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我不小心把杯子碰到地上去了。姐听到“叭”的一声,两只眼睛又瞪得象个受惊的小兔子,我叹了口气,这能让我放心吗?
洛纤纤还真不是一般的有毅力,上大课,吃饭,只要有机会,就坐在我旁边,有人过来搭话,她就冲人家说,“我男朋友在这儿,我不希望他误会。”我很想说我不是,可又一想,人家女孩子脸皮薄,这么一说以后还怎么在学校混,只好装没听见,无所谓,我又没有女朋友,看她能耗多久。
“姐,我今天不回去了,你下了班马上回家,什么没事儿,最近特不安全。好,我挂了。”刚放下电话,电话铃就响了。
“喂,找谁?”“铁力,是你吧?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你,我们的门锁坏了,你看看能不能帮我们修一下?”真感到无力,我也一听就知道是络纤纤,抬头看到老二在。“行,我找个人给你们看看。”没等那边回答,我就挂了。
“阿伟,”我没安好心地笑,他盯着书问“什么事?”,难得他能在我说第一遍的时候就有反应,这个书虫。
“给你个机会去看美女,络纤纤记得吧,她们舍美女最多了,现在门锁坏了,你去英雄救美一下?”我蹲下,平视趴在床上的老二。
“不去!”他没给我面子。
“哼,”我站起来,“看了那么多机械的书,也没什么用吧,一个门锁都对付不了。我去好了,大不了直接换锁嘛。”
“我去看看吧。”他在我走出三步之后说。奸计得逞,我松了口气。赶快收拾东西洗澡去,这会儿络纤纤决不会在门口了。
洗澡间里全是雾气,高高矮矮胖胖瘦瘦,在我眼前朦胧地晃来晃去,身材完美的实在是没有几个,我闭上眼睛,我想我是被莫风改造得太彻底了,这个景象会让我浮想联翩,不过幸好我比较挑。
“铁力,你胸前的疤是手术留下的吗?”我一睁眼,看到老大盯着我胸前,不爽,以前不是看过吗?不过他也很奇怪,会这么问,因为当时在美国作过处理,别人总是当我打架留的,见到了总是说,“你真够狠!”
“对,怎么看出来的?”看出来了,我也不必否认。“猜的。”他盯着我的前胸,我觉得他更想摸一把。
“我先出去了。你慢慢洗吧。”我拎起自已的东西,有种不好的预感。
真希望我的预感能不准一次,那根预感神经在哪,我干脆给它切了算了,就象一根阑尾,说是能抗癌吧,还真没见它有什么用。
到水房洗衣服的时候,老大也过来了,看着他盯猎物的眼神,我尴尬地打了声招呼,“宇哥。”
他把水盆放在池里,看到水房没别人,“你是同性恋吧。”用的是肯定句的语气。
声音不大,对我而言却是轰隆隆如雷声响过,水管里的水真凉,冲在手上,让我打了个冷颤。“开什么玩笑。”我觉得自己的声音在发抖。不可能,不可能有人发现,我什么也没做过!
“你小叔以前在XXX医院是骨科的吧?后来调走了?”这回是问句,不过也并不想让我回答。他只停了一下,不等我说话,就自顾自地说起来,“我爸提起他们医院有个病人残了,动完手术一条腿长一条腿短,说要是你小叔还在肯定没事儿。他还说起那个叫徐铁力的以前总去那家医院,有很严重的心脏病,他姐自杀也是在那儿救的。”
他不再往下说了,留给我足够的想象空间猜测大家怎么说我的。我无意识地搓着衣服,水房里只剩下哗哗的水声。
“那只是误会,大家就是喜欢传些无中生有的事情。”我把所有的衣服放在一起,拧出水。强迫自已把视线对着他,“我不是同性恋。”绕过他,出了水房。听到他从背后传来的声音,“你从没交过女朋友!你的条件并不差。”
月光从没有窗帘的窗子流进来,象是泉水,从桌子流到地下。老四翻了个身,酣声也停了。我盯着老六的床板,转动手指打着了火机,扣上的时候“叭”地一声脆响,让我的心抖了一下。恶梦又要回来了吗?
凭良心说,莫风造就了现在的我,给了我曾经梦想的东西,他似乎天生就是为别人圆梦的神,不,应该是魔鬼,因为他还要拿走你其它珍贵的东西。我恨他吗?每次我这么问自已,到最后都是不确定的答案,不过他以为我恨他吧,所以才离开?
