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阿律”,我忍着没有应他。
李森拥得我更紧一些,“阿律,我就是那么早。”
“我就是那么早暗恋你的,每天外出很多遍,总是喜欢看你挪进挪出,我没有在鼻子哼气嘲笑你,我那时只是有话没处说罢了。”
我快要抑制不住砰砰乱跳的心脏,李森的话还在讲,我却像是身在云端。
在那一段时光,我来了你也来了,同一段记忆里,我爱你你也爱我,你被我珍藏纪念,我也印在你的回忆里,就在那里。
李森忽然在身后叹了一口气,“我接到电话,我爸爸病得很重。阿律,我大概等不了那么久了。”
我感觉到李森的身体变得僵硬,我转过身来,脸安放在李森的胸膛,我拥着他,却觉得他的身体透着难以言喻的悲伤。李森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呼出来的热气湿热了我的额头,“阿律,跟我去北京吧。”
因为我的肺部伤还未痊愈,李森带我坐了火车,路途的风景飞逝过去,我握着旁边人的手,即使前面全是未知,此刻却感觉情意浓浓。
出了站门,寒冷的空气扑面而来,第一眼的北京是广阔的,庞大的,这次与我第一次来时的感觉全然不同,像是一下子找到了安全的归属,站在我前面打电话的李森,他刚刚给我紧了紧大衣,用温热的唇瓣贴了一下我的脸颊。
没想到来接我们的人竟是秦尚思,李森让秦尚思带我安顿,他自己却向别的地方去了,他狼狈的路边拦车,顾不上满身风尘,我坐进秦尚思的车子里,我有点担心地看着他,我不知何时李森变得这样体贴了,怕我尴尬特地找了大明星给我当小工,可是对自己却仍然这样马虎。
“别担心了,他可以处理好的,你保重好自己才行。”
“你前些日子出了车祸,李森没有告诉我,我本应该去探望你才是,怎么样,现在大好了吗?”
“好多了”我答他,秦尚思这时侧过脸来看着我,面容上带着些意味不明的探究意味,我被他看得有些窘迫,他果真是李森的铁哥们。连这戏谑的表情也是一等一的像。
我从后视镜看到李森坐上了一辆车子,心下一松,才反过来看他。
“好啦,你的情人走啦,来告诉哥哥你们最近都干些什么了?是不是打得火热啊?”
“我听我们杂志社来北京采访的人说,你也有一个秘密女友哪?”
“哈哈,我们这圈子人说的话你也信?”他的话滞了一滞。
“不过有一个人用手机拍到照片哦,来给我说说吧。”
秦尚思跟我争了起来,我倒是应该感谢婉玲来探病的时候尽是找一些八卦消息来讲,现在可以拿来应付应付。
显然,秦尚思已经忘了刚才跟我讲的话题了,对秦尚思来说,我其实真是一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妹妹。
我呆在一个郊外的小洋房,这地方幽静,我待着倒是很惬意,只是两三天来,李森也不见踪影,只是每天打电话来问我身体如何,我刚刚含羞带怯着问他什么时候来看我,他在那边笑了一下,问我是不是想他了,我一个“恩”还没吐出来,李森就着急地挂了电话。
我知道李森最近过的一定很辛苦,我无从帮忙,只是暗暗发誓下次他再这么问,我一定立马答他,我很想他。
我和衣躺在沙发里,想着他的样子,就继续在本子上画来画去了,李森的眉眼,李森的嘴唇,李森的手臂。他看着我,说话和拥抱我的样子,画出来也都是一派温馨的触感。
我看得入神,楼下的门铃叮叮响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新更,希望没有被抛弃
第21章 禁锢
【阿律的信】
李森,好久不写给你了,你最近很忙吗?那里的天气怎么样?
