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发现她不正常了。
不被尖叫干扰，向乐恢复了思考能力，问道：“昨天晚上我看到的不是鬼吗？”
“当然不是。”万花筒气哼哼地说，“劣等的具现化能力。居然敢在我的面前卖弄。”
从根本来说，万花筒给人制造的穿越也是一种具现化能力，只不过它造的是一个个完整世界，那些世界甚至可以长期独立存在，万花筒可以调整那些世界，但也不能肆无忌惮，那些世界一旦产生就有了各自的法则，可以说，就是真实的时空。
这当然不是柯戴福那点入门级别的能力可以比拟的。
不过，即使有这等能力，万花筒也没有发现，造女鬼的虽然是柯戴福，但把女鬼扔它面前的却是任平觉，虽然如果它不要这么气的话，它大概就能像向乐那般注意到，在提到女鬼时，任平觉愉快的仿佛参与了恶作剧的笑容。
*
“你太弱了。”万花筒对向乐说。
“啊？啊。是。”向乐一愣，然后点头，虽然一个万花筒在她面前一边自转一边训话似乎有点奇怪，但并不是不能接受，即使她是那个被训话的人。
“所以你要变强。”万花筒并没有因为向乐的逆来顺受而气焰更高或者更低，它总是维持着同一标准的骄傲，面对除了它的制造者外的任何人和任何事都是，不因外物而改变，这是它的制造者最喜欢它的一点，长久以来万花筒将这个优点保持得很好。
“我努力。”向乐乖巧地回答，之所以如此乖巧，主要是因为她对研究万花筒这种生物（？）产生了兴趣，虽然不及当初研究炼成阵那么狂热，不过大概跟研究星阵时的状态差不多吧，可惜这次没有合作者，哎，等一下，不知道任平觉有没有搭把手的意向？
向乐不知不觉就走神了。
万花筒‘碰’地一声在桌上砸了下。
“……你小心别砸碎了自己。”向乐意图安抚。
“你当我是街边地摊上十块钱一打的劣等品吗？”万花筒高声质问。
“再劣等的万花筒也不可能贱价到十块钱一打吧……”向乐下意识说，说完才反应过来不太对，立刻试图粉饰太平，“呃，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不管你是什么意思。”万花筒不给她机会，极快地发出严重警告，“我告诉你向乐，能成为我的暂时房东是你的福气，我可以满足你穿越的爱好，想穿哪个世界都可以商量，但是，如果你让我丢脸，虽然按照规则我不能换房东，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我会让你天天穿恐怖故事！”
万花筒的语速太快，等它说完后，向乐缓了几秒钟才完全消化句意，然后赶紧表示自己被威胁到了，然后询问：“我该怎么变强？”有专业指导吗？
万花筒哼哼了一下：“本来我想培养你成为灵术师的，虽然你天赋很差，毅力也差，活得又不实际，根本不是块灵术师好料子……”
向乐眨眨眼，再眨眨眼，一声不吭地听着万花筒喋喋不休地贬低自己，她是不太懂灵术师的资质是怎么回事啦，不过听着万花筒的说法，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大概自己真的不适合成为灵术师吧——不管灵术师是个什么玩意，完全无缘还是有点遗憾的。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万花筒突然提高了音量，虽然没手，但向乐就觉得它正伸出手指颤抖地指着自己，“你个没恒心没斗志的，有我在，天赋什么的根本不重要，我可以给你亿万倍的时间来让你用努力填补天赋的差距，可是你根本不会努力，我有再大的本事都白搭！”
“……对不起。”虽然有点不明所以，但向乐还是道歉了，哪怕只是为了让自己的耳朵和脑袋都少些冲击——边上没其他人，万花筒的声音一边直接出现在向乐脑海中，一边还凝出了声波震动耳膜，双重的攻击。
万花筒凝出的声波，在它平静时有种糯软感，像小孩子的撒娇，但它通常容易激动，一激动，声音就又尖又利，绝对的噪音攻击。
“算了，”万花筒似乎是想要表示不屑或者大度，但过于暴烈的声音使更像是在赌气，“反正你已经踏入了异能者的行列，就这么走下去吧，如果你运气好的话，也许能偶尔触到灵术师的边缘。”
“啊？”
“你啊什么？”万花筒蹦跳，“我这么迁就你你还有什么不满？你还敢有什么不满？！”
☆、卡片的世界
“不是，”向乐缩了缩脖子，“我只是想问我什么时候成了异能者了？异能者是什么？”
“……”
为什么觉得它好像是在深呼吸呢？向乐看着立在桌上的万花筒，下意识疑惑地想要找出它的口鼻，然后听见怒吼声而耳边炸开：
