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鸥,给你。”龚妍妍眼睛转向那男人,示意华鸥介绍一下。
华鸥接过龚妍妍手中的矿泉水之后,微笑的有些勉强的向她介绍:“这是夏湘寒,我以前的老师。”
龚妍妍眼中一亮,深深的审视着眼前的男子,果然就如她意料的那样,华鸥喜欢这种类型的人。
男子似乎因为华鸥的话闪了一下神,清亮的眸中飞快的闪过什么,随即被温润的笑意掩盖。
龚妍妍笑眯眯的伸过去手,“夏老师好,我是小鸥的好朋友。”
夏湘寒礼貌的与龚妍妍握手,友好的点点头。
龚妍妍这才想起这位俊俏的老师不能说话的。眼睛转了转,做恍然大悟状,拍了下华鸥的肩膀说道:“小鸥,我突然想起来我有还点事,先走了,回头见~”说完,扭头就跑了。
华鸥反应过来,回身却没能抓住跑掉的龚妍妍,又不好喊她,只能微微垂着头转过身,“嗯……她可能有点事。”想了想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垂着头不讲话。
这走廊只零星的走过几个人,因为节目还在录制,来往的人很少,这条走廊又偏僻了一些,须臾之后,便只剩下相对无言的两人。
暖暖的光线夹着动着的光晕透过长廊尽头的窗子射了进来,笼罩在两人身上,氤氲出一种岁月静好的浪漫。
女子微微垂着的睫毛蝶翼般长长的投影在眼睑下,微颤的细小动作,显示着她的紧张,她的容颜依然如当初那般美好清丽,黑亮的长发卷着大大的弯度垂在□雪白的肩膀上,有一缕从额前垂下,映衬着性感的紧身黑色亮片舞裙,妩媚而妖娆,而她手指相扣紧张的样子还是如当初那般,夏湘寒看着这样动人的她,笑的更加的耀眼。
她,还是她。
纵然事非当初事,人却依然是当初的那个人。
夏湘寒伸出手,将那缕垂在她额前的发丝,挽到小巧的耳后,感觉到她惊讶的抬头看他,他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然后手掌轻柔的摩擦着。
华鸥感受着夏湘寒的温柔,闭上眼睛,眼泪顷刻间涌了出来,纤细的手覆到同样纤瘦的手上,按着他的手重重的抚着自己的脸,好像是要真实的感受他的温度。
龚妍妍的心情是有些复杂的,她一直都很喜欢祁莲,也觉得祁莲能很好的照顾华鸥,可是,偏偏华鸥喜欢的人不是他,她当然还是得照顾着华鸥的感受,让他们独自处一会儿吧。
他们也算是一对苦命的鸳鸯了。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彼此喜欢却不在一起。
龚妍妍还在游神,一片阴影罩在她的头顶,抬头望去,龚妍妍惊的遽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祁莲老师你怎么过来了?”
祁莲左右看了看,说道:“哦,我算着时间,小鸥这会儿应该已经跳完了,就来接她。”
“那个、那个我送她回去就好了,怎么还特地跑一趟呢。”
“她怀了宝宝,我不太放心,一会儿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她现在的胃口也不好,去医院看看我放心一些。”祁莲徐徐的说道,“我找了一圈都没看见她,妍妍你见她了吗?”
龚妍妍眼睛乱瞟,言语有些躲闪,祁莲不明所以,“你带我去找她吧!她还在不忙了吧?”
“哦,已经没事了,我刚才好像看见她在换衣间的。”
祁莲眼神深深的,看的龚妍妍有些心虚,心想不会已经去找过了吧?咽了一口水,继续说道:“那个!我想起来了,我在录制间旁边的那个走廊看见她在跟一个老师说话,就没打扰她,我带祁莲老师去吧。”
祁莲点点头,温和道:“麻烦你了。”
龚妍妍连连摇头,傻笑道:“不麻烦不麻烦。”
静了片刻,祁莲一动不动的拿温柔如水的目光逼迫着她,她也不好装傻继续蘑菇,慢吞吞的挪动步子,还扯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想要拖延时间;祁莲倒也不着急也不恼火,和和气气的与她聊着那些无聊的话题。
龚妍妍默默地在心底摸了一把汗,幸亏啊,幸亏华鸥他们没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眼睛瞟了瞟身旁依旧温柔如风的祁莲老师,不禁佩服起来,祁莲老师还真是沉得住气啊,完了又想揍自己,华鸥又没做什么,有什么沉不住气的,真是的!
祁莲看见了华鸥,当然也看清楚了站在华鸥身边的男人,慢步走到他身边,伸手微笑道:“你好,我是华鸥的丈夫,祁莲。”
这句话说得简洁绅士,却让华鸥心凉的透彻,看着面前微笑着的祁莲,和同样微笑的夏湘寒,华鸥的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这两个男人看起来性子很相像,却在有着本质的区别,夏湘寒永远温润的乳春风,心灵和性子又是软的,而祁莲却是将尖锐的性格隐藏在了温和的笑容之下,他有些时候做的事情明明是理所当然,却让华鸥有种难以接受的压迫感,他一定要在夏湘寒的面前这样说吗?
