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着说着,一边下意识地坐进了轿车。
舒平已恭候好久,终于等到两姐妹下来,即刻开着车子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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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决定学钢琴。”上车后,苏子文首先开口道。
苏子心点点头,“裴颀轩怎么说?”
“他说好。”她露出很满足的神情。
苏子心伸手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车子在医院大门缓缓停下,舒平下车为她们打开车门,两个女子走了进去,他在离她们十步远的身后跟随。
“这个司机是个厉害角色。”苏子文说。
“我相信。”苏子心点头。据她所知,舒平是易任风的贴身保镖兼司机,不外出办事或被派来接送自己时,他几乎是跟着易任风的。这是否显示她在易任风心目中的重要?苏子心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她们走出医院的时候,在大门口看到了另一辆跑车。
见两姐妹走过来,易任风打开车门走出来,优闲地靠在车子旁盯着苏子心,“舒平,你先送苏小姐回去。”
舒平应了声,带着苏子文坐上另一辆车,只剩下两个人仍杵在原地。
“你每次都这样支开我妹妹,不怕她不高兴?”看车子开走了后,苏子心转过脸淡笑着看他。
“会吗?我看她巴不得我多抽点时间与你独处。”他拉着她坐进车内之后,便发动车子,黑色跑车在公路上飞速奔驰。
许久,见她没有说话,易任风又开口道:“检查结果如何?”
“一切正常。”
“这是禁烟的结果。”他的嘴角隐约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那是每每征服一件事物之后,他脸上总会出现的表情,亦是让苏子心只能冷眼看待的表情,因为这证明了她对他的服从。她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转过头不再说话。
“你永远也学不乖。”看到她不羁的眼神,易任风开口道。
“你一开始就很清楚。”
“可见我的驯服还是无效。”他故意这样说,引来苏子心的冷笑。
“你何必谦虚?”
“你错了,我从来不谦虚。”他故意忽视她的冷嘲热讽,“男人驯服女人有无数种方式,不过其中绝对不合谦虚之说。”
苏子心转过头面对他的侧脸,语调很平静地说:“我不被王仲宁烦死,也迟早会被你折磨死。”
“说得好!”他亦回过头,贴近的脸孔正好让彼此的鼻尖相碰,“我就是喜欢折磨你,你的臣服往往给我带来无尽的乐趣。”
“你这个变态!”
“我收下你的赞美,从魔鬼荣升为变态,啧啧——”他回过头继续操控方向盘,含笑着摇摇头。
这阵子也许因为怀孕的关系,她的情绪经常会有些波动,即使她总是很好地隐藏于表面的不屑之下,但他看得出来自己的言行,已在她的心底画下涟漪,为他而漾起的完美涟漪,只是,她的外表看起来永远如此的倔强,不容征服。他突然想起很久以前两人在浴室内的一段对话——
这是一场狩猎游戏?
对,而你是垂死挣扎的猎物。
那么无趣的猎物,你又何必费心思?
因为我喜欢。
这是一场漫长的狩猎游戏,是否从那一刻开始,猎人与猎物皆付出了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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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将那个女人留在身边?”斗室里,一道低沉的女声响起。
透过窗外射入的光线一看,女子眼里锐利的神情与无血色的脸孔形成对比。
“是的,夫人。”站在她面前的黑衣人颔首道。
“可有机会下手?”
“夫人,易先生派人二十四小时保护她,我们没有机会下手。”
“饭桶!没机会不会找吗?不然我花钱找你们做什么?”没受伤的一只手掌在桌上震出声响,何淑莹愤怒地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他们天天在一起?”
“是,易先生几乎每天一下班就到苏子心那里去。”
还真是勤奋!何淑莹发出冷笑,“他怎么不干脆把她接到自己的别墅里去?”
“听说是苏子心不愿意。”
“哼!”她不屑地发出冷哼,挥挥手示意男人下去,之后又回到沙发上,回过头看向一边已静坐在沙发上许久的女人。这是她很好的一个朋友,上次见到苏子心时,她也在场。
“说实话,这个女人美吗?”从桌上拿起苏子心的照片,何淑莹问她。
“一点也不。”
“比起我呢?”
“简直连提鞋都不配。”
何淑莹无奈地摇摇头,“可是他爱她。”
“你真的要这样做吗?”半晌,女人突然问她。
“我不知道。”何淑莹烦躁地说:“我怕他会恨我。”
“他已经恨你了不是吗?”
