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还真是奇怪。”我摇摇头,揉揉红肿了的手腕,不再理会那个疯子,弯腰把散了一地的书本捡起来。“遇到这样的主子,你就自认倒霉吧。”拍拍封面上的灰尘,我半是自言自语半是和他它们戏说。
“同学,请问一下,你有没有看到我丢失的书和本子?”一个温和的声音骤然响在耳际。
我愕然抬起眼,跑远的疯子又回来。温文有礼,笑容可亲,这家伙在搞什么鬼?微愣的同时,手已不知不觉将一叠厚厚的书籍和本子递过去。
“还真怕给丢了呢,这些东西很重要。”温慕云信手翻了翻,朝我笑道,“谢谢你了,同学。”
牙齿很白,晃得我眼晕。不容否认,这温慕云倒还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美少年。
“不用客气,举手之劳而已。”我很是疑惑地上下打量着他,温和疏远,淡然有礼,跟方才的那一位分明就是两个不同的人。真不认识我?
“以后东西看好点,别再掉了。”我淡淡说道,转身要走。这温慕云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哪个豪门大户人家院子里长大的人没有两张面孔?我没有寻根究底的必要。
“同学,等等。”身后温慕云喊道。
“还有什么事么?”我转身,也淡淡有礼地道。
不是跟我装陌生吗?我成全你,我不认识你,也没见过你,我——无视你。
“呃,”似乎没想到我会是这样的态度,温慕云愣了愣,继而笑了,还是那么耀眼迷人,像个优雅的王子。“呵呵,我喊你,是想问一下,你是不是迷路了?”
“……”我老脸微红,不过掩饰得好,他也看不出来。本直觉地要否认,但转念一想,我迷路是事实没错,若没人带路,我可能真会一直转下去。既然有自动送上门的,干嘛拒绝?于是大大方方承认了:“对,我迷路了,你要是方便的话,可不可以送我一程?”
“没问题,我不赶时间。”温慕云笑得很是温和可亲,“你要去哪里?”
“高二年级A四班。”难怪是校草,还有一帮小女生为他痴迷疯狂,这家伙的确很有白马王子的潜质。
“走吧,我是高三A七班的温慕云,正好去教学楼,顺路呢。听说二年级有几个转校生过来,你也是?”王子就是王子,很健谈,善交际。
“不,我不是,我前段时间撞坏脑子,很多东西都记不得了,就连学校也是陌生的。所以迷路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你要聊天,咱们就半真半假地聊吧。
“那你现在怎样,病情好多了吗?”温慕云关切的问道。
“已经好了,就是记不得事情而已。”我淡淡地回答。
☆、第七章、逛街
“功课要是赶不上,或是有什么地方不懂的,可以来七班找我,或许我可以帮上你一点什么。”温慕云善意地笑笑。
“谢谢学长了。”没事的话,还是离你远一点的好,美丽的东西,只能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你到处放电,魅力太大,俺惹不起。
……
送到楼梯口,我就和温慕云分道扬镳了。一来我已知道怎么回教室,二来也不想让别人看见温慕云和我走在一起。我并不想出名,平平安安、淡淡和和过完校园生活就好。
接下来的日子,如我所愿,平平淡淡,真真实实。学校是培育人才和德礼的地方,学生们大都很单纯善良,和他们(她们)相处,并不需要动脑子花心思,很自然也很轻松。
而我除了“长”得有点对不起观众外,性格温和中延续了上一任凌白的怕事和胆小,成绩又一般般不上不下,很无害很环保,并不怎样引起别人的敌视。倒是柳芙,才来没几天,因为美丽的容貌和张扬的性子,与校花齐名的同时,绯闻四起,有褒有贬。好在她也不怎么在意。
温慕云说要指导我纯属客气话,自那天之后,就没再遇见到他。估计是疯子的记忆来了,没忘记对我许下的承诺。我也乐得这样子,跟他扯不上边,更好。
就这样,日子在读书学习、与亲齐乐、跟柳絮吹牛、和木槿逛街中,慢慢地流逝过去。
有一天周末,安木槿打电话过来:“小凌啊,周末感觉闷不闷?出来逛逛街怎样?!”
我说:“白天太阳火辣辣的晒,傍晚过后冷风就呼呼的刮,出门多受罪啊,我要在家陪着奶奶,不去了。”
“喂,你是不是我朋友啊,陪着逛个街都不行,不带你这么小气的!”电话那头,安木槿甚为不满,“今天我还真非出门不可了。你来不来,不来我和你绝交!”
