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收工的时候竟然下起雨来,碧云在门口的屋檐下躲着,狼狈之极。
“有没有搞错啊!早上还晴空万里的!”
碧云本想着雨小点再走,可是雨却越下越大,碧云不想被姑姑说就想着冲回去,可前脚刚迈出去就被人抓了回来。
“你这样会着凉的。”是如墨的声音,如墨撑着伞笑着“我送你回去。”
“恩,好。”碧云乖乖地跟着如墨走,一路上也不说话,路并不长,碧云心里暗暗想,要是能一直走下去就好了。
“我到了。”碧云拉住如墨。
“哦,到了啊。”
碧云敲了敲门,姜氏出来开门“诶哟,碧云你总算回来了,姜涵出去接你了,怎么你们没见到?这位是?”
“姑姑,这是我一个朋友,他送我回来的。”
姜氏赶紧上前客气“这位公子,要不嫌弃,到家里坐坐,天寒,我给你煮杯姜茶。”
“不用了,我回家还有事,大娘,我先走了。”
碧云看着如墨走,舍不得进屋,姜氏毕竟是过来人,看穿了碧云的心思,再者她见那公子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模样也好,看穿着打扮家境也应该不错,应该是个好归宿。姜涵在一旁看了心里发酸。
晚上吃饭,姜涵吃得飞快,早早进屋了,姜氏看了也跟着进去。
“儿子,你怎么啦?”
“没事,娘,你收拾收拾早点睡吧。”
“没事,我看你就是有事,怎么了?”
“我就是,我就是看碧云和那小子不顺眼。”
“住口,碧云是小姐,你这么没规没距的。”
“娘,难道你不喜欢碧云么?”
“我当然喜欢了,这碧云和碧珠现下和我亲生的有什么分别么?”
“娘,如果我娶了碧云呢?”
“不准这么想,不管过去还是现在,碧云和碧珠都是我们的小姐,你怎么能去高攀呢!小姐们出身之前,算命的先生可说了,咱们小姐都是少奶奶的命,涵儿,龙配龙,凤配凤,咱自己得认命,娘知道你打小就喜欢碧云,可碧云心里没有你啊。”
“娘!我就不信,我有一双手,还干不出一番成就来,我也可以让碧云当上少奶奶。”
“诶,总之,在你没这个能力之前,你给我住嘴。”
“娘!你这不是偏心么!”
“好了,娘要出去收拾了,你早点休息,明日还要去蒋家呢。”
“蒋家蒋家!他蒋如墨不就是比我出身好些么!”
“蒋如墨?”
“就是今天送碧云回来的人!”
“你说那公子是蒋家的?”
“那还能有谁?”姜氏心一紧若有所思的走了出去。
碧云将碧珠哄睡着了,然后才回房,却看到姑姑坐在自己房间里面。
“姑姑,这么晚你怎么不睡啊?”
“碧云啊,你怎么和蒋家的少爷认识了?”
“啊,就,就这么认识了啊。”碧云心虚,也不敢看姜氏。
“碧云,你老实告诉我,你这些日子整天不在家,到底去哪里了?”
“姑姑。”
“撒娇没用!”
“好吧,我老实跟你交代,我就是去找了份工作。”
“姑姑照顾的你们不好么?是不给你吃,还是不给你穿,碧云你是个有身份的小姐,怎么能出去干活呢?”
“姑姑,我不是为了我自己,碧珠这样子,我总归要为她存下点钱,天意难测,要是有一天我们大家都不在她身边了,她怎么办呢?”
“诶,那你去工作和蒋家少爷又怎么认识了,你对他……”
“我们只是朋友,姑姑你不要想太多了。”
“真的只是朋友?”
“恩,姑姑,其实我和他怎么样,有什么关系么?”
“当然有关系,你工作,姑姑也不好阻拦你,可是你听姑姑的,不要和蒋家人扯上什么关系!”虽然云珠生前交代不要仇恨,但是姜氏就是无法原谅蒋家的所作所为,那可是害死她恩人的凶手!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姑姑是为了你好。”
“诶。”碧云听了暗觉奇怪,可是当着姜氏的面还是把话吞到肚子里面了,但接下来的发展她自己也掌控不了,蒋如墨几乎天天送她,钱庄里面的人都看出来了,小六私底下甚至都开始叫碧云二少奶奶了,碧云听了别扭,虽然她表面上没什么反应,可是内心的确是喜欢如墨的,如墨心地善良,待人不分贵贱,但姑姑貌似对蒋家的人有什么偏见,诶,如墨又没直接开口说喜欢自己,自己怎么就想那么多呢,打住!不要到时候胡闹了笑话。
这一日老寿叫碧云去郊外的药铺去取药,碧云心里奇怪,还有这份工作?
