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澈在门门站着,一手放在裤兜里,心情似乎介于愉快与不愉快之间;有所收获,但耐性又用到尽头了一般,瞧着他:「四哥,你都能动了,也能说话了。那该说的,也是时候说出来了吧。」
乔四没说话,也没有暴怒,甚至于起伏的胸口反倒立刻平静下去,像是里头那个方才躁动个不停的小东西被什么给毙了一样。
段衡刚站起身来,乔澈又笑道:「你出马就是不一样啊。老家伙真的对你挺着迷嘛。」
乔四还略微有些晕眩,晚饭里加入的药物的关系,眼前过于白晃晃了。
这种感觉非常的奇妙。他做了许多坏事也未得到过制裁,却总是因为爱上别人而得到惩罚。
段衡开口便沉了声音:「乔澈,你这是什么意思?」
乔澈「哦」了一下,笑笑:「也对,是我心急了,这回算是我坏了事。」笑容结束了,又补道:「不过都这样了,你也没必要再演。就算我们不来软的,硬撬开他的嘴能有多难?」
段衡情绪显然是十分的坏:「乔澈,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过分?」乔澈耸耸肩,「你难道不是想一个人把消息从他嘴里哄出来,然后独吞?」
段衡冷冷地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段衡,少了我,你觉得能有今天?我知道你有本事,不过我劝你,做事还是得一步步来。别自作聪明乱出牌,省得把整局都下乱了。」
两人笔直地对视着,而后乔澈又说:「你跟我,分开来谁也搞不定他。他是什么人,你也清楚,别因为他躺着不动,就当他是改吃素了。」
段衡沉默了一下,说:「这不用你教。」
乔澈表示亲热地一拍他肩膀:「你明白就好,我们可别斗气。不然只要有个缝隙,他就是瘫着也能变成苍蝇飞出去,你信不信?」
说完这话,他又笑着转头看乔四:「四哥,你别不高兴,我这是夸你呢。」
那两人出去喝酒商量事情去了,是乔澈的提议。关了灯,又关了门,屋里就剩一片黑暗和一个躺着的乔四。
乔四过了一夜才静下心来。他不恼火,只是心里凉一阵痛一阵的。
他不明白他们怎么能那么恨他。他不敢说对那两人就多妥帖周到,亏待他们的地方自然有,可是好的时候也很不少,甚至是占了大多的时候。
可能人生来就是记仇不记恩的。
尤其段衡,他都允诺让他来继承了,宠了他那么久,要什么给他什么,他还是一样起了反心。他这是养了什么样的一只狼崽子。
但这些事他也不愿意细想,想了没什么用,还只会把自己折腾得发疯。
而甚至于,他对那两个联合起来对付他的人,还是存着种可笑的类似于爱恋的感情。
这种感情没有半分幻想和期待的寄托,只是那么实实在在地存在着。
人不会因为别人对自己不好,就把爱意给断了。动心与不动心原本就跟对人的好坏没多大关系。
不然他对段衡和乔澈,又哪里谈得上不好,结果呢。
不用乔澈笑他,他也知道自己这辈子用情的可悲与失败。而他也几乎麻木得坦然了。
乔四那么心平气和地躺着,虽然他能说话,也能动,但那晚以后,他们也没能从他嘴里再问出半个字来。段衡和乔澈两人互相扶持,但又互相牵制,也正因为这样,他还能这么顺畅地喘着气,没吃什么苦头。
段衡是执意要给他吃软,乔澈又一心给他吃硬,中和一下,日子倒也不太难过。
这天段衡不在,乔澈独自兴致勃勃地来了,变着法子盘问他。
比起段衡的怀柔政策,乔澈算是个崇尚暴力的人,无论语言暴力还是肢体暴力。
乔四觉察得出他很有拿刀把他割成一条一条的意向,但最后竟然也没真的动手,只让他出了点血,而后用力抽拍他的脸。
「四哥,你别怪我这么逼你。实在是我太清楚你。」
「钱我是要定了。我们都没有你捞钱的那种本事,也没十几年时间慢慢囤。」
「再说,留一点火星给你,你就能卷土重来,只怕连我也给烧了。」
乔澈笑笑,「四哥,我是真的怕你。所以你别怨我伺候得不周到。」
对上他的眼神,乔澈又说:「你放心,现在我还不会让你缺胳膊少腿的。」
静默里他果然把刀收起来,手指也一个个擦干净了,而后脸上又露出那种乔四熟悉的轻蔑的神气。
第十二章
双手被绑在头顶,这举动用在他这半瘫的人身上似乎有些多余,裤子被粗鲁地扯下来的时候,乔四也不由抬眼看着眼前的男人。
