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事 作者:九十九用书生(晋江vip2013-08-25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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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事 作者:九十九用书生(晋江vip2013-08-25完结)-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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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想着,白语茹安心的宽衣上了床。
  朦朦胧胧将睡未睡之际,白语茹又突然想起件事来,她蚂蚱一样从床上蹦了起来,去找那块白绢,对着手指思虑半天,终究又还是将白绢放下了。
  然后第二天罗宁不幸成为厅长的事风靡了全府。
  因此白语茹去拜公婆的时候其实是有些忐忑的,不过当她看到一个三十如许,银盘脸庞的妇人不怎么悄悄的给在上首一位理应是婆婆的妇人递了那片白绢又在她耳边耳语了一阵子之后,心中反而安定了。
  接着才正式开始敬茶。
  白语茹趁着敬茶的功夫悄悄打量了一下公婆。
  公婆都只四十多岁的样子,穿着平常,并不如何奢华,更显舒适,面容尽皆温和,不像是苛刻严厉的人。
  白语茹敬完茶之后,婆婆略含歉意的说了声乖,递给她一个红包。
  红包薄而轻巧,白语茹猜不出是什么,随即又被人小声的提醒着给大哥大嫂敬茶。
  大嫂就是那个银盘脸庞,三十如许的妇人。此刻离得近了,白语茹可以看得更加清楚细致些,她生得天庭饱满,凤目修眉,鼻正準丰,唇红厚正,下巴圆润,正是传统的旺夫相。只可惜,眉虽修得细长好看,但眉骨偏高,这可是没法修的,未免就显得有些美中不足。
  白语茹奉上茶,大嫂递过一个厚厚的红包,却不忙松手,含笑道:“在这里呢,我先帮老三讨个情,老三呢,虽有些对弟妹不住,可他也自罚做了厅长了,所以弟妹就饶了他这一遭吧。”
  一件别家唯恐隐匿不及的事,此刻她偏要拿到大庭广众下说……她脑子被驴踢了么?
  瞟了眼看罗宁不以为然的样子,白语茹正色回答道:“恕语茹驽钝,却不知大嫂所指为何?”
  骆锦绣顿时就有种一拳打在空处的失落感,她拼着得罪公婆只是为了奚落她,一转眼却变成她讨好公婆的利器了。
  这么想的时候骆锦绣偷偷瞥了眼公婆的脸色,果然,公婆之前紧绷的脸色因为白语茹的这句话稍显晴霁了。
  骆锦绣暗恨,也是,公婆原本对于这种近乎骗婚的行为就不大自在,自己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偏生这小蹄子又答得滴水不漏。看来还小觑不得她,只等慢慢想法子收拾吧。
  当下却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含笑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敬完了大嫂就是二嫂。
  二嫂是一个清清瘦瘦的女人,脸上笑不多,但是相当干净,递过红包轻声道歉说:“谨之还在病里,不能前来,你们还请多担待。”
  白语茹、罗宁忙说不敢。
  家里便这么几口人,简单明了,敬完茶之后大家就围坐着一起谈说,罗宁因说起所请之假不多,需得立刻回校的事。
  其中所请之假不多是实,暂时无法真正面对这桩亲事也是实,因此就想早早的避出去算了,以后的事,等慢慢接受了之后再徐图不急。
  罗母顿时就有些不悦:“虽说实际上是为了你的亲事,但若真是我病了,你就请这么几天假陪我?”
  罗宁无奈:“当时走的急,也来不及跟先生申报,只请同学帮忙代请了三五天假,左右母亲也无碍……”
  “我是没什么大碍,可是这三日回门你都不回了?”
  罗母嗔道。
  白语茹忙表态说:“表哥若是没有假期,这门不回也罢。云扬表哥也是新学生,这学校里请不下假的事情姨夫姨母必能理解。”
  这却全是为罗宁说话了。
  虽说尚未圆房,但识大体,又肯护着宁儿,模样儿也生得可在人心上,罗母越看白语茹越顺眼,越发要替她争些什么,倒正儿八经端起母亲的架子来了:“话不是这么说,三日回门,这是自古留下来的传统,你嫁到我们罗家来,我们罗家可不能让你受这个委屈——就是学校里的先生也该理解些,哪怕先斩后奏,还能不宽限这几天?”
  骆锦绣得着机会,也插嘴说:“弟妹还有一处思虑不周,就算亲家明理,知道老三是学校里请不下假来,可这安抚城也不是家家户户都明理的不是,到时候说起来就不会是老三假期不够,只当我们罗府无礼了。”
  “多谢娘疼爱。”
  白语茹站起身来,深深的对罗母行了个礼,转而又对骆锦绣行了个礼,说:“多谢大嫂指点。大嫂说的是,语茹想的太过简单了。语茹年纪轻、经验浅,以后还请大嫂多加指点。”
  骆锦绣自觉扳回一城,微微一笑,罗母却不以为然道:“你也只是为宁儿着想罢了。再说你才多大年纪,哪晓得这人心的险恶,流言的可怕。”
  骆锦绣的笑便就僵在了脸上。
  虽婆婆其实只是这么一说,可这“人心险恶、流言可怕”却特特在说她一样。
  只僵了一下她又若无其事的转口说:“回门的事还要等明天,老三回校更不必着急,厨房里早饭只怕已经得了,这会儿我们是不是先吃早饭去?”
