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狐情迷--張琴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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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狐情迷--張琴涵-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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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让紫月妹妹亲手奉上,就是沸腾的热汤我都吞得下去。」宇文扬接过磁碗后,津津有味地喝着。
  「扬大哥怎么学起宗公子的油嘴滑舌啊!」
  「俗语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和宗展顼认识一辈子了,多少都受了他的影响。」宇文扬说得无辜,把自己的缺点全推到不在场人的身上。「不提他了,来这儿是为了告诉妳一声,等会儿隆殿下会来。」
  「当今太子!他来宇文家是不是事情有进展了?」
  宇文扬摇了摇头,脸上带着歉意。「要让妳失望了,这次的拜访和祭家及芃殿下回宫的事没直接关系,单纯只是想看看侄儿,以及……想向帮助芃殿下的人亲自道谢。」话中的停顿处,原本是要说『想看看让宇文扬迷恋到发狂的女子』。
  「外面的谣言好不容易稍有平息,隆殿下亲自登门,不是又要掀起一阵风波?」
  「是改了装扮秘密前来的。」回答了紫月的问题,忽然呵呵笑道:「想到堂堂一位太子,进出咱们护安府时居然连正门都进不了,就觉得世上的事实在太过匪夷所思。」
  紫月以过近的距离盯着带着淡淡笑容的俊美容颜,出神中没把宇文扬的话听仔细,忽然传进耳里『匪夷所思』四个字时,想到刚才居然把宇文扬的身形和文风扬重迭了,同样感到匪夷所思。
  「紫月妹妹盯着我在想些什么啊!是为了我完美的外貌而变痴了吗?」宇文扬的脸更凑近了些,眼尾、嘴角上扬的得意笑容,让被问话的人羞红了脸。
  为了化解身陷的窘境,紫月伸手取宇文扬喝干的碗。「还有菊花茶没尝过呢,我再替你盛一碗吧。」
  宇文扬趁势按住伸到面前的小手,握起细白如雪的手移到唇边亲吻着,双眼直直瞅视紫月充斥着不安、惊恐、烦乱、诧然各反应的眸子。「已经快两个月的时间,妳认识我已经快要两个月了,为什么却始终不肯正视着妳真正的心意?为什么总在最紧要的关头裹足?」
  紫月试着抽回右手不见效果,干脆撇过脸逃避对方太过明显的注视。「我不懂你的话……请放开我的手好吗?若被梅晴见着了,是会遭到误会的。」
  「误会什么?误会我对妳的心意,还是妳对我的情意?」宇文扬改抓住紫月的手腕,一根根吻着她青葱似地纤细指头。「我还真想被人瞧见『误会』了呢。那样事情就容易的多。」
  那妳一直追寻的女子又该如何是好?「我……我已经有心仪的对象了。」
  因宇文扬吃惊地松了力道,紫月趁机忙着抽回得了自由的手,察觉到自己和对方的距离太过接近,正想移动身子,却已经被拉入一具宽大的怀抱中。
  紫月跪坐在宇文扬的双腿间,整张脸埋入他厚实的胸膛,暧昧的姿势甭说是会让看到人的误会,或许当天就会替他们两人成婚!为免这种情况出现,她是拚了命地想拉开两人间的距离,却遭受强大力量的阻碍。
  「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妳一直没说过心里有这么个人存在,现在应该只是在应付我才瞎捏造的吧?」宇文扬压下吼叫的冲动,在紫月耳边轻声问。蓦地低头瞧见没有载着任何装饰的白净颈项,原本萌生那个男人是赤狐的希望,顿时成了一场空。
  「我不想说他的名字。」因为文风扬也只是个不存在的名字!
  「根本没这个人吧。」宇文扬坚持着。「妳的美、妳的温柔、妳的笑、甚至妳的能言使泼……有哪个男人舍得两个月的时间看不到妳?」
  「是你说得夸张。」紫月仍旧推拒着,太过亲密的接触,除了令她心头小鹿乱撞外,强迫不在意的情感更像决堤的江水,激烈澎湃地涌入心口。
  「就算妳的心头上真有那么个人,也不要紧。我会让妳知道我比那个人更好,也更适合妳。」
  宇文扬放松了力道,在紫月还来不及起身,跟着双手捧住她精细动人的娇俏脸孔;覆上自己的唇后,狂野激动地传送出早就抑制不住的渴求。不理扭动身躯的抗议,反而在对方张嘴想叫他停止时,趁势滑入欲品尝美味的舌,交缠住紫月急着后退的诱人甘美。
  对宇文扬而言,这不单单只是一个稍嫌激情的亲吻,是他思念快两年的情感表达。说不出口的一切,想以亲密的行动传递给唯一该知道的女子。
  「不!」在宇文扬的唇终于移开了唇舌,紫月无助地吐出一个字。喘着气的她,已弄不清这个字是对着偷香的人说,还是警告有些享受激情的自己。
  当日文风扬只是轻点着她的脸颊,就让她千万次回忆着匆匆的一幕亲昵,现在遭到这么强势的一个吻,而且又有些沉陷其中,以后无尽的岁月里,她又当如何不去想起?