他回来了,又象以前一样,不是他故意的,可是阴影又向我飘来,我今天的回答肯定不能令人信服,必须想个办法。
“真的!”络纤纤瞪大了眼睛看我,周围的眼神全关注过来。幸好食堂人声嘈杂,只有附近的人听见。我和她说这个周末有空,不知她能提供什么地方逛逛。
“嗯,我想一个人出去也没意思。一起去逛逛吧。”我在利用她,我知道我是个卑鄙的毒蛇,不过,只是出去逛一逛,在学校转两圈,等她发现和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也正好不会再来缠我了。不知道算不算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真的!”怎么了,她就只会说这两个字啦?真有点后悔了。
不过当逛逛变成具体的动作之后,我才真正地后悔了。
她带我去逛商店!对于商店里摆的东西,以前我也只看看火机,军刀什么的,现在更没什么感兴趣的了,尤其是她看的我更不感兴趣。一层的鞋区她就转了快一个小时,所有的鞋都快让她试遍了,没有一双满意的。我本想说出去吧,却看到一个同班的带着他女朋友来了,我热情地冲他打了个招呼,那就再坚持一会儿吧。
衣服,不出所料,她又在一件件试,我帮她拿着包,以前和姐出来,也没这么能试呀。姐总是看差不多了才试,她看中的不多,所以很快就能出门了。
络纤纤的胳膊跨着我,她个子高,和我正配,周围投来的目光让她很得意,多少让我也有点儿满足感。
“刷卡。等一下。”这个声音让我一惊,望过去,付款台边那个身影我绝不会认错!
莫风正从皮夹里拿卡,他身边站着一个大男孩儿,嚼着口香糖盯着他的皮夹。我回头想拉络纤纤走开,却找不到她了。
“铁力,在这里!”她在那边冲我招手。妈的,小点声会死呀!
“铁力,你看这件怎么样?”“不错,”我心不在焉。“那好,就这件了,帮我包起来吧。”“那——”她推我。
“什么?”我如梦初醒。
“付款哪!”她把票子塞到我手里。
什么?一个破背心要500多元!我哪有那么多钱?我惊慌失措,不知为什么却抬头看了一眼那边,莫风正看着我。
血一下子涌上了头顶,“这件不好看,算了吧。”我低声说。
“什么啊,都包好了。”络纤纤不分时宜地撒娇,怎么觉得商场这么热,东西卖这么贵还不开空调。
“我没带那么多钱。”我只好实话实说,还掏出皮夹给她看。谁知她一下就炸了。
“什么!没带钱!逛商场不带钱!(我知道你要逛商店?)用鄂鱼钱包,里面只有一百元?一身的名牌儿,你告诉我你没有钱?(这都是以前买的啊,没大脑。)。。。。。。”
她象疯了一样用高分贝攻击我,莫风是不可能听不见了,商场里的人全看过来。我心脏里的血好象全跑到头部来了,本来还觉得利用她很对不起她,不想冲她发脾气,现在实在是受不了了。
“够了!”我抢回她手里的皮夹,把她的皮包扔回她的胸前,我不打女人,要是男的,我早一个耳光上去了。
转身下楼的时候,看到那个男孩儿惊讶地看着我。这时候才看到他的正脸,眼睛是棕色的,五官看起来有一种混血的美。
直到在空手道会馆把对手摔得大喊骨头快断了,才觉得胸口的气儿下去了点儿。算了,也是我自找的,现在自已也觉得挺可笑的,看来络纤纤是以为我有钱来着。我九十度鞠躬跟对手说对不起,他一脸的唧唧歪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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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这一章有个人物要说明一下,柳文燕,在第一章出现过,那时候她刚搬来,力在阳台上冲她打过口哨,不过不记得也没关系啦,没紧要的。(看到这里,原来是废话)表要打偶,狂奔~~~~~~~~~~
作者:(满头是包,哭哭啼啼地回来)还有一个新出场的人物,力宿舍的老二啦,阿伟——傅成伟,他说要是不给他写出名字,下回就不借书给偶看。
作者:从上一章和这一章偶的说明中,各位大人能看出什么来啊?——宾果!力是排行老三啦!(谁那么无聊注意这些啊?——头上再添一包。)
回贴,偶地回贴,有多少人在看啊?——哭到无力,努力地闪着一双熊猫般地(熬夜)大眼地说
8
有时候下课赶得及, 我就会去接姐,带她回家。
用自行车带着姐穿梭在下班的人潮中,我一边盯着有没有警察,一边叮嘱,“姐你扶好了!”姐抱着我的腰,“阿铁,同事说五一节要出去玩,问我要不要去。你们同学是不是也有活动?”
