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也都知道我不是好惹的了。
在送我回家的路上,我闭目假寐,霍瀚说,“你这样子回去怎么行,我带你先回我那里,你先洗个澡……”
“我没事。”
“是啊,你没事,可我有事,你这样回去,你哥那边我怎么交差?”
“那是你的事。”
“你也太狠心了……”
他一直试图说服我,可我懒得理他,直到后来……我几乎已经睡着了,可听到那个名字,我顿时惊醒……我听到霍瀚在和他打电话,在和他说,“傅九卿你好样的,拐带好兄弟的女人,这种事你都做得出来,我佩服你!”
他挂了电话后,发现我在看他,他笑着说,“不睡了?”
我急着确定那个人是不是傅九卿,就问,“是他吗?”
“是啊。”
他这么随口承认和傅九卿有联系,我忍不住追问,“你还和他有联系?我哥和苟恪都和他绝交了,怎么你们还有联系?”
霍瀚的回答,答非所问,“他和徐云莺长不了,过段时间徐云莺就要回国了。”
我很轻易地被他转移了话题,“他们分开了?是因为性格不合?”
霍瀚笑了笑说,“是因为别的,别问这么多了,这是人家自己的事,我们管不了。”
我知道管不了傅九卿,不过我急着知道,“他会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他没说,不过想来也一时半会儿回来不了,他现在在法国有事要忙。”
傅九卿在法国,只有霍瀚知道这个消息,如果今后还想知道傅九卿的事,可能也只有靠他了。在下高速路的时候,我对霍瀚说,“好吧,我们去你家。”
霍瀚不解地挑眉,“你想明白了?怎么突然发善心不想你哥收拾我了。”
“还得让你下次再带我出来,不是吗?”还得通过他知道傅九卿的事,还得通过他让傅九卿知道,很多事不是一走了之可以解决的,你人走了,可你留下的伤害还在,你伤害的人还在,你以为这么多事,可以因为你走了就一笔勾销吗?!
在分隔几年后再见面时,其实傅九卿已经不记得我了,听别人介绍才恍然大悟地说,“喔,原来是苗凝城的妹妹。”
他不认识我了,这对我来说是极大的打击,我冲进霍瀚订婚典礼的休息室里撒泼,指着霍瀚质问:“怎么他还会忘记我,我这边发生这么多事,你都没让他知道吗?”
霍瀚有些啼笑皆非,“你想让他知道什么,你的那些光辉事迹?”
我才被傅九卿刺激了,他又来取笑我,当我好欺负了是吧?我冲上去抱住他就拍了照片,傅九卿是因为他订婚才回来的,那好,我这样做总能让傅九卿知道我到底是谁了!
再后来,我发现了,傅九卿真是有关注我的,鉴于我这几年的所作所为,他关心地问我有没有打疫苗,先问了乙肝,之后就是宫颈癌,他说我这种是高危人群,预防胜于治疗。
作者有话要说:
☆、7百感交集
我知道在这几年里,传言中已经把我妖魔化成什么样了,尽管很多传说中的事都是虚构的,可就是有些人,作为当事人和我牵扯在一起,他们不仅不澄清,反而大肆宣扬,我很好奇他们的想法,为什么要这么奇怪,就像不和我产生出一点关系他们做人就很失败一样,动不动就说和我有个什么,和我有什么才是理所当然的,如果没什么,就是丢脸的事。这么荒诞的想法,我是懒得纠正人家,反正我自己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够了!
我一直在人正不怕影子斜的坚定思想下奋勇前进,我总是在想,有一天傅九卿回来,他看到曾经的我蜕变成这样,当我花枝招展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得吃惊成什么样……
事实证明,他并没有吃惊,反而吃惊的是我,因为他还是记忆里那样,是遇事最处之泰然的那个,而我,因为发现自己被他遗忘,已经淡定不起来了,后来我才意识到,不是他忘记我了,是我已经变了,变得和以往的差距太大,他不敢认我了。
可他还是在关心我,说要打疫苗可以去找他,他愿意亲自给我打,他说小女孩都是怕疼的,我来给你打,保证不让你疼。
当年,我从不曾有勇气给他打电话,每次想见他,都是在我哥面前软磨硬泡,让我哥和他联系,因为我怕他讨厌我,我怕即使我给他打了电话,他还是不会见我,我只有求我哥……可现在,我知道,无论我怎么求我哥,我哥都不会再和他联系了,终于,我确定在面对傅九卿的时候,我只有靠自己了。
除了自己,在傅九卿的事情上,谁也靠不住,霍瀚,即便他和傅九卿一直保持着联系,即便他知道我对于傅九卿的事情,我是没放下过,但我想和傅九卿“同归于尽”的决心,却不是他可以理解的,更何况他现在抱得美人归,哪有空理我!所以,我要了傅九卿的电话,当晚我就打给他了。
这么多年,我纵横交际圈,威名赫赫,却从没有过这么忐忑的心情,在等傅九卿接电话的时候,那十几秒里,我轰然意识到,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是这个意思了,我还是喜欢他,在见到他的时候起,我就喜欢他,多少年过去了,当我信手拈来作弄那些男人的时候,当我装作喝醉胡作非为的时候,我总是在想,如果傅九卿知道,如果傅九卿知道我现在已经这样坏了,他会怎么看我,他会不会后悔,当初那么急着带徐云莺私奔,如果他肯多等一等……傅九卿,只要他再多等一等我就长大了……
傅九卿接电话了,他问,“你好,请问是谁?”
