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真的教人忍不住泄气了。
“唉!”无奈的长喟挤出齿缝,他真不知该如何讨好女人,毕竟,在过去与女子有限的相处经验中,他经常是以目睹女人惊叫的奔逃背影作为了结。见到他冷酷峻脸的女人十个有九个会被吓跑,唯一不跑的那个是瞎子。
而朱萸完全不在这些“正常”的女人之列,所以……“告诉我,朱萸,我该怎么对待你,才能让你明白我的心。”他很喜欢她,不过她还太小;如今,他只想守着她、保护她,留存她的欢笑来妆点他贫乏的生命,这样算贪求吗?
“楚戊,你在哪里?楚戊”
正当他龟缩在洗手间里唉声叹气时,一阵尖锐的呼唤像雷似的笔直劈进他脑海。
“朱萸……”怎么可能?瞧她离去前气坏了的模样,她该是火得不想再看见他才是,怎可能重回办公室找他?
楚戊判断是自己思念过甚得了耳鸣,但……“楚戊!”从许秘书那里发现自己过错的朱萸确实又跑回了办公室,此刻她正逐一打开每一间男性洗手间的门,寻找那位无辜受害的可怜人。“你还在不在?楚戊,听到请回答。”
“天啊,不会真的是她吧?”听那声音越来越近,不似作梦,难不成……“楚戊——”砰地一声剧响,朱萸踢开了楚戊办公室里附设的洗手间大门。
“你……”可恶,真的是她。
“呃……”她不安的视线从他铁青的脸庞下移到他厚实的胸膛、精瘦的腰杆,然后……他脱了一半的裤子。哇!她双眼霍地瞠大,他的大腿……上帝明鉴,那绝对是她这辈子看过最结实有劲儿的腿。
他愣了三秒,乍然回神。“把门关上!”该死,她居然用那种眼光看他,好像他是根香喷喷的上等热狗,而她正迫不及待地想啃上一口。
“啊!”猛地咽下一大口唾沫,她有些依依不舍。“我是……”“叫你关门听见没有?”他再吼,一张脸红得彷佛全身的血液都要喷出来了。
“关就关嘛!神气什么?”她撇嘴,再留恋地望了他赤裸的大腿一眼,原来常人说的“猛男”就是这么一回事啊!她可算开了眼界啦!
楚戊将脸埋在双掌里长叹一声。“混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望着他垂涎的眼神、还有他失控的心跳,和下腹部突地集中的热气交汇成一股莫名其妙的氛围,让他……王八蛋!他竟想吻她、狠狠地吻遍她全身。她才十八岁啊!整整小了他一轮,而他竟对她心生邪念,他真成了禽兽不成?
咚咚咚!门板上传来一阵轻敲声。
“呃……楚戊……”她迟疑的话声响起。
“不准再进来。”他吼。
“我没有要进去啦!”她叫道。“虽然我是很想……不是啦!我是说……你需不需要卫生纸?”
“不必。”他闷着声道。
“那你要怎么……我知道那里头没有卫生纸了……”“我自有办法。”真是疯了,他为什么要在心荡神摇的情况下跟一名十八岁少女讨论擦屁股的问题。
“什么办法?蔼—”她莫名惊喊。“不要啦……那太不卫生了……”“你又想到哪儿去了?”说着,他沉着一张脸打开大门,出现在她面前。
朱萸猛地跳离他一大步。“我不跟上厕所没擦屁股的‘臭’男人在一起。”她还特别强调那个“臭”字。
楚戊恼得吹胡子瞪眼睛。“你看清楚,公司里的马桶都附有免治马桶座,具有冲洗和烘干的功能。”
“咦?”她居然都没发现耶!澳俏揖筒挥眉背宄迮芾窗锬闼臀郎嚼玻 卑着芤惶耍啥瘢〔还吹搅搜鄣亩鳎菜阒祷仄奔邸?
楚戊只是瞪着她,不吭一声。好脾气不代表没脾气,尤其是那么……难堪的事,可恶!他真该揍她一顿屁股才是,偏偏他却下不了手。
朱萸望着他不悦的脸色,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发。“那个……对不起啦!是我误会你了。”
他还是不说话。
她不禁有些儿急了。“真的啦!许秘书都告诉我了,我知道这回是我错了,对不起,你大人有大量,应该不会跟我这种小女孩斤斤计较吧?”
他锐利的视线像要将她射了个对穿。“你做了什么要我原谅?”
“这个……”全部招出来会不会很可怕?但知过不改又太丢脸,她深吸口气,强振起精神。“我在你的咖啡里下了泻药,又拿光了洗手间里的卫生纸,害你……”再来就是他亲身的经历,不必说,他应当也很清楚才是。
“嗯!”他点了点头。“还有呢?”
“呵呵呵……”不会吧?她突然有股很不好的预感,他该不会从头到尾都知道她对他的恶作剧吧?
