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雅低着头小声说:“其实师兄人很好。”
我心里笑,看来昨晚没白傲。
冰激凌
回张宅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本来有些累了,想回屋休息,一进门却发现孙茜也在,怡欣姐正跟她一边聊天一边吃冰激凌,多大的人了还吃这玩意!?刚要跟孙茜打招呼,她却先质问:“听说你昨天夜不归宿?”
我心说:关你屁事?嘴上却说:“一个朋友病了,我把它送去医院。”
孙茜吃了口冰激凌:“男的女的?”
我在她对面坐下:“女的!而且还是个大美女!怎么着?吃醋了?”
孙茜白了我一眼:“臭美。”
我笑笑,对怡欣姐说:“昨天走得急,没打个电话就把车开走了,你不介意吧。”
怡欣姐摇了摇头:“没关系,女朋友生病了自然会着急。”
我到一愣,怎么怡欣姐都不大对劲?不过怡欣姐比孙茜高明多了,我不得不解释说:“不是女朋友,是朋友的朋友,不想管但又不能放着不管的那种。”
孙茜坏坏的笑了笑:“那你英雄救美,她就没以身相许?”
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就打击孙茜:“先不说这个,你俩都多大了?一个二十五,一个二十七,还吃这东西?”
孙茜直接把冰激凌扔过来,我轻巧的接住,怡欣姐淡淡的问:“怎么?你有意见?”口气有些不爽。
我赔笑:“哪能啊!我想问,还有的话给我也来一个。”两位美女笑。
如果没记错的话,怡欣姐从小就挺喜欢吃冰激凌,每次来我家做客,母亲都会早早的给她准备下。她又跟我大哥年龄相仿,一般都是他俩一起玩,我气不过她跟我抢大哥,于是处处跟她作对,只是那时候小,不及她聪明,打也打不过,只能任她欺负。本来我以为怡欣姐能跟大哥是一对,还为这件事郁闷了很久,后来两人在大学时就各自有了恋情,我才松了口气,总算没让她得逞。
接下来的谈话就有些乏味,两位美女开始聊各自公司的事,我只偶尔插一嘴,大部分时间都是听她们在说。听着听着,我竟然在沙发上睡着了,不过睡得很浅,也不知是谁给我盖了点东西,我就已经醒了,只是太疲倦,没有睁开眼。
听孙茜小声说:“他挺像付子嘉的,你觉得呢?”知道她们是在谈论我,干脆继续装睡,人人都说我很像大哥,可是除了相貌,还有哪里像?我自己都没考虑过。
怡欣姐没有马上回答,也看不到怡欣姐的表情,更推测不出她的想法,过了一会儿怡欣姐才说:“怎么?抢不到大的,就想把小的搞到手?!”
孙茜“哼”了一声,好像是否定了怡欣姐的假设,其实孙茜跟大哥的事我也略有耳闻,说白了就是孙茜不争气的倒追过大哥,可惜失败了。而现在我家明媒正娶的嫂子,却是大哥弯着腰才追到的。故而孙茜一直心里不平衡,不是因为缺大哥这样的男人,而是咽不下去那口气。
我不禁想,有时候男人挺贱的,送上门来的不要,非得自己千辛万苦的付出一番才甘心。这到不是女性不够矜持,让男性丧失了兴趣,而是男人也是有“父性”,偶尔看待自己的女人像看待女儿一样,放纵,又略施管教。如果太轻易的得到一份感情,就丧失了很多乐趣,想到这里我有些庆幸,幸亏我没这么变态!
怡欣姐转移了话题,开始聊最近的金融,我也睡不着了,闭着眼听她们说的头头是道。她们的话题越来越广,且没完没了,我在沙发上躺的难受,却不好马上“醒”过来,好在张怡洮放学回来,我假装被她吵醒,这才伸了个懒腰,装做刚醒。就为偷听那两句话,受这么多罪,真不值。
晚上吃饭的时候,孙茜还赖着不走,不过有她加入,怡欣姐倒是不再那么冷漠,看来两人是闺中密友那种类型。张怡洮一边吃饭,一边看一档综艺节目,除了些俊男美女在胡说八道,还有些高超的技艺展示,有个男生正骑自行车跨过一道道障碍,在一个不大的演播厅里来去自如。
孙茜突然问我:“听怡欣说你不是也骑自行车么?什么时候也能像他这样骑得潇洒自如?”说完伸筷子夹了一口青菜放进嘴里。
我笑了笑,特矫情的说:“臣妾做不到。”
“噗”孙茜嘴里那口青菜一点没浪费,全喷到我脸上,我哆嗦着起身,咬着牙去洗脸,眼皮上还有片硕大的菜叶,一睁眼全是绿色,让我差点撞到洗手间的门上。这时,身后才传来怡欣姐与张怡洮的笑,为了娱乐大众,我容易么!
