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死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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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该死的青春-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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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天,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而她也更是如此。但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希望她永远都忘记。
  这都是我事后才知道的。那天,小COOL放学回家,进门后,她把书包放到房间,可经过主卧室时,见房门是半遮半掩的,她推门进去,只见妈妈躺在床上,手上的血染红了被单,更沾湿了大块地板。小COOL走近推了推妈妈,可她怎么都没反应……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似乎所有人都刻意把它从记忆里抽除了。我只知道,那段日子小COOL住我家,她每天都会哭,虽然没有第一天哭得那么凶,可每一次都钩着人心发酸。也就在那时起我记住了泪眼中的她,更在那时起,我从她身上再也找不到笑容。不知道是不是那些日子哭多了的原故,没多久之后我从她的脸上再也没见过泪痕。今后她都不再笑,不再哭,变得彻彻底底。而她的眼睛也不再明亮,多了一丝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忧伤。
  进国中之后,她变得叛逆起来,成绩也很大程度的下滑,她已不在是过去那个人见人爱的小可爱了,她的孤立、冷傲像是有意不让人接近,尤其是我和我的家人。要知道,我们家都是那么的喜欢着她,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我们始终都把她视为了家里的一份子,我不再象小时候不懂事胡乱吃醋,我是真的把当成了我的亲生妹妹。可自从那件事以来,她就开始故意谢绝周围人的关爱,把自己封闭起来。
  国中生涯在她身上发生了很多事情,是所有人都不愿再提的,作为她一个最亲的人,我也不例外,可每次看到她一路走来的历程,都会或多或少的想起那段记忆,我也曾试着用部分记忆将它取缔,或是全部抽空,可都没做到。不知是对她还是对我们而言那段记忆都已经被深深的烙在了心里,永远无法磨灭。每次拿来提都是一再的小心翼翼。
  国中一年级,也就是她十二岁那年,她的整个生活也随着她的人一样,来了一次重大的突破和改变。因为爸爸事业的蒸蒸日上,原本她和她家都要搬去一栋高级豪华别墅的,可小COOL就是怎么都不答应,为了此事她还和爸爸大吵了一架,她更是一气之下提出要离家出走,爸爸怕她真会这样做,最终无奈答应了把她留在这里,作为一个父亲来说当然是很不放心把孩子单独放在一个地方,而且她还是那么的小,因此他爸爸特地委托我们家好好的照顾她,还怕麻烦一出手就拿出了好大一笔钱,说是慰劳我们的,这钱我们当然是不能收,可她爸爸还是坚持要给,无奈之下我们只好折半收下了一点。其实看得出她爸爸是真的很爱她,只不过小COOL始终都不能接受他身边有了新的女人,而且组成了一个新的家庭。
  自从家里只剩她一个人之后,我们几乎每天都见不到她人影,除了每天她还是会照常去上课能见着以外,可一旦放学,她就失踪了,想找也找不到。我们都不知道她去了那里,做些什么。只知道每天的课堂上她都打不起精神来,不是迟到,就是旷课,即使在座位上也只是成天看到她趴在那睡大觉,似乎她每天都是那么的疲倦。
  她每天都是玩到很晚才回来,好几次在楼下听到的开门声看看时间,都是在凌晨好几点。我们实在猜测不出她每天晚上都干些什么,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能出去干些什么?带着巨大的疑问号,我试图放学后跟踪她,以便了解她真正的去向,可每次都或许是有识破,而被她甩掉了。她爸好几次打电话过来询问她的状况,具他说,他打到卡上的钱,小COOL基本上分文为取,他想知道,她哪有钱生活,原本他还以为,是我们家在照顾她,所以基本不需要什么钱,可后来,我们无奈说出了事情的全部,他爸爸震惊了。自己的女儿不要他的钱,又没有任何人救济,那她哪来的生活费,难不成是到外面偷抢,我们也全然不知。
  直到有一天,无意中在一本杂志上,看到由小COOL担当模特的封面照和里面多幅她的广告图,我们才隐隐约约判断她是去拍广告赚钱了,可一个才上国中的小女生怎么能攀上这么好的一份工作,而且事后,我们都接二连三的看到,各个街头巷尾一夜之间都张贴满了由她做代言的广告图,不只是一个种类,有很多的产品都是由她代言,而且她还开始逐渐的出现在电视娱乐新闻上,有为产品、服饰、时尚做代言的发布会。很多同学都在电视上看到她之后,投去了无比羡慕的目光,而老师更是有意无意的娇宠她,不过很可惜她不领情。作为她身边的人我们都实在很想知道,她是通过什么渠道让自己一夜就成名了的,而且看上去这个事业她还做得挺得心应手。的确凭她娇好的身材,才十二岁就有一七几的身高,而且相貌又相当的可人,是真的很能吸引住大家的目光,如果是要被什么'星探'之类发现当然是不足为奇。不过看她前一段时间的生活状态,不象是找到这类正当职业,而且她又不会主动去和人交际,怎么会???