一言点醒梦中人!她恍然大悟原来连好友也清楚他已恨她,何淑莹突然感到自己对这一段感情很绝望。“是他逼我这样做的,对吧?”
“是。”女人锐利的眼里出现一抹杀意,画破窗外黑暗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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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心,你要小心她……阿心,你要小心何淑莹……”
夜晚三点半,王仲宁的话再次侵入她的梦境。
烦躁地从床上坐起来,苏子心走到窗前用手支着发痛的头。母亲的话的确给她带来某些警示,可是如果那事注定要发生,她又能如何?她不会告诉易任风,要他多派人手来保护她,不,也许他早已有防范,她可以感觉得到这几日身边总有他的手下在暗中保护着自己。
“睡不着?”一双铁臂由后面圈住她,不待苏子心做任何反应,易任风已顺势将下巴搁到她肩上。
“你这几天睡眠很不正常,要好好调整自己,以免影响到身体和胎儿。”
“我知道。”苏子心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说:“我想出去走走。”
“现在?”
“是。”她点头。
“我带你去。”他很意外地配合。
苏子心到衣柜里随便抽出一件T恤套上,穿好衣服就随着他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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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区的夜晚很安静,没有白天的曰光照射,微风吹过来伴随着不远处树林里一阵阵窸窣声响,给人无限轻松的感觉。
月光下,羊肠小道上,身旁伴着她的亲密爱人,就像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中,易任风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短发,两人皆不作声。
“有时一觉醒来,看到你睡在身边时,感觉一切来得太快、太轻易,好不现实。”走了半里的路,快要到达市区时,苏子心突然转过脸说。
易任风也正好看着她,听到这番话,嘴角微扯笑道……“这一切亦虚亦实,又有谁可以看得透彻?你我皆非圣人。”
“我是一个堕落的人,而你是一个习惯掌握并操控一切的人,相差这么的远。”
“我们何必理会这些不值费心的距离?你是我的人,这是你要清楚的唯一事实,其他的一切,根本不值一提。”他不喜欢她多余的顾虑,因为没有必要。
只是连她也不清楚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有了这样的顾虑。“我们会将现状维持多久?”
她又开始感觉到不安,易任风明白。
“好不容易有一个这么好的人供我折磨,我当然应该将她一辈子绑在身边或者你又有意见?”
“岂敢?”苏子心笑出声,方才揽起的愁眉微展开来,继而被他强而有力的手臂纳入怀里。
“以后孩子最好别学你这样爱胡思乱想。”
“也最好别学你这样霸道。”她轻笑着反击他,接着说:“有一天子文问我想生男孩还是女孩。”
“你怎么说?”
“我说女孩。”
“哦?”他淡淡地挑起眉,表情一点也不惊讶。
“你呢?”她问他。
“女孩。”
她不甚明白的问:“为什么?”
“你说如果我再塑造一个苏子心出来,会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他以其他方式回答她的疑问。
“是谁方才说不要让孩子像我这般爱胡思乱想的?”
“我可以选择让她不学这一点。”
那还算苏子心吗?她轻笑。
“你又有什么不满?”看她不说话的笑脸,易任风挑起眉问道。
“岂敢?”她说,直觉伸手挡住不远处车辆投射过来的灯光。“市区和郊外最大的不同,就是连半夜都有人和车辆。”
“不知这位大作家的意思是否是在感谢我如此精心为你挑选好住处?”
“你想太多了。”
半晌,她推开他。夏日的夜晚将皮肤贴在他发热的胸前,着实不是一件愉快的事。“很热。”
易任风不满地看着她。
苏子心低下头,故意对他的不满视而不见。“我们回去吧。”她在他前面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正当易任风转身欲走到她身边时,前面突然出现一辆摩托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撞上苏子心,之后即刻扬长而去。
“子心……”在她倒下去之际,易任风飞快地跑过去将她抱住,她那苍白的脸孔让他一时之间忘记该去处理那辆摩托车。
“风……”她半垂着眼,用非常微弱的声音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便闭上眼睛。
“别睡,睁开眼!”他伸手拍着她的脸颊,一边快速地抱着她跑出去拦住一辆计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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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在三更半夜被人硬生生地从床上赶下来,脸上带有一丝困意,走到手术室外面时,就被易任风揪起领口。
“看清楚我是谁!如果治不好里面那个女人,我就拆掉你这家医院。”
“易先生,请冷静一点。”护士小姐小声地在一旁安慰着他。
“还有保住她肚子里的婴儿,否则我连你的分医院也拆掉。”
这个男人竟然如此撂下狠话,可见里面那个病人的重要性。医生不由得提高了精神,方才的倦意全然消失。“你放心,我会尽全力的。”
易任风这才放开他,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之后,打了通电话。
“舒平,去把何淑莹近来的一举一动全部给我查清楚。”
第八章
看到易任风由别墅外走进来,何淑莹不安的将手指放在身后绞着,硬生生地挤出一丝笑意对他说:“风,你今天怎么有空来?”