洗干净脸,我又回房换了身衣服,把着脏衣服扔给孙茜:“自己看着办。”
孙茜嬉笑着说:“对不起哦,我帮你把衣服擦干净。”
我假装冷笑一声:“洗衣机在偏厅。”
恋爱
早上一起床就给陈雅打了个电话,跟她约在学校门口见面,我心里想:这次不会再被拒绝了吧。打完电话,我神清气爽,一溜小跑去浴室刷牙、洗脸,从窗户看到天空乌云密布,好像要下雨,我也没在意,一会儿那把伞就好了。一边刷牙,我一边想:跟陈雅认识才一个来月,不过那种让人心动的感觉,确是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有了,我跟大哥都是那种,一有感觉就立即正视,并马上付之于行动的人。
人生苦短,只要遇上有感觉的异性,不能有什么顾虑,即使对方有男朋友也不能就这么算了,说不定他们准备分手,正在为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而苦恼,为建设和谐社会,此时就必须要插上一腿。这是大哥教我的,而大哥的话,我一向是执行到底。
洗漱完之后,我到一楼吃早餐,怡欣姐看了我一眼问:“昨天孙茜把你气傻了?一大早的傻笑什么?”
不说我还忘了,昨天我推着一直在矫情的孙茜给我洗衣服,然后,衣服上就出现了一个洞。趁我在感叹孙茜小姐的洗衣神功的时候,她一溜烟的发动车子,跑了。后来我才想到,这肯定是她预谋好整我的,不过怡欣姐说她肯定不是故意的,可能是没洗过衣服才出了这种差错。我稍稍有些惊异,没洗过衣服,却会在衣服上打洞?
不过今天心情好,没必要置气,就笑着对怡欣姐说:“牙好,胃好,心情好。”怡欣姐白了我一眼,没再说话。
吃了早饭,我兴致勃勃的找出画陈雅的那幅画,卷好了就跑到一楼准备出门,可是天宫不作美,竟然下起雨来,而且没完没了。我心里莫名的有些发慌,觉得这不是个好兆头,怡欣姐走过来:“要出门?”
我点了点头。
“我送你吧。”
“不用麻烦,借车子用一下就好。”
“没关系,我也有事出去。”
我想了想,那也好,免得再跟陈雅解释。
雨点在车窗上粉碎,被雨刷带走,什么也没留下,从一侧的车窗看出去,外面都是模糊的,人与物都好像变了样子。车内,怡欣突然问我:“你跟怡洮的事打算怎么处理?”
我马上想到,怡欣姐说是来送我,其实是想跟我商量这件事的吧。我想了想:“我把怡洮当妹妹,下不去手。”
怡欣姐叹了口气:“那也终究得有个了解,不然这么耗着算什么?”
我一愣,重新品了一遍怡欣姐的话,她这是在暗示我跟家里摊牌说:我跟张怡洮那小妹子不可能,而且一辈子都不可能。可是这样说了对怡欣姐又有什么好处?
我一向都是很敏锐的,不过这次却迟钝了,后来我才想到,很可能是因为陈雅的事让我有些迷失,没有听出怡欣姐的本意。如果此时我已然猜出了怡欣姐的想法,就一定没有之后的伤痛,我的人生可能就是另一个结局。但是,已经发生的事怎么可能还会有“如果”呢?
我开始思量老爷子给我安排的这场闹剧该怎么收场,不过只想了一下,因为我只要静下来,脑子里全是陈雅。我都要质问自己:又不是没见过女人,至于这么魂不守舍么?可是没办法,怎么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大脑。
直到打起伞下车,我都没有回答怡欣姐,因为我隐隐的有些逃避这些事,不想去回答,就不回答了。
在校门口没有找到陈雅,打她电话也不接,可能是因为下雨她没出来,我只好把画藏到怀里,到女生宿舍去找她。雨越下越大,打的树叶都有“啪啪”的声响,远处的一切笼罩在雨帘里,有些迷离的意味。
正如我此时的心情,有些乱,不知道该去想些什么,怡欣姐的话、陈雅的失约,好像给我的心情蒙上了一层阴影。走出一段,身后有脚步声,我下意识的回头,却发现陈雅就在背后,她打着一把粉红色的伞,雨点打在她的伞上,散开,流到地上。
我笑:“跟我玩跟踪呢?”
陈雅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到纳闷了:“怎么了?跟见了鬼似的?”
陈雅一直看着我,直到看的我发慌才说:“刚才是谁送师兄来的?”
我一拍脑袋,骂自己白痴,她肯定看到了怡欣姐,可是看到了又能怎么样?我问心无愧的,此时不能迟疑,我马上说:“那是我姐,我不是说过么?家里让我在亲戚家寄宿。”
陈雅一愣,点了点头:“那就好。”
我忍不住问:“不然你以为那是谁?”
陈雅小声说:“最近我听说有些学生不大检点夜里出去做出卖肉体的生意。”
她的声音太小,我凑近了才听清楚,不过听清楚后,我笑到肚子疼,着丫头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
陈雅有些难为情,拉着我说:“别笑了,我想师兄也不大可能。”
我一愣,这是在说我还达不到标准?就算出卖肉体也没生意?不过马上又被自己逗笑。
陈雅颇有些恼羞成怒:“你再笑,我走了。”
我拉住她:“别,其实我早就想把灵魂跟肉体出卖给一个女生,可是她不愿意要,就是她!”一边说,我一边打开给陈雅的画。
陈雅看着画,打击我说:“谁稀罕。”接着又说:“什么时候才能像师兄画的这么好。”
“你就只想到作画的技巧?没想到别的什么?”
