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
“我就信你一次。”他放开了她,“回家之后立刻打电话告诉我你的银行存款帐号,我明天就汇一百万现金进你户头。”
米绮的脚像是被钉在地上似的,一动也不能动。
“你的意思是……”
“意思是我愿意当一次冤大头。”他确定自己已经被她搞得神志迷乱了。“一百万,我付。”
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答应她,不过,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母亲的巨额开刀移植费用,她终于筹到了!
虽然,赔上了她的尊严。
还有……
才刚萌芽的恋爱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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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绮向酒店请了假,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准时出现在舒望所指定的五星级大饭店门口。
她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走向柜台,一报出“佟舒望”的名字,立刻有个作主管打扮的中年男子吩咐一名男服务生领她进电梯。
一直到一间非常宽敞、豪华的套房前,服务生才告诉她,舒望就在这间套房里。
她瞪着门板,咽了一口口水。
总统套房耶!住一夜不是要花十几二十万吗?约她到这里完成“交易”,会不会太奢侈了?
她作了个深呼吸,才鼓足了勇气敲了下门。
过了一会儿,门扉终于开启,穿着一身米黄色西装的舒望让出个空间让她进了门。
“你还满准时的。”
他将门关上,由上到下仔细地打量了刻意打扮过的她。
“你今晚特别漂亮。”他伸手轻拂过她的右颊,“像公主一样。”
他是真这么认为,还是故意嘲讽她呢?
米绮无言以对。
一想起两人约在此地见面的“目的”,米绮就像只失去了绚丽羽毛的孔雀,再也无法趾高气扬地面对他。
“你打电话向银行确认过了吗?”他问。“钱汇进你户头了吧?”
她点点头,“我下午去刷过簿子了,一百万的确已经汇进来了,谢谢。”
“你不用谢我,反正我们是‘各取所需’。”
米绮抬头看着他,他眼中的戏谑神采让她的脸红了起来,于是她慌乱地将视线移开。
“你还算老实。”
舒望牵起她的手,将她拉向自己。
“我并没有让你签任何借据,就算你爽了约不来,我也没有证据可以逼你还我钱,你有想过吗?”
对喔!他汇了一百万进她的户头,却没叫她签借据,如果她拿了钱之后不认帐,他也拿她没辙啊!
难道是他忘了?
不可能!他看起来精明得很,又掌理那么庞大的事业,怎么可能会借钱给人却忘了叫对方写借据?
难道他是故意试她守不守信?
“就算没有借据,我也不会不认帐的。”她抿抿唇,“你犯不着用这种方法试我的人格。”
“试你的人格?我可没空想那么多鬼主意。”他放开手,“我只是气忘了。”
只要遇上她,他就从精明干练的商界巨子变成了爱情白痴!
不过,这回他的确忘得好,因为他不经意的试出了她守承诺的个性。
“吃过饭了吗?”
米绮还在呆呆地想他是在生什么气,居然可以气到忘了要她签借据?见他又丢了个问题给她,她愣了一下后才回答,“还没。”
从槟榔摊下班后她就直接冲回家,改换走进饭店不会被人“另眼相看”的端庄服饰,再洗去脸上的浓妆,改化淡妆,哪还有时间吃饭?
“我叫人送食物上来,西餐你吃得惯吧?”他往电话的方向走去。
“不用了。”
“我也还没吃。”他拿起话筒,“饿肚子会没力气办事的,我再忙也多少会吃一点。”
没力气办事?
米绮瞬间臊红了脸,他指的该不会是办“那档事”吧?
没多久,便有服务生推着餐车送来了几道精致美食。
套房里卧室、客厅、饭厅、浴室等一应俱全,甚至连书房都有了,而且全是用最顶级的建材布置装潢的。
在豪华又不失温馨的饭厅里,鲜花、烛光和满桌不曾尝过的佳肴,让米绮几乎忘了自己与他是“卖春女”与“买春客”的关系,反而觉得像是一对正在度蜜月的新婚夫妇。
尤其,和他对饮一杯香槟之后,米绮已决定当他是自己的一夜情人,就假装他是爱她的吧!
“铃……”
才刚吃完大餐,舒望的手机便响起,他边接听边走进书房,利用饭店提供的电脑处理起公事。
“真忙!”
