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的确就是命运,否则我为何现在已经有了六夫?而原本挂名的镜,更是成了真正的夫郎。
他们,都相信镜知天的能力,应该说,这里所有人,都相信他。
如果真如镜所说,我不娶珊珊,就会娶上别人。可是如果我娶了珊珊,那第八个又是谁?
“第八个是谁?”没想到有人比我更加关心这个问题,是秋。
镜侧首向上,遥望远方,阴云渐渐撒开,明媚的阳光重新回落地面,楚翊扶起了珊珊,大家一起看向了镜。
凉风轻起,镜银白的发丝在飞舞的花瓣中轻扬。
“是时候了。”风停云定,空中的花瓣缓缓飘落,再次染满镜鲜红的袍衫,化作点点碎纹,镜收回目光,看向众人,“该接他回家了……”“谁?”大家齐齐问。
笑容在镜地眼角浮现。红唇轻启,飘出了让大家惊讶的两个字:
“远尘……”
十日后……
两排深深的脚印留在了积雪之上,两个白色的身影,行走在雪山枯林之间。
拢了拢白狐外氅,搓了搓有些冻僵的手,青州冬日温暖。这京城却已经下起了鹅毛大雪。冷得刺骨。
踩在厚厚的积雪里,发出了“咯吱,咯吱”地轻响。自己也没有想到,会再次踏入京城。
记得那时,当镜说远尘是我第八个夫郎时,众人有多么惊讶。甚至忘记了珊珊地请求,似乎已经将他当作了一员。
南宫秋第一个冲上来。揪住镜的衣领:“既然如此,当初为什么不允许我把那个家伙带回来!”那神情,宛如他丝毫不介意逸飞进入舒园。
镜在南宫秋的手中,依然羽扇慢摇,说了一句很是玄妙的话。
“那时带回来,他只是轩辕逸飞。而现在。他既是轩辕逸飞,又是远尘。若是再晚些,当他完全成为远尘。那便再也无法带回了。”
镜的话,我想了很久。依旧无法理解。
而离歌和临鹤却是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
离歌轻叹一声:“你们……还是不肯放过他呐……”
“究竟青灯相伴对他来说是残忍,还是将他带回尘世是残忍?”临鹤轻喃后,与离歌对视一眼,扶着玄明玉回到了原位。
离歌看了一会玄明玉:“人都需要选择,就像明玉,现在对于明玉来说,是最好地结局。”
“是啊,忘记所有的过去,重新开始……”临鹤轻叹。
“舒,我陪你去把他接回来吧。”离歌淡淡地说。
“我也去!”南宫秋显得比任何人都激动。
珊珊朝镜望来,恳切地眼神说明了一切。
后弦继续站在原地瞠目结舌,眨巴眼睛。
镜整理一下被南宫秋拉皱的衣领,悠然说道:“不,这次只能夫人一人前往。”
“只能我一个?”我自信不足。
“没错,当然,夫人不要忘记带钱。”镜笑得狡诈阴险。
我犹豫:“可是,他命我永不能入京城。”
“夫人几时变得如此听话?”镜的羽扇摇啊摇,“据我所知,夫人最擅长的,便是耍无赖。”
。。。我很久没无赖了。
于是,我就独自来了这里,京城北郊的行止山,佛国寺。当初那个远尘出来的地方。
据说,轩辕王朝历代皇帝在退位后,有不少来此清修,从此吃斋礼佛,不再过问世事。这个习惯倒是跟《天龙八部》里地大理国段式有些相像。
“女施主,就快到了。”领路的小僧双手合十,我赶紧回礼:“辛苦小师傅了,远尘大师为什么住那么远?”
“因为那里最靠近苍天,或许师兄认为那里最靠近佛祖吧。”
狗屁,如来在西天,上面住的是玉皇大帝。
“看,就在那里了。”小僧遥指前方,只见在山壁之下,有着一座独立地小院,黄墙黑瓦,瓦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
“多谢小师傅,小师傅不必等我了,我已经认路,拜望大师后,会自己下山。”
“好,女施主自便。”小僧转身离去,渐渐消失在枯林之间。
整座行止山,都是清修之地。山腰下地大雄宝殿,是供善男信女朝拜,而山腰上,零零散散修建了不少规模较小的院落,便是供大师居住,比如面前这间,依山而立,藏匿与山林之间。
现在是冬日落雪,枯木无叶,若是开春,只怕是很难找到此处了。
逸飞就住在这里?
心情变得复杂,我怎么跟他说呢?
