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大哥,三姊她。。。。。。」
可这一回她说一半就自动噤言了,看到寒仲轩遽然张口喷出一道血箭,所有的话全都 变成一声惊恐的尖叫吼出喉咙。
「大哥!」
寒仲亭也同时惊呼着抢向前,刚好接住寒仲轩倒下的身躯,而即将失去意识的寒仲轩 却仍挣扎着吩咐弟妹:「。。。。。。回、回家。。。。。。不能。。。。。。在。。。。。。他、他们的。。。。。。地 盘。。。。。。上。。。。。。逗、逗留。。。。。。」
重庆府,依山建城,享有山城之称,又因冬春两季多雾,亦称雾都,是长江上游水路 的交通枢纽。
房慕极一路识途老马地带莫筱蝉等人来到有小峨眉之称的缙云山,在最高的狮子峰上 登高远望,群山叠翠、林木葱薯,大江碧流、蜿蜓曲折。在太虚台上观日出,更是绮霞焕 彩,蔚为奇观。
可再光辉灿烂,也是剎那即逝。
莫筱蝉很快地瞄一眼另一边犹在指指点点嘉凌江和北碚景致的父母,而后不耐烦地踱 开两步,希望能离身边的讨厌鬼越远越好,同时心中也暗自嘀咕着他们到底要欣赏到什么 时候去?看来看去不都大同小异,值得这么仔细地一看再看吗?
而房慕极却是寸步不离地紧跟了上去,莫筱蝉厌恶地再踱开更远。
如果「不小心」将淘淘宫的少宫主一脚踢到山下去,不晓得会不会引起淘淘宫的反弹 呢?
「你不喜欢我。」这是肯定句。
「对。」这是认同语。
「为什么?」这是疑问句。
「因为你很讨厌、很恶心、很不要脸。」这是伤人句。
「我有那么糟糕吗?」房慕极怀疑地再问。
「不只那么糟糕,」莫筱蝉很认真地说:「还要更糟糕百倍。」
「喔。」房慕极默思片刻,还是忍不住又问:「为什么?」
莫筱蝉脑袋一歪,非常奇怪地上下打量他一眼。
「请问房少宫主,你又有什么地方值得人喜欢的呢?」
房慕极呆了呆。她怎么这么问?他自然是全身上下无一处不让人喜欢的啊。过去那些 缠绕在他周边的姑娘家就可证明这一点了,但是他当然没有愚蠢到如此坦白告诉她。所以 ,有好一会儿工夫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终于
「你不认为我长得不错吗?」他试探着问。
「那又如何?」
那又扣河?
房慕极又呆住了。好吧,就算她不重视容貌好了,「你不觉得我有常人难及的潇洒气 质与高雅风范吗?」
「有吗?」
有吗?。。。。。。有吗?。。。。。。房慕极不敢置信地瞪着她。好吧,就算她也不在意这此抽 像的形容词。
「我有一身不俗的武功。」
「我也有。」
房慕极窒了窒,而后不死心地再说:「我很温柔体贴。」
莫筱蝉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房慕极不太了解那是什么意思,只能猜测她不甚赞同他的 话,于是他只好继续努力。
「我很能干尽责。」
怀疑的眼光在他身上扫了一圈。
「我将来会接掌淘淘宫。」
美目不屑地翻了翻。
「我很专情。」
这一回,莫筱蝉大大哈了一声,回身就朝父母走去。
难道她听过他过去那些风流事迹?嗯,有可能,准竟能有那么多辉煌纪录的人并不多 。人多口就杂,很容易就会被流传出去了,女人最讨所男人风流,她大概就是针对这一点 而有所不满吧?