没有理会她,易任风走到沙发上坐下,锐利的目光在她脸上梭巡。
因为学校放假,易家明被女佣接回家,一听到楼下有动静,便躲在楼梯口偷听。
“你活得不耐烦了?”
“我不懂你的意思。”易任风慵懒的声音让何淑莹听不出他的喜怒。
“是吗?”目光往下,他盯着她仍旧缠着纱布的右手,“舒平。”
“是。”舒平接收到他的指示,走到外面,再度进来时身边跟了一个黑衣人。
何淑莹的脸色瞬间刷白。
“是谁指使你开车撞倒苏子心?”易任风问他。
“是何淑莹。”黑衣人把手指向何淑莹。
易任风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含怒的眼里却透露着危险的讯息,“到现在你还不承认吗?”
“我没有!”
“闭嘴!”他站起身一步步逼近她,“你以为凭你那几样小把戏就可以唬住我?你太小看我易任风了,别说再找出证据,就算我当场毙了你,也没人敢多说一句话。”
“风,你……”何淑莹被他一步步地逼到墙角,他的阴森表情吓着她了,“求求你别这样。”
“说,是不是你做的?”他非要她亲口承认不可。
何淑莹无力地点了一下头。
“舒平,送她去警局。”
“不,求求你别这样。”她抱着他的手臂用力地摇晃,希望他可以改变主意。
“事情演变到今天这种局面全是你一个人造成的,你还有脸来求我?”
“可是我这样做是因为我爱你呀!”
“滚,别再让我听到这个字。”
他极度厌恶地甩开她,而何淑莹却又立即如八爪章鱼般缠上他,“求求你别这样对我,我真的很爱你……”
“爱我?”他恶狠狠地抓住她的下巴,“爱我爱到跳上其他男人的床,生下一个和我毫无血缘关系的野种?”
“风——”
“滚出去!”
她还要说些什么,舒平已将她拉着拖出大门。
易任风又回到方才的沙发上,点燃一根烟。
安静的氛围下突然出现一道声音——
“少爷,你怎么会在这里?”女佣原本在一旁战战兢兢地看着易任风,突然一抬头,看到楼梯口那抹小小的身影。
易任风顺着她的视线抬起头,看到易家明眼里的泪水,心里猛然一震。
这就是他白疼六年的好儿子!
易家明站在二楼的楼梯上,透过泪眼看着他。
“父子”俩除了同样的英俊和沉默之外,无一处相似。他的一举一动,无一不透露着霸道的王者风范,而易家明却只是一个阴郁的孩子,眼里有长年抹不去的伤痛。
易家明不敢叫他。这一个与自己毫无血亲关系的大人,除了“爸爸”之外,他不懂得该如何来称呼他。
许久,易家明转过身,默默地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照顾好他,我会让人按时给你支付工资。”易任风对女佣说了一声,起身朝门外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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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生和护士的精心照料下,第三天上午苏子心便从沉睡中苏醒过来。
“醒了?”
“我想起床。”苏子心对着易任风说。
他用手稍微抬高她的后脑勺,把枕头立于床头,然后扶着她半坐起来。
“医生说你已经平安度过危险期了。”他伸手抚摸她苍白的脸,心里暗骂自己的大意,居然让杀手可以在他就在一旁的情况下伤他的女人。
“孩子没事吧?”苏子心用手小心地抚着自己的肚子,抬头问他。
“当然。”
“那就好。”她淡然一笑。
“你应该知道是谁下手的吧?”
“你前妻?”
“别再把我和她扯上任何关系。”他很不满意苏子心对何淑莹的称呼。
“可那是事实。”她耸耸肩表示没什么,又转过脸盯着前方,“其实近来经常睡不好,就是因为这件事。”
“你已有预感?”
“是母亲来提醒我。”
“为什么不告诉我?”
“有用吗?能做的你都做了。”
她无奈的表情仿彿在提醒着他,她就是在他的身边受害的。
“这是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