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沉鸢那样才色双全的美人,怎会一指头都没碰就放出宫了去。
按说以析齐安延这种观念,蓝紫稀也不该看重的,却是被划在外,他也是庶出,可毕竟是男子,出身不好,只要有才能还是可以改变的,再加上他身份非同小可,根本就没被放在等级上衡量,可见上到皇帝,下到平民,男女根本没放在一起看待。
到了如意斋,一个人坐在那看鱼吃果子,小太监说皇上和杨侍郎在御书房商谈社稷大事,要等些时候才传膳,紫稀也不说什么,要了两个话本来看着玩儿,外宫与**离得不远,却是隔了好大一道高墙,平日若有大臣商量国是晚了便留宿在外宫,蓝紫稀每次都住着如意斋,这离御书房乾南宫都很近,杨恭如留下来便住隔壁的听风楼,这会太监宫女已经在收拾了,想来不久前其他人也留宿过。
“参见皇上。”
“以为你会多待些时候,怎么这么快就续完旧了?”析齐安延边说一边抬手示他平身,蓝紫稀起身笑道:“我已过去就见她哭,像一时半会还停不了,想着等情绪安定些在过去看望便是。”
“也是,出门在外,难免让人担心牵挂,又是战场上,刀剑无眼,这一相见,落泪也是正常。”
紫稀笑笑,“陛下说的是,只是少年意气,总不能呆在家里看花品茶荏苒大好时光。”
“看花品茗也是美事一桩,虽不能度日,怡情也是好的,明日朕去往景龙山,紫稀也一道吧,今日咱们君臣三人不如好好地品品茶,说一些琐碎趣事。”
“皇上的茶,不品就可惜了。”
析齐安延对一旁听差的太监道:“晚膳就摆在这罢,去催催杨爱卿,可别误了饿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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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龙山离奉驰不远,可是官道没有通到山下去,需要跋山涉水绕上好几座山,虽然疑惑于析齐安延的用意,却还是坐上皇辇一路看着风景,析齐安延在正位上闭目养神,杨恭如捧一本书在读,春光大好,心情也跟着舒畅,听说这几天一干大臣都奏请皇上封后,连杨恭如都赞成他家老爷子的意思,时不时在他跟前念叨,却被当成耳旁风,后位悬空,那几位最有势力大臣的嫡女眼看就要过了好年纪,**里头,一位贵妃和一位皇贵妃同时有喜,那个位子都在争,好似每个人都着急,析齐安延却像不知道一样,既不反对,也不答应,啧啧,紫稀想到蓝稀卉哭的那架势,不会也想爬那位子上去吧?也不知道父亲什么意思,都还没来得及说起宫里的事。
“咦?”紫稀不由得一声,原来的官道明显翻新过,一路上还设了不少大驿馆,准备的东西像是专给皇帝用的,本也没有什么好惊奇,可这一回,发现原本车马不行的地方修了新官道,绕着山脚,像是直通到景龙山去了,这大道虽然新,看上去用的却很频繁,最前头的仪仗队已经绕的看不见。
“江南风景好,紫稀住的可是习惯?”析齐安延突然道。
“是不错。”不明白怎么突然说起这茬。
“那便好了。”沉吟一声,杨恭如也抬头看他一眼,里头意思不明不白,紫稀心道,难不成这么大动干戈是要杀人灭口?犯不着呀!这么下来再没说话,一直到了景龙山下,宫碑石刻,龙砖凤瓦,堆了许多在石门前的空地上,前头工匠卫兵跪了一地。
“怎么样了?”
《文》“禀皇上,前殿已经基本完成,内殿碑也打好了。”
《人》“恩。”析齐安延下了辇车,紫稀也跟上去,杨恭如大概有事,下了车,跟几人说起话来并未跟他们一起进石门。
《书》“让都起来吧,朕转转,不用来伺候。”
《屋》“是。”那人躬身退下去。
紫稀是光顾着左右看的,火把将里面照的通亮,过了石砌通道,里头江山河水,亭台楼阁样样齐全,壁上碑文彩绘鲜艳夺目尤其北壁上一条金龙,怒目圆睁,整个墙壁都占满,说不出的威风霸道,“这是。。。。”紫稀仔细看了看,“龙鳞是真金刻了嵌上的?”
