己跟自己结婚。呵呵。还有,别看我这么大岁数了,我到现在还保留着一颗纯洁的处男心,对婚姻的态度那必须是宁缺毋滥,让我找个人凑合过那是不可能的。”
“……纯洁处男……心……”
酒足饭饱后,沈上时回到了那充满悲惨回忆的咖啡厅。楚楚问他,你怎么就认准这一个地方呢?没准就因为这地儿风水不好,才会引来各种妖物。沈上时呵呵一笑道:“我要是在北都每个咖啡厅里都留下这种噩梦,我估计我得移居去别地儿了。”
“……”
其实第三个姑娘,是个好姑娘。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眉清目秀,看她的打扮,品位也不俗,气质颇有大家闺秀的范儿。而且在沈上时给楚楚的资料上显示,这妹子是个富二代,还是名校毕业的,是个名副其实的白富美。楚楚怎么也想不通,为啥她都二十八了都找不到男朋友。
白富美小姐端坐着,垂着眼睑,半天都一声不吭,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从玻璃窗透进来的阳光洒落在她的身上,她就像个精致的艺术品。而坐在她身边的那个人,是一个雍容华贵,高傲到目中无人的中年女人,戴她脖子上那条大金链子,让楚楚想起了……狗链。
不过楚楚真想冲上去抱着贵妇的大腿说:土豪我们做朋友好不好嘛!
“沈先生,梁老师应该都把我宝贝女儿的情况告诉您了吧,那我们也不做过多的自我介绍了。”
沈上时洇了一口白开水,嗯了一声。
楚楚猜到了,这贵妇是白富美小姐的母上。只是……带妈来相亲的,楚楚还是第一回看见。
这时,那白富美小姐探了探身子,在贵妇耳畔说了一句话,随后,她害羞的撇了撇沈上时,又化为一尊美丽的艺术品。
贵妇含笑摸了摸白富美小姐的头发,道:“我宝贝女儿跟我说,你给他的感觉很好。”
“令媛给我的感觉也很好。”
贵妇得意的挑了挑眉毛,换了个姿势开始自夸道:“那是自然。我家的宝贝女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长相自是不必说,走到哪都是最闪耀的,追她的男人能排一条街。”
沈上时谦虚道:“那我可能配不上令媛。”
“配不配得上不是你说了算的。”她顿了顿:“是我们说了算的。不过要娶我女儿你得答应我几个条件。第一,你必须辞掉你现在的工作,无时无刻的陪在我女儿的身边,她让你往东走你不能往西去。第二,你得入赘到我家,以后的孩子必须跟我女儿的姓。第三,你入赘到我家以后,不能再与以前的亲戚有来往,我们这么高贵的身份,怎么能和那些低俗的人打交道呢?”
沈上时沉思了良久后,道:“我觉得吧,男人要有一份正当的职业,如果我辞了我的工作,每天陪在令媛身边,她总有一天会烦的。第二,入赘这种事情,我九泉之下的父母肯定是不会同意的。第三,如果我不入赘,也就没有第三了。”
贵妇不屑的冷笑了一下,从包里掏出一叠支票,又拿出一支镀金的钢笔,“说吧,要多少钱。”
——沈老师您这是卖身的节奏呀!
沈上时一副富贵不能淫的架势,傲骨铮铮,丝毫不为金钱所动。“这和钱无关。”
“行了,别装清高了,多少钱你说吧,要多少我都能给你,只要你娶我家宝贝。”
“进一步交往可以,但是入赘是绝对不可能的。”沈上时斩钉截铁,他寻思着,这理由放哪个七尺男儿身上谁都没法接受,除了那些拜金主义想入赘豪门的小白脸。所以如果他拒绝了这姑娘,楚楚的外公应该会理解他……嗯,大概吧!
就在楚楚想要上前解救沈上时的时候,她从VOX微型耳机里听到了一个低声啜泣的声音:“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是不是我还不够好!是不是!”楚楚望去,只见那尊美丽无暇的艺术品的身上仿佛裂开无数纹路,‘啪’的一声,艺术品在楚楚面前突然瓦解成碎片——那白富美小姐的啜泣声忽然转变为凄厉的嘶吼声,那原本白皙的脸颊此时此刻看起来是那么的病态。
“是不是!你说啊!我是不是长得不够漂亮!是不是你嫌我家没钱!可以啊——我都可以给你的。”一边说着,白富美小姐一边打开钱包,浑身颤抖着将粉红的钞票大把大把的撒了出来。她看着沈上时的时候眼睛瞪得很大,眼旁的肌肉狰狞的抖动着。
看到这一幕的沈上时和不远处的楚楚都愣住了。然后,白富美小姐开始抓着自己的头发,一边抓一边哭泣:“小信,为什么你要离开我……为什么你要抛弃我!为什么你要逼我把肚子里的孩子打了!为什么……”
白富美小姐伸出手臂探过身子要抓住沈上时的衣服,还好沈上时身手敏捷,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往后退去,白富美小姐抓了个空,但她依旧隔着桌子不停的去够沈上时,她一边抓一边哭喊道:“你别离开我好不好……我求求你,别离开我……”
“她……有没有药?!或者类似于镇定剂的东西!”老妖孽似乎明白了什么……
沈上时的一句话点醒了同在一旁发傻的贵妇,于是贵妇慌慌张张的从自己的手提包里掏出一瓶药,她让沈上时帮忙按住白富美小姐,将药片塞进了她的嘴里。然后,贵妇拿出手机打电话:“快,你们快进来,把小姐搀到车里去,小姐又犯病了!”
