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雪城出帐而去,果然看到朱靖正在点派人手寻找。
他一言不发,走到朱靖身边,朱靖看到他,“韩姑娘不见了,若是这附近找不到她,我就必须回头去找,可能是她自己离开了。”
“好不容易只剩一天路程便可入关。你往回头是找死。”
“虽然不错,但是韩姑娘是韩相托付我照顾的,若是有了差错,要我如何与丞相交代?”朱靖忍不住恼怒,“晚楼真是任性,不过是一只钗子……”
侯雪城抬起头,“怎么回事?”
“昨天,她说她的钗子遗失在路上,说是我第一次送她的物事,所以一定要我派人去替她寻回来。我不答应,她今天就失踪了。九成是自己回头找了,那不是自己找死路吗?后头全是敌人……”
侯雪城不懂他为何焦心。“那就让她死,有什么关系?”
朱靖苦笑,“小师叔,你不明白,我对晚楼有责任……”他叹息一声,“小师叔,我请求你一件事。”
侯雪城的脸孔藏在阴影里,只剩下一双黑眸折折发亮。“你说。”
“等一下我要动身,亲自将韩姑娘带回来,你的功夫高强,请帮我把这些士兵安全的带回京城。”
侯雪城的眼睛黯淡下来,缓缓摇头。“这些人死活和我有什么相干?你一离开,我便回傲神宫。”
朱靖苦笑,但的确知道小师叔的个性,一时沉吟无语。
黄封这时凑过来,一头一脸的汗,“报告王爷,附近十里内都没有韩姑娘的踪迹。”
朱靖叹息一声,“看来只得我亲自去寻了。”
黄封道:“王爷,您千万不能以身犯险,由属下去寻找吧。”
“你的功力不够,往后走只是寻死罢了,我不能为了韩姑娘,要自己的兄弟送命。”朱靖摇头,“替我准备行囊,我马上动身。”
“但……草原那么大,韩姑娘怎可能找着她的钗子?”黄封迟疑的说,“后方都是敌人,她一定逃不过,王爷一往回头走,正好中了他们的陷阱,拿韩姑娘要胁王爷,请三思啊……”
朱靖咬牙,“若不将韩姑娘带回来,一个姑娘家,落在那群歹人手中会有什么下场,实在不敢想像。那是我的责任,若是因此失了性命,也只能说这是命了。”
侯雪城垂下眼睛,为了韩姑娘,朱靖宁愿送命啊?他淡淡的拂着袖上的暗色花纹。
他真的好喜欢这个女人,她若死了,朱靖也不活了吗?
“我替你去救她吧。”他终于开口。
朱靖怔了一下,不禁大喜,一把抱住他,“固所愿也,不敢请尔。”若是小师叔出手,以他的功力,十个韩晚楼也救出来了。
他对这个小师叔的能耐,是抱着十万的信心,但是却怎样也想不到,自己这个决定,在日后竟然变成永远的遗憾和创伤。
侯雪城紧紧抿着嘴。第一次,他像是眷恋着他的胸膛,没有推开这个人。
黄封看着师叔祖那张冷峻的脸孔,虽然仍是没有表情,但总觉得师叔祖很哀伤,是他多心了吗?
侯雪城过了一会儿才推开朱靖,淡淡的说:“你放心,我……一定把你的心上人救回来,不会让你伤心一世。”
他终于抬起头,看了朱靖一眼。“我准备一下,然后马上动身。”他的声音仍然毫无波动的情绪,但是眼睛却已经黯淡无光。
朱靖震动了一下。看着小师叔的眼睛,虽然还是没感情的眼神,但总觉得充满了不祥的预感,似乎是一种诀别的眼神。“小师叔……”
侯雪城听到他的叫唤,步伐顿了一下,却没有停下来。
他没有再回头。
第五章 陷阱
帐内。
海无极和司马俦听到他的行动,两人骇然跪下,“宫主,您忘记了吗?今晚就是月圆十五之夜了。”
侯雪城漫不经心的从司马俦手中拿起血旗,扣回自己腰中。“嗯,那又如何?”
海无极几乎哭了出来,“宫主,若是晚上您还赶不回来,便要功力全失,那时候若是碰到敌人怎么办呢?”
