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呛声;连走路也不专心,总是要弄伤自己;明知道自己有心脏病,还这样玩命的跑……”
他说着,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这番话,应该是我在昏迷的时候他反复背诵的吧。
我笑不出来了。
我觉得自己好任性,为什么我总是要周围的人担心我?!!
所以我点点头,微笑,虽然不确定隔着氧气罩他是否能清楚地看到。
可是这是哪里?
没有病房消毒水的味道,取而代之的是香水百合的清香。淡棕色的墙壁,挂着小副的壁画,大
地色的落地窗帘,屋角的小圆桌上摆着一束洁白的香水百合。
我四下环看,怪兽象读懂我的心思似的说:“这是阿信家的加护病房。”
我瞪圆了眼睛表达我的惊讶。
怪兽笑了,说:“阿信不相信那些大医院,硬要住在家里,你就安心养病,每天都会有国外的
医生定时来做检查。”
国外?我还是保持着杏仁眼的状态。
门打开,一名金发护士走进来,尾随着阿信和义达,还有琪琪和阿姚,屋子立即热闹起来。
琪琪帮我做了满满的课堂笔记,阿姚还带来她妈妈推荐的中草药,义达为百合花换水,阿信看
了我一眼,叽里呱啦地和那位金发碧眼的外国护士说起话来。
这家伙说着流畅的英语,说什么因为我很不乖必须要24小时好好看着我,准时喂药,提防我耍
小诡计把药倒掉,在我实在闷的发慌的时候可以给我播放些音乐电影什么的,接着就介绍了屋
角那套那些立体音响的操纵方法……
我舒服地躺着,看着满屋子的人在走动 ,说话,觉得只要不死掉,偶尔大病一场也挺不错的。
门外传来了辽阔的笑声,门被撞开,一个高个子一头PUNK发型的男生闯进来,后面跟着一袭清
纯打扮的萱学姐。
“康熙!”怪兽他们异口同声地说道。
“哈哈,是啊,我回来啦!”他的巨大的暗红色的墨镜遮住了他大半张脸,“没想到我出院
了,又进了另一个病房。阿信少爷,你会不会太偏心啦?我出事的时候怎么没见你给我加护病
房给我呀!”
三兄弟已经冲上去对他又捶又打的。
他就是那副素描上第四个男孩!?义达和我提到过的康熙。
“你这家伙终于舍得回来啦!!在美国混不下去了吧,嘿嘿,你给我记住啦,还欠着我200串羊
肉串啊!!”怪兽揽住康熙的脖子大笑道,以怪兽那区区1米7的身高,他简直要吊到康熙的身
上。
“哪里是200串羊肉串啊,明明是87串羊肉串和110串肉筋啊!!”康熙很认真地申辩着,一群
人哄笑成一团,好温馨。
萱学姐把一篮子水果放在桌子上,媚笑着说:“康熙,你可是来探望病人的。”
“哦对对!!”康熙一拍自己的脑袋,“你好啊,你就是人见人爱的周渝咯,和我想象中的差
不多嘛。”
这是在形容正在病榻上要死要活的我么?
