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瞪大眼,愣了几秒钟才回过神来,原来爸爸今天的心情不好,是因为……
吓了我一跳。
不过爸爸和他的师傅感情很深,这倒是我打小就知道的事情。按当时的惯例,刚刚分派工作的年轻人都要由一个资深的师傅带领几年,然后才能单独工作。而那个师傅爷爷怜我爸小小年纪就出来工作,所以一直都对他照顾有加。直到我爸能独产工作了,他也十分喜欢我爸,一有空就喜欢找我爸去喝点小酒或耍点小牌。
现在他去世了,我爸的心情当然不会很好。
于是,我乖乖地点了点头,“哦”地应了一声。小孩子当时没有人活人死的概念,我只在心里窃喜着自己的小屁股算是保住了。
可是,有一个问题我却很好奇。
“爸爸,什么叫‘癌症’?”因为院里有许多叔叔阿姨或爷爷奶奶,从他们口中我时不时会听到这个词,而且无论是说的人还是听的人,对这个“癌症”都是面露惧色。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爸爸见我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疑惑地看他,便放下碗向我解释起来,然而他支唔了半天,我也没听懂,于是他对我说:“癌症……就是人的身体上长了一个东西,长这个东西的人,就会生病,然后慢慢的死掉。”纯属的敷衍我。
然而小孩子哪里知道这些。听了他的话,也就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晚饭后,爸爸去他师傅那里守灵去了。屋子里,就剩下了一个我。
我在家里的墙壁上用水彩笔画得五颜六色的画得正起劲儿,突然感觉尿急,于是赶忙提着裤子往公共厕所里跑去,准备先解放一下再说。
却不想,我刚拉过厕所门,正准备上锁……
“姐姐,姐姐等等我!”突然,门被强行地拉住了,一双胖乎乎的小手探进来,接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也可怜巴巴地看着我,“姐姐,我快憋不住了,姐姐……”又是雷铭。
我恼,“雷铭,你干嘛呢?早做什么去了?”
却见他脏兮兮的手捂着肚子,急得团团转,“姐姐,我真快憋不住了,我们一起上吧!”
“……”我无言,只能把厕所门再打开一点点。反正小时候咱们也经常一起上厕所,小孩子嘛,没这么讲究男女之别。
见我打开了门,雷铭的身体于是从门里挤了进来,站上台阶解开裤子就开始尿尿……
而我则只能蹲到坑位上,然后再开始解决生理问题。
雷铭手快脚快地解决了生理问题,转过头来,边拉拉琏边回头看我,见我才从马桶上站起身,拉裤子遮住白白的屁股开始系裤子,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同情的样子。
“姐姐你们好惨哦,尿尿都要蹲下。”说完,故意扯着小在我面前晃了晃,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怒!
看他那骄傲的表情……
我直想冲上前去PIA、PIA地扇他俩耳朵!
早知道就不让他进来和我一起撒尿了。
慢!
突然眼珠儿一转,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整他的办法。
于是,我系好裤子,叹了一声气,摇头晃脑地走到他面前,又看了看他那粉粉的,肉肉的东东,咂咂嘴,“可惜啊,可惜!”
果然,雷铭上当,问,“可惜什么?”
我一本正经地道,“可惜啊,有人死到临头还不知道哩。”
此话一出,效果果然非同凡响。雷铭被我的话吓了一跳,顿时眼睛直直地看着我,做石化状。
我挑了挑眉,俯到他身边,指着他的小,问,“知道这是什么不?”
雷铭莫名其妙地望着我,“这是我的啊,我爸说了,有了它,今后我就可以带个漂亮的妹妹回来,让她给我洗衣做饭带孩子外加倒洗脚水……”
我倒……
这什么爸爸啊?
镇定镇定!
“错!”我大喝一声,看着他刚刚还一脸的得色在我这一声大喝之下变得有些挂不住了,再继续忽悠,“知道我爸今天晚上干嘛去了么?”
雷铭摇头。
“他去给他师傅爷爷守灵去了。他的师傅死了,得的癌症。”我向他解释着,又俯向他,恶意地道,“癌症是什么,知道不?”
雷铭又摇摇头。
“癌症就是人的身体上长了一个东西,长这个东西的人,就会生病,然后慢慢的死掉。”我照搬我爸的原话对他道,又指了指他的,“你看,我就没有这个东西,你就有!所以,你的身体长了个东西,是癌症,你活不了多久了,懂不?”
雷铭身体一歪,显然是被我的话给吓到了。
“呃……可是……可是我爸跟我说男生都要长这个……”
我眼一横,“谁说的?你看,王继就是男生吧?他有没有长这个?”
雷铭愣了愣,默然。
的确,我们出去玩的时候只顾着开心去了,谁会注意男生与女生之间的差别?
