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的叶伯伯有了新的希望。
叶伯伯为哥哥举办了宴会,很热闹。她穿着叶伯伯送的新衣服在客厅的角落里,望着变得帅气的哥哥站在中间,笑容满面。而叶夫人也洋溢着得意的自信,哥哥很讨人喜欢,尝尽人情冷暖的他,又怎会不知如何交际?
那是她的哥哥呢。她自豪的想着,但同时也注意到,身边其他女孩子的视线也停留在哥哥身上。哼,哥哥是她的。她酸酸的想着。舞曲奏响,哥哥向她走来,他绅士的弯腰伸出手放到她面前,在众人讶异不解又极度羡慕的目光中,她将小手交给了哥哥。
“雨竹好美。”雪凉赞道,望着焕然一新的雨竹,他心口澎湃着无法言喻的激动。“你真像个公主。”
“真的吗?”她欣喜的问道。
“当然。”他答道。“你是哥哥永远的小公主,我会保护你一辈子。”他低头亲吻她的额头。两人都没注意到,一旁那道不甘的锐利眼神。
从一开始的不自在到最后的适应,两人在叶家已过了整整一年。都进了有名的贵族学校,哥哥的成绩很好,只是越来越忙了,几乎很难见到他的身影。而她的同学也都借着她的关系靠近雪凉,她知道后,也很决绝的断绝了和她们的友好关系。她知道自己这样很没礼貌,但她就是不愿哥哥被人抢走。
又是一个雪夜,房间的暖气温暖不了她的心。哥哥没有回来,他和叶夫人的好友的女儿出去了。
“野丫头还没睡?”传来一道冷然的嗓音,她惊讶的看过去。“你亲爱的哥哥正和美女亲热呢,根本顾不上你。”
“你胡说!”她吼道。
“信不信随你,等他回来你去问啊。”对方悠闲的望着她焦急的脸庞。“不过他肯定回答‘怎么会呢?你才是我的宝贝呀。’这一类敷衍女人的话……哎呀,差点忘了,一个小丫头怎么会懂呢?”
“你,你懂什么?”她不依。“我本来就是哥哥的宝贝,他才不会敷衍我呢!”说着拿起枕头向他扔去。他接住,走到她跟前。
他嘲讽的笑了笑,弯下腰,望着她倔强的眼眸。“过得很舒服?”又嗤笑。“也是,叶家的小公主呢。”明知她被叶夫人欺负,却还来嘲笑她,这人好坏!
平日里的委屈突然涌上心头,她瘪起嘴忍不住就落了泪!“过份!”她捶打着他的肩头,他抓住她的手,向旁边狠狠一甩。
“我们都是一样的。”他忽然说道,她暂停了抽泣。“我们……都是被人遗弃的孩子。”悲凉的味道并不适合这个年纪的孩子,她却在他身上感觉到。
“不,我还有哥哥,你没有!”
“是这样吗?”他眯起眼睛,望进她水润的眼眸。“要自欺欺人也可以,不过……”冷哼一声。“你比我想象的,还早熟一些呢。”他说完便离开了,留下瘦小的身影蜷缩在床边,望着窗外。
“哥哥……你怎么还不回来?”
直到嗓音沙哑,雨竹才停住哭泣。睁开酸涩的双眼,只有她一个人。门铃声响起,她擦了擦眼睛,整理好衣服,从猫眼看过去,是房东黄太太。
吸了吸鼻子,她打开门。
“你怎么现在才开门啊?”黄太太关心的问道,见她两眼通红。“怎么了?病了吗?”
“不,我很好。”她避开她的亲近。“黄太太有事吗?我今天工作有点累,刚刚睡着了……”
“这样啊……”她说着将手里的盒子放到她的桌上。“这是我买的月饼,明天就是中秋了呢,记得早些回来吃饭哦!”
雨竹愣住,明天……就是中秋了?差点忘了呢。苦笑,这种节日,对她已无任何意义。“恩,好的。”她应道,黄太太这才放心离开。
第二天,她请了假,在大街上闲逛着。不想去公司见到他,昨晚的事还心有余悸,他一定很生气,而她也不敢面对他。
中午随便吃了点东西,打算再去商场逛逛,总不能空手去别人家里。看了看礼品盒,月饼黄太太家买了,那她要买些别的?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她不懂交际,和……他不一样。
一瞬的阴霾,她是怎么了?因为遇见了叶邵楠,也常常想起那个人。走到精品服饰店,或许可以买件衣服?先前听黄太太说好像看中了这里的一件衣服,一直没时间过来买。
推开店门进去,还有两个顾客也在里面,身材高挑,是个时尚美女。她身边站着一个修长的男人,灰色西装,很绅士的为她提着东西,听她挑剔着衣服的好坏。
“……小姐?”见她没反应,服务员奇怪询问。她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拿起一件鹅黄色的外套。
“这个有大号的吗?”