此时,围观的服务员将老板从后厨叫了出来,低声告知老板情况。那女老板遇事不慌,冷静的安排几个店员处理这件事。 过了一会,几个身着西装的男人将不停呓语浑浑噩噩的白富美小姐搀扶了出去,贵妇将地上的钞票收起来后急忙随着他们离开了。
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楚楚一直没反映过来,就连他们走后她还一直愣在原地。良久后,她对着咖啡厅门口道:“白富美小姐,千万不要放弃治疗啊!等你出院后我们还能做好朋友!”
后来楚楚和沈上时才得知,这白富美小姐曾经在上大学的时候怀了一个男人的孩子,但男人一直逼着她把孩子打了。最后白富美小姐才得知,这男人已经结婚了,还有个四岁的儿子,从那之后她便一蹶不振了。
而当她想过去吐槽一下沈上时的时候,却发现沈上时和咖啡厅的女老板四目相对,持续了良久良久,窗外的夕阳落进了两个人的目光里,他们看彼此的眼神都像是久别重逢的故人,
“好久不见啊。”女老板先开的口。
“嗯,好久不见。”沈上时的目光中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柔软,但他看不到自己的眼神。
——‘等等,这情节好像在哪部狗血电视剧里见过啊!’楚楚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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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上时的初恋
暮色四合,灿烂的晚霞铺满天空,一层淡淡的暖色镀在三个人的面颊上,尘埃在空气中静静游走,飘满咖啡香气的店里播放着慵懒唱腔的西方爵士乐,这一瞬,让人的心中有莫名的宁静。
在偶遇这女老板之后,沈上时将和最后一位妹子的约会推迟了。那女老板还开玩笑道:“怎么沈大帅哥也列入到相亲的行列了?”
沈上时挑眉叹息道:“唉,没办法,没人愿意要我啊~”
“你还是这样,总没个正形。”她的杏眼中含着笑意,语气却透着凄凉的无奈。女老板的样子很普通,脸庞很小,鼻梁有些塌,衬得她那双杏眼格外的大;乌黑的长发懒散的束了起来。她笑起来的时候脸上有一对很可爱的酒窝,给人一种非常奇妙的亲近感。
三个人,两杯咖啡。楚楚端着眼前的白瓷杯,呼呼地吹着卡布基诺的泡沫。她时不时的撇向一直沉默不语的两个人。他俩总是寒暄几句,聊几句便不说了,开始默契的彼此缄默着。楚楚不明白,为什么沈上时在面对坐在对面的这个女人的时候,眼神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温柔,眉宇间也没有玩世不恭的轻挑,他在沉默不语的时候,好像也在凝神等待着她说话。虽然他在同她聊天时努力表现出很轻松的样子,像以前一样毒舌两句开开玩笑,但搭在椅背上的那双紧攥的拳头还是将他内心的紧张暴露了出来。
楚楚知道,他很在乎这个女人。
于是,楚楚很识相的对沈上时说,她的朋友找她有事,先自己回家了。
沈上时想叫住她,却没有开口。
女老板回头看向楚楚离去的背影,又转身对沈上时笑道:“你侄女好可爱。”
沈上时用汤匙搅拌着咖啡,若有所思地叹了口气道:“是啊,还特别不让人省心呢。”
楚楚刚一出门她就后悔了,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回家的路,但她又不能回去打扰沈上时和咖啡厅女老板叙旧,于是楚楚只好顺着这条街逛。
黑夜像潮水一样渐渐涌了上来,湮没了寸寸天光,一轮明月缓缓升上天空。街边的路灯次第亮起,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一张张陌生的面孔经过楚楚的视线。天大地大,她竟然谁也不认识。她忽然意识到,在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个她一转头就能无时无刻看到的人,更没有能拉着她的手让她免于苦难,免于孤单,免于不安的人,从出生到毁灭,她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扮上叛徒的角色,只有她和她的第二人格可以相依为命。如果哪天第二人格也走了,就证明,女蛇精病痊愈了。寒风呼啸,冷得楚楚缩了缩脖子。
这时,她听到自己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了一声,她打开双肩背书包,翻了翻,却没找到一毛钱……她果然忘记带钱包了,为今之计她只得等沈上时叙旧后再管他借点钱去吃饭。于是,她继续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
她一边走一边想象沈上时如果真的和那个女老板在一起,他会怎样对她。沈上时是个对待爱情那么认真负责的男人,虽然这听起来好像有点可笑,因为在这处处逢场作戏虚情假意的世上,他还出淤泥而不染的抱有一颗赤子之心。他一定会把她捧在手心里吧。那么从此以后,他和自己会不会渐行渐远呢?是不是,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了?
仔细想想,和沈上时住在一起的这段时间,虽然俩人总拌嘴,但是她还是很快乐,仿佛找到了小时候的感觉,她也触碰到了真正的沈上时。
楚楚失落又无奈的笑了笑,她还是为沈上时感到开心,因为在她心中沈上时是个好男人,上天应该会赐给他一个好女人,陪伴在他身边,照顾他,爱他。
但是她还是有一点点的不舍和遗憾,虽然她并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就像她高二开学那天看见沈上时站在讲台上对他笑的那一刻,她尽管知道自己未来的两年中会在悲惨和喜闻乐见中度过,但她依旧很开心,只要她一面对沈上时,她的心中就总是有这样强烈的百感交集。
楚楚看向身旁亮着暖光的商店橱窗,隔着一层玻璃,她将额头贴了上去,仔细的观赏着橱窗里立着的巨大黄色皮卡丘玩偶。楚楚对它笑了起来,像个欢乐多的弱智儿童。
她在玻璃上哈了一口气,一笔一笔地画了个大汉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