“他没长吗?”过了很久,雷铭偏过头,不确定地问我。
我挺了挺胸,斩钉截铁地回答,“没有!”天知道说这话时我的心里直发笑,但为了表示我的肯定,自然要答得底气十足。末了,我还补了一句,“所以,就你长了。你这是癌症!”
听我这么一说,雷铭顿时全信了。
“可是我爸说……”他犹自挣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得了绝症,急得眼睛里全是晶亮的泪花花,“还有,我幼稚园的小朋友,他们也有长啊……”
“他那是骗你的。他怕你知道了这件事会伤心呗!所以他瞒着你,不给你说。等你哪天死了,你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死的!”我凑近他,更加赤裸裸的威胁,瓦解了他心里唯一的一点希望。“你说幼稚园里的小朋友也长了这个?难怪了,那肯定是大家都有这个,所以把你们集中在一起开个幼稚园,然后等你们统统死在里面……你看,我上的幼稚园里,大家就从没有长这个东西。”
被我这么一说,雷铭这下是全信了。
“那怎么办啊姐,我要怎么办?”他拉着我的手,声音里都是哭腔了,“姐,我不要死啊,怎么办?你要救我啊!”
呃……
我眼下一黑,差点被他把手给抓断掉。
本来只想忽悠一下他让他今后少拿他的“优势”在我面前来得意,却不想被他巴着要我救他。怎么救?我怎么知道该怎么救?
“别哭别哭!”我挥了挥他的抓着我的手,被他这一闹,我的心里也顿时像猫抓了一样乱糟糟的成了一团乱麻。赶紧深呼吸了两口气,强制着自己镇定,“我想想,让我想想……”
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忽悠你!
“哦……”他停止了一切动作,眼巴巴地看着我,就像我是他唯一的希望。
我在脑海里想了很久该怎么做,突然,又被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对了!”我打了个响指,看着他,做了个胜利的标志动作,“有办法了。”
凑近他,“告诉你哦,癌症治不好,但我们可以把你这个部位给揪掉啊!揪掉了,就没有癌症了,你也就好了,对不对?”我哄着他。
小样儿,我让你得意!看你没有了后你还怎么得意!
“啊?”雷铭在听了我的话之后,脸上浮现出一抹豫色,又往下看了看自己的,有些不确定地问我,“那……会不会很痛?”
“不会不会!”我立马拍着胸脯向他保证。
于是,雷铭想了想,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那个重要部位,一闭眼,“那姐,你揪吧……轻一点哦……”
呃……
我愣住了。
看着他一脸小受的样子,傻眼。
不会吧!真要我揪?
是不是我忽悠他忽悠得有些过份了?
想想,我还是溜吧……
于是,手摸着门边,趁他闭眼的功夫,我正要开门——
却不想他一下子睁开了眼,见我想要溜,顿时紧紧地拉住了我,
“青青姐,你说了要救我的耶!”小手死死地抓住了我的衣角,不放。
天哪,救命啊!我欲哭无泪。
突然间,手被他抓住,抚上了一个粉嫩嫩的肉肉的物体……
“咦喂!”我吓了一跳,赶紧挥掉手里的东西,跳离他八丈远,戒备地看着眼前这个睁着眼一脸无辜的小鬼,“干嘛,你要干嘛?”
却见他又一脸泫然欲泣地看着我,“青青姐,你说了你要救我的……”说完,又扁了扁嘴,“拜托啦,我不想死啊……”说完,又晃悠着小屁股来抓我的手,“帮我把这揪掉嘛……”
我脚一晃,差点栽进马桶里……
“帮帮我嘛!”说话间,他已经晃到了我的身边,腆着小肚皮,硬把往我手边凑……
长叹一声……
忽悠,果然不是人做的事!
事已至此,也休怪我手下无情了。
一咬牙,猛地一把攫住他那热乎乎粉嫩嫩的小东西,“我揪了!”我大叫一声替自己壮胆。
却见他头一偏,一脸小受的模样,“嗯……”从喉管里应了一声。
于是,我揪紧小东西,用力一揪……
“唔……”他受痛地闷哼了一声,双目紧闭。
“痛吗?”我赶紧放开,问。
他睁开眼,满脸委屈地看着我,“不痛,再来!”一脸英勇就义状。
于是,我就熊胆大了,揪紧了,正要用力——
“哇……”
哪里知道,我还没揪呢,他突然张开大嘴,从喉咙里崩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大嚎,那家伙,简直比海啸飓风还恐怖,震得我耳朵一阵阵地疼……
声音立刻惊动了楼上楼下的所有人,在我愣神间,楼道上就顿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厕所的门就被砸得轰轰作响——
“雷铭,雷铭,你怎么了?”我听到何阿姨在外面把门砸得碰碰作响。
心一慌,手一松,眼看着雷铭就这样光着屁股提着裤子跑过去把门打开,一下子扑到他妈妈的怀里,哭得活像我吃了他一样……
何阿姨抱住儿子,正要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哪里知道一抬头,就看到我正站在厕所里一脸呆滞地正看着他们。心下生疑,仔细一检察自己的儿子(奇*书*网^。^整*理*提*供),发现雷铭竟然光着屁股……
再一看,竟然红成一片。
顿时心下了然。
“汪青青,你个女流氓!”一秒过后,一阵惊天怒吼响彻云宵。
彻底将我吼得呆住了。
我……我怎么成女流氓了?是雷铭要我揪他的哎!
