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莺儿道:“我买什么衣裳,我是给你买。你看看你身上的衣裳小成什么样了。我原想用自己的衣裳给你改一件儿,眼下没有功夫,只好买现成的。”
苗儿笑的小脸快开了花,她拉住来莺儿的手摇晃到:“谢谢姐姐,我就知道这世上只有姐姐待我最好。”
“你呀,又贫嘴。”来莺儿点点苗儿的头,两个人走进裁缝铺子中。
伙计见有客人来马上迎过去满脸堆笑:“这位小姐,你想要做什么式样的衣裙?”
来莺儿在铺子中翻看了一些时下最好的布料淡淡的问:“有做好的成衣吗,我给妹妹买一件合适的衣裳。”
伙计打量了苗儿的身材,寻思了一下道:“有,这位小小姐随我来。”
苗儿跟随那伙计掀开帘子走铺子后面,来莺儿在铺子中等着。时候不大,苗儿掀开布帘与伙计从铺子后面出来,她换上了一身淡蓝色新衣裙,兴冲冲的在来莺儿面前转了一圈儿:“姐姐,好看吗?”
来莺儿点点头道,“好看。”苗儿的身量长了不少,看上去像个大姑娘了。
来莺儿付了钱,与一身新衣裙的苗儿走出裁缝铺子,苗儿叽叽喳喳的说要买点好吃的带回去。二人还没走出几步,就听一阵马蹄声乱,苗儿拉着来莺儿迅速的闪到路旁。
一队黑甲骑士纵马从街上疾驰而过,撞翻了摊子,踏伤了百姓。
来莺儿与苗儿躲在一旁叹了一口气,这个世道就是如此的无奈,无论何时最苦的就是百姓。待那些骑兵跑得远了,两人也失了逛街的兴趣,准备走回教坊休息。
来莺儿还没走出多远,身后又是一阵马蹄声响,来莺儿回头一看,又来了一队骑士,于是她便拉着苗儿躲到路旁去。她还未躲到路旁,就看一个金甲骑士□一匹骏马疾驰到她的前面。眼看要踏到来莺儿身上,骑士带住缰绳,战马嘶鸣一声马蹄扬起,来莺儿后退两步惊出一身冷汗,脸色瞬间惨白,显是吓得不轻。
金甲骑士不但没有为他要撞到别人的行为道歉,反而在马上大笑道:“我以为莺儿姑娘生死无惧,方才姑娘也变了脸色,可见姑娘也有害怕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文中的檄文百度来的,三国原著中也有,说明一下。
'11'
来莺儿定下心神抬头迎着阳光看她眼前的金甲将军,这位将军笑的孤傲狂妄,目光中尽是戏谑。一身金色战甲包裹住欣长有力的身躯,铠甲映着阳光好似一个天神降世晃花了众人的眼睛。
来莺儿一见是熟人开玩笑吓唬自己,嗔怒的白了那个将军一眼:“将军,妾也是人,是人就会惧怕。”
“那可不一定。”这位金甲将军下了马,他摆手对身后的骑士道:“你们先去,我有事要办。”
“遵命。”
金甲将军身后的骑手们拿着长枪催马而去,金甲将军则牵着马走在来莺儿身旁,他的兴致很高,与来莺儿一同在街上散步闲话。
来莺儿想起吕布带走了胡媚儿,也不知道胡媚儿过的如何,遂问道:“将军,胡媚儿还好吗?”
“她好得很。”吕布侧脸挑眉假装有些不悦道:“你担心我对她不好吗,她是我的女人,我怎么会苛待与她。”
来莺儿看了吕布那种逗弄她的表情一眼,而后垂下头怅然道:“妾与胡媚儿一同进的教坊,我们情同姐妹,妾自是想她有个好归宿。妾也知将军并非像传言那般,我信将军。”
吕布被这一句我信将军惊喜的顿住,心仪的女子信任自己使得他暗自高兴了一下。突然他想到一件事,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正经起来,“莺儿可听说曹操等人聚集兵马讨伐丞相的事情?”