“大号?”服务员讶异。“小姐,您最多穿中号,小号也可以的。”
“不,我是送人的。”见那位女性顾客注意到她,尴尬的笑了笑。“有的话麻烦包起来吧。”
却在此时,那位男顾客转过身,两人视线交汇……她僵住了身子,呼吸也停止了!
对方眼里闪过一抹诧异,却被身边的女人唤回。“……凉!”女人不依的推搡着他。“你看嘛,这件怎么样?”他立即转过头,恢复温柔迷人的笑容。“很美,你穿什么都好看。”
“讨厌啦!”女人埋怨着,却明显在撒娇。“人家说真的,这两件哪件好嘛。”
“你喜欢的话,都拿着就行了。”舒缓的嗓音极富磁性,让人不自觉的沉溺在其温柔的漩涡内。
雨竹紧张得无法动弹,对他的视而不见也万分惊讶。“小姐,你要的衣服。”服务员将衣服包好,她没有接,而是呆呆的看着那人。
女人将两件衣服都买好了,这才注意到她的视线。“你认识她吗?”她低声问身边的男人。男人抿唇,轻笑道:“怎么可能?”说着,看也不看雨竹一眼,与她……擦肩而过。
他说什么?他……不认识她?
第六章
“……那么就这样了。”财务科的大会上,主管很严肃的在说着什么,雨竹却没有听进一个字。
他不认识她,他说他不认识她……脑海里无限回放那时的场景,她没有哭,也没有觉得心痛,因为她根本不觉得那是真实的!
怎么可能呢?那个只会对自己真心微笑,对自己温柔的人……竟然,用那副陌生的语调,陪伴着另一个女人,说不认识她?或许是过太久了,他的模样变了些,而她同样也是,所以他认不出来……
可是,为何叶邵楠却能一眼认出?她猜测着各种可能,但没一个能成立。心脏几乎麻痹的感觉,她漠然的望着身边的人们,要么认真听讲,要么窃窃私语,她手里的笔记本上依旧一片空白。
“喂,雨竹?”被人拍了下,她回过神,是琪姐。“你发什么呆呢?主管在叫你!”她愣愕。
“秦雨竹?”主管也讶异于她的呆愣,她虽然不算冰雪聪明,但做事一向认真,很少见到分心成这模样的时候。“方才交代的事情你记清楚没?”
她愣了下,有些尴尬的点点头,其实没有听到,只能等会儿问问琪姐。主管也猜到个大概,有些不悦的将一份文件丢给她。“总经理让你把这些处理好,下午两点前送到他的办公室去,还有……”邵楠?她望着文件,有些不敢接,还是琪姐给她拿了过来。“这次的竞拍会,总经理也指明让你跟着去,如若成功了也有奖励,你要好好珍惜这个机会,知道没?”
在所有人又嫉又羡的目光中,她干笑了两声。散会后,办公室里一片哗然,大家对叶邵楠的命令十分不满,但也敢怒不敢言。琪姐倒挺开心的,没想到总经理先前对雨竹的刁难原来是个考验,看来他看出了雨竹的潜力,所以打算栽培她。
虽然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但想想也是,雨竹年轻,很有发展,换作她当领导的话,也会培养这么个水灵灵的女娃儿。而自己也不赖,评了好几个优秀,过些时日还可能升职,看来还是踏踏实实做事最好啊!
“琪姐在想啥呢?”八卦女一笑道。
“是不是在想姐夫啊?”八卦女二打趣道。“琪姐真不够意思,恋爱这么久,都不肯让人家露面的!”
话说琪姐和她的男友交往有半年多了,大家却没见过真人,只有神秘电话和鲜花,偶尔在附近瞥见人影,也是一晃而过。
“去你的!”平日里豪爽的琪姐在此刻也多了分娇羞,雨竹在一旁也笑开来了。“连你也笑我啊?”看着雨竹,又将文件递给她。“快做吧!难得的机会,别人求都求不到呢!”