司马俦还比较冷静,“若是宫主您坚持要行动,至少带上我们两人,我们是您的护身双卫啊。”
“我自己会保护自己。”侯雪城眯起眼睛。“我说最后一遍,你们两人留下来,保护朱靖安全回京面圣,不可稍离半步。”
侯雪城看着这一向不离身的护卫,忽然眼中散发出杀气,凛冽如刀。“你们两人,若有哪个敢不听命令,若胆敢擅自随我跟来,别怪我没有情面,你们当知我的手段。”
“宫主………”海无极和司马俦自小看着宫主长大,自然知道他是没有感情的,只要违背了他的意思,随时可以挥刀相向。但是………宫主无情,他们俩人却不能忘情。
侯雪城淡淡的开口,“我会把韩晚楼带回来,你们放心,我和她,都会安然回来,你们只要作好我交代的事情便好。”
他的声音柔和下来。“去吧,跟好朱靖,什么都不用和他说。”
* * *
侯雪城离开后,不到三个时辰便找着了寒难州的营地,整个营地守卫森严,虽然他并不畏惧,但是要从中找出韩晚楼是否被抓来也是一个问题。
若是随便抓这里的帮众或士兵来,他们不见得知道。
侯雪城迟疑了一会儿,忽然像是下了决心,用右手缓缓脱下左手的蚕丝手套,露出了白皙修长的手指。他蹲下来,未戴手套的手掌轻轻按住沙地。
一时之间,整个营地方圆十里的动静,由掌中的神经梢传入他脑中。他紧紧闭着眼睛,额角泌出了汗珠,隐隐露出痛苦的神色。
这时,所有人的走动声,说话声,人群聚集的分布,寒难州的所在,他无不一清二楚。但是寻来寻去,就是没有韩晚楼的踪迹。
难道她没有被擒吗?
侯雪城正要撤开手掌,忽然掌心传来异样的传动。在西北角有着微弱,几乎不可闻的啜泣声,哀哀啜泣,间或传来男人的笑声。虽不知道是否为韩晚楼,但是却是势必查清楚的事情。
他重新戴上手套,轻轻一纵,身形便如轻烟般,化为一道淡淡的白影,倏然消失踪迹。
* * *
韩晚楼被锁在离大罗府营地十里之外的一处洞窟中,心中真有说不出的懊悔。
她只记得在初雪覆盖的雪地中寻找自己的钗,又太自信自己的武功不会轻易被发现,朱靖谆谆的提点都被抛在她脑后。
她只想拿回钗子,那是朱靖第一次送她的东西,是她的珍宝。
不知不觉中,她落入了敌人的包围网里,真是后悔的想自杀,她知道朱靖会遣人来救她,或是亲身来救她,那等于是落入了敌方的陷阱,但是朱靖却不能不做。
第一次,她后悔自己的任性妄为。但是,绝对不能给朱靖添麻烦,这点志节她还有。
但是在她自尽之前,她看到一个头大的令人惊愕的和尚,那人的手在她眼前一挥,她就人事不知,醒来就被关在这里了。
看守她的人只有三名士兵,并不难应付。但自己却被铁炼锁着。经过了剧烈的争斗,她的衣裳已经破碎很多,雪白的香肩也裸露出来,洞口的守卫看着她的眼神,简直是看着肥美的大餐,他们眼中淫邪的意念让她不寒而栗。
她怒目瞪回去,却不知道这样不驯的眼神,更增加了禽兽征服女人的欲望。
其中一人已经忍不住走过来,抚摸着她的脸蛋,淫邪的道:“果然不愧是名震京师的第一美人儿啊,那么高贵的人儿,平常我们哥儿们别说想玩,恐怕连看都没福份看得到啊。”
另一个也走过来,眼睛打量着她凹凸有致的身材,“现在不随你要亲要摸吗?只要是女人,再高贵也只有一个穴儿,张开腿不都是一样的母狗吗。”
第三个人大笑起来,“谁说女人只有一个穴儿,我偏要说她们有两个穴儿呀,咱们兄弟得好好分分啊。”
韩晚楼又怒又怕,“放肆,我乃堂堂韩相国之女,你们谁敢无礼?”
三人对视一眼,哄堂大笑起来,“美人儿呀,现在你落在我们手上,就算是皇帝老子的女儿也没有鸟用呀。”
正说间,其中一个已经开始抚摸她裸露的肩膀。“老王,你说她有两个穴儿,我偏说她有三个穴儿啊。”他淫邪的看着韩晚楼的小嘴,“来,等一下好好用小嘴服侍大爷,有的你爽的喔。”
“住手,若是你们敢动我一根寒毛,我爹和靖王爷会杀了你们,把你们碎尸万段!”韩晚楼厉声道:“他们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啪!”一个耳光重重的击在她脸上,“你这娘们,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乖乖把腿张开让大爷爽,有你的好处。”那人隔着衣裳,用力抓住她的乳房,用力的揉捏起来。
“啊!不要,不要啊!”她痛的眼泪都流了出来,被铁炼锁住在壁面的双腕根本无法推拒,她只能扭动身体闪避,却更加燃起禽兽们的兽性。
另外一个已经迫不及待的撕开她的胸衣,露出了她红色的肚兜,上头精致的刺绣显现出她不凡的身分。“呀,肚兜上有鸳鸯戏水呀?爷儿们今天就好好和你玩玩,让你知道三龙抢珠的滋味喔。”
“不要,住手!”她挣扎着想推开三人的抚摩,却徒劳无功。
“靖哥!靖哥救我!………”她只能喃喃的呼唤自己的心上人,却也知道在这样大军环绕的地方,朱靖即使有通天撤地之能,也不可能闯的进来救她。
随着衣帛撕裂,其中一人已经压在她身上,她的裙子被掀至腰间,双腿被另外两人强迫的拉开,“不要!”她大声哭叫着,知道了自己未来的命运。
当自己的底裤被扯下时,某个炙热的硬物顶在她的隐私之处,并且开始尝试着顶入。她的双腿被扳开,感到自己私密随着异物入侵,而渐渐的被扩张开,却毫无办法抵抗,只能无助的任人欺凌。
她流泪着闭上眼睛,等待野兽的侵犯。时间静止下来,那一刻她熬了好久。但是奇迹的是,却没有接下来的侵犯,男人的身体重重压着她。
她睁开眼一看,压在她身上的却是一个无头之人,断颈中狂喷鲜血,染红了她腰际的裙子。
“啊~~!”她尖叫起来,发现另外两人也同样成了无头之人,整个洞窟内成为一片血海。
“你要尖叫到什么时候?”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打算把所有敌人都引来吗?”