  白语茹昨天晚上就没吃东西,此刻正饥肠辘辘,不由觉得,这是她出嫁以来听到这位大嫂说得最动听的话了。
  罗家没有那么大规矩,平常各吃各的,今天算是白语茹来的第一天,大家便坐下一起吃。也不会出现那种婆婆吃饭,媳妇伺候着的事,自有丫鬟们忙来忙去。
  其实,饭食摆上桌子,丫鬟们便自觉的都退了下去。这饭桌上没有老的也没有小的,个个都能自己动手,也用不着她们。
  早上吃的简单,也很传统,无非是包子、蒸饺、烧卖、稀饭,再就是各种小菜。罗家虽然有钱,也不至于一大早就开始吃山珍海味,不过包子、蒸饺等略比平常人家精致讲究些,熬稀饭的米也要好些罢了。
  因为平常是分开吃的,此刻送上来基本也是一家子面前一大份,内中各种都齐全了。
  白语茹待大家都坐下动起手来便相当自然的为罗宁舀稀饭,布菜。
  罗母看在眼里,更加满意,罗宁却有些不自在。
  罗家虽然富有,但也不怎么肯使唤佣人,尤其是吃饭这种力所能及的事,罗宁自打自己会吃饭以来就一切都自己来,最多母亲帮他舀一下稀饭,上了学之后更是凡事都自己动手,这般被人周到的服侍伺候,还真是前所未有,不免让他感到各种不舒服。
  更何况,这人如今还是他名义上的妻子,而这种凡事以夫为先,吃饭都要把丈夫伺候周到了才肯自己动筷的行为与那传统中的迂妻奴妻又多么相像,偏她还做得如此自然,仿佛根深蒂固了一般。
  罗宁简直要怀疑起来,这还是昨天晚上那个会说“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的语,善恶有惩劝,刚柔无吐茹的茹”的润儿吗?
  还是那个通情达理,主动提出分房的润儿吗?
  作者有话要说:  


☆、山水怀仁智

  骆锦绣看到罗宁那拘禁样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老三你只在那里傻坐着做什么,弟妹这般上心,你怎么也得赏点面子吃两口不是?”
  白语茹闻言,这才发现罗宁的局促,疑惑道:“不合口吗?我还以为摆在咱们这边的都是你爱吃的。”
  罗宁摇头说没有,态度却越发僵硬起来,白语茹不由纳闷。
  一会儿之后白语茹却是想着了,她悄悄儿一抿嘴,轻声对罗宁说:“你是在为‘上心’这两个字烦恼?”
  不等罗宁回答她又淡淡道:“表哥多想了,只不过平日里在家这样惯了罢了,姨母总这样照顾姨夫,我便也跟着这般照顾表哥而已。”
  两个表哥,却不是同一个人,想到还有另一个人享受过这样周到的服侍,罗宁心中诡异的升起了一种几不可察的不舒服,不过这样的解释让他意识到,自己又想多了,这种自然而周到的服侍不过是家人的一种照顾罢了。
  而若只是家人一般的照顾的话,那倒没有什么不妥,这样想着,罗宁默不作声的吃喝起来。
  一顿早饭便这样鸦雀无声吃完,饭后,罗母命令罗宁说:“语茹刚来,你带她熟悉熟悉家里。”
  罗宁忙领命,而这么明显的事情,坠儿自然不会跟着,自回去收拾东西去了。
  罗家人口不多,园子却不小,除去正房大厅另外又有四个小院,再有两溜儿分别住男女下人的屋子,此外还有花园凉亭小池假山,比不上王孙贵族,也算别有洞天了。
  罗宁领着白语茹从正房大厅出来顺腿就带她上了假山,假山对面才是池子凉亭。
  白语茹随罗宁坐在石块上,揪了一根草放在手里玩:“云扬表哥说过‘仁者乐山、智者乐水’,看来表哥你还是仁者的成分多一些。”
  仁者其实很大程度上意味着有些优柔寡断吧?
  罗宁有些不虞的想。事实上自己的确有些优柔寡断,不然事也不会至此。
  想归这么想,他嘴上却不忘纠正白语茹说:“‘智者乐'yào'水,仁者乐山;智者动,仁者静;智者乐,仁者寿。’这话可不是你云扬表哥说出来的,而是子之所曰。”
  “云扬表哥只说了‘仁者乐山,智者乐水’而已,顺序也不一样,所以,这句话跟子没关系,而是云扬表哥化用来的。”白语茹不服气地说。
  罗宁失笑,摇着头说:“看来你跟云扬的感情不是一般的好,这么维护他。”
  “我们同吃同住,一起长大,感情怎么会不好。”白语茹说得理所当然,又举例说:“就拿表哥你跟大表哥来说,你们感情会不好吗?”