不过也是,她已经是他的妻子了,不管他说不说都事实。
但是为什么,心在这么多年之后,还会这样撕裂一般的疼痛难受。
夏湘寒同他轻轻的握手便松开了。
祁莲将华鸥轻轻的揽到怀里,看似不经意的将头脸上的泪痕擦干净。
“怎么了?是不是还是很难受?我们一会儿去医院检查一下,第一次怀孕还是小心一点好。”温和的声音停在华鸥的耳朵里,却像尖锐的针一般刺得她顷刻间鲜血淋漓。
夏湘寒却并没有表现出多么大的情绪波动,始终微笑的看着他们。
直到有个男人突然从走廊的另一侧出现,走到夏湘寒身边,伸手将他揽到怀中,他才惊醒般的扭头看着他。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找了你好久,节目还没有录完呢。”男人望去,看见了祁莲,勾着冷毅的微笑说道:“这不是祁莲老师嘛,你好。”
“你好,夏总。”想不到竟是夏鹤城,不过在这里看到夏湘寒的时候,祁莲就想到了夏鹤城可能也在这里了。
“我们还有事,就先离开了。”夏鹤城半揽着夏湘寒转身离开了,走的不带半分犹豫。
华鸥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钝痛。
为什么她有种怪异的感觉?
那个男人她记得,是那个曾经出现在夏湘寒家里的人,那刚毅冷酷的面容,华鸥忘不了。
他的爱人?
华鸥不想相信……
☆、第二十一笔 生子风波
龚妍妍看着就剩他们两个了,忙跑前两步,说道:“不是要去医院吗?赶紧走吧,一会儿吃点东西去吧,小鸥早上也没吃什么东西,该是饿了。”
祁莲揽着华鸥的腰,轻声说道:“走吧!”
这不是祁莲与夏湘寒的第一次见面,而这样面对面为了同一个女人却是第一次,虽然没说几句话,该知道的该表露的也都清楚。
他们的交集很少,即使是喜欢上了同一个女人,也没有发生过很直面的冲突,从前的那些故事,或许是宿命的安排,或许是人意而为,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不能回头,不容后悔。
祁莲看着身边神情落寞的女子,咽下堆积在喉的苦涩,当他看见笼罩暖色阳光下的两人时,心底怎么能平静的下来?
他们安静神深情地凝望着彼此,相互交融的柔情蜜意让他感到心慌,他害怕,他害怕好不容易到手的幸福会溜走,所以才会说那样的话,他岂会不知道华鸥有多么不想他这样说,她不想在夏湘寒的面前伤他的心,却不知道她那一瞬间抬起头望向他时,那眼中的愤恨埋怨有多么的伤他的心。
他爱她,他不想失去她,这样有错吗?
不,那没错,所以他从来不曾后悔他所做过的事。
华鸥这几日被祁莲要求在家里休息,因为她的胎不稳,而且妊娠反应很强烈,所以精神状态也不太好,祁莲帮她请了假,在家里休息。
谷曼秋的肚子越发的大了,看着肚子上就好像扣着一只大锅一样,行动也不便,好在谷曼秋性子好,也不好在华鸥家里要求什么,不舒服了就泡个热水澡,华鸥有时候也帮她捏捏腿捏捏腰,缓解一下酸痛感。
谷曼秋的日子倒也舒坦,只是时不时的有人会送上门来一些补品食物,各种各样的,都是谷曼秋爱吃的,华鸥不用想也知道是谁送过来的,倒也觉得柯瑞这人其实还不错,虽然嘴巴上坏了点,心还是比较好的,对谷曼秋也没想象中的那么差,有时候就会在谷曼秋的耳边说说好话。
不过,前提当然是柯瑞不能跟别的女人结婚。
华鸥正在厨房里给谷曼秋弄吃的,忽闻楼上一声尖叫,紧忙扔下手中的锅铲,扭身就往楼上跑去,直奔着华鸥的房间跑去。
推开门并没有看见谷曼秋的身影,听见洗手间有动静,打开门便看见谷曼秋面无血色的半趴在地板上,还硬撑着身体,怕压到肚子里孩子。
华鸥慌张的上前扶起谷曼秋,她额头上已经渗出薄汗,颤抖着唇说不出话。
“怎么了?曼秋你还能说话吗?这是要生了吗?”
“我、我就是想上个厕所,可是肚子、很疼。。。。。。”
华鸥低头看,湿淋淋的一片,才明白过来,她哪里是想上厕所?明明就是羊水破了!
这可怎么办?龚妍妍那丫头听说高原回来了,吓得今天早上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躲着了,这会儿也没人帮忙,先送去医院吧!