“我是……”我的心情,异常诡异,几乎不费吹灰之力,我就摒弃了过往威风八面的形象,挖掘出了自己低眉顺眼的一面,“是小猫。”
“喔,苗凝城的妹妹啊……”
他还是这么再说,似乎我对于他,除了是苗凝城的妹妹,不具备任何意义。我没敢忤逆他,顺着他说,“我是苗凝城的妹妹,以前你都是叫我小猫的,我家里人都这么叫我,你还记得吗,九卿哥哥。”
他笑了起来,恍然大悟说,“你叫我九卿哥哥,我就都想起来了,小猫,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吗?”
他再一次叫我小猫了,为了这一声小猫,我竟是等了这么久……原来这些年,我谁也接受不了,不管是谁,我怎么也看不上,都是因为这一声小猫,我只愿意在他口中听到……我等了这么久,没想到,他是真的回来了!我的眼泪,不知不觉地留下来,整个人陷入一种恍惚的状态,切切地问他,“九卿哥哥,这几年你过得还好吗?”
“我很好,你呢?”
他的声音,柔和得不切实际,我徒增了些胆子向他提要求说,“明天我们可以见面吗?”
他嗯了一声,带着温暖的音调应允了我,“可以啊,如果你愿意来公司找我,我们可以一起吃午餐。”
“好,到时候见。”
为了与他见面,我特意穿了一件最为朴素的连衣裙,可我进他公司大楼的时候,还是被人认出来了。我看到有人在拍照,还有人毫无顾忌地在我背后议论,他们在说,她怎么来了,昨天她才闹过了霍瀚的订婚,也不知消停,今天她又想来勾引谁……
我从不介意别人背后怎么说我,于是我很遗憾地也忽略掉了傅九卿的感受,我忘了,自己是清者自清,被人说成什么样也无所谓;而他听着这些风言风语,是会被误导的。
那天的午餐,我们遇上了徐云济和他的新女朋友,傅九卿想要招呼他们过来大家一起用餐,被我阻止了。徐云济发现我和傅九卿一起,不断探头看向我们,而我也一直用目光警告他,不要多管闲事,否则我立即给他好看!
徐云济在餐后过来向我们打招呼,我瞪着他让他赶紧走。他走后,我就听到傅九卿说,“难怪你约我见面,原来是因为失恋了。”
我以为他是介意昨天的事,笑容轻松地说,“霍瀚和我之间没什么,昨天的事……”
“我知道,他只是挡箭牌,你都是为了气云济的,是吧?”
我眨了眨眼,傅九卿会误会这件事,也算情有可原,因为我和徐云济的关系,的确是太引人遐想了。我曾无数次被拍到出入他家,也曾通宵达旦和他混迹酒吧,我们是社交场合公认的绝配,他帮我打跑过骚扰我的男人,我帮他摆平过纠缠他的女人,甚至现在我还留着他家的钥匙……然而他却又屡屡更换女友,而我也身边的绯闻男友不断,偏偏是每次公众场合,都是我们一起出席……众人眼中,他这样没人能掌控的恶少,就该匹配我这样没人能驯服的恶女,要是我们能结成良缘,那很多人都可以得到解脱了……
所以,当傅九卿看到徐云济招摇过市地带着个美女在我眼前显摆的时候,就认为是我失恋了,然后,他又自动自发地认为,我昨天大闹霍瀚订婚现场,是因为我受了失恋的打击,自暴自弃地想要报复徐云济,这才失了态,弄出那种状况……
我听他这么说,看他为我担心的模样,笑着没有解释,他这么关心我,我太高兴了,以至于一开始就忘了向他交代清楚我和徐云济的关系,为以后的事,埋下了隐患。
然而,我和傅九卿的关系,就这样靠着徐云济的推波助澜发展起来了,甚至后来傅九卿说和我结婚那晚,也是因为徐云济,所以,我也应该好好感谢他的……还记得那天,是我好不容易把傅九卿约出来,说要带他去试试山上的风味斋饭,可想不到在上山的路上,我们看到了徐云济的车,他的车停在路边,而他的人,正肆无忌惮的把一个女人压在路边的树上亲吻……
当时我和徐云济的绯闻闹得轰轰烈烈,是我们一起出席了商界的联谊会,那种场合,傅九卿一向能免则免,而我,被我哥押着非得去,后来我哥又有事去不了,就让徐云济来家里接我。我和徐云济到场后,在无数拍照的记者面前,他出人意料地摸出戒指,单膝跪地向我求婚,这到底是闹哪出,是人多势众逼我就范吗?我笑着转身就要入会场,根本不理会他的表演,他拉住我的手不放,被我当场踢翻在地。很快,他从地上爬起来,也不显尴尬地又揽着我一起进入会场。事后,正当所有人都准备口诛笔伐谴责我无情的时候,徐云济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撇下我,带了一个新结识的女伴回家……
人们对这一事件的猜测众说纷纭,但广泛得出的结论都是我和徐云济这次算是真的完了!别人怎么说,我阻止不了,也懒得阻止,但傅九卿不知怎么了,这次竟然在意起这种八卦事件了,又加上和我一起看到这一幕,他大概以为我会伤心,很想要安慰我,就对我说,“别看了,我们走吧?”