我想我可以日复一日地度过我剩下不多的大学时光,每天每天,做着重复的事情,时不时的想起你。我原来就是一个平凡的女子,因为你内心绚丽,因为你愁肠百结,现在我仍然是一个普通的女子。
我一直希望自己是一个一心一意的人,可以用尽全力去做一件事,但常常做不到,哪怕我只是安静地若有所思在路上走,也会有落叶不小心掉落在额头上,我抬起头来,两边的树连成一片,细碎的阳光透过来,很好看,于是我就忘了我刚刚在想些什么,
其实这么久,我已经可以平淡的想念你了,只是这种感觉偶尔会让不太高兴的我更加低落一点,我实在不知道怎样处理这样的情绪,所以我就勉强写一些不知主旨的东西。这些字字句句可能是没有深意,只是我会常常翻出来看看而已。
【正文】
我本看得入神,隐隐觉得外面就是我思念的那个男子,蹦蹦跳跳地跑去开门,打开门看到的却是几个壮型的黑衣男子,这场景竟有些熟悉,许是沉溺在幻想的世界久了,我对危险的反应能力也变慢了,所以如果我脑子正常的话,或许先做的应该是大叫李嫂而不是目瞪口呆,所以轻而易举的,我就被带走了,毫无声息的。
他们没有绑我,只是象征性地束缚了几下,我感叹现在的绑匪何其仁慈,就不担心我是尼基塔类的功夫女吗?想到这里我看了看自己穿着的棉布睡裙,深深地为自己汗了一下。
我被带到一个更加偏远的小楼,没想到绑我来的人,竟是秦山。
所以我才被这么客气地对待啊。
我是有怨恨的,对秦山来说,我没什么特别的意义,别说是女儿了,我甚至偶尔还可以作为他的人质,想想我忽然涌起了一种怨恨,其实我已经很久不会觉得不公平了。
小时候别的小朋友嘲笑我没有爸爸,被排挤被欺负,我那时觉得这世界很不公平。
叶帆对我恶作剧我又没有办法抱怨的时候我也会觉得这世界对我不公平。
李森离开我却没有办法挽留的时候我觉得世界很不公平。
但是时间久了,我也慢慢习惯这些点点滴滴的过去,起码是它让我成为现在的我,我渴求的越来越少,我生活的很安分。
可是现在,自从李森出现后,我感受到那些美好,再让我失去,忽然像是窒息一般,所以此刻我深切的察觉到,不愿意。
所以我忽然很怨恨,我看着秦山不置一词面无表情的脸庞,我感觉到,这世界真的很不公平。
秦山给我倒了一杯水,其实我不会对他反抗,甚至在心底我也隐隐担心着这钢丝绳一般的关系,我,李森,我们之间隔着的陈年往事,我们之间难以跨越的新仇旧恨,我平淡地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好久不见,爸爸。”
秦山正要收回去的手滞了一滞,目光难辨的看着我。
我轻轻笑了一下,“最近好吗?”。
许是我太平淡了,秦山有些不适应,他点了一根烟,:“阿律,你在这边好好呆着,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
他背过身去,手交叉放在身后,我看着他指尖的红点在昏暗的房间一星半点的亮,他们都喜欢这样,用这几寸烟草麻痹、武装着自己,我喊住他,“爸爸,跟我谈谈吧。”
“我小时候会怨恨你,可是后来就不了。我身体不好,常常深更半夜的去治病,妈妈背着我,她的背弯的很低很低,我趴着的时候总是很清楚的听着她粗重的喘气声,我那时总是很难过,我想,我为什么没有爸爸。”
“我知道为难李森的人就是你的时候,我也很无奈。我去他家找他,他那愤怒的眼神我想起来就觉得心碎,我认识他的时候他不是这样的人,爸爸,李森跟我在一起我真的特别开心,他皱眉的时候我也真的十分心疼,我想为什么让他为难的,是我的爸爸呢?”
秦山拿着的烟头燃尽,一不小心烫到了他的手指,他的手缩了一下,然后扔掉手里的烟头站起身,对我开口,声音却涩涩,“阿律”
我抬起头看他,他看着我停了很久又开口,“对不起”
秦山背过我又往前走,我看着他的背影在我面前越来越远,直到与夜色相融,秦山的人影若隐若现的在门口,他再次开口,对我说,“我不会为难李森的。”
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样,终于可以放下心来。
想来真是幸好,我当时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我的本子,现在没事还能写写画画,秦山的人不怎么找我麻烦,我住在这里除了和外界没有联系其他还算是舒适,只是闷得久了就有点忘记时间,好像我已经很久很久没看到李森了。这思念忽然又变得绵长悠远,像是李森不在的那些年。
秦山每天都会来,我不反感他,只是他和我一起用餐的时候会特别沉默,不知是不是想起我和他吃过的那一顿,大概这会让他想起某个人吧。
我承认我对秦山有讨好的成分,我想要见到李森,我想要告诉他我很安全,我很好。对秦山来说,我也是一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女儿呢。我故意的做了一顿妈妈常做的菜在桌子前等着秦山,他坐下来后看着桌上摆着的,问:“你做的?”