华鸥开了车,将谷曼秋搀扶到车上,朝着医院开去,一边安抚着谷曼秋,一边忙着打电话给祁莲,没想到祁莲竟然关机。
摸到谷曼秋的手机,通讯录里面的人还真是少,排在第一位的是那个男人的名字——柯瑞。
华鸥毫不犹豫的按了下去。
柯瑞正在跟夏鹤城谈合作的事情,他跟夏鹤城是大学校友,关系一直很好,他们在工作是很好的工作伙伴,自然有关他的事情了解的也不少。
柯瑞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从来不会在谈工作的时候接电话,只不过在看见手机屏上显示的名字后,他皱了一下眉,看向夏鹤城他们说了句抱歉,起身去会议室外。
“喂,怎么了?”
“你好,是柯瑞吗?我是华鸥。”
“华鸥?”
“你还记得我吗?曼秋现在好像是要生了,你能不能来一下xx人民医院?”
柯瑞震惊,“要生了!”声音倏然的打了起来。
会议室内安静的夏湘寒,隐约间听到柯瑞说华鸥,然后又吼了一声“要生了!”突然就站了起来,透过玻璃门看着柯瑞慌乱的向外走的身影,他推开椅子也要跑出去。
夏鹤城抓着夏湘寒的手腕,不满的望向他:“你要去哪里?”低沉的声音泛着冷意。
夏湘寒急躁的甩开夏鹤城的手就跑了出去,夏鹤城紧抿着唇,皱着眉起身跟了过去,刚才他也听见了柯瑞的讲话。
夏湘寒,你就这么喜欢她?她都已经嫁人了。。。。。。
柯瑞赶到医院的时候,直奔产房而去,浅灰色的风衣带起一阵空气流动,小护士们都躲着这个冷峻的男人。
“她怎么样了?”柯瑞看见华鸥坐在产房外的椅子上垂着头,过去抓着她的肩膀说道。
华鸥被他的大力弄的有些疼,扒开他的手说道:“就是在家的时候羊水破了,我就把她送医院来了。”
“啊!”里面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呼,柯瑞紧张的小跑到产房门前,推门就像进去,华鸥送后面拉着他的胳膊。
“你干什么?不要进去,这个时候孕妇最容易感染,你刚刚从外面进来不知道吗?”华鸥大声的训斥。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不理智了!
柯瑞猛的刷开华鸥,华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你有什么资格吼我?要不是你硬是不让她跟我走,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发生?”柯瑞着急攻心,冲着华鸥发火,一点绅士的样子都没有,像头狂躁的狮子。
这怎么能怪我?本来谷曼秋的预产期还有好多天,她也没想到早了这么多,华鸥郁闷的想。
来的时候,因为着急肚子里的不适被忽略了,这会儿那疼痛越发的明显起来,华鸥捂着肚子坐在椅子上休息,喘了几口粗气,摸摸肚子,宝宝已经有三个月了,转而又想到了左卿卿的孩子,如果那个孩子还在的话,应该有四个月了吧?
夏湘寒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华鸥闭着眼睛头靠着椅子后面的墙壁,脸色不太好,他吁了一口气,刚才一时紧张,竟然没想到华鸥才怀孕没多久,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到生了时候?
关心则乱。
放慢脚步,走进华鸥,坐在她身边,伸手轻抚她的头发。
华鸥睁开眼睛便看到眼前温暖的男子,有一瞬间的失神,自那次在节目组遇见过他一次,就再没看到过他,今天在这里看到他还是有点意外。
“身体不舒服吗?怎么来医院了?”华鸥柔声问道。
夏湘寒摇摇头,将华鸥的头揽到自己肩膀上靠着。
华鸥心里涌出那股许久不曾出现过的惬意暖流,缓缓的浇在干涸了多年的心田,闭上眼睛享受着偷来的幸福。
柯瑞冷眼看着,又转眼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夏鹤城,撇开眼。他可不会让这种复杂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彼此折磨,幸亏他的女孩就是脑子有点迟钝,性子有点倔强,不过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好整多了。
夏湘寒看着华鸥朦胧的想要睡觉,不过脸色依然不好,叫醒她去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胎还是有些不稳。
“我没关系。”华鸥靠在夏湘寒身上,心里对祁莲有些愧疚,想要与夏湘寒保持距离,却又贪恋他的味道。
这种清新的味道像薄荷,却也带来一种温暖的柔软。
虽然医院里面充斥着药水的刺鼻味,华鸥却感到身心舒适。
这是,想念的味道。
☆、第二十二笔 因果
柯瑞得了一个儿子,满心欢喜的围着儿子转,又跑出去买了大把的吃的和玩具,小衣服,小婴儿车都搬到医院来,经华鸥提醒,才把东西都带回了家里。
华鸥说要在医院陪着谷曼秋,结果柯瑞每天都守着谷曼秋,虽然准妈妈一直绷着脸,对他每个好脸色,他却恍若未见,依然忙着自己的事情。
谷曼秋的身体还算不错,怀孕满个八月,小九个月,儿子生出来白白嫩嫩的,谷曼秋抱过来看了好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