嗨,帅哥,我来把你抱回家。
Orz。。肯定连门都不会开滴。
而且,想到逸飞变成光头,穿着袈裟,我就觉得好。
虽然他以前是个帅哥,可是再刷,没了头发也会大打折扣。
就在我徘徊在门口之时,门,却开了。
我呆立在门前,看着一个身穿素袍的男子,从屋内手拿水桶而出。
他的长发依旧,只是修短到了肩膀,用一根旧黄的发带束在耳后。薄薄的白色的袍衫上,是如同袈裟的方形纹。很淡,很淡的花纹,几乎不可见。
我怔怔地看向他的眼睛,那双眼睛如今却是不再闭起,而是自然地睁开,琥珀的眸子里,透出了深深的吃惊,和一丝惊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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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肥女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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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集 第169章 粘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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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在他打开院门时,晴了。
一束和他的眼睛同色的阳光,从空中落下,洒在了他的身上。
淡淡的颜色,就像他渐渐变淡的眼神。
他没有说话,拿着水桶,朝一边而去。
曾经问镜,我该怎么带回他。
镜说,让他想起对你的爱。
好难。
我跟在他的身后,东张西望。
这里的景色很美,就像雪中黄山。
雪白的世界,竖立着黑色的枯木,让我想起了黑森林。
远处山峦叠嶂,一片虚无世界。
银川已经封冻,那尖锐的冰锥宛如它们从上而下时,瞬间被施了魔法,就此无法落地。
踩上冻结的水面时,他说了一句:“小心。”
“哦……”我应了一声,笑眯眯地看着他的背影。
他继续往前,我好奇地看着脚下,白乎乎的冰面,可见这里的冰层很厚。
他走到溪涧的上游,依旧是一个被冻结的瀑布,然后,他取出冰锥,开始敲击冰柱。
“叮…………叮…………”山间回荡着宛如钟磬的击打声。
我闲麻烦,就使出内力。
一掌过去。“轰!”掉了一堆。
他站在冰川下。手还保持着敲击地姿势,只是身体,僵硬了。
“哎……”他叹了口气,开始拣掉落在地上的碎冰,我在边上笑看。
他始终都没有看我一眼,当水桶装满了冰块。他就开始往回走。我依旧一蹦一跳跟在他的身后。
秋常说,我一点也没有长大,跟小蕾一起,完全就是一个大孩子,一个小孩子。我也觉得自己没有长大,谁说二十岁就要像二十岁?三十岁就要像三十岁?童真那么可贵。为什么要去忘记?
静静的山里,没有任何声音。似乎整座山,都因为冬天的降临,而空了。
当他走进小院时,他没有关门。我便跟了进去。
小小的院子左右各有两个院落,正面是一间禅房和一间佛堂。东院有一个劈柴地木墩,应该是厨房。西院有一个花圃。应该是他安歇地地方。
他走进东院,我跟进去。
东院也有两间,一间是厨房。一间是柴房。他开始生火煮冰,我就坐在门槛上。托腮四顾,直到饭香四溢。自始至终,没有别人出来服侍他,他真的远尘了,一个人幽居在此,静心修佛。
中午,吃的是米饭,萝卜,还有一些腌菜。在这样的古代,冬天的菜就尤其地少了。
他知道我的存在,但并不过多地重视我,就像我只是一个路人,经过此地,讨碗饭吃。他或许认为,我会走。
但是,我没有。
在他洗碗时,我依旧坐在门槛上四顾。我是一个能静地人,曾经在护国府,我一呆,就是一天,而且居然还不觉得闷。
终于,他疑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进入西院的书房看书。于是,我就在他院子里堆雪人。
整个下午,就是我忙碌地身影。
滚雪球,从东院滚到西院,再从西院滚到东院,雪球不够大,我就到外面滚,回来时,他正侧脸看我院子里不成形的雪人出神。
我费力地把外面滚出来的脑袋装上去,然后到柴房找了些树枝,再去厨房捡了两个煤球,往雪人上一插,一放,雪人大功告成。
将身上的披衣解下,盖上雪人,曙光从空中洒落,雪人在院子里灿烂而笑。
他从屋内而出,看了看暮色,眼中带出了担忧:“女施主,该下山了。”
“下山?”我眨了眨眼睛,“我不认路,天晚了,我不下去。”我不看他,开始继续滚雪球。
“我带你下去。”他隔了许久说。我滚着雪球:“我还要给这个雪人做个老婆,你别管我了。”
他怔了怔,轻叹一声转身入内,继续坐在书桌前,看着手中的经书出神。
晚上,吃的依旧是米饭和萝卜,还有腌菜。
然后,他开始礼佛,闭目静坐。我不再滚雪球,而是坐到他边上。
我挪,再挪,他地眉角很是明显地动了动,又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我就挨着他,跟菩萨大眼瞪小眼。
“菩萨啊菩萨,你为什么送我来这个世界?我原来的世界多好哇,有空调,夏天不会热,冬天不会冷。一年四季都可以吃到各种各样的瓜果蔬菜……”
很久以前,逸飞问我是不是来自仙境,因为只有神仙住地地方,才会如此,我笑着回答那是科技。
“还有月亮上根本就没月老啊,也没有可爱的兔兔,只有一堆石头……”
那时,逸飞总说我胡言乱语,说如果没有神仙,那月亮怎会发亮,我告诉他,那是太阳沾地光。
“都说有因就有果,菩萨你让我来这里是因,那果是什么?”