望着她手足无措的模样儿,他不觉又是一阵心疼,总是舍不得她难过,而后,在毫无所觉中,他便宠坏她了。
“算啦!”他转身离开办公室。
“喂……”朱萸半跑半跳地跟在他身后。“你生气啦?”
楚戊没说话。
这瞬间,他强壮的背影像是离她越来越远。朱萸莫名感到一阵心慌。“喂,你别生气啦!我跟你道歉嘛!”
“我没生气。”他说,但也没回头、更没缓过一步路。
她眼眶突地发热。“我以后再也不整你了嘛!不要不理我……”什么时候开始的?她竟习惯了他的陪伴,只要转个身,他庞大的身影总会在旁边给她无穷的安全感,然后,她渐渐地再也离不开他。
“唉!”他低喟一声,停下脚步,向她伸出了手。“过来。”
“楚戊。”她低喊一声,快步跑上前去牵住他的手。“我发誓再也不整你了。”她甜甜地说。
“嗯!”他颔首;其实就算她再整他,他也不会生气,因为宠她早成为习惯了。
“楚戊,我听许秘书说了,你叫医生去看她,谢谢你,你真好。”他不坏,她终于可以确信。
“照顾部属是身为上司的责任。”尽义务而已,算不上什么好。
“不是每个上司都有这种想法。”因此他这种老古板的观念才更难能可贵。
“是吗?”
“以前我真是误会你很多。”也许他有神秘难解的地方,但如他这般深具责任心的男人应当不会对一名身怀六甲的孕妇痛下杀手才是。排除他的杀姊嫌疑后,她突然觉得好开心。
他没说话,只是轻轻地望了她一眼。他在等,等她说出她心底的秘密,但在她主动开口前,他不会逼她。
朱萸不好意思地撇开头,并非有意欺瞒,只是……不知道怎么说,那就……再等机会吧。
“我们要去哪里?”她故意转移话题。
“回家。”他也不逼她,只淡淡地回道。
“好啊!我饿了,今天晚上我想吃麻婆豆腐。”
“没有材料。”
“我们去买嘛!”她撒娇。
“可是冰箱里还有好多菜。”
“人家就是想吃麻婆豆腐嘛!”
唉!他还是拿她没辙。“好吧,那待会儿就先去超市一趟。”
“耶!”她欢呼,跳起来,轻轻的一吻印上他的颊,而后,拖着他拚命地往前跑。“买豆腐、买豆腐……”楚成只觉心脏在她的唇碰触到他的脸时,戛然停止。他只能呆呆地被她拖着跑,毫无反抗余地的任她侵入他的生命、逐渐主宰他的情绪。
不过——
这感觉真是该死的美妙到了极点。他在心里欢呼,同时哀叹他软弱的灵魂已彻底沈沦在她的魅力之下。
他终于想到一条将天使夺回来的方法了。
他要铲除所有胆敢与他抢天使的人。
然后,天便又将重回他身边。
他会独占天使的一切,笑容、言语、娇嗔……啊!他美丽又纯洁的天使——只要是为了天使,即便要他杀人放火,上刀山、下油锅,他亦在所不惜。
第七章
情况有些不对。
楚戊望着自己家,止不住的战栗在血液里奔流。
“等一下。”拉住朱萸兴奋的脚步,他一脸凝重。“先不要进去!”
“不进去怎么做饭?”朱萸指着他手里的超市提袋道。“你答应要做麻婆豆腐给我吃的。”
“我知道,可是……”他就是觉得……不安。
朱萸望着他明暗不定的脸庞,心头疑云渐起。“发生什么事了?你好奇怪哦!”
楚戊竖直了耳朵,启开全身的警戒细胞,仔细观察着周遭的环境。
屋子和他早上离去时并无二样;大门关得紧紧的,窗户也不见被入侵的迹象,门口的脚踏垫摆得正正方方、没歪没斜,就是……嘶嘶嘶的,空气中隐隐约约传来一阵怪声;奇怪,是什么东西?
他侧首细想,可怎么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是神经过敏吗?
不对,他的心跳越来越急,肾上腺素分泌到饱和程度,证明了危机确实存在,而且……“快走——”一瞬间,楚戊一张严峻的酷脸变得铁青。
“什么?”她大吃一惊。“要走去哪里?”