她回过神来,看到了她最痛恨的那双冷漠的眼睛。
在韩晚楼的张口结舌中,侯雪城走到她身边,一脚把压在她身上的无头尸体踹到地面。
他看都没看尸体一眼,也没有望向她急于隐藏的裸露。他研究着扣住她双手的铁锁链,“嗯?”竟是精钢所铸,那不是普通的利器可以截断的。
他沉吟了一下,“你稍后一下。”他脱下手套,双手握住了铁炼的两端,没有多久,铁炼竟传来嗤嗤的声音和热度。
“好烫!”她惊呼。
“若你想留在这里,尽管叫大声一点。”侯雪城冷冷的说。“忍耐一下。”
过了一会儿,墙壁上的铁炼竟然断裂,整个落在地面上,发出“筐”的巨声。
韩晚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这人竟用自己的功力烧融了铁炼。天地间竟有这样可怕的功力,能赤手断铁。
侯雪城不疾不徐的戴回蚕丝手套,走近她,盯着她的脸。“被打了?”他伸出手,想检视她的伤势。
“不要碰我!”她忽然想到,那时候在山上,亲眼看到这人在山下为了替他们抵挡敌人,如斩瓜切菜般,将四周的敌人拦腰斩断或枭首。
接近他的敌人都似破娃娃般摔出,那种凶残而没有人性的手段,即使他不是敌人,也已经让她心寒体颤。自己竟然那样挑衅过他,他是看在靖哥的脸上才饶过自己的吧?现在他是来杀她的吧?
侯雪城缩回手,看着她裸露在空气中,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害怕而颤抖的娇躯。“我是来救你的,你不必害怕。”他脱下自己的长衣,罩在她身上,替她蔽体遮寒。
韩晚楼在他接触她时,不禁一颤,恐惧的缩了起来,但是对方的外衣却披了上来。她惊奇的抬起头,看着这个明明该是冷漠无情的男人。
他的眼睛仍然冰寒而无情,语气却透出一股强大的气势,“你放心,我会用生命保护你,把你送回朱靖身边。只要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了你。”
韩晚楼望着他俊美如冰雕的脸孔,眼泪忽然涌了上来。“谢谢你……”
侯雪城仍然没有丝毫表情,他对她伸出手,带着手套的手冷静而稳定。
“跟我走。”
* * *
脱离了敌营,韩晚楼松了一口气,看着侯雪城低头疾走,她也知道需要逃远些才安全,但是实在脚软了。在跌了一跤以后,她终于站不起来了。看着前方男人毫不停歇的步伐,她忍不住哭出声。
既是因为跌痛了,也是因为之前的恐惧,和被人欺辱的委屈,让她放声大哭。
侯雪城终于站定了。他回过头,冷冷的看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美人。
美人如玉,连泪珠也是晶莹的,可惜他是个不懂怜香惜玉的无情之人。“你哭得脸很脏,”他无情的指出。“你无力行走,若是要我背着你,等一下脸孔不要靠在我背上。”
韩晚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这个人还是男人吗?她听到眼前这个怪物继续说:“你的眼泪会把我的衣裳弄脏。”
她简直气疯了,忘记哭泣,跳起来大骂,“我伤心难过时哭泣,你不安慰也就罢了,我也没奢望,何必这样侮辱我?”
侯雪城看着她。“难过的时候哭泣,只是一种能量的浪费,就像生气时大吼大叫,也只是徒然让自己劳累,对任何事情有益处吗?”
“你!”韩晚楼忘记了自己对他的恐惧,“情绪若是来了,本就该宣泄,生气会发怒,难过会想哭,这本是人之常情。我和你这种冰块脸,光有人形没有人心的怪物当然是不一样的。”
侯雪城冷冷的说:“你这般大哭大骂,除了会引来敌人以外,对事情有任何帮助吗?”他顿了顿,有点懊恼。“早知道你那么爱哭,我该等到你连哭都没力气时,再来救你的。”
韩晚楼募然抬起头,“你是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若是你站的起来就快走吧。”他打算继续前行。
“站住!”韩晚楼不敢相信自己所猜想的,“你是说,刚才,你从头到尾都在,故意让他们凌辱我?”
“是啊。”侯雪城毫无愧疚的说:“我原本想看看男女之间是怎样的,而且给你一点教训也好。不过我答应朱靖要保护你,所以没让他们夺取你的贞操,你的贞操要给朱靖的,不是吗?”