陈雅摇了摇头。
我
看着我瞬间塌下去的脸,陈雅笑了:“我又不是傻瓜,怎么不知道师兄的意思?可是我们认识的时间这么短,互相只是大概有了解,你为什么喜欢我?”
这个问句如此简单,我却一时回答不出,是啊,我一直在说喜欢陈雅,跟陈浩然说,跟大哥说,跟嫂子说,可是我喜欢她什么?只是第一感觉么?不是吧,首先我跟陈雅有同样的喜好,都喜欢画画,这是不可否定的。
陈雅的性格其实稍稍有些内向的,动不动就害羞,有一次我帮她画素描,趁机握着她的手教她画,她却像触电一般,突然站起身,撞到我下巴,把我眼泪都撞了出来。本来还想趁机抱抱她,或者做点别的亲密动作,也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本来这样的性格我是很反感的,总觉得对方是在矫情,不过陈雅却让我改变了这样的想法,女生毕竟是女生,不会像男人一样这么粗条。
我看着陈雅,慢慢的笑开了:“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想,陈雅这小丫头是来收我的吧?为什么一看到你就被你吸引了?你的一言一行,都让我无法忘怀,后来我才发现,吸引我的不是你的外貌,可能是你的回眸一笑,可能是你无意中的冷幽默,可能是,太多了,总之,你让我,在雨天,打着伞,回味着一些过往,这么深情的说着你的好,这还不够么?”
陈雅只是静静的听着。
我深吸了一口气,雨中的空气有些湿,不过让我精神一震:“我虽然学的是文科,不过词汇量就这么多了,再说就真没词儿了。”
陈雅看着我笑,笑的那么好看。
我把伞放开,紧紧地抱住她,也不用她说什么了,这样就足够了。
陈雅的小脸从我肩膀上伸出来:“师兄,我快喘不过起来了!”
“还叫我师兄?叫我子豪,或者付辰。”
“嗯”
我轻吻她的额头,然后向下,找到她的双唇。
高谈
我的伞早就掉在一旁,后背已经淋湿了许多,本该是有些冷的,可是,与陈雅的拥吻却异常的温暖,即使是在初秋的雨天,也让我感受到那丝热情。
此时的心情该是怎么样的呢?这个问题我想过多次,应该是狂喜之类的,可是现在我心中却更加觉得哪里不对劲。脑海里闪过刚才怡欣姐的问话,我早该预见的,那绝不是怡欣姐漫无目的一问,应该是她想了很久才决定问出来。
自从在郑浩然的宴会上跟怡欣姐共舞之后,我就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总认为是陈雅的事令我放不下,还自欺欺人的想,追到陈雅后,那种隐约间的迷失就会消散,可是现在并没有。
关于怡欣姐问话中的含义,我不想面对,更是不敢面对,我实在无力,也无心思去照顾一个被爱伤过的人。
不管其他的,现在陈雅是我的女朋友,我必须忠于她,我会微笑着对怡欣姐说这件事,期盼她不要把装糊涂的我大卸八块。
起风了,吹的我突然打了个激灵,并没有像书上说的那样:希望时间停止,能永远这样拥抱着她。就算是心里曾经有那么一点浪漫的小情怀,也被秋雨浇醒了,况且我虽然抱着陈雅,心里却在想些其他的事,更不能专心的投入到浪漫中去了。
陈雅在我耳边说:“快把伞捡起来,都淋湿了。”
我这才放开她,还没等伸手去捡伞,我已经改变了注意,下一秒,我一脚把自己的伞踢开:“伞淋湿了,不能用,我们撑一把。”
陈雅笑了笑:“你这不是耍无赖么!”
我死皮赖脸的钻到她的伞下:“算是吧。”
“可是我的伞小,遮不住雨的。”
我用力抱了抱她:“那我们就节约空间,还能为地球母亲减少压力呢。”
陈雅哭笑不得,只能贴着我,把伞送到我手里。
我看了看表,中午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陈雅点点头。
我问她“想吃什么?”
“随便。”
我无奈的笑笑:“够难为我的,嗯要不然去吃火锅吧,也好驱驱寒。”
陈雅没意见,我们就这么互相揽着对方,躲在小伞下,漫步到校门外一家火锅店,这样走路多少有些别扭,估计有默契之后就好了。进了火锅店,陈雅身上淋湿了一些,她也不在意,还饶有兴致的说:“这是我第一次跟男生打一把伞,你呢?有没有跟另一个人撑一把伞在雨中漫步?”
有的时候我都讨厌自己的敏锐,陈雅很可能就是随便一问,我却想:她是不是在拐歪抹角的问我从前有没有女朋友?或者是在试问我身边的朋友是什么类型的人?恋爱中的双方,一般都是女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