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送份贺礼。”话出口之后他才感到不对,“哪个盛家?”
“小宴小姐。”
“什么?”九十九翔惊讶的声音恍如于地一声雷,惊吓就在九十九翔当街发飘的时候,小晏在盛宅里一无所知,只觉佣人们异常忙碌。
“二哥,家里要办宴会吗?”她心中认为只有这个解释了。
盛仲章心虚地点头,“是啊!”他连忙转移话题,“小晏,我和司机去接你时,有个男人送你下楼他是……”
“我的情人。”小晏眨眨眼,选择这个字眼是因听起来具有冲击性,瞧,二哥都傻了。“大哥呢?”她问,没见到大哥那张长年紧绷的脸挺怀念的。
盛仲章更心虚了,“到南部去……度假。”
“和大嫂吗?”她又问。
“对。”盛仲章点点头,其实是被父亲调开了,“嗯,小晏,那个男人似乎有点面熟。”
“二哥见过他?”她想想似乎很有可能,毕竟二哥常常出席大哥的商业宴会,“大哥有和日本人做生意吗?”
“当然有。”口中这么说,但他还是想不起来,“对了,你好久没回来了,婉茹很念着你。”婉茹是他的二女儿,年龄和小晏相近。
“喔,爸呢?我有话必须和他说清楚。”
“爸他……出去了。”
小晏瞄了二哥一眼,觉得事有蹊跷,“二哥,是否有事瞒我?”
“没……没有。”
小晏看他一眼后转身,大概也知道,是有关婚约的至高无上的,无人可违抗,她执意做些什么,只是为难了别人。
“呃,小晏……其实李仲鸣是有野心了点,但爸的眼光应该……”盛仲章为难地说,唔,在政治上睁眼说瞎话是一回事,但对自己妹昧着良心说话又是另一回事了。
小晏回头笑了一下,“有时候我不得不赞成九十九翔某些听来无礼的话,爸真的该配副老花眼镜了。”
盛仲章瞪大眼,目送妹妹离去。
“阿叔?”侄子盛立德施施然地从外头回来,“你怎么站在这一里发呆?”“没事。”盛仲章感到小晏似乎变得不太一样了,“你小姑姑回来了,等一下去打声招呼。”
“啊?”盛立德立时垮下脸,“大哥呢?”他要抓一个垫背才甘心。
“在公司。”盛仲章一副“你问得好奇怪”的表情,
“现在还是上班时间。”
唉,他忘了,“小……姑姑知道后天的事吗?应该不知道吧?”他关心地问。
盛仲章摇摇头,“你爷爷交代不准说。你等下自己小心点,别漏了口风让小晏知道。”
“我不会。”盛立德摇摇头,呵,他根本不去看她,如何“漏了口风”?
盛仲章点点头,转身要走时又突然回头,“立德,你知道小晏的男朋友吗?”
“怎么了?”
“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他……”
“喔?”盛立德挑眉好奇道:“怪了,爸也说他挺面善的。”
“大哥也见过?”盛仲章想,那应该是在大哥的宴会上见过了,“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哈,爷爷好像还留着征信社的那份报告,阿叔可以去找找。”盛立德好笑地说。
盛仲章已经看过了,总觉有偏差。
盛立德根本不晓得盛仲章的顾虑,只觉有趣,他开心地想,不知道那个男人发现了事实真相没有?如果没有,那真是令人同情,哈!
第九章
九十九翔一回到家,便发现家中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他不悦地脱下外套丢在椅上,“你不能像一般客人一样,留在门外等主人回来吗?乖得像个小偷一般闯空门?啊,我忘了,你是摘情报的,和小偷相去无几。”他讽笑道。
忍耐、忍耐,这次是他犯错在先,去他的,他可不欠九十九翔什么!寒接与掏出一颗手榴弹扔着玩,闲闲地道:“若等你回来,一开门‘砰’的一声,你我都得上天堂报到,你也见不到你心爱的小晏妹妹了。”
“这还不都是你的杰作,想要我谢你?等太阳从西边出来再考虑。”九十九翔倒了一杯开水消气。
忍耐、忍耐,今天可不是来吵架的,寒接与继续说:
“莱。莫利斯会负责把其他两个杀手抓来,并让他们招出口供。”
九十九翔扬眉,“李仲鸣还真看得起我,请了三个杀手,啊。”
因为你太惹入嫌了,不值得得意,不过他想归想,若说出来不免又一番辱枪舌剑,他强忍住急欲冲口的话。
“教唆杀人判不判死刑?”
“很好。”呵呵,这么一来筹码可多了,他准教李仲鸣吃不完兜着走,一枪了结太便宜了,不如让李仲鸣名利双失来得好,九十九翔兀自独想,满意地露出一抹笑脸来。
寒接与看九十九翔嗜血的笑,不禁慨叹,血缘这东西还真是神妙,“附上一个消息,要如何酬谢我?”他这次真是太牺牲了,没赚头。
“调回总公司,接我的位置如何?”