“没时间解释了!”惊语未落,他双臂大张,抱起她拚命地往安全梯方向跑去。
“楚戊——”她吓得攀紧他的脖颈放声尖叫。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俩双脚才离开大门门口的同时——砰!一声轰然剧响惊天动地。
果然,他的预感成真了。楚戊抱着朱萸猛地往前一扑,避开了爆炸的余威。
轰!爆炸过后是冲天的烈焰直上云霄;炽人的火花和碎裂物品漫天飞舞。
朱萸目瞪口呆地望着一间好好的屋子在强烈的爆炸中被炸得面目全非。“这是……”“瓦斯爆炸。”从空气中淡淡的煤气味,楚戊已判断出这场爆炸发生的原因。
“怎么可能?”朱萸不敢相信。“你每天出门之前不都会检查门窗和瓦斯,确定无虞才去上班吗?”他是她见过最谨慎小心的男人,不似她……“啊!难道是我……”“你开了瓦斯、却忘了关?”莫非这场爆炸纯属意外?不像!他直觉这事儿别有蹊跷。
“我……”快点儿想想,她下午回家乱搞一通时有没有开瓦斯,好像……“我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开瓦斯了,可是……我我……我似乎忘了关门就出去了……”“你没有关门?”但刚才他们回来时大门明明关得好好的啊!果然,这场爆炸另有问题。
朱萸难堪地点点头。“对不起,我……”她挣扎着想要起来。
“等一下。”他依旧抱着她一起趴在地上。“若是瓦斯爆炸,恐怕没那么简单就结束。”尤其是人为的爆炸,危险性更高。
“怎么……”她才想问原因。
砰砰砰!接在大爆炸后,又是连番几次的小爆炸。
朱萸吓得抱住脑袋直往楚戊怀里缩去。
他小心翼翼护着她,眼里锐利的精光直可与屋内窜烧而出的火龙媲美。
继汽车被装炸弹后,是房子被瓦斯爆炸给摧毁。谁干的?“红狐”吗?但他明明已下达“格杀令”,将“红狐”斩草除根了啊!莫非尚有漏网之鱼?
不妙!昂旌币蝗詹怀;贾战舾潘环拧?
而朱萸与他日夜相随,难免受到连累,至今仍安然无恙,只能说运气太好;但万一哪天,那群丧心病狂的疯子因对付不了他、转而找她出气……老天!他不敢想,那对她将是件多么危险的事。
尽管舍不得她离开,但他绝不能再凭藉着好运来保护她了;非得想个一劳永逸的好办法将这件事彻底解决不可。
又过了五分钟,爆炸声终于渐止渐歇。
朱萸偷偷地从楚戊的怀中探出头来。“楚戊,你看我们要不要报警?”
“当然要,还得叫消防车。”他边说、边掏出口袋里的行动电话连络警局和消防队。
“喔!”她难过地点点头。“你想是不是因为我忘了关门,才让坏人进去你的屋子,搞出这么一场大麻烦?”
“就算你关了门,这种事还是会发生的。”“红狐”想做的事,即便不择手段也会去做;否则他们就不会被称为“恐怖份子”了。
“怎么会?”她不懂,他对这场爆炸的反应太冷静。
为了不想吓到她,他刻意换个说法为她解释。“你看过因为门窗紧闭就不进去偷窃的小偷吗?”
“这……”好像有道理喔!今天就算她将大门锁得好好的,只要小偷看中了这里,照样会想办法撬开门锁,跑进去瞎搞一通。
“别胡思乱想了,被小偷看中是我们倒楣,所幸我的屋子都有保险,损失不会太大。”他安慰她。
“嗯。”她点头,耳畔接收到消防车和警车的声音。“警察和消防员都来了。”
“我们走吧!”他说,扶着她走向安全梯。心里暗自庆幸着这栋大楼里的住户多为帝国内部成员,大伙儿见惯了危险,也很懂得危机处理之道,不怕爆炸余威误伤无辜人等。
“不搭电梯吗?”她问,想到要连爬六层楼梯,脚都软了。
“火灾发生时搭电梯太危险。”几乎是半搂着她,两人相扶相持走下一楼。他将她安置在前庭的长椅上。“那我去做笔录了,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
“嗯!”她挥手向他道再见。
“别乱跑喔!”他边走、不忘叮咛她小心保重。
“知道啦!”她没好气地赶着他。
“一定要待在原地等我回来,知不知道?”
“你好罗嗦!”她嘟嘴,刻意撇开头不理他的殷殷嘱咐。
“总之,你给我小心一点儿就对了。”楚戊拿她没辙,只得走了。
“真像个老头子,就会碎碎念。”她咕哝着,对着他的背影大扮鬼脸。
适时,一阵细细的呼唤自她背后传来。
“小萸——”温和的男中音恍若春风拂过大地。
朱萸诧然回过头。“姊夫!”糟糕,李成允怎么会知道她在这里?
李成允站在前庭的盆栽造景后的阴影处,对她招着手。
朱萸大吃一惊,忙转头望向正与警察做笔录的楚戊,她可不想在此刻被拆穿身分。
也幸好来了一堆警车与消防车,整个前庭乱哄哄一片,再加上李成允所在位置十分隐密,只要她够快,相信楚戊不会发现她与李成允短暂的交谈。
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李成允面前,她喘了口气。“姊夫,我……”“姊夫知道。”李成允拍拍她的肩。“你忘不了小仪的死嘛!但事情都已经过去三年了,你现在再来追究又有何意义呢?听话,跟姊夫走吧!别再调查楚先生了。”
想不到李成允这么厉害,将她的心事料得一清二楚;不过……“姊夫,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只要发现你对楚先生的恨意,再稍微调查一下你在台北的行踪,不就一清二楚了?”
原来李成允调查了她,唉!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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