  罗宁微微愣神,他的年纪与大哥、二哥相差颇多,算起来,感情还真不能算很好。
  随后他又把这个问题甩出了脑后,站起身来一伸手:“走吧,我带你去对面看看。”
  白语茹有些迟疑地伸不出手来,罗宁这才想起,这个动作相对于一般的女学生来说并不算什么,可若对那些没上过新学的女子来说,就已经算轻薄了。
  罗宁低头掩去眸中的哂笑,待要将手收回去,白语茹的手又已经轻轻的放了上来。罗宁只觉意外,又觉得这双纤纤小小的手,柔的仿佛无骨一般。
  大约是她的年纪小吧,罗宁有些不确定地紧了紧掌心,将白语茹拉了起来,然后又故作自若的放开。
  白语茹年纪是小,可是也并非所有她这般年纪的姑娘都这么小的,她只是天生骨架小,又骨肉均匀罢了,不独她手小,脚也小小的,脸也小小的,似乎只有巴掌那么大一样。
  大约,她通身唯一称得上大的就只那一双眼睛了。
  此刻,那一双宁静的大眼睛正定定的看着水底的鱼儿嬉戏。
  只这么呆坐着也不是事,罗宁投桃报李:“润儿既然如此爱水,想必是智者了。”
  “呃……”白语茹无辜地说:“其实我只是爱这几尾鱼。”
  智者云云,这帽子好大,多少博学儒士都担不起,她又如何肯承认。
  这倒也上升不到虚伪的程度,只不过是一个年轻女孩子的狡黠。
  罗宁一笑,也不戳穿她,又拉了一下她的手,把她从凉亭的扶手上拉了起来,说:“这里离二哥的院子近,我们去看看二哥吧。”
  白语茹点头,二哥病中,她们很该去看看才是。
  “可就这么空着手吗?”白语茹有些迟疑。
  罗宁不以为然地笑笑:“都是一家人,说什么空手不空手。”
  你们自然是一家人,可我总是新来的!
  白语茹腹诽,可罗宁已经这么说了,她也不好驳他。
  两人穿廊进院,路上罗宁跟白语茹介绍了二哥叫罗慎,二嫂叫苏文芮。
  他们到的时候,苏文芮正陪罗慎在园子里晒太阳说闲话。苏文芮坐着,罗慎在躺椅上斜躺着,明明已经季春天气,他却还盖着厚厚的被子,看来的确病得不轻。
  看到她们到来,苏文芮脸上虽还淡淡的,罗慎却明显高兴起来:“老三,二哥这身体不争气,你大婚也不能参加,还劳你来看我。”
  接着又对白语茹说:“你就是弟妹了吧,我们老三性子拧,有什么不是之处,你请担待点儿。”
  这话一出,白语茹他们顿时知道了之前他们两口子说的是什么闲话。
  苏文芮笑笑:“你们别怪我多嘴,谨之也是关心老三。”
  白语茹忙说:“怎么会。”
  这话是真心实意的,此刻这小院人后体己一般说起来比之之前在大厅自然不一样,而且罗慎说得坦诚真挚,很难引起人的恶感。
  罗慎对她笑了笑,又转而对罗宁说:“我刚才虽为你说了话,却也要批评你。我知道,现在你们这些新学生都提倡自由恋爱,可弟妹既已经在这儿了,就别委屈了人家。再说,老规矩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彼此知根知底,也是模样性子都打听清楚了,双方家长都仔细合计过合适不合适这才定了下来的。就比如我跟你嫂子,成亲前不也没见过,此刻又是怎么一番光景,你也知道,虽然因为我这身体不争气做不到夫唱妇随,琴瑟和谐,我们却是从来也没红过脸,相敬如宾这四个字也配得上了吧。”
  “二哥……”
  罗宁有些不同意见,还想宽慰二哥有关身体的事,罗慎早就猜着了他要说什么,又笑了笑:“你那一套我早知道了,不过是什么解放思想,自由恋爱的事。我这身体我自己也知道,并从来没为此困苦过,只是委屈了你二嫂罢了,总陪着我这个病秧子,不过我想你二嫂大抵也是乐意的。”
  说着他抬起手来抓住了苏文芮的手,深情地看向她说:“文芮,能娶到你,这是我今生最幸运的事!”
  苏文芮腮上飞红,轻轻挣了挣手:“老三和语茹都在这里呢。”
  罗慎淘气地抓住她的手不放:“我就是要让老三他们看到,然后羡慕我们有多幸福。”
  苏文芮闻言,柔和的看进了二哥的双眼,不再挣扎。
  这种伉俪情深的画面娴静好看,一时间白语茹倒真心羡慕起来,罗宁心里头只感叹二哥二嫂幸运,也不便说什么。
  罗慎、苏文芮都是识大体的人,自然不会一直这么忘我的对视下去,很快他们就错开了视线,只是握在一起的手却未曾放开。
  罗慎又对罗宁说:“我知道,因为你是被骗回来的,所以心里头难免有些儿不平气,可其实弟妹不还是跟你一样,通实被瞒在鼓里?你只顾着自己生气,也要考虑考虑弟妹的处境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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