  听易芃说过京城四公子那首趣味十足的诗句,最后一句以萧洒随意来形容宇文扬,一直让紫月大感不解──这几十天的相处,被描写成萧洒随意的人,仅是位彬彬有礼的佳公子;她甚至在心里悄悄把文词换成儒雅温文四字。
  此刻,终于明白隐藏在温和外表下激烈强势的一面。
  『那个让你跑遍天涯海角的姑娘,你该如何给她交代呢?』紫月望着和自己只有几寸距离的男子,想这么问;忆起前一刻两人间的氤氲,却又胆怯地咽了回去。一只手不经意触碰到腰间的荷包,忍不住自问:『 对于文风扬,我又该如何交代?』
  宇文扬轻轻吻上紫月的额头。「妳出神的在想什么?想另一个男人吗?从现在开始,只准妳想着念着记着我……」
  眼看对方的唇又凑了上来,紫月连忙以双手挡住,惟恐再一个亲吻,会情难自禁地陷在宇文扬的怀抱中。宇文扬为了紫月的防卫轻笑出声,笑她天真的举动,干脆改了目标,舔舐她柔软滑腻的手掌心。
  紫月倒抽一口气,缩回双手藏在身后,反而换来另一次的亲吻。覆在她唇上的唇,比先一次温柔,也比先一次更令她销魂。
  宇文扬身边主动投怀送抱的佳人不少,认识紫月之前,他在脂粉堆中的名声可是不容小觑。有了这些经历的他,自认一旦吻上,被吻的人无不沉醉在甜腻迷人的诱人中--
  直到他在紫月脸颊上尝到滑落的泪水。
  倏地拉开两人的距离,宇文扬看到眨着眼的紫月涌出的泪水。顿时清醒不少,心愧于稍显大胆的举动,却又不舍就这么放开朝思慕想的人儿。
  「我知道吓着了妳,可是……我不想为自己的行为道歉。」
  好熟词句,似乎在遥远的昔日,也曾听某人说过类似的话……「你是吓着了我。此时此刻的你,不是我认识的宇文扬。」到如同文风扬。
  「宇文扬又该是怎样的人?他是有着炽烈情感,活生生的人吶!也许他的确有着彬彬有礼的一面,那只是不想吓着妳所表现出的自制。」
  「为什么现在却又自己扯掉了伪装?」紫月怯声问,心底深处早明白了答案。
  「因为这是我一直盼着的事,想吻着妳,想让世人知道妳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虽然让妳哭了,可是在吻妳时,心头强烈涌出的情感,是无法以理性压抑得了的。」
  「我……给我时间……」紫月困难地发出声音。流泪的真正原因,并非厌恶宇文扬的亲热,而是讨厌享受这种亲近的自己。
  「时间……」想起当年文风扬给紫月的半年承诺,宇文扬的声音中带着嘲讽和痛苦。「我最不想给妳的,就是考虑的时间……」
  「你……」
  宇文扬以食指点住紫月的唇。「不过我还是会给妳想要的时间,前提是妳要在我看得到的地方考虑我们的事。」
  这是否代表今后会被宇文扬监视住一举一动?紫月害怕细想下去。刚才脱口而出的话,只是想让今天表现太过激烈的人能浇息心中火焰,却反到弄巧成拙了。
  「别有悄悄离开的念头,就算妳和芃殿下的事解决了,也不准有逃开的想法。」宇文扬看穿了紫月的心事,先发制人地警告。
  紫月正不知该怎么回话时,梅晴的声音隔着房门传来。「贵客已经莅临,请公子小姐移往书房会面。」
  「真会选时候。」宇文扬低声闷吭一句,起身时体贴地一同掺着紫月。
  看到她凌乱的头发和红肿的双唇时,始作甬者突然起了念头,想着若让她以这副模样走完锁情阁到主屋的路程,明天肯定有场婚礼--
  不过良知还是略赢一筹,或者说小气地不想让他人分享只该他知道的另一种娇羞面貌的紫月,充当起打理她衣饰发型的丫鬟。
  「我自己可以整理。」不想被那双厚实的手掌碰触,紫月尽力地想甩开对方的殷勤。
  宇文扬朝她一挑眉。「我是不怕迟见了太子殿下,不过他和宗展顼可精得很,一旦我们晚了些到,可是会东猜西想的。」
  事实上,就算他们没晚到,光看着紫月的唇,便已明了瞭一切经过。
  紫月太过单纯的心思,不了解现在展现出的风情,十成十地会让经验丰富的两人猜个正着;在宇文扬刻意不提下,最后还是不得不答允宇文扬替她的整装工作。
  
  两人姗姗来到书房时,里面早上演完叔侄重逢的感人戏码。易芃脸上还留着激动的神色,易隆则以超强的自制力恢复成平淡的脸孔。
  「什么时候可以光明正大说出我的身分?」在宇文扬和紫月二人推著书房门时,易芃正忍不住如此发问。
  「看殿下似乎颇为习惯宇文家的生活,和宇文伯父就像亲生父子一般,甚至比宇文扬这个正牌的儿子更像宇文家的公子,我还以为殿下早就不想回宫了呢。」宗展顼多次被小他十岁的小皇子刁难,好不容易抓到说嘴取笑的机会,当然不会仁慈地放过。