撇眸看他,他的双眉已经蹙起。
我咬着下唇偷偷靠近他,一点点,再一点点,最后,轻轻靠上他带着淡淡檀香的身体。
忽然,他抽身而起,琥珀的眸子里是隐隐的愤怒:“女施主,佛门清修之地,不方便留宿女客,请走。”
“我不走!”我盘腿坐在蒲团上。我就赖着,“你有本事把我从这里扔出去,到时我冻死饿死在外面,你都别来管我!”
“好!随你!”他拂袖而去,将我留在了佛堂。
我对着菩萨笑笑:“会生气,还好还好。”
第二天。我依旧如此。上午跟在他屁股后面,下午堆雪人,晚上就坐在佛堂。
第三天……照旧……
每天地菜都是一样,萝卜,腌菜,我猜他是故意的。想让我因为闷而离开,偏敢我就是一个能动能静的人。
只是。每天在佛堂坐着睡觉,有点累。
第四天,我就把他床给占了,他看着我又气又恼,一句话不说就将我扔出了院子,于是。我就坐在门口。
他这次真的下狠心了,直到晚上都不开门。
大冬天的,晚上冷得骨头都痛。虽然内力可以暖身,但那样很费体力。再加上前三天都是打坐,身体便有些顶不住了。
于是,我偷偷溜进柴房,睡到柴火堆里,人才暖和。
醒来时,却发现自己睡在了床上,枕头上,是和他身上一样的淡淡地檀香味道。窗外阳光明媚,院子里四个雪人正在微笑。
桌上一碗白粥正冒着暖暖地热气,干净的白粥,晶莹透明,小小的桂花洒落在白粥上,桂花的清香便随着热气飘满屋梁。
甜甜的粥,暖人心脾。
曾经的皇帝,却也会了做菜洗碗,这是一个多么有趣地现象。
似乎,明白了镜的话。
半年前,他只是轩辕逸飞,心高气傲,无法溶入舒园。
而今,他在修佛中,渐渐看淡人情世故,变作了远尘。
当他完全清心寡欲后,我便将永远地失去他。
出门,没有找到他地身影,应该是去打冰了。
从雪人身上取下披风,笑对四个雪人,他们是逸飞,离歌,临鹤,和秋,今天,该做镜的了。
第六天,菜变了,虽然依旧是素菜,但不再是萝卜和腌菜,而是相干,土豆,很简单的做法,都是红烧。
他依然板着脸,可眼睑却是垂落着。他很久没有露出这副冰雕脸了。
在我没动之前,他拿着饭碗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却是只吃白饭,不吃菜。当我吃了一口后,他拿筷子的手停在了半空。
发现味道不错,我吃了起来,然后,看见他似乎松了口气,再次吃了起来。难道……他怕这些菜不合我胃口?
对呀,他曾经是帝王,又怎会做菜?
吃完继续玩。
今天我放大了胆子,搓出一个雪球朝窗内的他扔去,雪球落在他手中的经书上,染湿了他地经书。他巍然不动,将雪从经书上掸落,继续看。
然后,我又扔了一个。
他不动了,眉角直抽。
于是,第三个。
终于,他忍不住了,又将我扔出了院子,关在门外。
我自然不走,继续坐在门外。
晚饭的时候,他打开了门,冷冷俯视我:“吃饭了。”
这是自那天他赶我走以来,说的第一句话。
我笑嘻嘻跟了进去,院门再次关上。
第七天,他对我地雪球已经无视,关窗关门守护起他安静的天地。
第八天,我不再扔雪球,坐在他书房门口打瞌睡。他似是没听到我地吵闹声,打开了窗。
他看了看,脸转到我这里时,我刻意缩回身体,让他看不见我,然后我再偷偷探出脑袋,看见他的脸上浮出了失落,他的眼中在划过一丝焦急后,却是淡淡地笑了:“还是……走了吗……”
我从角落里探出身,向他挥手:“喂!我还在呢。”
他一怔,垂下眼睑,抽着眉角就关上了窗,我在角落里嘿嘿直乐。他一定是看书看得出神,没有感觉到我的气息。
第九天,我开始做小蕾的雪人,他忽然从书房内走出,拉住我的胳膊,大声问:“你到底想怎样?!”
我疑惑地看着他那副虐心的脸,笑了:“我喜欢你晚上偷看我睡觉。”
他怔住了,身体开始变得僵硬,他真当我不知吗?每晚,他都会来到我的床边,为我盖好被角,然后,注视许久之后,带着一脸的纠结离去。
然后,我不再理他,继续堆我的雪人。
突然,他扯住我的手,又一次,将我扔出了院外,指着山下:“你走!你走!”
“好!”我说,然后转身,往山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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