米绮自言自语了一句,把桌上的碗盘稍稍整理了一下,便自个儿在房间里闲逛了起来。
对她而言,屋里的布置,和装潢杂志里的豪宅摆设完全一样,美得像梦一般。
“真豪华……”
她的手抚着不知是什么特殊材质制造的立灯灯罩,喃喃轻语着。
如果再有一间婴儿房,再多个拉着她衣角叫“妈妈”的可爱小孩,这样就像一个家了。
沉缅于美梦中的她浅浅地微笑着,一点也没发觉舒望正靠着书房门口以温柔的眼神凝望着她。
米绮走往卧房,一见到铺叠整齐的双人床,心跳就不由自主的加快,不及细看便连忙退了出来。
他的双手环住她的腰,什么话也没说,只轻轻触碰了她微泛着珠光的嫩红香唇,便轻声问道:“要不要一起洗澡?”
他一句话就令她红了双颊,让她完全不知所措。
“可以……不要吗?”
她问得有些心虚,拿了人家一百万,无论他要求什么,她都该答应才对。
但是,要她那么快就和他裸裎相对的洗“鸳鸯浴”,她光是想象就觉得自己会害羞到心脏麻痹而死在浴缸中。
“那我先去洗,你去看一下电视吧!”
米绮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好商量,这么简单的就放了她一马,一个人进了浴室。
她开始紧张了。
她打开冰箱,拿出一瓶矿泉水猛灌了几口,又拿着电视摇控器猛按,还是无法让她不去想洗完澡后该做的“事”。
“换你了。”
盯着电视发呆的她没听见他踏出浴室的声音,直到他在她肩头上拍了一记才回过神。
“嗯!”
她应了一声,看都不敢他一眼,便拿着自己准备好的内衣裤,低着头走进了浴室。
“我真没用,竟然紧张成这样……”
米绮躺在按摩浴缸里,环抱着自己微微发抖的双臂,心里有股想跳窗逃跑的冲动。
别看她外表新潮,对于男女关系她可是保守到了极点,要不是急着为母亲筹措医药费,跟一个既没见过几次面又不爱她的男人上床,简直就是要她的命。
“算了!早死、晚死、都是死。再泡下去皮肤都要皱了,”
她在浴室里磨菇了一阵,最后还是认命地穿上内衣、套上饭店的浴袍,准备出去“献身”。
“我洗好了。”
她站在卧室门口,声音细如蚊吟的对正躺在床上看书的他低唤一声。
舒望凝视她片刻,才将书摆放在床头。
“过来。”
他对她发出命令。
只在下半身围了条浴巾的他露出结实的臂膀与锻链有成的健美腹肌,浑身散发出成熟男人的性感魅力。
米绮不敢直视他,却听话的走向前,在他的牵引之下上了床。
“坐上来。”
他拍拍自己并拢的大腿。
“然后呢?”她红着脸问。
“然后?”他莞尔一笑,“难道要我‘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吗?还是你想告诉我你没经验,不懂如何取悦男人?就拿你跟其他男人在床上的那一套来应付我就好了,我没什么特殊癖好。”
她的一颗心顿时凉了半截,脸上的红潮也褪了不少。
“是吗?我跟其他男人可是能在床上消磨一个钟头以上,还能一夜来个两、三次呢!”
她赌气编了个谎,顾不得惭不惭愧的问题,她只想激怒他。
“我只怕你是撑不了几分钟的‘快枪侠’,搞太多花样、招式也没用,不过,看在钱的份上,我会假装高潮,配合你叫几声的,免得你因自卑而——”
舒望没让她再讲下去,一直表现得斯文有礼的他突然扣住她的腰肢往自己的胸前贴,二话不说的便吻上她的双唇。
其实,今晚他并无意跟她做爱。
她为钱卖身一事的确令他痛心,想到她先前不晓得跟多少人做过这种“援助交际”的事就让他妒火中烧,但喜欢一个人的心情却不是说消失就能消失的。
因为喜欢她而花钱跟她上床这种事情是不道德的,今晚他只想跟她像男女朋友般亲密的约会,绅士地搂着她睡一夜,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然后在明天醒来时开始淡忘她。
可是,情况变了,他今晚如果没有任何“动作”,她或许还会笑他“性无能”哩!
“你这回真的激怒我了!”他轻咬着她的唇,“别小看我,如果我无法满足你,比不上你以前的那些男人,我就跟你改姓谢!”
他快速的脱下她身上的浴袍,一手抚着她柔若无骨的美背,一手将她推近自己。
米绮身子的挪动弄掉了他身上浴巾,让她和他紧贴在一起,她立刻倒抽了一口气。
他将她轻放于床上,吻遍她细嫩的肌肤,爱抚的部位由胸部一路滑下。
“不要!我——”
当舒望将手伸入她的性感蕾丝内裤中,她害怕得夹紧双腿,企图阻止他的侵入。
“你真的不想要吗?”
舒望并没有停止他的动作,因为此刻他已经欲罢不能了。
当舒望一鼓作气的挺进米绮体内的同时,才惊觉她仍是处子之身,惊讶、惊喜、疑惑、不解等等复杂的情绪顿时让他停在她体内不动。
“你还好吗?”他爱怜地抱起她,轻轻吻着她的唇,“我还可以继续吗?”