“略有耳闻。”
来莺儿对战乱既痛恨又麻木,她的家园她的一切都毁在战乱中。如今又要打仗了,来莺儿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向何处。
吕布见来莺儿未曾惊慌也未曾向自己寻求帮助,心中不免有些失望。但是作为一个朋友吕布还是给来莺儿一个忠告,“你能就走吧,相国可不是大善人,你能保住自己就保住自己。”
来莺儿感激的道谢,她又回头看跟在身后的苗儿,显是放不下苗儿,犹豫半晌道:“妾自己逃了,妾的姐妹们死在这里,我不忍心。”
吕布见来莺儿不肯独自逃走,他可以帮助来莺儿逃走。可是来莺儿要带他人一起逃走,吕布也觉得事情有些棘手,他吕布纵有本领也不能把整个教坊搬走。他皱眉沉思,随后拿出一面腰牌交给来莺儿叮嘱道:“拿着它,你要是想带人离开洛阳,腰牌可以给你行方便,但谁也没本领把整个教坊搬了出去,人自私一次也不会有谁怪你。”
来莺儿接了腰牌翻看了一下,抿住唇琢磨了一会儿,最后释然笑道:“妾想自私一次没人会责怪,可妾自己会责怪自己一生。妾不是圣人,但见自己的朋友死在身旁,自己苟且活着,妾这一生良心不安。”
“哈哈哈……”吕布一听来莺儿的话,忽然大笑起来,“你这女子奇怪的紧,这个世道还要讲良心么。我言止于此,莺儿你自求多福吧。”
来莺儿不以为然,而后她笑着发自内心的道:“将军也要保重,纵然将军抖擞雄风勇冠天下,但将军面前有千军万马,双拳难敌四掌,将军小心了。”
吕布目光闪亮,充满自信道,“我会平安无事的。”
吕布说完这番话之后,翻身上马与来莺儿道别,金甲将军踏上自己要走的道路,来莺儿也与吕布道别,转身与苗儿走回教坊。就这样两个人道别之后各自走上不同的路,谁也没有再回头看对方一眼。
来莺儿回到教坊中,脚步匆匆带着苗儿去了妈妈教习歌舞的后院。穿过长廊,还没到门前就听到妈妈火气高涨,厉声斥责新买的小姑娘们。
来莺儿扬起笑脸走到门前推开门,轻轻柔柔的道:“哎呦,谁真么没眼力见儿,惹得妈妈如此发脾气。”
后院的这个房间是教坊专门训练歌舞的地方,乐师抱着琴坐在一旁看妈妈训人,谁也不敢出声。几个小姑娘抽泣着,看样子被打疼了,妈妈拿着板子红着脸,显是先打了人正发飙呢。
“都是笨猪投胎,上辈子没长脑子是吧。教了几遍还记不住,怎么吃饭的时候没见你们少吃一口!”
来莺儿走到妈妈身边伸手拿过妈妈的板子交给苗儿,随后给妈妈揉胸顺气儿,“瞧瞧您生这么大的气儿至于吗,她们初来乍到刚学东西是笨了点,日子久了熟练就好了,没准还真能让您□出几个顶尖儿的。你要是为这个气坏身子,我们姐妹依靠谁去。”
妈妈正在火头上,也不想狠打新来的姑娘,万一打坏了就白花钱了。她见来莺儿给她一个台阶也顺坡就下,还是拉着脸指着那些小姑娘道:“你们学着点,瞧瞧你们莺儿姐姐是怎么说话做事儿,都长点心眼。行了,今天就这么着,散了吧。”
得了妈妈话,乐师们姑娘们跑的飞快,就像这里是阎王殿一刻也不能住人,跑晚了会被恶鬼叉入地狱。
妈妈一看这些人跑的比兔子快,细长的眼睛一眯,又骂了一句,转头妈妈换上和善的面孔询问来莺儿:“女儿到这里找我有何事?”
