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小姐,请问你刚刚做出那样粗鲁的举动,是因为尿急呢?还是晚餐吃得太多,胃里积食了?”
无线电耳麦里传出了那家伙的声音。
“我……”她想要编个理由解释一番。
那家伙根本不给她插话的机会,直接打断:“别我我你你的了,你已经是个大人了,请不要总是卖萌,做一些无聊的事情,幼不幼稚?”
“你……”
那家伙这番话简直就是赤裸裸的侮辱,简直不留一点面子给她。
她气的脸色煞白,直跺脚,张口欲反驳,然这时,农场的入口处忽然出现了一个被月光拉长的黑影,传来了一阵由远到近的脚步声。
没错!一定是龙老大派来交易的人到了!
她赶忙放下与那家伙的私人恩怨,收起满面不满的情绪,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脚步声渐响,黑影渐近,来人的五官轮廓逐渐清晰,月亮藏进了云里。
是谁呢?是那名总让她有亲切感,绰号叫“刀子”的青年吗?
也不知为何,她的心里忽然很怕来的那个人是他。
“你好,请问你就是广州来的张小姐吗?”
定睛望向来人,她松了一口气,来的人不是他,而是一个女人。
这女人穿着前卫,脸上涂着很浓的妆,举手投足间妩媚之极。
(十二)
手上戴着冰凉的手铐,对面坐着两名一身正气的警官,审讯室里的气氛异常严肃。
现在,所有的罪证都摆在面前,慕容燕就算有一百张嘴也否认不了自己的犯罪事实。
贩卖十八公斤的海洛因,这可是打头的大罪。
慕容燕当然知道,但即使如此,慕容燕也已抱定了决心,绝不会为了争取个人的从轻发落,而将他供出来。
“燕子,你考虑清楚,这可是十八公斤的货,如果你和那个张小姐交易时出了什么差错的话,是要被打头的。”
“你不用说了,只要是刀子你要我去做的事,我一定会义无反顾的去做,为了刀子你,我就是死也愿意。”
这是那一夜激情之后,慕容燕伏在他胸膛上,向他许下的承诺。
那一夜,慕容燕永远忘不了,那是曾因为金钱无数次出卖身体的她,第一次在和男人做那种事的时候投入了自己的灵魂。
那个承诺,慕容燕更忘不了,那时一度认定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的她,第一次用自己的生命向男人许下的承诺。
那个男人,是慕容燕今生今世唯一动了真情的男人。是慕容燕活了这么大,唯一愿意用生命去守护的男人。
“慕容燕,如果你说出指使你的那个人的住处,我可以在报告向写明你是被那个人威胁才去贩毒的,这样一定可以保住你的一条命,你看怎样?”
忽然,一个诱惑的声音传入了慕容燕的耳朵,发出这个声音的是一个一双大眼睛异常明亮的年青警官。
这对慕容燕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诱惑,这才是真正考验慕容燕的时候。
爱经得起考验?
慕容笑了起来,她的笑那样妩媚,妩媚的能伤人的心。
(十三)
风神夜静静的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小杨推门走了进去。
做为市局督察大队来分局检查工作的领导上级,风神夜本应热情的招待小杨才对,但他却并没这样做,他不仅连一声招呼都没有向小杨打,甚至连一杯热茶也没有给小杨倒。
小杨早已习惯了风神夜的这种冷漠,也不介意,笑了笑,从容的走到了风神夜的对面坐了下来。
风神夜看也不看小杨一眼,他的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自己的手,仿佛已经望的出了神。
小杨摇摇头,习惯性的从内兜里掏出了烟盒,取出了一根香烟放在了嘴上,眼看就要点着。
风神夜冷语一句,阻止了小杨的动作。
“这里禁止吸烟,请你自重。”
小杨一怔:“难道连我都不能在这里抽烟吗?我可是……”
“谁都不能在我的办公室里抽烟。“风神夜硬生生的打断了小杨,表情冷峻,态度坚决如铁。
小杨无奈,只好板着脸将嘴上的香烟重新塞回了烟盒里。
一时间,场上的气氛尴尬无比,尴尬中仿佛只有沉默才是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沉默里,时间仿佛走的特别慢,墙上的挂钟秒针每转动一圈,就好像地球已经自转了一周。
沉默良久,某种压抑涌进心里,终于,小杨再也无法承受这种死寂,忍不住先开了口。
“神夜,其实我这次来并非是检查工作的,而是……”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来的目的。”不等小杨把话说完,风神夜仍是冷冰冰的打断了小杨。
“如果你非要知道我们的计划进展如何,那我实话告诉你:这一次,我们败了。”
“什么?”听言,小杨惊得差点从椅子上一屁股坐到地上:“神夜,你是说你亲自去盘问,也没能令那个叫慕容燕的女人,说出叶翔的去向?”