析齐安延笑笑道:“前殿的正殿还在后头,去看看。”
“这景龙山怕是差不多掏空了,我以为。。。。。。”下面有不知该说什么了,便住了嘴,这明(冥)宫,不知道是太上皇的,还是析齐安延自己要用的,也不知道带个不相关的人进来干什么,析齐安延却一边往后走了,紫稀跟上去,听他说到:“紫稀喜欢听书看戏,朕微服出宫时,也曾去看过,那侠士淑女的戏文里头,说的生同寝,死同穴最是让人动情的,可惜世上没那么多如意事,只能想着,既不能同寝,也不能同穴,带他来看看死了的去处也好。”
紫稀心里咯嘣一声,哪还敢说什么,再没心思看什么雕梁画栋石雕活泉,一门心思计较这析齐安延说的什么胡话,还是他自作多情理解错了?同来的不是还有个杨恭如吗,那两人朝夕相处日久那什么,却又被礼义君臣之道束缚。。。。。。。
“觉得没意思么?也是,毕竟不能跟宫里比的,不如去内殿看看吧。。。。。。”
不过哪个皇宫里头没有点不能摆上台的事儿,他俩硬要暗通款曲也没人敢说什么,凭他的手段。。。。。当然,我蓝紫稀一表人才,他要是会有什么那也不无可能,不过要当真如此,他一介平民,当皇帝的什么干不了,犯不上说那种话呀,还是说。。。。。。。
“这梦发的有时候了,若想干脆睡过去,不如让我抱着,还舒服些。”
“恩?”紫稀终于从乱想中拉出神智,看见析齐安延正要笑不笑的盯着他,赶紧调节好表情道:“帝陵不是在东禹。”
“现在开始,景龙山这一带也划成帝陵了,父皇的仙宫就在靠西面。”
“哦,原来如此。”
“紫稀。”析齐安延突然靠近,声音放低了一些,“我想亲你。”
“可是,皇上。”紫稀还想说什么却被他打断:“这是圣旨,抗旨便诛九族,想想再回答。”
“是,臣遵旨。”
析齐安延似乎满意一点,两指捏着他的下巴,一手轻抚着他的脸颊道:“知道你会亲,所以不要给我装木头,恩?我若不满意,紫稀可就是渎职罪,也要受罚的。”
“紫稀一定尽力而为,让皇上满意。”
析齐安延似乎小了一下,一手搂着他吻上来,紫稀微阖眼帘,想这不是昏君干的事么,这种事也拿来诛九族,不过析齐安延的吻却轻柔缠绵,一会吸着,一会吮舔,紫稀张着嘴回应,口腔内壁被扫过舌头被卷起,过了很久也没停下的意思,紫稀开始疑惑,这人此时在想什么?他有什么心情?甚而有点伤心,他觉得搂着他的人正在伤心着,这种心情似乎感染到他,其实也可能是他的错觉而已,不是这样的,烨宁不这么吻他,所以说,伤心的可能是自己,因为他想起了那个人。
等析齐安延放开他,蓝紫稀难得的因心事沉寂,两人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终于回神,可又不知怎么打破这沉静,便假装在专心看四周的石刻,这是一个空旷的石室,大概是那人刚说的内殿之,还未建好,四个墙壁上,只有两面刻了字,紫稀觉得及怪,各国的文字差别并不大,他从小就看过,也认识的差不多,可是这些刻字他他却完全不认识,这是皇帝的明宫,哪能刻上他国文字,何况前殿明明用的都是旗安文。
“这是。。。。?”
“圣书,你自然没见过。”析齐安延读了一段到道:“圣书只有皇室成员才有机会学习。”
果然,听他念起来,声音十分奇怪,又不像说话又不像唱歌,听了也不知道什么意思。皇族果然什么都占着先,就是不知道要是改了江山被个外姓夺了权,这些东西怎么办,可没人教去。还想问点什么,外头却有人来,是杨恭如,听他道:“析齐明哲殿下到了,皇上是否宣他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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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紫稀甚为不快,如今端坐马车之中,越想越是气愤难平,当日析齐安延与析齐明哲两人在尚未建好的石室之中,约商谈有一个时辰,出来之后方下旨封了蓝紫稀为钦差大臣,南下代替皇上督战,这明摆着拿自己跟析齐明哲做了交易,世上的事果然不好说,刚刚还深情一片,搂着别人吻得像要吸进肚子里,转个头马上点了银子送货卖个好价钱,也难怪,不然人家怎么是皇上呢,让他气不过的,其实是没想到析齐明哲拿他来做买卖,他是真没想到。
“此次是你误解我,皇上的旨意岂是他人能左右的?何况我来,主要目的是顺利接回三哥罢了。”析齐明哲两手端着水,对着正在埋头苦吃的蓝紫稀第十四次解释。
“呜呜,我有没说什么。”嚼完最后一块烤鹿肉,蓝紫稀拍拍手用丝巾擦了嘴道:“我既是奉皇命南下,自然是皇上的意思,与你不相干的,只是以后好药劳费你照顾了。”
析齐明哲定定看了紫稀一会道:“什么劳费,上次不是说好的。。。。”
“说实话。”紫稀打断他道:“我后悔了。”
“你说什么?”析齐明哲阴狠狠看着他,大概想着不妥又变了脸色道:“我真的。。。”似乎又不知道解释什么,干脆把水扔一边,抱着蓝紫稀就吻,差
不多快接不上来气才被放开,紫稀咂咂嘴,“你的烟换味儿了?”
“没有。”析齐明哲奇怪道:“你闻着不一样了?”