来莺儿充满怀念的在没有任何家具的空旷的房间中转了一圈,漫不经心道:“今天得到消息,各路诸侯大军正向洛阳集结,真的要打仗了。”
妈妈一听也觉得这是件关乎道整个教坊的大事儿,妈妈道:“你还打听到什么事儿?”
来莺儿转身道:“我看满城都是甲士,剑拔弩张,战争一触即发,妈妈可曾想逃走?”
妈妈一听来莺儿的话苍然大笑道:“我能去何处,我们能去何处!”
“如果妈妈愿意,与我回家乡吧。”来莺儿目光还是那么清亮,妈妈从那里面看到无尽的希望。
妈妈叹一口气,走到习舞场的中间,指着地板道:“当年我买下你的时候,早已知晓你没亲人,我虽对你严厉,也是为着你能得到贵人的喜爱有一个好归宿。你说回家,你还有家吗?”
来莺儿走上前几步握住妈妈的手道:“我没有家,可是我们在一起再建一个家。”
妈妈难得的笑了,像一个母亲一样笑的慈祥,她抬手轻抚来莺儿的脸庞,摇头笑道:“傻孩子,在这个地方呆了这么久,你怎么还是那般傻。”
来莺儿抱住难得温情的妈妈,流泪了。来莺儿对于妈妈的感情十分复杂,此刻她只是想抱住妈妈感受妈妈坚硬冰冷外壳下包裹住的温情,啜泣道:“傻子活得长久,还是傻点好。”
丞相府中众人小心翼翼,董卓这几天因为各路人马汇聚一处征讨他的事情烦恼,哪个不小心恼了他,就被他命人拖出去斩首。
忽有人来报,“启禀丞相,将军兵败虎牢关。”
“什么!”董卓大怒,心中更加烦闷,来回踱步。
董卓身旁的李儒深思一番对董卓道:“丞相,温侯新败,市井童谣传言,西头一个汉,东头一个汉,鹿走入长安,方可无斯难。臣思此言,西头一个汉莫不是长安?”
董卓走到李儒面前,沉声道:“你的意思是迁都?”
李儒点点头,董卓又想了想,“昔日王莽篡位,更始赤眉之时焚烧长安,那里已成瓦砾之地,百姓流徙,百无一二。”
李儒道:“这有何难,洛阳富户极多,可没入官籍,反贼门下可抄其宗党没收家赀,必得巨万,丞相可使洛阳百姓随丞相一同迁到长安。”
董卓点点头,他摆手唤来侍卫道:“去将温侯请来。”
洛阳城中一片混乱,士兵大肆抓人,如遇反抗者就地砍杀,被抢夺走的财务不计其数。来莺儿苗儿还有妈妈等人背着包袱,躲避那些士兵,拿着吕布给他们的腰牌想要出城,没到城门口就见到更多士兵四处捉人驱赶百姓向城门走去。
来莺儿还想往前走,妈妈拉住她道:“如今洛阳一片混乱,就算我们有腰牌,我们还没走出洛阳就会被杀死。”
“那该如何是好。”
“先回教坊。”
妈妈毕竟老练,她带着来莺儿与苗儿躲躲藏藏的跑回教坊,教坊中早就一片大乱,教坊的人跑的跑,跑不了的吓的不知躲在何处好。妈妈拿出平时狠戾的风范,大喝道:“慌什么!你们出去找死么,街上乱成什么样子,给妈妈我关了大门,将门锁上!”