乔澈只轻蔑地对着他晃了一晃刚从他身上剥下的内裤,而后揉成一团扔在脚边。
「很意外吗?你忘了对我做过什么了?」
乔四仍然没出声,表情却难免有了变化。乔澈将他双腿打开,拿枕头垫在他腰下,让他把臀部高高抬起,赤裸的下身一览无余。
戴了医用手套,乔澈这才抬脚上床,欺身于他大张的两腿之间,纡尊降贵地用手指去碰他后方的穴门。「这么小,段衡也进得去?他别是牙签吧?」略微用力,才挤进一个指头,乔澈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拿过一盒外用药膏,抠了一大坨涂在手上,这才又多塞了两根指头进去。
手指转动了几下,像是有些意外于那种感觉,乔澈抽动了一下,咬牙道:「你还真yin荡。」
虽然那动作丝毫称不上温柔,乔四裸露着的前端在寒冷的空气里,还是起了反应。
乔澈用手指玩弄着他,看他紧闭双眼,便越发加重力道,低头朝着他笑道:「舒服么?」
乔四先在胸口照着开膛破肚的样子被轻划了几刀,又被这样羞辱,倒也不声不响,更不激动,只在那指头一通乱动的时候把嘴唇咬住了。
他原本就长得苍白,又病着,只有这么一咬,唇上才显出点血色来。
「想不想要更舒服的?」
这话说得三分轻佻七分情色。乔四不由睁了眼。
两人四目相对,瞬间气氛就像是突然僵住了。乔澈脸一沉,恨恨道:「我不是来让你舒服的。」
「……」这还用说吗?
「你说不说?」
乔澈把手指头们往外一抽,狠道:「再嘴硬,就得给你上真家伙了。」
乔叫没吭声,被摆弄成任人鱼肉的姿势,也动不了。
乔澈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有些恼羞成怒:「想什么呢你?你以为我会亲自来?」
「……」
「想得倒美,那不是便宜你了?」
他什么也没说,也没做,乔澈却是为莫名的愤怒而变了脸色,发狠地:「当然,要找肯干男人的,还不是那么容易。要肯干你的,更是难找。不过你放心,我务必会帮你找人满足你的,越多越好是吧?」
「……」
「你到底说不说?」
得到的仍然是沉默的拒绝,乔澈「啧」了一声,充满厌恶地用方才擦刀子和手的帕子蒙住他的眼睛,绑得有些过于紧了,眼球被压迫得发痛。
乔四听见他离开的声音,寂静的黑暗里越发清晰地闻得到自己的血的腥气,胸口仍在隐隐作痛。而后是走近的脚步声,不止一个人,他的听觉能清楚分辨出人数来。
「你要改变主意的话,这还来得及。」
乔四没动静。而后脸上便左右开弓挨了两个耳光,打得他一时耳鸣,听不见嗡嗡之外的其他东西。被插入的时候,那痛感比刚才的手指是要厉害得多,那人动作起来,深仇大恨一般顶着他,压在他腿间恶狠狠地挺刺,手指粗鲁地掐进他臀部。
动弹不得地遭人yin辱,乔四从未吃过这种苦头,一时脸上有些抽搐。
乔澈说这是以牙还牙。其实怎么会相同呢。他当年是真的爱他。他对乔澈的心,是占有,但并无羞辱,他舍不得别人碰乔澈。而这不一样。
身上那人很有些虐待倾向,越兴奋就越粗暴,过程里他挨了不少耳光,以至于他听不清,意识也变得模糊,不能确定是换了多少人,什么时候换的人,大概是麻木的关系,插入的感觉说实在的都差不多。
乔四痛得直哆嗦,但也只默然承受着。乔澈这样羞辱他,并没有什么用。
什么样的刑罚才能摧毁他,他们还想不出来。
折磨比预想的要早结束,对方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乔四就昏昏沉沉地让自己放松。他可得安宁的时候并不多,需要抓紧时间让自己生理和心理得到休息。
醒来的时候乔四只觉身上痛得厉害,咬牙吸气之间他想了一想,而后觉得还是不用想了。所幸脑子和耳朵的糊涂只是一时的,并没有被打坏,这时候也恢复了清明,感觉得到屋里有人在,窸窸窣窣的有些极细小的动静。
乔四过了一会儿,睁开眼,视野里是张他现在并不想看到的脸。
青年两眼通红:「四爷。」
身上是干净的,床单也换过了,居然不是躺在一堆污秽之上毫无遮掩地让人参观的惨状,这着实在他的意料之外。事后的现场竟然有人清理,谁似乎福利得有点过了。
「四爷。」
青年声音听着沙哑。乔四没做声,感觉得到青年用力抓了他的手,又略微颤抖着来摸他的脸。
「四爷……」