山风徐徐而来,傅九卿的车开得很稳,我安静地望向面前不断退后的树影,过了很久,才问他,“为什么?”我很好奇,为什么在他看来我喜欢上的是徐云济?我是怎么对他的,难道他自己没有一点感受吗?我这样一个心高气傲的人,在他面前总是乖巧得像个小媳妇,到底是为什么,他真的察觉不到吗?
傅九卿哼了一声,好像有些生气,“你真有这么喜欢他?”
傅九卿是误会我了,我遗憾地低下头,自嘲说,“是啊,这么多年,只喜欢了一个……”可这个人,竟然一直不知道,我这才叫做人失败啊!
或许我那时哀怨的神情更加误导了他,他突然停下车,无奈地说,“需要我送你回去找他吗?”
我苦笑,“何必多此一举。”
傅九卿看着我,那晚的夜色如寂,树影斑驳,其实我也不曾看清他当时的表情,只觉得他像是挣扎了许久,才痛下决心问我,“你想不想让他后悔?”
“我能怎么做?”
“和我结婚……”
我当时一片茫然,高兴得忘乎所以,只是可惜当时他毫无准备,连一个戒指都没有,我怕他反悔,立即从包里把随身携带多年的那枚祖母绿戒指摸出来,对他说,“好的。”
痛苦分很多种,有别人制造的,还有自愿忍受的,其中,在我看来,自愿忍受的痛苦是最折磨人的,因为当你在受那种苦的时候,旁边的人看不下去了,劝你别再自虐时,你还要和人家过不去,因为那是自愿忍受的痛苦,不是当事人,有谁知道我是痛苦还是快乐的……
现在想起来,我一辈子最严肃的一张照片就是和傅九卿扯证时拍的结婚照了。那天是我在家绝食抗议胜利后,终于得到自由的第一天,我知道自己瘦了不少,傅九卿看到我时虽然没说什么,可那眼神就像在问,怎么瘦成这样,发生什么事了?
我家里人拖后腿这回事,我怎么能让他知道,他只要知道我是一心一意嫁给他就够了。我们拍照时,我偷偷瞧他的脸色,他一如既往的沉稳安静,我想,我不能不配合他吧,夫唱妇随,所以我也努力装出心如止水的样子,两个人一起肃然起敬地就把照片拍好了。
我知道他很低调,而且也很忙,和我扯证后就急着回公司,所以当他问我要怎么办婚宴的时候,我顺着他说,“结婚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用非闹得天下皆知的。”
可惜后来我的良苦用心还是白费了,有狗仔队偷拍了照片,没过几天我们结婚的消息就闹得满城风雨,但傅九卿并没有说什么……
婚后,他每次见我都没什么表情,只是用眼神在透露他的想法。可后来倒好,连眼神都省了,直接无视,还真是低碳节能环保……
傅九卿不回家的那些日子,我除了去学校,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家。这就是我义无反顾嫁给的人,这就是我孤注一掷追求的幸福,以前他没有回来,我虽然过着荒诞不经的日子,做着那个暴烈放纵的苗大小姐,但靠着意念,靠着幻想,我还可以很坚定地认为,只要他回来,我一定可以让他喜欢上我……可他回来了,还和我结婚了,我的一切幻想都成为泡影,我的所有意念都被摧毁了……
我每天晚饭过后一个人出门去走路走一个小时,这是我多年养成的习惯,有多少年了,是从傅九卿和徐云莺走那年开始,从我的房间被火烧过后重新装修好起,我每天都得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