“笨蛋笨蛋笨蛋！”
哎，不用这么强调，她知道自己智商有限啦，就连程晋州那个纨绔少爷总是偷懒躲灾的也能轻松做到比她更好的程度，就像那少爷说的，虽然天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和百分之一的天赋，但那一分的天赋才是最关键的，就像一串零前面的那个‘一’。
“那种人为分类并不重要。”万花筒突然镇定了下来，以一种云淡风轻地口吻说，“反正你只要变强就可以了，怎么变强都可以。”
向乐往后挪了挪，它大吼大叫伤的是她的耳膜和神经，但她这么平静了，伤的是她的心脏，七上八下的，总觉得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才是这个时空最强的灵术道具，”万花筒说，“虽然从性质上说不是独一无二，但从能力上说是可以傲视一切的。”
向乐肯定，这段话不是对她说的，她还引不起它这么深沉愤恨的态度，她也不太好奇那个让万花筒并非‘独一无二’的东西是什么在哪里，当然如果能有机会见到又不用承担万花筒的暴躁的话，她也是可以见见的。
*
万花筒和向乐有商量变强的具体步骤，详细来说，就是要定一个穿越世界流程表，先穿哪个世界，再穿哪个世界，接着穿哪个世界……
向乐没什么意见，她也不敢有什么意见，难道她能说让她穿穿网王世界看看美少年吧～
除非她能从魔幻网球里学到某种异能，否则向乐怀疑万花筒听到后真能把她往恐怖故事里扔，尤其她已经知道，在穿越世界中的死亡只代表着她会回到现实世界中来，向乐一点不怀疑万花筒会以死亡来虐待她——反正又不是真死。
基本上，如果要死，无论真假，向乐还是偏好于安详的死亡——就像她在钢炼世界里最终经历的那样——被虐杀什么的，向乐不怎么看好自己的心理恢复能力，即使任平觉似乎很看好。至于万花筒，它不存在看不看好的问题，因为它显然根本不考虑这些。
“就这个吧。”万花筒从长长的书目中选定了地点。
向乐漫不经心地一扫，她现在对万花筒的生物原理比较感兴趣，比如，它是用什么来‘看’的。
“我这么体贴你你不该表示感谢吗？”万花筒威胁地说。
向乐赶紧又扫了一眼书籍名，啊，是这个啊，“倒是跟星阵还有炼成阵有关联。”
“当然，要学就要精，虽然你天资不好，但可以用时间累积。我就不信我教不了一个笨蛋。”
真是辛苦您了。向乐心道。
“就这样吧，今天你入睡后就穿这个世界。”万花筒下结论。
于是，当天晚上熄灯后，向乐久久没能入眠。
兴奋过度了……
“笨蛋笨蛋笨蛋……”因为有其他人在寝室，万花筒不能指着向乐的鼻子开骂，只能飘着灵智跟隔壁的任平觉抱怨。
“她不笨怎么能体现出你的英明呢？”任平觉说。
“话是这么说没错，”万花筒毫不客气地接受了任平觉的说法，“但她让我觉得很丢脸，这么一个房东……虽然那个家伙的现任主人也……至少比向乐这个笨蛋聪明多了。”
“罗谷可不会乖乖听魔方的话。”任平觉说，事实上，直到现在，罗谷跟魔方都还拧着的，罗谷对穿越——无论穿到哪里——也没什么兴趣。
万花筒大声地哼了下。
*
折腾了近两个小时，向乐终于入梦，进入一个卡片的世界，向乐想要的是主角手上的那张幻卡，确切地说是里面的筹卡，她想知道，这个卡片世界中的一代大师研究出的计算方式与她在星术师世界中学到的有什么异同。
不过如果无缘接触也无所谓，万花筒给她安排了一个不错的身份，她可以在专业的学校中系统学校制卡的方式，即使要考虑回去后制卡材料来源的问题，但肯定比从垃圾堆里找一张特定卡片——而且还是伪装过的——要容易，也比从主角手中抢东西要不伤良心最重要的是安全。
——主角定律在哪里都是要严肃考虑的，跟主角作对一般都不会有好下场。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向乐倒是不介意给主角当小弟，不过就她记忆所及，主角似乎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过筹卡的事，所以这个小弟即使当了似乎也不能达到她的目的，她怎么能让主角相信她纯粹是出于好奇和研究的目的而想接触筹卡无论如何也不会对他造成不利呢？
这个问题真是无解，尤其她还不记得主角的名字了……咳，毕竟已经是五六年前看的东西了，还能记住大体内容已经是因为那故事足够精彩，专有名词什么的，难度很大。当然，也不排除是因为那主角的名字太普通不够惊艳的缘故。