“没。”他也觉得奇怪,那味道明明没变,可从前闻着怎么就觉得心痒难耐浑身发烫,怎么突然就平常了呢?要不是之前十分喜欢那味道,眼下也不会注意,终究没想出个所以,便把这事放下。已经到了百氏江,时候也不早,车队停下来准备在此过夜,算算路程,明儿一早出发,晌午刚过大概就能到博古,太阳虽已下山,地上还是有些热气的,这时候像是被谁用抹布抹过一样,天跟地都清透,江岭那场火过后,树都给烧的差不多,有些大树老树的桩子还在,经一个冬后,绿叶子嫩条子都抽出来,七高八矮的不怎么整齐,可知时候看却觉得比什么都顺眼,至少笔者左左右右的人顺眼多了。
陈鸳的手破了,上了药用布包好,检查看,这双手从前是细白柔嫩,绣花针用久一点都会破皮,现在手心已经有了薄薄一层死茧,娘说过,女子无才便是德,她现在不但懂诗会画能书善写,连刀枪棍棒也能拿出手,是好是坏再也不能拿出去计较,既是那人的意思,自然有的是道理,有些着急,这么久来,庄主也没说起成亲的事,自己也不好意思问,毕竟这不是女儿家自己能开口的事,不过又一想,废了那么大工夫把自己找来,自然是要娶她的。
“姑娘的饭摆在房里还是外头?”
“庄主呢?”陈鸳问等话的丫头。
“不知。”
“没人看见么?”
“主人家去哪里,不是旁人该问的。”
“一个丫头,就这么主人回话的?饭先不忙摆,下去,待会再叫你。”
那丫头还想说什么想了想,还是出去了,陈鸳换了衣裳打算到园子里逛逛,这些丫头姑娘的对自己不满是自然的,山庄这么大,人也不少,离庄主最近的只有自己了,谁不稀罕谁不妒忌,何况来来去去都是原来就在这里长大的,自然不喜欢个外人来抢了先,这里头自己身份特殊,没人敌对也没人亲近,几乎每日都是庄主教他读书绘画或者传她武艺,一时见不到他,便觉得分外孤独。在花园子里坐了一会,觉得没什么意思,左右的是平常的景。没什么好看的,又想着说不定这时候庄主已经回了,便整好裙子往回走,那只怪狗懒洋洋躺在石椅上打瞌睡,本想抱回去,又记起庄主说过这是蓝公子的东西,旁人还是不要惹它的好。
天已经黑下来,今天看是见不到庄主的面了,陈鸳沐浴完早早上了床,想了会庄主,偷偷叫了几声烨宁便睡过去,梦中出现两个人,她知道自己是在做梦担心也没办法,可是明明是梦里,感觉却清晰得很,那两人的脸也看的一清二楚,一个是庄主烨宁,一个是好久没见的父亲,父亲开始舔她的**,硬硬的胡子扎在大腿内侧的嫩肉上,又麻又痒,她觉得难堪,父亲怎么。。。。。可是烨宁一手按着她,好似用了很大力气,她一分毫也动弹不得,另一手解开肚兜的开始揉,这感觉好像舒服又好像还不够,可又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抓着毯子乱扭,身子上面每一块布挡着也不知羞了,就连父亲开始拿东西撞她也理所当然,没过多久感觉身体一颤,陈鸳醒过来。
底裤肚兜还在身上,那梦也只是个梦,可又睡不着了,翻个身,又气又伤心,想着想着便开始哭,她果然不是个好女人,说不定正是娘口里骂的不知廉耻的骚·货,不但梦见庄主对自己做那事,就连父亲也不是头一次梦见了,难怪烨宁迟迟不娶她,原是看透了她,这梦里不要脸的事,说不定山庄每个人都知道了,连远在家乡爹娘也知道了,还有弟弟妹妹和管家大叔,就连平日里规规矩矩的下人,也要背后骂她不要脸,这还怎么得了,不如死了干净。。。。。。胡思乱想一会,哭也哭累了,又一想,这明明是个梦么,难不成谁还能进她梦里去看不成,这事自己不说谁也不知道,顿时松了口气,可又一想,要是真有那能人,一看,就能知道别人在想什么,都梦见什么,这不是就知道她是个坏女人了么,自己又没那本事,看不出谁是那能人,那人背着她把这话告诉庄主去,那她一样要被看透了,一下又担心起来,这样喘喘不安折腾了大半夜,知道天要亮才堪堪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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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不能掰着手指头过,才毛毛两年,垠廖已经在飘风摇雨中成了昨日黄花,这大片的国土分成三块,唔淮山以北属于司鹿,以南在析齐成手上划成一个省,垠廖皇太子逃到西边守起了一小块自留地,西北两个县城战初被掖国占去,后来战火烧到自己国内,这两个县便吃又吃不进去吐又吐不出来,长时间处于混乱状态,掖国不好过,已经被析齐安延慢慢悠悠啃得差不多,紫稀有点难以相信,虽然帝迟上位时间短,但他是个很有能耐的皇帝,这么容易就被析齐安延弄得落花流水,太不应该。
“什么消息?”
“振武将军回奉驰了。”
“这是自然,说王爷把谋士武将全招去了,商量的如何?”蓝紫稀用棍子拨了拨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