“姐,你想去呀?”我拐入小路。
“是呀,同事都说我总在家里,脸色苍白。”姐把脸贴在我后背,“阿铁,你有女朋友了吗?”
心里格登一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正窝心呢!“没有,嗨,我还小,着什么急呀,有人追你啦,姐!”很想回头看看姐的表情。
“嗯,有两个,不过我总是觉得没感觉,好象,很久以前我爱过一个人,想起来心很痛的感觉。我病之前是不是有男朋友,他因为我生病离开了?”
我握紧了车把,神啊,求你不要让她想起来。“哪有的事儿,你生病以前最爱看小说,你的男朋友都被我吓跑了,不要和我算帐啊。”
“阿铁,你的心脏病是怎么好的?”
撑住,我对自已说,她究竟想起来多少?“你生病的时候爸送我去美国做手术啦,你忘了,妈和你说过的。”
“哦,我的记性还是那么不好。”姐的语气听起来很懊恼,不再说什么了。
如果有一天,她想起来,我该怎么办?我的罪是赎不清了。
五、一,本想陪姐去玩,看着她点儿,家教那家打电话过来说他们夫妻两个有事要出差两天,留小孩儿一个人在家不放心,我说放心吧,我把他养得胖胖的。只好妈陪姐去了。
“彬彬!”刚一进门,就看到彬彬——一个小我五岁的小家伙,正坐在门口等我,他只能坐着,车祸,瘫痪了,只能坐在轮椅上。
“你看他,一早就盼着你来啦,巴不得我们赶快走呢?”廖姨——彬彬的妈妈,笑着边说边把拖鞋拿给我。
“张叔呢?”我问。
“里边做饭呢,”她拍了一下彬彬的手,“来,别挡道。”
这个家的气氛和我们家完全不同,彬彬的父母全是高校的老师,彬彬十岁的时候就出事了。可是一家人仍是其乐融融,没有一点儿悲伤或是怨天尤人,更是想尽一切办法教育和培养彬彬,他们没有让彬彬去学校,而是在家里教他,可能觉得他缺少玩伴,所以就找个人陪他。我很庆幸能碰到他们,在这里,总能感觉到一种平静而充实的幸福。
跟着彬彬到了屋里,他早布好了阵等着我,“不会吧,又是围棋!我能不能直接认输?”我叫起来。
“不行,”他坚持地撅起小嘴。
“能挂个油瓶!”我伸手捏合住他两片唇。他长得并不好看,尖尖的下颏,两个过大的眼睛,看起来有点象ET,不过,要是看到他眼里的纯净,朝气,就不再觉得他难看了。
我无奈地坐下来,下围棋,我还是和他学的呢,徒弟要下过师傅,难度比较大。
看到他,让我想起以前的自已,也是一样的生病的身体,不能随意活动,也是一样的家里的宠儿。可是,他却乖巧温顺,常常一张甜嘴把我们三个哄得团团转。不象我,坏脾气,任性,自私。
也许莫风走的原因就是我太任性了,不停地说恨他,他做了那么多事也没有用,谁也受不了吧。
突然想起莫风以前说的话,“看着你,想起以前的自已。”当时我笑,才七年,没那么夸张吧,跟老了多少似的。可是现在我也想说这句话了。
输了一盘,我看到彬彬一直在舔嘴唇,“我帮你拿水来,渴了吧?”
“好,谢谢力哥,我要可乐。”眼睛忽闪忽闪的,睫毛不浓,却很长,这是个小天使。
走过走廊正经过厨房,里面热火朝天地炒菜声中,夹着他们夫妻俩的谈话声,我不由得停住了脚步,是有关我的。
“铁力这孩子不知以前遇到过什么事,我看他在人后不经意的时候,眼睛里总是有种很无奈的哀伤,不知在想什么。”廖姨的声音。
“每个人家里都有本难念的经,不过他在彬彬的面前倒是很开朗,又疼彬彬,他身上有种介于男孩儿和男人之间气势,还有种临危不乱的沉静,彬彬就是太文弱了,跟他多学学才好。”张叔说的是我吗?我怎么不觉得,也许多多少少从莫风身上偷学了点气质?
“我看彬彬是遗传,学不来了。”廖姨在笑。
“遗传你还是遗传我?”两个人取笑起来。
拿了可乐回来,我给自已倒了点开水。彬彬盯着我,“力哥,你长得真好看!比妈妈还好看!”“是吗?”我冲他笑,在他面前我凶不起来,不管他说了什么,而且他认为,要是说比妈妈还好看就是最高夸奖了,我盛情难却。
“你为什么不交女朋友,是不是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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