有星阵和炼成阵的绘制经验打底，向乐一开始就选择了制卡师的路子。虽然前两个世界的经验给了她很多灵感和其他同学不会拥有的实践感悟，但是也同样是因为前两个世界的影响，她的思路总是不能跟这个世界的制卡体系完全融合，而且她越是想把三个世界的绘制方式结合到一起就越是混乱。
于是向乐在学校中就只能勉勉强强维持个中游的成绩，坏处是她无法得到大师级人物的关注和指点，好处是她可以肆无忌惮地自行研究，对她来说，这种自主性倒是刚刚好，反正她从来也没想过要成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人物，只是觉得研究起来有趣罢了。
对她来说，穿越的世界虽然是真实的，但她本人在其中只是个过客，所以她一向心情轻松，而且是越来越轻松，任平觉看她不会因为不断穿越而精神混乱崩溃而惊讶，但在向乐想来，真的就只是做梦而已，谁会因为美梦会因为看引人入胜的精彩小说而崩溃呢？
因为这种想法，向乐没有花时间在人际交往上，活得过分自我。
万花筒真的很贴心，让她完全不需要为了金钱而费神，以前万花筒没有在她面前现身时，只是给她提供了赚钱的轻松路径，而它现身后就干脆直接给她提供了财富，天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是谁的继承人，那无缘的已去世的亲戚给她留下了足够她作为见习制卡师浪费材料用以学习所必须的财富——不仅仅是金钱，还有卡片，高等级的卡片——而且还没其他人知道。
真是不合理的美妙，被开金手指的感觉着实不错。
向乐所要做的就是专心学习制卡。
偶尔逛逛街，看看卡片在这个世界的应用当作开拓眼界，某一天看到一个古怪的面瘫小孩到处兜售几张一星能量卡，向乐跟着他走了大半天，看着他连一口水都没喝过，更不要说是吃饭，应该是很惨兮兮的，但面上却几乎没有表情，只是在眼中会流露出失望慌乱。
一个还没有修炼到家的面瘫。向乐定义，想着这个世界的主角开始时也是靠买一星能量卡为生的，为了向主角致敬，也为了向这个世界的八方神灵表示她的诚意，向乐主动迎上去，按市价买下了那孩子手上的能量卡，八张。
让一个见习面瘫瞬间爆发出长了眼睛就能看到的喜悦，向乐不得不说自己很有成就感。
“你以后还要一星能量卡吗？”那孩子小心翼翼地问。
一星能量卡啊……向乐沉吟，其实她自己也在绘制一星能量卡，向主角致敬嘛，反正用来巩固基础挺不错的，日常使用基本可以自给自足。而且她不缺钱，学习中用三星能量卡其实更方便，也更便于她研究高级些的卡片。
“我按照批发价卖给你……不，比批发价更低一欧迪……或者低两欧迪也可以……”
向乐莞尔：看来今天的大量被拒让这孩子的信心严重受损了，这可不好，不利于面瘫养成。真的面瘫应该拥有一颗彪悍的心脏，永远淡定。
“你只会一星能量卡吗？”向乐想了想问。
孩子有些艰难地点头，似乎已经看到了她的拒绝。
不过这时向乐想到的却是在星术师世界中，她和程晋州的一起努力，跟星盟客服相互算计，绞尽脑汁选择适合发表的论文课题，研究星阵的使用、星阵的绘制，还有一起被当傻瓜地让伊苏树袋熊给他们填鸭教育。
也许是因为有着相似的来历，也所以她在炼金术的世界中没能找到这样的伙伴。
“你受过制卡师的培训吗？”向乐问，虽然孩子的窘迫已经给了她答案，制卡师，因为昂贵的材料费，注定不是穷人可以浸淫的，一个连八张一星能量卡都当宝贝的孩子，想也不可能系统学过，于是，他能绘制卡片——哪怕是最简单的卡片——就值得探究了。
孩子迟疑了一下，摇头，有些不解地看着向乐。
☆、有默契和没默契
“那你怎么学会一星能量卡的？”向乐又问。
“……一个制卡师教我的。”孩子回答，似乎已经开始有些防备向乐。
向乐突然想问他是不是就是主角，却囧然于她根本说不出主句有什么特征，除了面瘫这种外在表现外，似乎他还有个好友，叫……叫什么来着？
哎哎，在万花筒确认了穿越地点后她至少该翻翻原著的，至少该把主角叫什么回顾一眼，她兴奋了大半天到底在兴奋什么啊。
向乐揉了揉额头，略微犹豫，但还是对孩子伸出了手：“有没有兴趣做我的搭档？我也是刚开始学习制卡不久，想要找一个长期的伙伴，我可以提供你衣食住行和学习环境，然后你陪我研究，即使我有一些古怪的研究方案你也不能拒绝。怎么样？”
向乐自己也说不清是希望这孩子拒绝还是答应，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