从此之后,我就成了院子里远近闻名的女流氓。关于我的传言,那叫多得数不胜数。直接导致了后来所有的男生看到我,就夹着腿,捂紧自己的,然后转身,跑路……
这件事,自然不可避免的让我隔天守灵回来的老爸知道了。
老爸一听此事,顿时气得差点喷出一口血来,仰天长叹家门不幸,竟然出了我这一恶女。当即就想收拾衣服带着我上省城找我妈,让她好好揍我一顿,直到被我闻讯赶来的奶奶劝了半天方才作罢。
而我汪青青则因为这件事失去好不容易摆脱幼儿园获得的自由,被老爸狠下决心丢进了学前班里,接受了半年的再教育,直到入学为止。
6
我九岁,小三。雷铭七岁,小一。小学读书是按片区划学校,不用说,我们又成校友了。
一次月末考,我的数学考了59。5,这分数,挺让人郁闷。
拿着这闹心的分数,我直想撞墙。
你说咱这教我们数学的班主任的胡老师,人真是太坏了。
再怎么你也得给我整个六O炮才对吧!四舍五入,她不才教我们么?真是的,自己的学艺都不精,还来当老师。
于是,下课的时候,我拿着卷子,跑到了她的办公室。
“胡老师,嘿嘿……”站在她办公桌前,我冲她傻笑着,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善良又无害。
听到我谄媚的笑声,胡老师从满桌的作业本里抬起头来,瞟了我一眼,又低下头改作业,“汪青青啊,什么事?”满不在乎的调调。
我暗暗翻了翻白眼,但还是挂着笑容靠了过去,拿出卷子,“胡老师,你看,我这成绩,你再怎么,四舍五入,也得赏我个六O炮呗?”
听了我的话,胡老师从作业本里再次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嗯?四舍五入?汪青青,你这会学习倒挺刻苦了,啊?怎么我上课的时候没见你这么认真呢?”她眯了眯眼,问我。
我脖子一梗,“这这这……这怎么说呢?”
“哼!”胡老师冷哼了一声,“啪”地一拍座子站了起来,“我来告诉你这话怎么说!汪青青,你说你是头脑笨倒还算了,可丫不是!你是满脑子鬼灵精却不用在正途上!看看,哪一次我上课的时候你不在底下看小人书、找人讲话?这都算了,上次你把那啥……对,那个三角眼儿的男生……叫……对,叫程平的,找成熊猫眼儿,还当着我的面儿,这事又怎么算?啊?怎么,每一次考完试,就来跟我说四舍五入了?”
“嘿嘿……老师,你这话就……”我犹自哄着她。
岂料她越说越怒,“还有,上次你把那个满脸麻子的陈军堵在厕所里,他一出来你就踹他一脚,一直踹到我下课才把他从厕所里救出来;上上次,你逮着那个讲你小话的眼镜儿林丹,只差没剥了人家的衣服让她上主席台示众了……”
“……”我陪着笑,望着胡老师越说越激动的样子,直说得横飞的口沫溅了我一脸,只当自己听不到,拿着卷子在她眼前一晃一晃的晃悠,只盼她能早日看到我渴望的眼神,满足我小小的心愿。
哪里知道,直到上课的铃声响起,她也说得满脸通红端起水来咕噜咕噜地灌了一大气后,才手一挥,指向大门,冲我横着眉毛竖着眼睛地下总结语:“……所以,我是不会给你改分数的!现在,你,马上给我回教室去!”
我一听,心里的火顿时蹭蹭地往上冒。你说你都骂了我十分钟了,再怎么也该消气了吧?结果临了,还是不给我改分数,这算什么?
于是,我眼一翻,拿着考卷慢腾腾地往门外挪去,边走边自言自语,音量又能让老胡听个清清楚楚:“哼,不给改就不给改呗,有什么了不起!一天到晚这么火大,难怪没男人敢要你!哼,老处女,真小气!”
“轰——”在我跨出老师办公室的一刹那,我似乎听见了身后有什么重物倒地的声音……
展开卷子,又看了看那鲜红的分数,我在心里暗暗下了一个决定,那就是:这张试卷,绝对不能让我那恐怖的老妈看到!
这倒不难,反正考试的事我并没有告诉她,她想知道也不容易。只是……
老胡刚刚骂我半晌的事,绝对不能就此作罢!丫的,那老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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