我看是人贱人爱吧。
“好了,出去说吧,她需要休息。”阿信说着,拉着一干人马出去,只留下琪琪和阿姚。
琪琪东看看西翻翻,感慨道:“天啊,他们就是仁辅三少呀~我真的见到他们了吗?真不敢相
信,小渝,你实在太幸运了。你看这,还是加护病房呢!天啊,他们家还请得起国外的医生
呀。你看过外面的装潢吗?那才叫豪华别墅呢,简直比学校的礼堂还好看;你看看这些休闲
CD,全都是原版的呀,小渝,我们真是羡慕死你啦,…………”
阿姚一直低头削着苹果,削完后发现我只能输液还不能吃固体食物,拿着那散发着芬芳的苹
果,很尴尬地笑着。
我突然发现,姐姐,当你独自躺在这样的病床上时,当坤达哥递上一颗削好的苹果时,你是否
已经无法再关闭自己的心房。
而我,又错怪你了。
…… ……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的身体恢复的很快,摘掉了氧气罩,只要每天吊一瓶药水就可以了。其实
我早就可以返校上学了,不知道阿信为什么死活都要我多住几天观察,每当他把那高高地下巴抬
起时,就没有人可以劝服他,包括我自己。
琪琪和阿姚每天都来帮我抄笔记,熬鸡汤。
义达每次来都捧着一束百合,默默地为花瓶换上新鲜的花和水,也不说话。
有一次我开玩笑说,义达可以考虑送我菊花枸梗什么的,那种花生命力顽强,不用天天来换水浇
花。
怪兽每次都要给我上思想教育课,居然还提议说什么要把我送去“淑女培训班”之类的地方特训
几个月,免得我又作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而阿信呢?说到他还真不太好描述,他那乌鸦嘴是收敛了,取而代之却是一副要解读我的目光。
当大家说说笑笑的时候,他总会静静地在一边地看着我,就象在钻研着物理课本。
不过,我没有物理课本那么深奥,我只是一本过时了的小言情。
护士关上了灯,用纯熟的美语说了句:GOOD NIGHT。
夜深人静,这是阿信家。
我颤巍巍地呼吸着,这几天身体康复得很快,我知道那张小卡片给了我很大的力量。
我想要健康起来,我不喜欢自己病怏怏的样子害得周围人都要这么辛苦地跑来跑去地担心。
在这里呆了将近一个星期,却从来没有踏出过那扇明黄色雕着流苏橄榄枝的门。
我拔掉手背上的针头,透明的药水顺着针头滴落,我的手背一阵僵麻。
我说过,我不喜欢尖锐的东西。
四处找拖鞋,脚落在地面的感觉,居然那么不真实。
头有点晕,我需要一点新鲜的呼吸,而不是氧气罩里那经过氯化钠反应的氧气。
象作贼一样轻轻扭开门,一阵柔和的光线闪入眼中,我不禁微微眯起眼,对面的房间虚掩着
门。
谁在里面?
我踏在那柔软的波斯地毯上,走过去,轻轻把房门推开一些——
阿信坐在窗沿上,画板放在曲起的大腿上,很认真地画着什么。
铅笔的沙沙声,他身后那窗外浓浓的夜色,还有屋子里橘色的柔和灯光,摆放在他身边一瓶绿
茶。
他画着,表情很庄重,很认真,带一点严肃。
男生专著起来的表情,真的很迷人。
而我总觉得,那严肃的表情里,带着挥霍不去的忧郁,带着对过往美好回忆的一点点沉痛。
他的表情,让我觉得我们隔的好近。
窗口吹进来的风凉凉的,我的鼻子突然痒起来,糟糕,可千万忍住,打喷嚏可就要穿帮了。
我拼命揉揉那不中用的鼻子,然后听到阿信很醇厚的声音:“,有喷嚏就打出来,不然就对不
起鼻子。”
啊戚~~早知道我就不憋得那么辛苦了。
“你,怎么发现我的?”我就象做错事的小学生,尴尬地立在门口。
阿信已经把画板放下,喝着那瓶绿茶。
他的眼睛里藏着淡淡的哀愁感,淡得就象一杯绿茶。
可他,偏偏就要用他那孤傲如同蔷薇般的神情,把那哀愁感压下去。
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站在门口干嘛,进来啊。”
我走进去,环看四周,这大概是书房吧,满满一书柜的书,我走到书桌边,看到那上面散满了
画卷,CD和各种素描工具,立体几何形状的台灯下,还放着一瓶绿茶。
“你很健康吗?四处乱跑!”他跳下窗台,走过来,把画板放在书桌上,我又看到了素描上那
熟悉的空面人。
他把一件黑色的绒布外套披到我身上,双手插兜看着我。
披着他的外套,闻到绿茶的清淡香味。
“为什么你画的人都是没有五官的?”我把画板拉近一点看,那是在海边,四个男生和一个女
生在踏浪。即使没有表情,也似乎可以听到他们放纵的笑声。
“因为心是空的。”他说,声音很干净。
我抬头看他,发现他的脸离我只有零点几公分。
“你爸妈呢?在你家都没见过他们。”在这里一个星期了,只有管家悠姨每天按时给我送饭。
“在国外。”他的声音冷冷的。
我大概猜出了这个庞大家庭的关系,于是转换话题,问道:“为什么那么喜欢喝绿茶?”
“为什么你的问题那么多?”
