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森这会儿也不说话了,对于不熟悉的人他不擅长引出话题。
车子一路驶回公司,秦森的车子还未到门口就有人眼尖地打了电话上楼,卫易天从窗户边往外看,而后他看到了秦森帅气地将车子停在了门口,并且从他车里走出来一个女人。
卫易天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酒会的效果已经超出他的预想了。他不禁笑了起来,然后打算到门口去迎接“抱得美人归的森哥”。然而只是走了几步他就忽然停了下来,而后念了一句:“从酒会带回来的女人?”他不自禁扶了扶额头,并且开始想着一定是秦森又同情心泛滥了。
之后秦森坐了电梯上楼,门才刚打开他就看到了站在外边的卫易天。
“回来了?”卫易天笑着说,而后视线转向了简非白。
秦森对他瞪了眼说:“昨天的事待会儿再找你算账,今天你先带她熟悉秘书的工作。”
“嗯?”卫易天上下打量了一下简非白,而后淡淡一笑说,“好。”
秦森这就大跨着步子回了自己的办公室,而简非白则是站在那儿饱受着卫易天的眼神扫射。她尴尬地笑了笑,而后也开始打量起卫易天来。
眼前的这个男人有着眉目分明的脸,他一笑起来整个儿表情都带着柔和,哪怕是初次见面也会让人不禁觉得舒服自然。简非白想要在这样的气氛中放松下来,然而,对方的表情越是柔和,她的心就越是收紧了一分。
卫易天这会儿将眼前的漂亮女人看了够,接着他就笑着问:“为什么会同意来这儿当秘书?”
简非白如今的角色是“为了替父还债而被迫卖身的女人”,她要用可怜的身世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坚强的女人,所以她回答说:“秦先生帮我拿回了卖身合同,他希望我来这儿工作,所以我同意了。”
“算是报恩吗?”卫易天摩挲了一下下巴,然后想着这的确是秦森的处事手段。
“也可以说是还债。”简非白极力做到滴水不漏。
卫易天点了点头,然后他想着总需要一个理由让秦森去这么做,毕竟那个圈子需要帮助的人有很多,如果秦森见一个就帮助一个,那他就不得不需要建立一个慈善机构了。
这么想着卫易天就又问:“虽然会不太礼貌,不过我还是要问‘昨晚你们是否做了’?”
简非白心下将卫易天列入了危险人物的范畴,面上却刷得绷紧了脸庞显得一派往事不堪回首。她咬着唇不回答,并且想借此蒙混过去。
忽然,秦森的办公室门打开了,他大吼着说:“卫易天,你要在那儿聊天聊到什么时候?!”
“啊哈哈哈”,卫易天这才摸了摸头放弃了继续追问,他说着抱歉并且开始认真带着简非白在公司参观起来。他说:“要做秦总的秘书会比较不容易,因为你不仅要安排好他的公事,还要安排好他的私事,也就是说要二十四小时待命。具体需要做哪些可以参考之前秘书留下的工作表,做了几天你就会习惯了。”
寥寥数语,简非白抓到了重点,并且她觉得是天都帮她。一旦她了解秦森每时每刻的动向,那她就会用最快的速度知道军火在哪儿!
她在心中扯出一个巨大的笑容,但是当她抬头,她却谦恭地说:“好,我会尽快掌握那些资料。”
卫易天笑着点了头,而后摆了手说:“那你自己看吧,不懂的话就问问其他人,你的办公桌就在秦总办公室的外边。”卫易天再次丢下一个笑容之后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一切都显得很自然。
简非白朝门边的座位走去,一步一步,就似在接近她的目标!
卫易天回了办公室躲在百叶窗后边看外边的简非白,终于他还是拿出了手机打了电话,“阿宇,去查查阿森带回来的那个女人是什么来历。”那边只应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为了秦森,卫易天不得不处处小心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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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时候,简非白查了秦森的行程表知道他晚上要去见一位客户,她看了看时间决定提前提醒他一声,也算做好分内的事情。不过,正当她去敲秦森的办公室门的时候,他却忽然从里面走了出来,并且面色不佳地说:“走,跟我去一个地方。”
简非白被吓了一跳,但她很快镇定了下来,并且拿起桌上的行程表就跟着秦森走向电梯。她在后边跟着,提醒着说:“今晚的客户是约了八点见面,如果现在去会不会太早了?”
秦森一脚踏进电梯说:“什么客户?不见了,今天有其他的事情。”
简非白这才吃惊地看着他,问:“现在才取消约会不太妥当吧?还约了其他人吗?能不能把时间错开来?”