房慕极杵在原地暗忖着。
无论如何,知道原因就好办了。他会让她了解只有她才能令他专情,也会让她明白他 能有多疑心。总之,只有这个女人的倾国之貌才配得上他;何况,还有整个浩穆院作陪嫁 呢。
基于以上两点,这个女人绝封值得他不择手段去争取。
秋风吹刮着白头芦苇,而芦苇轻咽着,一片片、一波波地不规则摆汤着,发出了呼簇 簇的声响,配合着官道上的得得马车声,更觉哀哀凄凄、愁愁恻恻。
端坐在车辕上驾车的正是寒仲亭,他双手抓紧了鞍绳,车内不断传出的痛苦呛咳声一 阵阵揪紧了他的心,也令他原本就愁郁深锁的脸孔更是抽搐不已。他想快车赶回山庄,可 又知道大哥伤重之躯承受不起剧烈的颠簸震动,只能咬紧牙关让马车保持慢行。
突然,前帘掀起,双目红肿的寒仲玉探出脑袋来。
「怎么办?二哥,大哥一直在咯血,始终没有停过,这样恐怕连家里都撑不到他就。。。。。。」她哽咽得再也说不下去了。
「该死!」寒仲亭双眼润湿。每到一个市镇我们都会让大夫替大哥诊脉,可他们却只 会摇头,连试也不试一下,他们。。。。。。他们算什么大夫啊!」
「二哥。。。。。。」
「都是我!」寒仲亭痛苦地自责着。「如果我不自作主张去帮老三提亲,就不会出这 种事了,是我害了大哥,是我!」
「不,是我!」寒仲玉哭叫,「一切都是我!如果我不硬要跟着你们,如果我不要那 么冲动,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了。是我害了大哥!是我。。。。。。天哪!我竟然害死自己的大 哥!辛辛苦苦把我养大的大哥!我还算是人吗?该死的是我啊!」
「别再说了!」寒仲亭禁不住泪下如巾!我们都一样,大哥从十六岁开始就独力撑起 照顾这个家的责任,而我们却到现在还要仰赖大哥来照顾,除了替大哥添麻烦之外,我们 什么也没做到。现在连大哥的命。。。。。。」
他抽噎了声。
「我希望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只要大哥能活下去,我发誓,从此以后我绝对不再违 逆大哥的意思,我一定会尽心尽力辅助大哥,我。。。。。。」
他仰头合眼诚心祷告着:「老天爷,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 会吧。」
房慕极很聪明,他不但想尽办法去改弯莫筱蝉对他的不良观感,同时也从她父母那边 下手。只要有她父母的支持与配合,他相信胜券必定在握。
而后,在爹娘的要求下,莫筱蝉陪着他们一路口游山玩水到了「川境西部」的打箭炉 。在那儿,她终于确定了一件事:他们正住淘淘宫而去。
很好,既然爹娘伙同他人来拐她,就别怪她也摆他们一道。
于是,游罢贡嘎山后,房慕极建议到海螺沟泡温泉,莫筱蝉完全无异议。然后,留下 一张简单字条给爹娘,便从窟坪溜之大吉了。
而且,她把爹爹的宝贝马雷魄也给顺手「偷」走了。
活该!
莫筱蝉暗骂,同时马不停蹄地赶回寒玉山庄。
不知道那个呆子这么久没见到她,会不会以为她不会再去找他了?
古凌《害臊大侠刁姑娘》
第三章
寒仲轩终于撑到了家里,寒仲亭立刻请来当地的大夫再试着为大哥把脉,然而同样的 情况再次发生,大夫只是摇摇头后就离去了。
五兄妹立时相互抱头嚎啕大哭了起来。
而寒仲轩,或许是回到家让他终于放下了心,仅仅两天不到,他的情况便恶化到气若 游丝的弥留状态了。
「老。。。。。。老二。。。。。。」他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
「大哥。」寒仲亭哭兮兮地唤了声。
「以后这、这个家。。。。。。就、就交给。。。。。。你了。。。。。。」寒仲轩断断续续地交代着。
「大哥。。。。。。」寒仲亭抽噎着。「不要再说了。。。。。。」
寒仲轩喘了好一会儿又说:「记、记住。。。。。。看、看好他、他们。。。。。。不、不要让。。。。。。他们再、再出去。。。。。。闯、闯祸了。。。。。。」
「我。。。。。。我知道。」
「所有铺、铺子的。。。。。。帐簿都。。。。。。都在书柜。。。。。。后面的暗、暗柜里。。。。。。」
「知道了,大哥,我都知道了。。。。。。」寒仲亭终于痛哭失声。「你放心,大哥,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寒仲轩却似乎已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了,只兀自喃喃念着:「要。。。。。。看好他、他们。。。。。。不要。。。。。。闯祸了。。。。。。」
同一时刻,庄外一匹黑云也似的骏马腾云驾雾般驰抵,马上骑士尚未下马,娇滴滴的 呼喊先行而至:「寒仲轩,我又来向你挑战啦!」
莫筱蝉飞身下马,庄门亦在那时开启,凄然落泪的庄丁缓缓走出,哽咽着对莫筱蝉施 了个礼。
「对不起,姑娘,我们大少爷他。。。。。。他快死了。」
莫筱蝉微微一楞,旋即惊骇地大叫:「你说什么?!」
「我们大少爷快死了!」
莫筏蝉一声不吭,直接提气纵身飞进庄院内,熟门熟路地住南院直奔而去。她不知偷 溜进来过多少回了,每一次都是在夜阑人静之时,为的只是看看寒仲轩捧书夜读的悠然恬 静丰采。