“多谢厚爱。”寒接与敬谢不敏地道,同性果然相斥,“李仲鸣在美国时,暗杠了不少新义安的‘贡品’,若泄漏出去,他下半辈子都要躲躲藏藏、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九十九翔冷笑一声,“还由得他躲躲藏藏?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难保他被逼急了不会反咬我一口,我不会重蹈龙呔海的覆辙,若不能让李仲鸣下半辈子都在牢中度过,杀了也无妨。”
当年龙呔海便是让仇人跑了,才让小表嫂生受无妄之灾,差点魂归离恨天,如今想来仍心有余悸。
“若让小晏妹妹看见你‘杀人不眨眼’的模样,不知会作何感想?我有点期待。”
九十九翔瞪他一眼,“你嫌命长是不是?”他猛然想到,对了,当年仇人跑掉,也大半归咎他围剿不力。
“不敢、不敢。”寒接与陪笑道。
记得他的好,他也不要求回报啦!可至少也得对他礼貌些吧,而不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龙呔海是一例,莱和苗婷妹妹是一例,九十九翔更是一例,他要切记的些血淋淋的教训。
“啊,我想起一件事。”寒接与贼贼地望着他笑,“听说小晏妹妹移情别恋,欲在后天下嫁那尾毒蛇当大老婆,请问九十九翔副总裁作何反应?”
“你果然活得不耐烦了。”九十九翔将指关节握得喀喀响,不怀好意地睇视他。
寒接与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我道歉,说真的,你打算怎么做?”
他放下手,“送份贺礼过去啊!”
“你真好风度。”要真信了,名字就倒过来写!寒接与问:“请问是什么大礼?火箭炮一枚还是子弹一排?”
九十九翔横他一眼,若照他说的澧送过去,小晏不死也去了半条命,他还想要老婆哩!“我预备送小晏一条黑珍珠项链,配上那一袭白纱肯定美得相互辉映。”
寒接与眯起眼伸手碰碰他额头,“你发烧到神志不清了,爱人要结婚,新郎不是你,你还真大方、看得开啊!”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将自己的名字倒过来写。
九十九翔挥去他的手,“你何时变得这么笨?我九十九翔从不做赔本生意。”
“喔?那……电话。”他指向打断他话的话机。
九十九翔接起,只见他听了那一头传来的天籁之音。
“龙呔海的阿娜吗?”寒接与暗付,不用问也知道她想来台湾掺一脚。
“嗯,她问我需不需要人手撑场面。”
“撑场面?算我一份,咱们联手干他一票轰轰烈烈。”
寒接与兴奋地说,他最爱有趣的事了。
“别用那种会招致误会的字眼。”讲得他们好像要去做强盗。但他九十九翔定要弄得人尽皆知,把那个糟老头比下去,小晏是他的,谁也抢不走!
******
“小晏。”人逢喜事精神爽,盛怀雄笑呵呵地叫住女儿。
小晏到今天才知道家里上上下下的忙碌是为了她的婚礼,可笑的闹剧,她这个准新娘竟然到今天才知道。
知道后,她急着我父亲,却老碰不着,现在终于见面了,见到父亲开心的笑脸,她却难以启齿。
“小晏,来见见余芮婷小姐,她是你明天的伴娘,也是你这两天的随身保镖。”盛怀雄介绍着身后的女子。
“你好,盛小姐,请多指教。”余芮婷伸手笑道。
小晏礼貌性地握手回以一笑,又转向父亲,“爸,我……”
“啊,部长还等着我呢,我快迟到了。”盛怀雄连忙借故走人,他不是不知道女儿想说什么,但迟早她会感激他为她所做的一切。
“盛小姐?”
小晏新来的监视者唤回她的注意。
“该去试婚纱了。”
“今天才试婚纱,未免太晚了些。”小晏冷笑地转过身。
“没办法呀!谁教盛老千嘱咐万叮咛,要我们别走漏风声呢?”