“嗯!”
她点点头。其实她对第一次疼痛早有心理准备,舒望待她已经够温柔了,若换做粗鲁、猴急的男人,只怕会更痛。
察觉到这是她的第一次,舒望原本又妒、又气、想跟其他男人一较“长短”的好胜心全没了,不再一心只想征服她,于是他温柔的在她体内律动,让她熟悉他的节奏,好减轻她的疼痛。
米绮因疼痛而紧绷的身子因他的温柔与耐心逐渐放松,痛苦的表情也渐渐转为迷醉。
“为什么要骗我?”他在她耳畔低问。“你明明就是个生手,还在我面前装成经验丰富的模样,不断的用话激我,难道不怕我——”
“谁教你一直讽刺我?”她委屈地说道:“是你以貌取人,自认为我经验丰富,还把我说成人尽可夫,所以我才——”
两人的“买卖”关系忽然像块大石般重压在她心头上,让她沮丧得不想再作解释。
“怎么不说话了?”
舒望想亲吻她的唇,却被她偏头躲掉。
“我是处女还是荡妇与你无关吧?你又不是我老公!”
他翻身平躺在床,非但没因为她不友善的语气而生气,反而微扬唇角。
“有人对自己卖身的行为觉得后悔、老羞成怒!”他望着天花板,“老实说,如果将来你丈夫问起你的‘第一次’,你会怎么形容?”
“很糟糕,所以忘掉了!”
米绮说完便伸手要拿回浴袍遮身下床,舒望却又快动作地压回她身上。
“很糟糕?”明知她是因赌气而说的气话,他还是认真地问她一遍。“你真的觉得我刚刚的表现很糟糕?”
“我——”
她立刻红了脸,说话也开始结巴了起来,因为不服气的他,又开始在她身上“蠢蠢欲动”。
“放开我!我已经跟你上过床!实现我的承诺了,我现在要回家了——我——”
米绮实在不敢相信,虽然自己口里说要回家,但是几分钟前还虚软的身体竟然在他的爱抚之下又起了反应。
“回家?我花一百万可是换你一夜,而不是一次耶!”他刻意不说“买”字,怕会伤害到她的自尊;而且,他的身与心都不容许他就这么跟她“一拍两散”。
“何况,让你觉得糟糕到想忘了它,这可是身为男人的我的奇耻大辱啊!”
他的唇边挂着诡谲的笑意,眼神也暧昧地盯着她,身体缓缓地在她身上磨蹭着。
米绮羞红了脸,他的身体已经向她传达出他再次燃起的欲望,她很后悔自己故意说话嘲讽他,拿他的男性自尊开玩笑,而现在要自食恶果了。
“好嘛!我收回先前所说的话,只要你别再——”
“求饶也来不及了!”他凝视着她的粉脸,“今天晚上我跟你耗上了,我绝对要让你对我及这一夜永生难忘!”
当他的吻再次落在她的唇上,米绮体内的血液也再次的因他的抚触而沸腾。
其实,她已经无法遗忘了。
无论是他、还是这一夜,关于两人之间的一切,她早已永难忘怀。
第四章
舒望挂上了电话,身子深陷入办公皮椅中。
电话还是不通。
无论白天还是黑夜,米绮的手机始终打不通。
她的手机号码是他在饭店床上硬要来的,他还当场试拨,若不是亲耳听见她的手机响,也亲眼瞧见她接起电话应了他一声,他还真会怀疑她是随口编了个电话号码给他,摆了他一道。
从饭店分手后的第三天拨第一通电话给她开始,到现在都已经过四、五天了,她的手机却一直关机,完全联络不上。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闭上眼,他陷入了沉思。
“她该不会是故意要避开我,所以不开机吧?”
对于这个令自己意乱情迷的女孩,他知道的似乎太少了。
除了她的姓名、手机号码和工作地点外,其余的他完全一无所知。
其实,在饭店那一夜他曾试着要多了解一些关于她的事,但是她的嘴可没身体“听话”,不是转移话题就是闷不吭声,问多了她还不开心地噘起小嘴闭眼装睡。
结果,他不但不知道她的住址,更甭提问出她为了一百万而不惜将初夜卖给他的原因了。
看来,他只好跑一趟酒店找人了,他必须确定她平安无事,一颗心才不会老悬在半空中。
嗯,就这么做吧!
“爸!”
舒望一睁开眼,才发现佟云邦进了他的办公室,还双手撑在桌上,倾身向前盯着他看,害他差点被吓掉半条命。
“拜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