风神夜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回答只有九个字:“我败给了该死的爱情。”
“难道神夜没有告诉慕容燕,叶翔这次是特意派她来送死的?”小杨追问,他的情绪看上去非常激动。
“我说了!”风神夜回答:“我甚至把叶翔和俞清琳的故事都完整的讲给了她听。”
“那结果呢”小杨问。
风神夜淡淡一笑,答道:“结果那个叫慕容燕的蠢女人,只是流着泪叹了口气,说什么她不怪叶翔,怪只怪今生她没有能在俞清琳之前遇到叶翔,还说什么如果有下辈子,她祈求上天一定要让她比任何人都最先遇到叶翔,真是可笑。”
“的确挺可笑的。”
附和说是可笑,但小杨却并未真的笑出来。怎么说叶翔也是杀了挚友的凶手,如今眼睁睁的看着九年来唯一可能抓住凶手的机会就这样白白流失,小杨又岂能还有心情去笑?
也许,此时此刻在小杨心里,更多的是失望和遗憾吧。
而风神夜却真的笑了起来,他似并没因这次的机会流失感到遗憾,从容的笑笑,从容的起身拍了拍小杨的肩膀。
“放心吧,小杨哥,山不转水转,我们还有机会,我们一定能逮住他。”
平时不爱笑的风神夜,一笑起来,眼神中总是包含着万千自信。
小杨望着他,不经意间,忽然想起了他的哥哥风泉常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
“在这个世界上,谁先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看谁能一直笑到最后。”
作者有话要说:
☆、最终章
“当太阳升到最高点的时候,就是影子消失的时候。当你的黑夜过去,生命中只剩下一片光明的时候,就是我该离开这个世界,下地狱赎罪的时候。对不起,曾答应过你,要牵着你的手,走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到头来却连一场电影也没有陪你去看过。对不起,曾和你约好,要一起走到生命的尽头,如今却做了这个自私的决定。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下定决心要让你把我忘记,临别之际,却还是忍不住偷偷的跑回了你的梦里,在你的耳边又说了一遍:小傻瓜,我爱你。”
(一)
“砰”的一声,香槟开了。“哗啦啦”的一阵,掌声响了起来。
“俞清琳,恭喜你荣升缉毒大队副大队长。”
“还叫俞清琳呢?以后得改口叫俞大队了。”
当这样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当曾经的梦想如今成为了现实,这一刻,曾一度生活在黑暗与光明边缘,尝尽万般苦难的她,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的那样灿烂,笑的眼泪都掉了。
“真想不到,一年前,因为一时之气,和那家伙打赌去执行的那个任务,不仅当初令那家伙输了赌,让自己出了一口恶气,如今竟也会成为自己升职最重要的契机。”
在荣誉的光华加身的时候,她情不自禁的感叹起来,感叹世界上总是充满了奇迹,更感叹人生总是充满未知的惊喜。
“真想不到,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曾生活在黑暗之中挣扎的我,今天居然能够真的重新站灿烂的阳光下。”
感叹之余,心中的喜悦不言而喻。忽然间,她很想把自己内心的喜悦与某个人分享,但又突然间发现,自己竟记不起那个某人指的到底是谁。
于是,她开始寻寻觅觅,开始抬起头在身边的人群中寻找那个某人的影子。
她先看到的是那家伙,不用说,一定不是那家伙,那家伙如往常般面孔冰冷,她最讨厌的就是那家伙的这副德行。
接着,她看到了与自己朝夕相处的那帮同事们,她的目光在他们之中停留了很久,足足把他们每一个人都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但最终还是失望的摇了摇头。
难道那个某人指的是他?
突然间,她眼前一亮,想到了某个人,她确信这人就是自己苦苦寻觅的那个某人,立刻掏出手机,满怀激动的拨通了苏扬的电话,将自己心中的千般喜悦统统向这位这些年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恋人倾诉了个干干净净。
然而很奇怪,当她将自己的喜悦与苏扬尽数分享之后,却仿佛仍是没有得到料想中的快乐。
“咦?这是怎么回事?”
挂了电话,她用了一个瞬间来思考这个问题,最后,她天真的以为这就是幻想与现实的距离,并没有太在意,却忘了认真的想想,自己在获得成功的时刻,最想与之分享的那个某人,是否真的就是苏扬?
或许从始至终,这个人一直都不是苏扬,只是她脑海里那个某人已经任时光蹉跎的太久,令她的记忆变的模糊,傻傻的以为那个人就是苏扬罢了。
(二)
贫穷不可耻,可耻的是懒,是脏!