  「我是没说要回到宫里。」易芃白了多话的人一眼。「只是躲躲藏藏的日子过怕了,很想能光明正大走在街上,或者有对众人大声报出姓名的时候。一直对外宣称紫凡这个名字,说得久了,真怕自己都忘了自己叫什么。」
  紫月听了这番话,本想上前搂住易芃,不过一想到他已经是个十五岁的少年,若再拿对小孩的举动对他,肯定会遭来抗议,只得作罢。顺势在易芃身侧入了座──顺便避开了让她手足无措的人。
  宇文扬不是不明白紫月打的主意,发现宗展顼扬着眉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未坚持坐到紫月身边,在易隆右手边坐了下。却和想躲避的人对个正着。
  「等压下这次的政变后,我保证让你光明正大地出入宫廷。」易隆没心思注意表弟风花雪月的事,对侄子的问题做了个明确的答复。
  「政变?曾祖母好不容易入土了,怎么又要来一次变革?」易芃惊叫地瞪着太子。
  易隆瞄了眼同样带着疑惑的紫月,解释:「早先得了一个消息,有几名野心分子──其中包括贺王和兰若公主及其驸马,想趁我父皇政权还未握稳时,掌控住易周朝的大局。为了能名正言顺完成计谋,若此时芃儿这位嫡系子孙出现,是正好合了他们的意。」
  「既然已经知道谋反的人,为什么却不采取行动?」易芃不解地问。
  「虽然知道主谋者,但是父皇向来对手足很爱护,恐怕会残留下余孽。而且这次谋反的人里,除了皇室成员,另外还包括几名商人和一部分禁军……想要一举成擒,还是该查清楚了才不会有漏网之鱼。」易隆耐着性子详细解说,不啻也利用这个机会替侄儿上了一课。
  紫月和易芃同时蹙着眉,对于即将而来的血腥风暴升起一股厌恶。
  书房门外仆婢的敲门声唤回沉溺在四年前祭家血案的两人,紫月起身开了门,接过摆放清茶糕点的托盘后,遣开好奇朝内张望的仆人。
  当紫月替四人倒茶时,一个弯身让腰间的荷包滑落到地板。宗展顼热心替她捡起时,顺便偷打量着一直让他好奇的内容物。看到紫月从不离身的荷包里放的居然是眼熟的玉佩,差点忍不住爆出狂笑。
  「这件事之后就能如你所愿了,为什么还皱着眉?」易隆察觉侄儿眼中的不满,为了日后他将面对一连串宫廷斗争,故意不解地问。
  听到这句话让打算使坏的宗展顼,转移注意地强忍住大笑的冲动。
  「总以为只要等曾祖母一死,便天下太平了。怎知人还没回到宫里,又要面对另一场野心权力的戏码。」
  「身为皇室子孙,这是免不了的经历。」宇文扬知道表兄的用心,在一旁解说着。「也许殿下心有不满,可是就算不在皇室,这个社会上为了贪婪而产生的争乱,也不比皇室少几件。」
  「人心。」紫月轻声吐了两个字。心思飘回到祭家大厅所发生的事件──这可是宇文扬所说的贪婪,为了贪恋美色,演变成一出鲜血淋淋的例子啊!
  「听宇文扬说过祭家悲剧的真相后,我已命人去调查当时的真凶。」易隆适时介入,打断紫月血腥的回忆。「只是祭姑娘不知道那名恶徒的身分,加上当时祭府附近被祖母下了管制令,没有看到进出祭府的邻人……」
  「当时……」紫月搜索着记忆。「大厅上除了我父母外,还围着不少那恶人带来的壮丁,所以我猜那个人应该是个有权、或是富有的人。不过,也可能因为他犯下这个十几条人命的大案子,早已不在京城了。」
  宇文扬隔着面前的矮几轻拍着紫月的手背,在她的目光瞄过来时,投与一抹安抚的笑。「换个乐观的角度来看,那个人也许以为自己的罪行是神不知鬼不觉,所以根本没想到要逃到他处。如果照妳的说法他是个大富大贵的人,就更不可能舍下这个繁华城市所能给的奢华生活。」
  「是啊!紫月姑娘该耐心的等待。我相信太子殿下的能力。」宗展顼一席话安慰了紫月,同时也赞美了易隆。
  易芃瞥了死对头一眼,虽然和宗展顼见面时只有斗嘴,在听到他的社交辞令时,却不得不佩服他那张嘴巴。如果向这种人多学习……
  摇了摇头,易芃抛开忽来的念头。『 易芃啊易芃,虽然说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可是还是该擦亮双眼,否则一失足成千古恨,到时候是后悔都来不及。』
  「祭姑娘不必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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