  地狱天使(2)
  一个让所有人都产生质疑的事情,可就在她的事业蒸蒸日上,越来越红火起来的时候,一个幌子跳入了我们的视线,从而也揭开了我们一切的疑团。真相让所有人都大大的震惊了一把,而事情的终结也把我们所有人都带入了沉痛的深渊。
  小COOL因为刑事罪被判处了为期8个月的劳教生活,其实应该更长,或是坐牢,而因为爸爸出高价请了最好的律师,以她还是未成年为由,向法官上诉,免去了她的牢狱之灾,而她爸爸更是私下与受害人达成了和解,才多多少少减免了小COOL的劳教期刑。除此事件之外,小COOL还陷入了一场违约的风波,因为她事先和一家经济公司签例了合同,为期五年的演绎生涯,可因为这次事件大大影响了小COOL的形象,而且直接或间接的给经济公司造成了损失,先不拿因为要劳教而无法再履行合同的违约金来说,就凭之前小COOL签署的广告合约就有近二十家之多,还不算平面广告在内,——看来小COOL真是当之无愧的广告新女郎。面临如此居多的合同违约,这要付出的金额可想而之会是一个多么巨大的数目。可对于一个父亲来说孩子才是最重要的,因此小COOL的爸爸又不惜葬送掉自己辛苦打拼下来的基业,变卖掉了外地足足两个大公司,才把这笔债务偿还清。看得出爸爸对这个女儿是倾加了多少的心血。
  由这件事后,小COOL似乎也学乖了,可还没从妈妈离去的阴霾中走出来的她又陷入了另一种无法修复的伤痛。
  由于觉得COOL的年龄还太小,应该回到学校和其他孩子一样继续完成学业,从劳教所出来之后,COOL的爸爸又费劲周章给应该是上高中的COOL找了一所学校让她继续完成学业,而不至于每天在外面荒度。或许是已经有了极度浓厚的感情,经过了那并不光彩的事后,我们家并没有为此受任何的影响,对小COOL仍旧是象往常一样的关爱有佳。为了怕她寂寞,我们家人把更是我也特地转到了她的学校和她一起念书,希望我能多帮帮她,无论是学习、生活和心理。
  事情终于是这样的平息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就算是爸爸为小COOL付出了这么多,都还是没能得到她的谅解,似乎在她幼小的心灵上已经有了一个很难解开的大结,我们只能祈祷着时间能让她慢慢的淡化一切,毕竟她遭受的实在是太多了。
  我不是她,或许我永远体会不了,与母亲诀别的深刻痛楚。虽然她不在是以前的那个她,但我可以肯定我们永远都还可以是朋友,很要好的那种。虽然她的坚强已经完全掩盖住了过去那个看一眼就让人产生照顾欲望的小女生模样,虽然她早已过了那个被人欺负的年龄,可我还是想保护她,替'天使妈妈'保护着她。只有我知道,她的坚强根本不堪一击。
  我也记不太清,她是从何时起开始喜欢上篮球的,在我的印象里,她本不该属于篮球,更不可能与任何野蛮运动扯上关系。
  或许是受妈妈的影响吧,要不就是遗传。她对舞蹈非常有天赋,只要给她一点节奏,她的肢体就会不自觉的跟着舞动起来,而且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优美,令人乍舌。在她的身上似乎每一个细胞都有着超强的节奏韵律。或许一切都是注定,她修长纤细的身段只有舞动,人生才精彩。好羡慕她有着这么好的遗传,聪慧灵敏外加一副美人胚,这让我甘愿做起了陪衬。
  妈妈的离开对她的打击,是我无法体会得了的,可作为旁人,我却清楚的看到,她为这件事付出的代价。很多时候她都会把忧伤掩埋起来,不让任何人知道。她顾做的坚强在别人看来或许是成长,可在我看来这只不过是每个人都惯用的掩饰,掩饰软弱,掩盖现实,逃避没办法忘却的伤害。
  呵~~真傻,为什么每个人都会这么傻呢?难道他们不知道隐藏起来的伤痛比原本更加令人疼痛吗?