张三刚好贫穷,刚好又是个懒蛋,又是个赃货,所以在家里,没有一个人是不讨厌他的。
今天,他又被老婆提着擀面杖从那间破旧的已只能称为是个窝的家里赶了出来,这已是这个月第十三次发生相同的事情了,张三早就司空见惯。所以,张三也没有太多的怨言,只是冲着他那又肥又暴躁的老婆随口骂了句“臭婆娘”,便揣着口袋里仅剩的八块三毛钱人民币,哼着也不知哪国歌曲的调调,歪着脑袋摇摇晃晃的走向了建西街,就像是喝醉了一样。
富贵不可憎,可憎的是生在富贵之家却是个败家子,学的一身的坏毛病!
李四恰巧是这么个富贵之家的败家子,恰巧这小子又是个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就是不学好的混蛋。所以,他家里那位做木材生意的老爷子,早就恨不得一刀剐了这没出息的东西。
今天,他与平常一样,早上偷偷的拿着家里的钱跑出去赌博瞎混,下午回来时输了个两袖清风。所以,当他家里那位老爷子得知这件事后,一气之下,提着菜刀将这货也从家里撵了出来。这货还是第一次被老爷子撵出家门,心情不免郁闷之极。最后,在家门口转悠了半天,见家里那位老东西没有一点要叫他回去的意思,万般无奈下,也只好带着今日赌剩下的那唯一一张面值一百元的钞票,双手j□j口袋,朝着离家最近的建西街走去。看着很潇洒,其实现在的他,也不过是只被主人打出家门,连尾巴都夹了起来的游狗罢了。
傍晚,夕阳刚刚藏到山的后面,天气刚刚有些发黑蒙。
张三晃倒了建西街上,李四也在这时,游到了这里。
这两人从小就在一个班,从小就在一块儿钻,可以说简直是一对臭味相投的万货。但谁曾想,这两个几年前因为搬迁失去了联系的“先儿里害”,今天因为机缘巧合,偏偏又在这不大不小的建西街聚到了一起。
人常说:三个女人一台戏,那么,两个万货聚到一起又会唱哪出戏呢?
想想除了吹吹牛,放放屁,也就剩下商量些损人利己的阴谋诡计。
(三)
1994年份皇家鹰鸣赤霞珠,一组三支,单瓶售价3833美元。
像这样高级的红酒,并不是在哪家西餐厅都可以喝到的,而这家位于建西街在市里有名的西餐厅里,此酒的存货也不过是十三组而已。
今天,苏扬算是放了血了,特地多方托人在餐厅里预订了一瓶这样的红酒,其目的,一来是为了替清琳庆祝升职之喜,二来他今天还有一个重要的决定要征求清琳的同意。
是什么呢?不能急,一切都得循序渐进。
首先至少得在现场制造出罗曼蒂克的气氛,照餐厅里安静典雅的环境来看,配合着餐厅里幽幽的烛火,若加点小提琴的音乐旋律那就再好不过了。
苏扬想到了这一点,这一切他早已安排妥当,待清琳一入坐,只见苏扬打了个响指,立刻就来了一位意大利的琴师在桌前为两人拉奏了一曲出自1968年版电影《罗密欧与朱丽叶》,曾由意大利配乐大师Ninorota 演奏的名曲《Atime forus》(我们的时光)。
对此,清琳有些受宠若惊,就像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一样,脸畔‘扑哧’一下便映出了二月里春风催红的粉色桃花印。
“喂,你这是干什么?”
周围引来了太多红男绿女的注目,惹的本来性格好强的清琳一时间竟有些放不开了,怯瑟瑟的把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
苏扬却显得很随意,笑了笑:“没什么,只是想要逗你开心而已。”
俞清琳当然很开心,仔细想一想被人像女神一样捧着,又招来周围那么多双羡慕的眼睛,做为女生,在此等情境之中,谁会不开心?
音乐继续,俞清琳心中的喜悦随着曼妙的乐符跳动,逐渐高涨,逐渐升华。
苏扬心中窃喜,自知自己的初期铺垫已顺利完成,如今做那件大声的时机已到,随即,立刻进入主题,在俞清琳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突然离座,双手捧着一个精美的红匣,单膝磕地跪在了俞清琳的面前。
“清琳,请你嫁给我吧!”
所有的目光霎时间全都投在了俞清琳身上,所有的灯光霎时间全都聚焦在了苏扬一人身上,这一刻,全世界仿佛只剩下了俞清琳和苏扬两个人,全世界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浪漫的气氛,动人的旋律,这一瞬间,只属于他们两个人。
俞清琳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用眼睛睁的大大的,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苏扬露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