这回乔四把手抽了回来。
他落得这个地步,任人糟践,比起往日万人之上的风光金贵,是显得凄凉了。
但他自己是想得通的。到现在为止,这状况还远远不算最坏,若是这样就受不了,那往后日子更没法过了。
他只是有点怕段衡可怜他。段衡也不再勉强碰他,只在他床边守着,像是难过得说不出更多话了。这相顾无言的沉默里,门从外面打开,进来的是衣冠楚楚的乔澈。
乔澈已经换了身衣服,宽松的厚外套,剪裁得极修长的休闲裤装,领口袖口翻出雪白毛边来,暖意之中又有些没落贵族的味道。他的长相更把暗淡的灰色穿得些微颓废又忧郁,但人那是相当的神清气爽。相比之下连衬衣都皱巴巴的段衡就憔悴得多。
见了他,段衡便站起身来:「乔澈,你这样出尔反尔算什么?」
乔澈挑起眉毛:「我反什么了?」
青年也不再眼红红的伤感了,换了脸似的,冷硬道:「你自己知道。你这么对他,是不准备把约定的当回事了?」
「我们早就说得清楚,好处是一人一半的,谁都不吃亏。他现在不肯把那笔钱吐出来,那用什么赔我那一半的缺?」
段衡皱了眉,看看床上的男人,知道乔四什么都听在耳里,说话似乎就比乔澈多几分顾忌,「四爷是怎么打算,现在下定论还为时过早,你做这种手脚,是不是操之过急了?」
乔澈笑笑:「我是急了。你也知道我没耐性,我可说不准以后还会做出什么来。」
「你想怎么样,明说吧。」
「实在没钱的话,这回的就算是我先拿点订金。剩下的以后我再慢慢跟你对分,反正他一时半刻也死不了,你看如何?」
段衡冷冷看着他:「不可能。」
「他要把钱看得比自个儿老命还重,我也是没办法。其实我都觉得他值不了那么多钱。要是你有能耐,那你跟他耗吧?」
乔澈原本是满怀兴致来的,大概又想到了整治他的好方法,要来试一试的。但有段衡怒气冲天的在这里,就扫了兴致,只留了一阵就走了,屋里又剩下他们两个人。
青年复又在床边坐着,很苦恼似的。对着乔四,他就是个伤心又无措的大男孩了,只把乔四手抓了,贴在自己脸上,发着呆。「四爷……」
「……」
「四爷,你就告诉他吧。钱财只是身外之物。」
乔四无动于衷地躺着。
「他不再找你麻烦,你就能好好的,以后有我照顾你,伺候你。四爷,这回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但往后,我的也都是你的,什么都不会委屈你。四爷,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
这描绘出的「日后」,听起来是比这天天吃尽苦头的「现在」要美好得多。但乔四没有看他,只觉得轻微的恶心。
那两个人实在是绝配,再好不过的搭档。乔澈唱白脸,段衡唱红脸,一个拿坏的吓他,一个拿好的哄他,一起变着法子演戏。
等把他最后一点油水都给榨出来,他们俩也就美满了。
但这么一来,他的日子倒是好过起来了。大概是那两人达成了共识,来硬的不太奏效,这段日子就要对他用软的。虽然看守得还是很紧,但乔澈总算不再来折腾他,来的人换成段衡。
段衡总有点疲惫的模样,待的时间也不长。来了就跟他说说话,在床边坐着,给他削点水果什么的。
他不吃,也不说话,青年就有些伤心似的,但第二天还会来,水果也照削。
乔四在医院的这段时间,上半身恢复得差不多,腿则似乎一直不见起色。依乔澈的意思,这东西无关紧要,反正没人需要他这两条腿,那也就没必要继续待下去了。
段衡的态度则是,医院里再好的病房,也不是久住之地,还是回去休养比较好。
在这一派温柔关切里,乔四便办好手续出院了。
接他的人是段衡,他坐在轮椅上,前呼后拥的,出了医院大门。天在下着雨,于是打伞的打伞,推轮椅的推轮椅,看着依旧很有大佬的气势。
在外面这点场面功夫还是要做的,何况他们还是忌惮他,保镖的功能是多重的。
到了要下台阶的时候,段衡就俯下腰,将他从轮椅上抱起来。
乔四让这高大的青年将他抱入车内,也没有一分一毫的不自在,依旧如同当初一般坦然地享受这种伺候。
车门关上,段衡陪他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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