雨竹黯淡了眼神,抿了抿唇接过去。“好的。”
花了一上午加一中午的时间,终于赶在一点半把东西弄好,摸摸肚子,胃又有些难受。她不知道叶邵楠在想什么,但她的压力却是真的很大,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她做,她必须做好,更不能有一丝疏忽,连午饭都不敢吃,就怕耽误了工作。
来到总经理办公室,迟疑许久,还是敲开门。
叶邵楠正低着头看着什么文件,她没有关门,站在门口有些瑟缩。此时的他很认真,和那日完全不同,在公司……应该不要紧吧。
见她没有动作,他疑惑抬头。“过来啊?”他说道,她连忙过去,将文件递给他。
“我做好了。”低声道,她小心翼翼的站在一边,等他审阅。他拿过去看了看。
“你等下再把这个月所有部门的支出总结拿给我。”他说着,头也不抬的继续批改文件。
雨竹舒口气,转身离开。合上门后,叶邵楠却抬起头,眼神复杂的盯着门板。他不知该如何面对她,自己的一时冲动吓到了她,他有些懊恼。所以只能公事公办,这次提携她,其实也是有私心的。
整理好东西以后,雨竹又要去一趟他的办公室,胃的疼痛令她额头冒出了冷汗,忍忍吧,等会早点下班去吃东西好了。吃了两片药压了压,她拿起东西起身。
经过一个走道的时候,她的头忽然发晕,手脚发软。眼前一个黑影走来,她已看不清样貌,只能向旁挪了一步让道,却一个不稳打了个趔趄!手里的东西散落下来,她蹲下去要捡起,脑袋却更是晕眩,就在她以为自己会直接倒在地上的时候,被接入一个有着淡淡男性麝香的怀抱。
没有其他男人身上那种较浓的味道,那股似有似无的淡雅麝香却令她好受许多。
“对,对不起……”意识到自己在对方怀里,她连忙挣开,对方却比她先一步蹲下捡起东西。“谢谢。”头也不敢抬,实在是太丢人了。
“你怎么了?”轻柔的嗓音响起,她僵住,缓缓抬起头……是……报纸上那熟悉又陌生的脸。“生病了?”她眯起眼睛,却看不真切他的表情,阳光照射进来,他的镜片闪过反光。
“我……”喃喃开口,她痴痴的望着他,竟然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好像还身在梦中一样!
“怎么这公司还虐待员工的?”对方调笑的语气表明了立场,他……还是不认识她。“回头我会给你们总经理提意见,呵呵。”绅士的向旁让道,她毫无意识的走过去。
“你怎么现在才来?”望着时钟,叶邵楠略带指责的问道。“都快下班了。”见她这么磨蹭的模样,他以为她是故意拖延时间,不愿见到他,内心一阵窝火。“你这样怎么工作?几个总结就做到现在,不知道效率很重要吗?”
“对不起。”低声道,她强压下胃里的翻涌,低垂着头站在一边。“下次不会了。”
“你还想有下次?”他提高了音量,站起身走到她身边,感觉到她缩了下脖子,更是恼火。“你躲什么?还怕……”话音未落,却见她向后倒了倒,他眼明手快的抓住她的胳膊,这才发现她的脸色苍白,唇色也褪尽!“你怎么了?”方才的怒火瞬间消散,只剩满心担忧。
“没……”她摇摇头,又是一阵晕眩。他立即将她拖到沙发上坐下,见她眉心皱着,好似在忍受什么一样。“你胃痛了?”知道她的老毛病。“没吃午饭?”
“恩。”她点头。
“你……”他简直没有言语了!“明知自己胃不好,还不吃午饭?”
“可是……”她担心东西做不好,也没心情吃。
“吃个饭要多长时间?”就是买块煎饼啃一啃也只要几分钟!“你简直就是拿自己身体开玩笑!”
“哈哈……”就在他教训的起劲时,门口传来一阵笑声。两人都呆住,叶邵楠看过去,瞪大了双眼!“没想到大哥还是会体恤员工嘛。”秦雪凉,不,现在应该叫他叶雪凉了。“我以为……就是她在外面晕倒了,你都不会知道。”
他皱眉,警戒的盯着他。“你怎么找来的?”他什么意思?先前就见过雨竹了?再看向她,她也同样惊讶,但更多的却是慌乱。
“来看看哥哥的工作,不对吗?”他走进来,瞧也不瞧雨竹一眼。“亏爸妈那么念叨你,中秋节都不回家一趟。”
“你想做什么?”他站到雨竹身前,挡住她的视线。
雪凉仿佛这才注意到雨竹的存在,轻笑道:“干嘛藏得这么严实?我们先前就遇见过了。”两人更是讶异!“雨竹,好久没见了。”好像没事人一样,绕过叶邵楠走到她面前。“那天情况特殊,没有理你,抱歉了,你不会怪哥哥吧?”
她木然的摇摇头,呆呆的看着他满面温柔的笑意,却温柔得她的双眼发热。
“大哥也真是的,既然找到妹妹了也不带回家吃顿饭。”他说着,拉起雨竹的手。
他的手还是那么大,略微粗糙,温度很高,仿佛能灼伤她一样。“既然雨竹的事情做完了,我想你不会介意我们两兄妹一起吃顿饭吧?”他望着雨竹,却是对叶邵楠说。“还是大哥要一起来?”
“随你。”叶邵楠见雨竹没有任何反应,闷气的坐回办公桌。“我很忙。”
雪凉笑了声,将雨竹拉走。
一路上,雪凉都像个称职的大哥哥一样,带她吃粥,说她的胃不好,一定要随身带些填肚子的食物,又从包里拿出一个礼品盒,里面是很漂亮的手链,说是这么久没见,给她准备的礼物。
他对她还是那么温柔,就好像没有这五年的间隔一样,更没有……那件事的发生。
但此时,她的心竟开始疼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