碧云走了一路,累得很“这个老寿,是不是故意整我啊!我不是账房的么!”
终于来到传说中的药铺了,那是个小木屋,其实那也没有什么能证明是个药铺的东西,只是方圆五里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屋子了。
“喂!有人嘛!这天寒地冻的让本小姐来拿东西!诶,你小子还挺会享受的,好山好水的,恩,空气挺好。”
门终于开了,走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蒋如墨。
“少爷。。”
“呵呵,我小子还真的有点会享受。”
“我,我……诶哟,肯定是老寿整我!”
“是我让老寿这么做的。”
“啊!”碧云傻住了眼。如墨不等她开口就拉着她走到树林深处,碧云傻眼了,这什么情况。
碧云停在一样东西面前,便直勾勾地看着,原来蒋如墨这几日都在筹划怎么开口向碧云表明心意,他在树林深处绑上了花灯,在每一盏花灯上面都画上碧云。
“那个,好看么?”
“傻死了!”
“啊,不好看啊。我……我画了很久诶。”
“我是说你这种行为很傻,你……你你画这么多我干嘛?”
“我,我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我只是想对你说声,我,我喜……”碧云盯着如墨看,她从未看到如墨这般窘迫。
“你喜……什么?”
“我喜……额,我,你看今天这一遭,你应该看得出来吧。”
“我看不懂啊,这难道有人拿本《本草纲目》给你看,没有解释,你就能知道这草有什么用么?”
“我……诶呀”蒋如墨脸别到一边。
“你要是不说出来我就走了,我真走啦。”碧云假装转身。
“我喜欢你!”蒋如墨几近喊出来,脸涨得通红的。
“哈哈,你真的傻死了!”碧云装过身来走近蒋如墨。
蒋如墨看她笑的阳光灿烂心里也开心。
“你别光顾着笑,那,我们现在干什么呀。”
“碧云,你答应我了么。”
“我没有说不字吧?”
“哈,我,我实在太开心了。”蒋如墨抱住碧云,然后又觉得不妥,碧云拉住如墨“抱就抱久点,小心我溜走啊。”
“恩。”
☆、第五章
第五章
自从和蒋如墨一起后,在钱庄的工作便有了盼头,两人并不高调,甜蜜起来也只是牵手而已,不敢逾矩。起先也没什么人发现,可小六这个多嘴的一直就在跟前,翌日看到碧云给如墨带了点汤水,两人眉来眼去的,小六赶紧把事情告诉了老寿,老寿心想这碧云岂不是就是以后的二少奶奶了?就私底下给碧云减轻了活,旁人看不过说了些闲话,小六就抢着说“你们知道什么,碧云以后怕就是咱们的主子娘了!”
这话穿到了凌可云耳朵里那还得了,就私下里叫了个下人去打探,这一听只是个寻常家底的女孩心里就不乐意了,将玉成叫道一处。
“你这个二哥,怎么就和个野丫头一起去了,这两个儿子一个个都叫我不省心!”
“娘,那姑娘你不是还没看到么,大嫂家境倒是好,可……”
“你就别再我面前提那个女人了,我这次一定要帮你二哥找个家境好,品行好的,听说那个什么连碧云脾气不小,钱庄里面的人都不感惹,正经人家的儿女怎么会这样,我可不给自己添堵。”
“娘,那你准备怎么办?”
“我就不信了,个小丫头还能如何难摆平,你叫福安准备马车,我去会一会那个小姑娘。”
“娘,我就不去了。”
“你跟我一起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给你二哥偷偷报信,去收拾收拾。”
“知道啦,娘。”玉成暗自为二哥的心上人担心,虽然素未蒙面,但是二哥每次提起那位姑娘表情都很幸福,玉成真心祝福二哥,想来二哥看上的人是不会错的,至少比大嫂那般的要好。玉成进屋打扮,转念一想叫了近身丫头含香过来,塞了张纸条给她,贴耳交代几句便跟着蒋夫人一同去会连碧云。
碧云这时候正在账房里面算帐,这个季度的帐到期了,要人总结,碧云比小六干活利索些,老寿就着碧云干这活。
碧云刚要做完,小六过来“少奶奶。”
“小六,我都说了,我不是什么少奶奶,你知不知道你总这么叫我,下面的人都家长里短的。”
“诶,小的知错,我是来告诉你一声,蒋夫人在客房里面,叫你过去呢。”
碧云支吾了一声,这蒋夫人来者不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可自己总不能躲着吧,就先做完手头的事情然后跟着过去了。
凌可云坐在沙发上,喝着雨前龙井,上下打量了一下连碧云,总觉得眼熟,又想起那小姑娘先前到过家里的,原来是早有预谋,自己可不能叫这小丫头片子骗了自己的儿子。
蒋玉成看碧云,觉得这连碧云性子高,长得也好,应该不是什么坏人。
“太太好。”
“你就是账房新请的伙计,你一个姑娘家也懂这些东西?”