“不能”,他只是这样说着就让简非白处理剩下的事情,并且没有商量的余地。
简非白趁着秦森不注意就狠狠瞪了瞪他,但是她只能忍耐,所以一坐进车子她就开始给客户打电话,并且一直说抱歉。
挂掉电话之后简非白去看秦森,她发现他平时带着肃杀的脸上此刻多了一分紧张,再看仪表盘上的指针,他已经超速行驶了。“难道是有地下的见面或交易?”简非白这样想着,但是她很快推翻了自己的想法,毕竟秦森不会蠢到带一个新来的秘书去见黑道。
车子急速飞驰着,简非白不能多问什么,只好乖乖坐在位置上等待目的地的到达。
很快,秦森将车停在了一家花店前面,简非白好奇,她跟着秦森下车就听到他说:“照旧。”
只是这两个字,店员就挑了一旁的百合包成花束。
秦森接过花束再没多说什么,而是径直回了车中。他发动着车子要赶往另一个地方。秦森将那束花丢给简非白,并且让她小心拿着,而后她就开始想象着送这束花的对象会是什么人。
——女人!简非白的脑中冒出这两个字,再去看秦森,她恍然觉得这样的事情很不适合他。
车子一路开上了高架,并且没有一会儿就出了市区,行了一会儿简非白就发现他们正在开往机场。
最终,车子在机场停了下来。简非白看了看手里的花束终于还是问道:“需要我留在车里吗?”
秦森背靠着椅背却突然说:“我们一起留在车里。”
“什么?”简非白总是搞不清楚他的想法。
秦森则是回答说:“其实飞机要到凌晨才到,我带你一起来只是想让那些家伙以为我去工作了。”
“啊?”简非白听了更糊涂了,她唯一听明白的是他们要一直在车里等到凌晨。
这种苦差事简非白还从来没有做过,她很想甩了花说:“你一个人在这儿等吧”,但是,她从现在开始不能错过秦森见面的任何一个人,所以她还是乖乖坐在了那儿,并且说:“虽然我不太明白,不过如果要我做什么就告诉我。”
“嗯,什么都不用做,坐着就好。”秦森这样说,并且开始陷入沉思。
车内霎时安静下来,简非白时不时地去看他,而他总是显得不太友好的脸上开始慢慢泛出其他的表情,很细微,不可辨别。
“飞机上的那位到底是什么人?”简非白不禁疑惑了起来。
论起简非白之前的那些目标人物,他们的生活总是离不开吃、喝、嫖、赌,然而,秦森却大不一样,仅仅一天,她就觉得他的生活太简单,然而简单中总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后来,凌晨两点十分,秦森等的飞机终于到了……
☆、机场的女人
简非白坐在车里差点睡着,虽然中途她有下车站一会儿,但是还是因为时间太久而坐得脚麻了。因为秦森一直没有动静,所以她想换一个姿势眯上一会儿,谁知她才刚扭了个头就看到秦森猛地开开了车门,并且拿过花束就下了车。简非白看了看时间,凌晨两点十分,看来是飞机到了。
由于秦森没叫简非白跟着,所以她就探出头去对秦森说:“我在车里等你。”
秦森没有回头,而是摆了摆手就走向了接机大厅。简非白一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当她确定秦森不会再返回来之后她也跟着下了车。
入秋以来的天气一天比一天冷,简非白拉紧了些自己的领口就很快跟了上去。一个能让秦森等这么久的人,她一定要看一看是什么大人物。
秦森在接机处等着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得很兴奋,他将花束放在身侧,并且站在比较角落的地方,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大光明来接机的人。
很快,里面陆续有乘客出来,秦森忽然猛地皱了皱眉头缩到了一边,他在人群中寻找着他认识的那个人,很久之后他才僵直着身子定定看着前方。
简非白一直注意着他,当她看到秦森锁定了目标之后却不行动,她不禁就困惑了。她顺着秦森的视线看去,很快她从人群中看到了那个女人——高挑出众,波浪长发,甜美妆容,大家气质——连简非白都不能否认她是个漂亮女人。
秦森还躲在一边,而漂亮女人并没有注意到他。简非白看着那个女人很快就会走出大厅,而秦森却迟迟没有行动。“他在搞什么?”简非白不能再等下去了,只要秦森的视线一直跟着女人,那她会很快被发现。所以她取出手机很快拍下了那个女人的相貌,并且用最快的速度折回车中。
简非白回到车中之后就一直看着门口,不久之后那个女人就走了出来,而她的手中没有鲜花,身旁也没有秦森。她伸手拦了车坐车离开,没有停留一分半秒。
结果已经很明显了,秦森没有送出花束,而今天这次接机也并非是黑道会面。
简非白收回视线靠坐在车中,她取出手机将刚刚拍的照片编辑到信息中去,并且加了一句:“查查这个人是谁”,而后她就闭上了眼睛,只等秦森回来。
等了很久一会儿简非白才听到开车门的声音,她佯装打了个哈欠问:“您回来了,见到那个人了吗?”