“恩,我每天闷着,有点无聊。”
秦山抬头看看我,那笑容竟然带着慈祥的味道,我一定是看错了,只是那眸子里闪过的分明是温和的气息。
这一餐,秦山吃的很多,我在一旁默默的陪着,偶尔讲几句话,隐约地透露着想要出去的想法。秦山不置一词,我有点气馁,饭他倒是吃了不少,怎么好处一点不给的。
秦山终于放下碗筷,他双手交叉叠放在桌子上,顺手就拿过刚脱下的西装,把手机拿出来,拨了一个电话出去,“送一个通讯的东西过来。”
没想到秦山的小弟还很潮,送了一个ipad过来,我伸手接过来的时候看到秦山微微笑了一下,忽然就变得有些局促了。我们真好笑,一个不懂得疼人,一个不懂得被人疼。
我向秦山吐了吐舌,拿着它回到房间去,终于可以联系到李森了,我却忽然犹豫了,其实秦山就是在向我默许着什么。他和李森的对峙等待着一个爆发的出口,我虽然不知道这些天他们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想一定剑拔弩张,我忽然不知道要怎么照顾着这一场攸关我你他的战争。
我在网上找了找新闻,无意间看到李国安保外就医,李森跟我说,他爸爸得了重病,照片不甚清晰,但总觉得有些错综复杂的背后,不过既然李国安已经出来治病了,李森和秦山之间起码已经有了些微的胜负差。
只是秦山也完全没有表露出来任何的惊慌和着急,我想着他们这浮乱的大网,有些头痛地睡下了。
我又做了一个真实的梦,场景不停在变,镜子里我的脸也一直在变,虚晃一下,又成了另外一个人,像是看了很多人,又像是谁也没找到,挣扎着醒过来,却变得十分疲惫。
我想着自己现在身处的情景,可不就是,是谁又不是谁,看到谁又谁都看不到。
我从床上走下来,房间内很冷,凉气渗进皮肤里,外面是星稀的夜空,我在这无人的遥远地方,想念你,李森。
一时之间没有了睡意,我无聊的扫着我的漫画,从网上给编辑传了过去,我想短时间内他一定不会再催我的稿了。
安静地又坐了会,竟听到楼下有声响,许是夜深,感觉十分清晰,甚至画面感都想象出来了,我没由来的就有些害怕,小时候看鬼故事,那些奇奇怪怪的景象总是在我脑海里复写,我十分害怕那些联想的过程,所以胆子也被自己练的更加小了。
我整个人蒙在被窝里,听着这细小的动静在我的周围悬浮着,脑子里又浮想联翩地焦急着,颤抖着,忽然之间就有了很多莫名的恐惧,又忽然很惊慌的等待着什么。
一阵规律的脚步离我越来越近,我吓得瑟瑟发抖,脑袋上方悬着一种压迫感,闭着眼睛也感受的到,那隐约是一个人影,他离我越来越近,忽然他掀开我的被子,我听到的一声细小的叹息,微蓝的光线透过我的眼皮,我松开捂住头部的双手,慢慢睁开眼睛,没等我适应这朦胧的景象,面前的人影附上来,我闻到好闻的淡淡的柠檬香。
他的双臂紧紧箍着我,一身衣装还带着室外的寒冷,粗喘呼吸的气体润在我的耳边上,我知道,他是我等待的人。
手机发着幽蓝的光,我看到微光下的面庞,依旧清俊帅气,他下巴上新添的胡渣蹭在我的脸上,像是把我细密的幸福感一点一点刺进心里面去,他用大掌抚着我的脸庞,轻轻的说:“好想你。”
我身体滑下来,脖子枕在他的胳膊上,侧过脸来就是他宽阔的胸膛,他也侧着身体,用另一只手臂圈着我,下巴抵在我的额头上,这世界上不会有比这样更动人的姿势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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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履行义务”
【阿律的信】
李森,我总是想着絮絮叨叨的惦念,有时候这样的诉说大约是过了界的,我写完就想立马揉掉,但是算了吧,你又怎么可能真的看到呢,不如不要对自己太苛刻了。呵,我大概心情不好,连想念的句子都写不出来,好不温情的信,可是本意不是这样的呢。
【正文】
嗅着他身上的气息,涌上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感,我张口叫他,这才知道“李森”两个字对于我的意义,我想我再不会放开他。
他搂地更紧一点,嘴唇轻碰我的额头,“睡吧,阿律。”
我内心有很多疑问想问,他是怎么来的,他爸爸有没有没有问题,他现在安不安全,本是愁肠百结的,也一定是混沌不堪的,只是他搂着我,我忽然就安心了,这迷茫的前程,我一定会陪着他一起的。
阳光照在脸上的时候,我睁开就是一张好看的俊脸,李森正安静地看着我,嘴角带笑,那是很温柔的笑容,让人溺毙的笑容,李森把脸凑得近一些,轻轻落下一个吻,“早上好,阿律。”
我跟着李森出门竟一路畅通无阻,这平时起码也有几个黑衣壮士来回巡逻的,我疑惑的问李森,李森握着我的手紧了一紧,“小爷我是真爷们啊,把他们都吓跑了呗。”
我笑他没个正行,李森停下脚步,把牵着的我的手放在他腰侧,一下子抱我个满怀,他的手指搭在我的脖子上,微凉,眼前是他发亮的眸子,他正经的盯着我看,然后邪气地勾起唇角,“你说,我不爷们吗?”
我被逗的嘻嘻笑,李森也跟着笑,然后忽的就亲了过来,微凉的手指被这缠绵的气氛弄得热烫,我感受着他宽厚的胸膛,回应着他,是的,他昨夜出现的时候我就想说,“你真爷们!”
一路嬉笑着跟李森回家,不是那个郊区的楼房,车进的竟然是军区大院,跟着进去就觉得气氛肃穆,我问李森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