“不就不去逛个街吗,哪用得着绝交这么严重。”我极为无语。
“我不管,反正你要出来!”安木槿的话里带了点撒娇的成分,“出来嘛,人家真的好想逛街,都没人陪,一个人逛好凄冷好寂寞的。”
“你那么多朋友,随便拉哪个不行?”周末向来是我一家其乐融融的时刻,我不想破坏这份美好,然而,也不想失去安木槿这个朋友。自古都是忠孝难两全,我倒是亲情友谊难其美。
“我只有你一个朋友。”安木槿说道。
“啊?”我微讶,因为平时不在一个班里,接触的时候不是很多,我也不怎么留意到这个问题。“你怎么会没别的朋友呢?”忽悠我的吧。
“不过是泛泛之交,没那么好啦。再说就你可以宅,我不可以交际圈窄啊!”安木槿的理论能力跟她的外表成为绝对的反比,平时傻乎乎的模样,较起真来还就没人能说得过她。
“行,你厉害,我说不过你,我沉默总行吧。不去——”
“什么不去啊?”奶奶的声音忽然从门口传来。
“今天是周末,木槿想邀我去逛街,可我想在家陪着奶奶。”我笑笑说道。
“为什么要拒绝?我老太婆一个,有什么好陪得。你就去逛逛街吧,整天闷在家里,我都怕你给闷出病来。”奶奶反而不领情。
“奶奶,我……”我其实是不想去。老实说,我是大宅女,还是骨灰级别的。除了必须的上课、吃饭、睡觉,我一动都不想动,更别说出门了。
“是不是怕花钱?”奶奶猜测道,“没事,你尽管去玩,奶奶这里有。”说着还真打算去给我拿钱。
“不用的,奶奶。您和姑姑平日里给的零花钱我还有。”平时我都不怎么用钱的,不是我省,实在是也没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
“有,那你就去吧,别呆在家里打搅了我老人家的清静。”奶奶如是说。
“呃,好吧。”相处了那么久,多多少少也知道奶奶说一不二的性子,决定了的事就甭想改。况且安木槿也不会放过我,想想也就只好同意了。
稍微整理一下,拎着个包包就出门去。到了约定地点,安木槿只是看了我一眼就叫起来:“我说小凌,你的品味怎么那么差,这一身行头出去我怎么见人啊,老土死了!”
“有那么差吗?”我上下打量一下自己,出门前我还特意打扮了一番,不过是怎么难看怎么整,看来效果不错啊。“要是嫌丢脸,那我回去了。”
“啊?别,别,我没那个意思。再说都出来,还回去干嘛,多麻烦。”安木槿赶紧拉住我的胳膊。
我得意一笑,就是故意这么整的。“走吧,去哪里逛?”
“市中心吧。”
逛几圈下来,我腿酸脚麻,一点都不想动了。
女人逛街就是可怕,一逛就是几个小时,这也新鲜那也好奇,兴致勃勃,没完没了。说得好听是逛,不好听就是买,好在安木槿不是很有钱,也没带多少钱,但就她身上带的那一点,依然可以买到很多“物美价廉”的好东西。看着手上提的大包小袋,我只直想晕了过去。
“小凌,你看前面那里有家新开的内衣店耶,咱们过去看看吧。”安木槿兴高采烈地道。
我一听,就径直坐在广场的椅子上,摊开四肢,躺尸!“你去吧,我走不动了,在这里等你。”反正我就打死也不走了,我还从来没想过女人对逛街会有那么大的兴趣,为何我就没有这份积极?
“那你就在这等我吧,我很快就回来的。”见我一副无赖样,安木槿没办法,只好自己走了。当然,还留下一大推东西让我守着。
见她走远,我暗自松口气。不算很热的天气,一旦松懈下来,就很容易昏昏欲睡。我于是就半眯上眼睛,半是养神半是瞌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一阵风刮来,我便醒了。睁开眼,看到一个大胡子老人坐在对面冲我招手。环顾四周,安木槿还没有回来,反正也无事,我就走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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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你注定改变不了的宿命
“您找我?”我问。
“小姐,想不想摆上一卦,占卜未来吉凶?”老人笑眯眯的问到。
“没兴趣。”我反对伪科学,反对迷信。
“不灵不要钱,反正我也没别的生意。小姐是在等人吧?不妨算上一算,权当消遣时间。”老人笑着说道,老眼中却是一片清明和透彻,不时还有精光闪过。
我素来也是会察言观色的主儿,知道老人不是寻常之辈,当下心念一动。再看看四周,天知道安木槿什么时候才回得来,便道:“好,怎么算?”