“碧云家里原先也是做买卖的,所以打小就碰算盘了。”
“买卖?什么买卖?”
“反正已经不做了,没什么好提的。”
“呵呵,我看你是怕说大了,自己兜不回来吧,我老实告诉你,别以为勾住了如墨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如墨他好骗,我可不一样,像你这样妄想嫁入豪门的女人,我凌可云见多了!”
“呵呵,蒋夫人这话好生可笑。”碧云抬头望着凌可云,没有一丝畏惧
“我连碧云的确家里不富有,听说蒋家也是这些年才到青城的,说句不客气的,我连家在青城风光的时候,怕是夫人还不知道在哪呢?我好日子过过,苦日子也过过,若是如墨他觉得我是为了他的钱财才和他在一起的,碧云愿意离开这里,夫人来着说这些,不就是想让碧云知难而退么?夫人,我和如墨的事情,旁的人说任何话都不管用,所以也请夫人省省力气吧,别为了我这只小麻雀浪费自己的精力。”
“你!”凌可云气得不得了!这丫头还反了,她站起来拉着碧云,玉成紧张,她心里佩服碧云,不卑不亢。
“夫人消消气,要不要碧云给你重新斟杯茶?”碧云眼里丝毫没有恐惧。
这时候蒋如墨和含香闯了进来。
“娘!碧云,你没事吧。”凌可云看如墨护着那小丫头,心里极其不舒服。
“如墨,你给我过来!”
“娘,你这是干什么!”凌可云一猜就是蒋玉成偷偷告诉蒋如墨的,她瞪了蒋玉成一样,玉成低下头。
“你听娘说,这个小丫头接近你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思,你别被她蒙蔽了!”
“娘,碧云不是这样的人!”
碧云看他们剑拔弩张的,自己心里面也不舒服,“你们慢聊,我先走了。”
蒋如墨追了出去,凌可云气得不行,赶紧让福安去通知蒋文天回来。
碧云径直走回家,也不等蒋如墨,如墨追了一路终于追上了碧云。
“碧云,你等等我!”
“你啊!诶哟,别这个表情啦,我也没怪你。”
“你不生气啊。”
“只是有点吵,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怎么啦?”
“我怕你生气。”
“我连碧云长得这么小气么?还好啦,反正我一开始就料到你娘亲会不喜欢我了。”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娘会这样对你。”
“这也没什么,比起我们连家家道中落的时候那些叔叔婶婶的嘴脸要好多了,我习惯啦。”碧云笑得轻松却叫如墨十分心疼。
“碧云,我一定会娶你的,你放心吧。”
“我一直很相信你啊,只是今天你看你娘的架势,我想我们这一趟不容易,但你这么说,我便更有信心了。”
这一趟闹也闹到姜氏那里,凌可云比连碧云更早到姜氏的家,凌可云拿出一副太太的做派,送了些东西,姜氏一开始不明就里也就还算客气,在姜氏眼里,只有云珠才算是主子,这蒋夫人就是再有钱也没有云珠那样的气质。
“这位夫人,我呢也就直说了,我来你们家碧云和我们家如墨最近走的比较近,我们蒋家您也是清楚的,两家的差距,呵呵,我想他们也不太合适。”
姜氏冷笑,不合适?我们还不想高攀的,若不是蒋家,连家会落到如此地步?
“夫人言重了,我们碧云和蒋家少爷不过普通相识而已。”
“可是,我听下人们说,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在一起了?”
“诶,我看你们这别院也还过得去嘛,何必让女儿出来到账房做事呢?”
“是碧云那丫头瞒了我,我还舍不得闺女做事呢。”
“蒋夫人,咱这破房子不合适您这样的身份,至于碧云的事情,我们有自知之明。”
晚上吃好饭,姜氏将碧云拉到房间,碧云还没过姜氏这样生气。
“姑姑。”
“不要这么叫我,我哪里受得起。”
“姑姑,你怎么了,碧云做错什么了么?”
“你做错什么了?人家蒋夫人都找到家里来了!”
“啊,诶这个蒋夫人还真是雷厉风行啊,姑姑,你不要那么生气嘛。”
“碧云,碧珠的事情我自由安排,我早就为你和碧珠存下了嫁妆,你瞎担心什么,还有蒋家的少爷是你能招惹的么?”
“姑姑,我和如墨是真心喜欢彼此的,碧云不是那种贪恋荣华富贵的人。”
“不用说了,你听着,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姑姑,就不准和蒋如墨在一起,从今天开始,你待在家里,姜涵也待在家里看着你!”
“姑姑!你怎么可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