小晏重新打量这女保镖,“我没有污辱你的意思,但你看来实在不像保镖。”
“我本来就不是呀!”余芮婷朝她绽开友善的微笑。
“我是一个刑警,偶尔毒派兼任政要的特别护卫。”
但她也不像一个刑警呀!小晏想道。
“该走了,你的未婚夫在一楼等着你呢!”余芮婷注意地看小晏的反应,为她眉梢上一点不经意泄漏的厌烦而微笑。
******
小晏的两个侄子,盛立功及盛立德兼任护花使者,陪她到婚纱公司去试礼服,她出奇地合作,任化妆师及婚纱公司的人将她摆来弄去。
“小晏,你真的死心要嫁给李仲鸣啦?”盛立德着着刚挨上白纱的姑姑。
这袭白纱用了整块未裁、质感轻柔的上等进口蕾丝,搭配上柔亮的珍珠白新娘缎,简单的剪裁却表现出不凡的优雅气质。
“立德,你不应该直呼小姑姑的名字。”盛立功在后说道,“很适合你,小姑姑。”
“谢谢。”
盛立德眼睛瞟向一旁的混血美女,早知伴娘是这么一个美人,他就自告奋勇当伴郎,才不会便宜了大哥,“嗨,小姐,能否请问你的芳名?”他摆出自认最帅的角度。
余芮婷好笑地看他,“幸会,盛先生,我的中文名字是余芮婷,盛小姐的随身护卫。”
“护卫?不是伴娘?”这么美的小姐是保镖?太暴珍天物了吧!盛立德不敢置信地望着她。
“小德……”
“小晏,别叫我渍名字。”盛立德抗议。
盛立功平板地瞄一眼弟弟,“立德,你又直呼小姑姑的名字了。”
余芮婷接过花店的人递上的两朵以石斛兰为主花的胸花,“这是男士的,能够显露出高贵和正式。”
小晏的花束以嘉德利亚兰为主,搭配高山羊齿、文竹及白石斛兰和粉色玫瑰,最后再缀以卡土比亚,而女士们的胸花也是配合她,以粉色玫瑰为主。
李仲鸣开门进入,见到着装完的小晏,双眼一亮,“你好美呀!小晏。”
“谢谢。”小晏冷冷地回道。
盛立德见准新郎来到,想起爷爷的吩咐,即笑道:“大哥衣服也试完了,我们还有事先走了,麻烦准姑丈送小姑姑。
“不了,我也要走了,要去看朋友。”小晏除下头纱说道,“你不必陪我。”
“没关系,我没事。”李仲鸣强笑道。
“盛小姐有我陪着,李先生不用勉强。”余芮婷出声道,不等他反驳便说:“盛小姐要换下婚纱了,李先生你先出去吧!”看到小晏松了口气的神情,她不禁取笑,“瞧你躲新郎像躲鬼似的,你……不喜欢李仲鸣吧?”
小晏让婚纱公司的小姐们帮她换下婚纱,也不否认。她曾经想过嫁谁都无所谓,但如今终于知道九十九翔为何会如此生气,现在的她无法想像如何让别的男人吻她、抚摸她,而不感到嗯心。
好奇怪,这个余小姐是父亲请来的人,为何会帮助自己躲避李仲鸣呢?她疑惑地望着余芮婷,“余小姐……你曾爱过人吗?”
早早换好原来衣服的余芮婷,闻言朝她笑了下,“我今生只爱一个男人。”
她的语气听来令人心惊,但小晏着向她时,她又一脸笑容,看不出刚刚那么动人心魄的语气出自她口中。
她笑了笑,“不过只有上帝知道人的未来,谁知道将来我会不会遇到一个比他更好的人呢?”
“你不会很爱他吗?”
“很爱很爱呀!但是我刚不是说了吗?只有上帝知道我会不会再遇到一个比他更好的男人。”
“我觉得爱应该不会轻易改变。”小晏说出自己的想余芮婷拿起她的白色头纱玩着,“所以啦!他就要努力成为世上最好的男人,让我知道,世上没有人会比他更适合我。”
小晏更胡涂了:“但人总会有缺点。”
“我们在上爱情讲座吗?”余芮婷似笑非笑地瞟向她,“我要收费喔!”
“最后一个问题。”小晏认真地看着余芮婷,“你怎么知道你爱他?”
她扬眉笑了,“简单,因为我想跟他在一起,这种感觉强烈到可以抛下一切。”
******
当小晏带着余芮婷去探望已清醒的好友燕青时,她又问了同样的问题。
在场的以宜认真地思考,她是怎么知道的哩?苦思半天,她放弃了,“我忘了,反正我爱他就是了。”
“可是很多人直到中年才知道,他爱的不是现在的伴侣,那不是爱情。”小晏疑惑地说。
“好吧!那就让我们祈祷,我们的另一半直到我们死了才知道他们对我们的感情不是爱。”以宜直率地说。
“哈哈!”余芮婷忍不住大笑出声,“你真有趣。”
“谢谢,可是我老公说我让他头痛。”以宜播搔头道。
“爱情是……”一直沉默着的蒸青恍惚地开了口,神情带着一丝奇妙的悲怆,“让你愿意为他死、为他生,只要是……”
“燕青……”小晏不解地看着好友,燕青自清醒后就,很奇怪,精神不振不说,成天就望着窗外发呆,不论晴雨。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我们也要想到活着的人呀!”余芮婷微笑地结束谈话,“我们该回去了,盛小姐。”
“小晏,你不必想这么多。”燕青说道,“你只要知道你不爱李仲鸣就够了。”
“对呀!连你干儿子和未来小干儿子或女儿都讨厌他。”以宜附和。
“我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