老人拿出一个装有十几根小竹板的竹筒递给我,让我摇。
我拿着竹筒左右晃了几下,一根小竹板掉出来。竹板上面的字符太过于奇怪,我看不懂,只好递给老人。
老人仔细看了一会儿,忽然叹出一口气来。
“大凶?”我无所谓地问道,没事,反正我又不相信这一类。“福祸总相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上苍既然如此选择,自有他的道理。”
“呵呵,你倒是看得开,万事皆因果循环,冥冥之中早有注定。”老人古怪地看我一眼,“而你,注定改变不了已经运转了的命运轮盘。”
“我命由我不由天!”我勾起嘴角,语气坚决,“若阻,必摧之。”
文言文,我也会。
“果然已经大不同了。”老人笑着,“也罢,如若你始终坚定朝着那个方向走,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挡你!”
那是,车到山头必有路嘛。
“人若高处,小人常犯之。你命中忌念,切记,切记!”
我正要回答,一抬眼,却不见了老人的踪迹。不由一惊,人呢?
“凌白,你醒醒!天亮了!”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大喝,吓得我蓦地睁开眼,看到眼前的安木槿,不由笑了笑,原来只是一梦而已。
转眼间,开学已经有一个月了。中秋节来临的时候,正赶上国庆的尾巴,反正高二的学业也没那么赶,学校便决定放一个星期的长假。
消息才放出来,整个校园就沸腾了。毕竟还只是半大的孩子们,贪玩些总是有的。
“长假啊,长假!”柳絮趴在桌子上,眯着眼睛很是惬意,“可以好好玩上一玩,放松放松了。”
“课程不是很紧啊。”重新拿起的课本,于我而言并不算难,所以我也没什么压力。
“那是,不过以后就不知道了。老班总说高二是一个过渡时期,要好好抓紧机会,看来日子不会很好过。”柳絮还是懒洋洋的模样,“依我看,还是趁着假期好好乐上一乐才是。”
“好像暑假才过啊。”我有点好笑。
“全班估计就你想上学,没必要那么勤奋的。”柳絮半睁着眼睛看我,“天赋很重要。”
“成功是百分之一的天分,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我收拾着书书本本,“天赋固然重要,但后天的努力更重要。”我并不聪明,但前一世很多的东西,都是自己去争取才得到。
“行,优秀生,你说什么都有道理。”柳絮笑了笑,“对了,中秋节去我家度过怎么样?”
“呵呵,算了,我还是在家陪着家人吧。中秋之日,也称团圆之日,一家团聚最好不过了。”月圆人团圆,中秋素来是个好日子。只是为什么,提到中秋节,我竟有种隐隐的不安?
“大孝女,老古董。”柳絮说道。
“铃铃铃——”
“哈哈,放学了,我得走了。放个长假,要是想我了,随时可以来找。”柳絮一反先前的奄奄一息模样,站直身体,拿起书包,动作干净利落,精神百倍。“记得,我家的大门随时为你而开。”
“走吧,走吧,重色轻友的家伙,别让人家等久了。”看一眼教室外面的男生,我忍不住挪揄道,“你男朋友倒是很疼你呢。”天天都很准时来接送,风雨无阻,强人一个。
这两人,男的一表人才,女的娇美可爱,金童玉女,公认的一对。
“那当然,他敢不疼,我就扁他。”柳絮挥了挥拳头,看了看我,“还有,你们都误会了,这不是我男朋友,他是我弟弟柳星。”
呃,原来是姐弟啊,一点都不像。还有柳絮也真是,干嘛总是不解释呢?
“好,那就姐弟吧。”我说。
“都放学了,你怎么还不走?”柳絮奇怪。
“在等一个朋友。”依照安木槿那个性子,应该会来找我的。
“那你慢慢等吧,我走了。记得,想我了就去找我。”说着就和自家老弟走远了。
“一个长假,节目还真是多,可惜了。”想到可以娱乐的节目都很多,我却都不想参与,这个假期,要么窝在家里陪奶奶说话,要么还是和唐宣风去打零时工,毕竟花自己赚的钱是一件很爽的事情。
放学后,同学们都陆续走了,我百般无赖,安木槿没等到,却等来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学长。”看着些许同学奇怪的眼神,我有点黑线的感觉,赶紧走出教室。这家伙自从上次一别后不是见我就闪么,这回怎么主动来找我了?“有什么事么?”
“呵呵,你这么见外,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温慕云笑着说道,一派优雅温和,“还以为我们已经算是朋友了,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聊聊天?”
我无语望天。神啊,找我聊天,有没有搞错啊,我们很熟么?还有,你不觉周围的女生看我的目光很异样么?
“学长真会开玩笑,就您这人气,我承受不住压力啊,”
“做自己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