  从那件事以后,原本空荡的家就更显寂寥,大部分时间都是COOL一个人,对着冷冰冰的墙壁,空荡荡的房间,嚼着硬生生的凉菜。
  如果眼泪可以解决问题,我真的宁愿她大哭一场,至少不必把什么都隐藏起来,伤了自己。
  COOL:
  如果可以,我不愿意承认我是个有过去的人,因为过去对我来说,就等于是死亡,或许更确切一点还不如死亡。
  从妈妈抛弃我,抛弃家庭,走的那天起,我的世界里就充斥着无限的灰色,没有色彩的生活,是一种常人根本无法理会的地狱式煎熬,又或许把我送去地狱,我都会万分的感谢。
  两个没有感情的人结合,原本就是一种过错,而他们生出来的孩子就更加是不可饶恕罪过,我就是这个罪过的产物。因此我从出生的那刻起就注定着是这个地球最不受欢迎的人。
  如果可以告诉我,怎样才能赎罪,我会很感谢他。如果可以告诉我,怎样可以解脱,我会将我的生命都送给他的。
  整整九年来,我每天都不敢闭眼,夜晚都被我列入了黑名单。我害怕一个人,我害怕着安静,可我又不能走入喧嚣,因为我不能接近刺眼的阳光和那一副副恶心的嘴脸,我想尽办法让自己逃离,可却因为太多我无法预知的状况,阻碍了我道路,把我推向了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不断沦陷,别说爬起来,就是连睁眼看看世界的勇气我都没有。或许是我活该,自掘了一个巨大的坟墓然后跳进去,明明没有了后路,还假装着有多了不起。
  如果那年,没有发生那件事,我还会是今天的这个我吗?
  我恨妈妈,是她抛弃了我们全部,独自一个人潇洒的走了;我更恨爸爸,是她逼死了妈妈;我恨过去,是那个残碎的过去,让我背上了诸多怎么甩也甩不掉的包袱;我恨我自己,我为什么要出现在这个世界,我为什么要生在这个没有感情依托的家里。
  我曾是那么的喜欢舞蹈,像喜欢妈妈一样的喜欢着舞蹈。可我现在已经彻底的从舞蹈世界中抽离了。要知道,放弃一样自己最喜欢的东西,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毅力。我做到了,我花了九年的时间做到了,可我却并不开心,因为一个失去了灵魂的舞者他就等于是失去了生命,甚至是比生命更宝贵的东西。没有奋斗的人生,我开始变得迷茫,我开始学着放弃自己,放弃一切,甚至学着与现实做斗争,颠覆潜规则,把自己变成了世人惧怕的怪物。我开始消极,我学着沉沦,我过于叛逆,我与社会格格不入。而我却没有丝毫觉得需要反思的念头,更是猖狂的乐之于这个自我。
  我傻吗?我那么纠结着过去,是傻吗?
  我宁愿我傻了,傻瓜才不会计较过去,傻瓜才看不到伤疤,不知道疼痛。
  没有人知道,我这几年来过着怎样的生活。因此,他们不配对我加以任何的评论,他们不配……
  每天一闭眼,就看到妈妈躺在血泊中,一动也不动,浑身冰冷;只要一想到家,就是那些吵架、打斗的场景;只要一提到感情,就会让我憋得连气都喘不过来,难道天下所有的男人都像爸爸,身边永远有着无数个他喜欢却永远不爱的女人和他做着'性徒'的勾当,她们都长得同一个德行,男人嘴边的猎物,吃过就扔掉。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他们都是性丑闻下的奴隶,翻来覆去都一个样,丑恶!
  COOL是一个比任何同龄人都要过早成熟的女生,在她的世界里似乎永远只充斥着邪恶与黑暗,她的眼神中不在有光,而是布满了斑斓的血丝,她有着超强的承受能力,又或许是她为了掩饰柔弱的唯一途径。她在别人眼里是受排斥的,可在我看来,她的一切都让我想哭。如果不是一步步看着她走来,你绝对不会相信,竟会有如此顽强的一个女孩。其实就算我作为她最铁的死党,也都不敢相信。
  “你要做,就不要让我看到。要不然我会恨你一辈子。”
  这是在国中时,她和爸爸的一次争吵中,我无意听到,也唯一记得的一句话,这对于那时的我来说,还不太能明白,可却也深刻的感受到了作为女儿,她背负着不寻常的伤痛,这是一个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愈合的伤口,可就算是愈合了,也会留下很大一块伤疤,又或许它会往更糟糕的地步发展:红肿、灌脓到溃烂。伤没有烙在自己身上,永远不会知道它的痛。
  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在楼下听到他们家争吵,每到那时我则是养成习惯性的打开自家门,等候着她进来。可每次她的脸上都只有愤怒,而从不忧伤,就连意想中的泪迹都丝毫没有,这不禁是我最为悍然的地方。说她一点都不难过,那是假的,她只是把忧伤都集堆在了心里。我有见过她躲在角落里独自暗暗的哭泣。可自从她妈妈走后,她所有的眼泪都是无声的,如果不刻意,你根本发现不了她在哭。
  我不知道那是一个怎样的家庭,可我多多少少感觉到了,那个家庭给她的身心及生活带来的阴影和巨大伤害,那是根本无法抹去的,也就是说,那些伤痕得存留在她心里一辈子。
  我们都是旁观者,对于当事人我们只能给予莫大的关怀与呵护。这是我们唯一能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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