“因为想知道答案啊。”我轻轻地说。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自己那轻慢的口气,在这个气氛不错凉凉的夜晚,这样的语调有点调情的味
道。
我看到他眼神里跳动着危险。
我赶紧把头低下继续看画,声音粗壮起来:“不想说就算了。”
“想知道吗?”他的声音在耳边,似笑非笑的。
“不想。”
“想知道,那就靠近一点。”
“不要!”我斩钉截铁地说。不去看他,却可以感觉到他嘴角的坏笑。
他的一只手忽然把抓住我的后脑勺,把我拉向他的怀里,用他的唇堵上我的唇。
那柔软的绿茶香味传递过来,我对这突然袭击浑身乏力,就任他抱住我软倾的身体。
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眼前一片漆黑,只剩下那绿茶撩人的香气和他的体温。
他已经放开我,我还是呆若木鸡。
半顷我才僵硬地挣脱开他的拥抱,颤抖着说:“你干嘛!!?”
“告诉你绿茶的味道。”他说,嘴角抹上一丝微笑。
“Sorry,Ashin,your girl……”门口传来那位妙龄护士的声音,她看到我们,楞了楞,耸
肩暧昧地笑道,“well,she is here,I’m terrific sorry ~~you see ,ah~,I
find nothing in her room,so you know,then ,well~~”。
她无奈地解释着自己的突然闯入是因为担心我乱跑造成她的失职,我觉得羞愧难当,挣脱阿信
的怀抱,把外套狠狠的甩到他怀里,夺门而出。
与其说夺门而出,不如说是落荒而逃。
跳上床,拿棉被蒙住脑袋,蜷成一团,嘴角还残留那绿茶的味道。
他把我当什么?玩具,宝贝?还是发泄他欲望的工具??
“那是阿信爱的女人。”义达的话在脑海里响起。
我把棉被更裹紧了一点,强迫自己什么都别想,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灰姑娘只是坐错了南瓜
马车,魔法消失的时刻,我还是忘得一干二净的好。
CHAPTER 7
肚子再加一圈肉
7
“小渝,you aren’t so well; you need to rest for some time……”美女护士不停地
劝着我,我只顾往行李包里塞衣服。
“我的身体早就康复了,我只是有轻微的心脏病而已,死不掉,再这么养下去我会得高脂肪高
胆固醇的!!”我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比任何人都清楚。
“But,Ashin said that……”整天Ashin前Ashin后的,不知道现在我对这个词很敏感
么?!!
我抱起行李包径直走出这间舒适的小病房,说实话,我还挺留恋那小圆桌上每天都会换的香水
百合。
推开门,就看到悠姨着急的脸。
“小渝呀,你怎么这么着急就走了呢?你要听医生的话呀!”50岁上下的悠姨,跟着我迅速的
脚步,还挺矫健的。
我走下旋转楼梯,看到阿信就斜靠在楼梯下的围栏处,抱手看着我。
“阿信少爷呀,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让小渝小姐生气了,怎么小渝小姐突然就说要走了呢?”
少爷?小姐?对于这样的称呼我脊梁大冷。
“她要走,你就送送她。”阿信说。
悠姨搬不到救兵,直拉着我的手说:“小渝,你是不是嫌弃我走的‘西柠玉子日本豆腐’做的
不好吃,还是‘奶油番茄意大利粉’做的火候不够?”
哎呀呀,千万不要拿美食引诱我呀,我是最经不起这样的诱惑。
悠姨说到我的心坎上了,我却硬要装出一副去意已决的样子。
真痛苦。
“不,悠姨,和你做的饭菜没关系,你做的饭菜很好吃呢,只是……”
“是啊,悠姨,你不要怀疑你的厨艺了,你看她的肚子都长出一圈肉了。”阿信打断我,眼角
瞥瞥我的小腹。
我被他说的无地自容,真想给他一记火星暴栗拳!
“对啊,悠姨,我都已经肚子一圈肉了,再这么住下去,我就要变成没有人要的小母猪,而且
学校的课程我已经落下一大段了,更重要的是,我已经康复了啊,那就更没有理由在这里白吃
白住了!”我一边说,一边头也不回地走向大门。
“就算你变成没有人要的小母猪,悠姨也要你。”她说着,居然目泛泪光。
我愣了,我不过是一个临时的住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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