秦森低声“嗯”了一句说:“我送你回去。”
“好,谢谢”,既然秦森要说谎,她简非白也不必戳穿,她说了个地址,而后在心里更加肯定那个女人是个重要人物。
车子再一次疾驰在路上,一路返回城中。
秦森到了简非白说的那个地址就停了下来,这儿是一片公寓小区,此刻已经很少有人家亮着灯了。
“谢谢,我到了。”简非白这样说着就要下车。
秦森伸手过去将她拦住,而后说:“把你的号码给我。”
简非白愣了愣就报出了自己的号码,并且想到了卫易天所说的“二十四小时待命,随叫随到”。
秦森顺利拿到号码之后就放了简非白下车,简非白站在公寓门口看着秦森开车离开,之后她往不远处的巷道走去,那儿停着一辆车。
简非白打开车门坐了进去,里面的司机只是叫了声“小姐”就开了车,目的地是郊外的别墅。
从秦森那儿回到简爷的别墅,简非白可以不用再假装下去,她径直了回了自己的房间,并且很快脱掉外套去了浴室。花洒中的水淋了下来,简非白昂头站在那儿,她感受着水流落在脸上的感觉,当她闭上眼来,他看到了孤儿院中的那棵大树。
画面中,夏季的午后并非阳光灿烂、蝉鸣声声,而是忽得有过云雨下来,落了一地清凉。院中的树下有个小女孩在独自玩着,这时她被困在了雨中,遥遥的,她听到有人在叫她,她抬起头来,隔着雨帘看不清楚。
那个人是简爷,他撑着伞过来问小女孩叫什么名字,她不开口只是摇了摇头,而后简爷仔细盯着她的脸看了之后说:“长大后一定是个美人吧!既然你会跟着我,那就是注定要走黑道,黑既非白,所以你以后叫非白吧。”
简爷的面容放大开来,他的脸上堆着笑容,却很模糊,当模糊中渗着黑点,黑点扩散开来,眼前的画面就暗成了一片。
简非白猛地睁开眼来,她关掉花洒,用手拭去脸上的水慢慢调整好呼吸,一切又都回复到了原本的模样。
当简非白穿着浴袍走出浴室的时候她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简爷,她不再走近,而是站得很远问:“简爷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简爷笑着回答说:“乖女儿还没回来我怎么会放心睡觉?”
简非白靠着一旁的桌子也笑了起来,她捋了捋头发说:“简爷是担心那批军火吧?”
“别这么说,毕竟他秦森也算是个危险人物,我会担心你也是正常。”说着简爷就站起来朝简非白走去,他看着简非白浴袍下的大腿,眼中有着恶心的神色。
简非白没有躲开,而是勾唇笑了笑。她看向简爷的下~身,觉得有些好久不提的事情今天应该翻出来说一说了,于是她看向简爷,问:“简爷最近是否有按时去看医生?之前几次的结果可是都不理想。”
简爷猛然间黑了面庞,他不再盯着简非白的大腿看,而是暗哼了一声说:“这种事情不用你操心!”
“我只是觉得如果那些医生没用,简爷应该换一批看看,毕竟天天叫了男女给您‘表演’也会伤您的身体。”简非白为了让简爷今天彻底没了心情,所以又将话说得重了点。
简爷一听这话果然恼了,他狠狠瞪向简非白说:“好了,废话少说!”说着他又坐回了沙发上,再看他的眼神,就似要立刻杀人一般。
简非白露出胜利的微笑,并且也乖乖闭了嘴。说起来,早先年的时候简爷因为被人追杀而伤到了大腿根部的神经,并且也因此“不能人道”,久而久之他心中抑郁,只好变态地找了真人给他“表演”,以慰藉他空虚的身体。而简非白不禁要感谢这一场意外,否则自己该是早就成了他的“性~爱工具”。
似是极力在克制自己的怒气,简爷沉默了一会儿才转而问:“秦森的事情进行的顺利吗?”
简非白这才走到简爷的对面坐下,而后回答说:“还算顺利,他现在任用我做了他的秘书,不过他这个人比较难看透,这次需要的时间应该要久一点。”
简爷听了竟也顺着她说:“我刚才就说过秦森算是个危险人物,你能够顺利混到他身边已经算不错了。这件事情不要急,不管花多少时间,最重要的是把那批军火搞到手。”
简非白点了点头想起机场的那个女人,又问:“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