才远远瞧见寒仲轩居住的南院拱门,阵阵哀痛哭嚎便已传至。莫筏蝉闻声,心中不由 一懔,身形更加快速,几乎有若极光掠过。冲进寒仲轩的卧室,穿过哀哭不已的寒家兄妹 ,推闻床边的寒仲亭,刚一看清床上奄奄一息的寒仲轩,莫筱蝉便有若遭受雷极般傻住了 ,心口如刀割般疼痛万分,眼圈更是猛一下就又红又湿了。
「天啊,才多久没见,你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
她伸手搭上他的腕脉,神色立时大变。
「老天!你怎么伤得这么重?」
被莫名其妙推开的寒仲亭这时才回过神来。
「姑娘,你。。。。。。」
「闭嘴!你们最好滚远一点,免得妨碍我救他!」
说着,莫筱蝉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小小玉盒,小心翼翼地打开,而在开启的那 一剎那,一阵扑鼻异香立刻弥漫室内,而光是吸进那香味,浑身就不觉一畅。再凝目望去 ,盒中是一颗有如龙眼般大小的紫色果子,莫筱蝉更小心翼翼地拿起来,另一手按住寒仲 轩的下颔,再小心翼翼地将果子塞进他嘴里。
两指在寒仲轩双颊上一按,再在喉结上点了几下,很清楚地可以看见果子滑了下去, 莫筱蝉这才松了一口气。
「好了,他没事了。」
屏息多时的寒家兄妹们立刻欢声雷动的又跳又叫起来,而憋了半天的寒仲亭这时才敢 叫出来。
「那不是万年紫果吗?」
万年紫果,顾名思义,每万年才成熟一次,每次仅只结果十三颗,而每回成熟期达一 百三十年,亦即每十年才真正成熟一颗。平常人吃了可延年益寿、百病不侵、百毒不犯; 伤病之人只要一息尚存,及时服之便可病除伤愈;而练武之人吞食,更可平添一甲子功力 。
但是虽然武林中人个个知晓有万年紫果的存在,却从来没有人真正见识过,更遑论有 幸服食了。
「你倒识货。」莫筱蝉淡淡说道,同时取出丝巾温柔地擦拭着寒仲轩脸上的血迹。
「为什么?」寒仲亭不解地问。「你为什么愿意给我大哥服用?那是武林中人梦寐以 求的灵果,你为什么不留着自己服食?」
莫筱蝉笑笑。「因为我喜欢他。」她坦率地回答。
「你喜欢找大哥?」
寒家兄妹顿时面面相觑,个个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寒仲亭错愕地呆楞半晌后又 问:「那你为什么老是找他挑战?」
莫筱蝉轻叹。
「因为刚开始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他,只是觉得逗他满好玩的,等我明白自己喜 欢上他后,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收拾了。
「你没有试着告诉我大哥吗?」
「我还跟他明说要他娶我哩。」莫筱蝉沮丧地说。「可是他都以为我在耍他,无论我 怎么讲,他就是不肯信我。」
寒家兄妹不由失笑出声。
「这就叫作弄巧成拙嘛。」寒仲书笑道。
「作茧自缚。」寒仲玉附和。
「作法自毙。」寒仲琴也说。
「自作自受。」寒仲祺插上一句。
「自食其果。」寒仲亭不甘寂寞也掺上一脚。
他们每说一句,莫筱蝉双眼就眯起一分,说到最后,莫筱蝉开始嘿嘿冷笑。
「还有咎由自取、自讨苦吃你们还没说到哩。」
瞄一眼脸色已然开始红润的寒仲轩,莫筱蝉放心地转眼回去盯着那五个兄妹。
「好,如果你们批评够了,现在是不是该轮到我来问你们。。。。。。」她狠狠瞪着寒家兄 妹们。「是哪一个害他变成这样的?」
五兄妹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见,连人也想消失不见,可惜头一个逃至门口的寒仲玉 一头便撞上不知何时莫名其妙跑来作门板的莫筱蝉。
一把紧紧抓住寒仲玉的手臂。
「我就猜到一定是你。」莫筱蝉冷冷说着,并拉着寒仲玉走出卧室往书房去。
「现在,你最好老老实实给我招供,免得我大刑侍候,明白吗?」
睫毛轻颤两下,寒仲轩终于醒转了;他迟疑地睁开双眼,困惑地盯着床顶。
他。。。。。。还没死吗?可他早该死了,不是吗?怎么。。。。。。他又醒过来了,而且内腑不 再剧痛难忍?他的。。。。。。他的伤呢?溜到哪里去了?
本能的,他运功试了试,结果更震惊地发现自己不但伤势全愈,甚至多出了一甲子的 功力。
他在作梦吗?
「谢天谢地,大哥,你终于醒了!」
寒仲轩徐徐转头望着床边的弟妹们。
「我没事了。」
四颗欣喜万分的脑袋点个不停。
「我们知道!」
寒仲轩缓缓坐了起来。
「我还多了一甲子功力。」
「我们也知道!」
「喔。。。。。。」寒仲轩双脚移下床。「那你们大概也知道怎么会这样的吧?」
「当然知道,」寒仲亭突然嘻开了大嘴。「因为你吃了万年紫果。」
「万年紫果?!」寒仲轩俊眸倏地大睁,不敢置信地瞪着弟妹。「你们哪来的万年紫 果?」
四兄妹没有立刻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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