妈妈这响亮的一嗓子把慌神的全都喊明白了,余下的人马上去关大门,插上粗木门闩,又用石块将大门顶住。
妈妈把自己的包袱交给来莺儿,乘机在来莺儿耳畔小声道:“去仓房的地窖里面躲着,等我一会儿找你去。”
来莺儿小声道:“妈妈小心了。”
来莺儿与苗儿连忙跑到后院去,两人穿过院子越过游廊,一路上竟然到没有遇到什么人,往日里喧哗热闹的教坊如今静的可怕。
一片静谧中隐约传阵阵惨叫声,凄厉的哀号盘旋在洛阳城上空。来莺儿不觉汗毛倒竖,阵阵风吹过,仿佛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儿。来莺儿眼前重现她家乡被烧毁,亲人惨死血流成河的景象……
'12'
苗儿推了推来莺儿,小姑娘心中怕嘴上跟着结巴:“姐姐,快快快点走呀。”
来莺儿被苗儿拉回了心神,连忙带着苗儿向后院仓库跑去。后院西面过了一个小角门,里面便是厨房与仓房。仓房的门没有锁,因为里面经常堆放粮食杂物且常有人进出,物品东一堆西一摊的杂乱无序。
来莺儿少来仓房,也不知道地窖在何处,她在仓房转了一圈儿,没找到地窖在哪里,遂急道:“地窖在哪里?”
苗儿想起自己偶然见过厨娘下地窖取东西,她走到存放粮食口袋的边上铺着稻草的地方,伸手扒开稻草,就见稻草下面的木板微微与周围的有些不同。
苗儿忙唤道:“姐姐,看这里,你快过来看这里。”
来莺儿快步走到苗儿那边,仔细一看,地窖的入口就在这里。来莺儿见旁边靠着粮食口袋上立着个薄板子,她拿起板子沿着地窖缝儿使劲儿一撬,木板被掀开,一个黑洞洞的入口在她们面前出现。
借着光亮来莺儿细细看,洞口处有个木头梯子通向下面,来莺儿催促苗儿,“快进去。”
苗儿也不怕黑了,顺着梯子向下爬,来莺儿站在梯子上向下了几步,一矮身子伸手将厚木板做的盖子盖了个严实。
地窖非常大,也不算太黑,因为墙壁的凹槽中点着一盏盏雁足灯,灯火不大却显得地窖中不黑暗。地窖里面存放着都《奇》是醇香的美酒。妈妈平日里《书》怕人偷酒喝,将上好的美《网》酒封入坛子放在此处,如今这里成了来莺儿和苗儿的藏身之地。
来莺儿在地窖中四下查看,地窖不是完全封闭式,来莺儿的耳朵分外敏感,她能听到外面有细微的声响传来。来莺儿顺着声音方向走去,她在地窖上方看到有个小小的洞口,洞口虽小却有丝丝的风吹进来。
苗儿暂时放心了,自己给自己搬了一个小酒坛子坐下歇歇气儿。她招呼来莺儿,“姐姐,快来这边坐着歇会儿。”
来莺儿转身对苗儿竖起手指嘘了一声,苗儿不知来莺儿何意,她们已经安全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来莺儿一招手,苗儿站起来走到来莺儿那边,来莺儿直指头上的洞口,在苗儿耳畔耳语,“这个地窖有洞口通向外面,你大声讲话外面的人会发现咱们躲在此处。”
苗儿吓得胆子瞬间变小起来,缩着脖子好似一只小老鼠,悉悉索索的不知道该不该开口讲话。最后苗儿摸了摸脖子,小声在来莺儿耳边说:“姐姐,我们会被发现吗。”
来莺儿摸摸苗儿的头,要她不要害怕。“我们会没事儿的,跟姐姐好好呆在这里。”
吕布在自己的家中,告知家眷准备行囊去长安。吕布的妻妾们各自吩咐家仆奴婢将财物细软装箱搬上马车,然后这些美丽的女子各自上了马车。
胡媚儿没有先上马车,她盯着吕布的举动,吕布在前厅招来自己的得力的下属吩咐道:“去教坊将教坊中的来莺儿接出来,平安送她离开洛阳。”
“遵命。”那位将领领了命令,随即带着自己的一队人马离开前厅,去接来莺儿了。
胡媚儿支开了跟着自己的丫头,她躲在门外廊柱后面,听到吕布的话心中妒火中烧。她曾听妈妈讲过,男人处于危险之时,危险时刻还挂念的女人才是他心中的最重要的女人。
胡媚儿阴沉着脸寻思,自己哪里都不如来莺儿。在教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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